杨卿生示意他入座,慢条斯理地为他倒茶水:“过分在意,不是好兆头。”
萧殊同在桌边坐下,起唇反讥:“你我相识多年,从未见你话多还多管闲事。”
杨卿生:“......”
见他又冷冰冰起来,萧殊同反而舒服多了,对嘛,这样才符合性情。
‘改变’真是一种难以接受的现实。
萧殊同端杯饮茶,杨卿生沉思着开了口。
“她很好,我要娶她。”
“噗——咳咳咳咳!!”
萧殊同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呛得他剧烈咳嗽,眼角都噙了泪,萧殊同也顾不得顺气了,他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什么玩意儿?!”
杨卿生:“......”
比起萧殊同的震惊,杨卿生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再自然不过。
“宁宁以身相许救我,我不能负她。”
萧殊同嘴角抽搐:“疯了,你疯了,你娶个合欢宫妖女,还是只认识了这几天?”
杨卿生眸子微冷,语气强硬的提醒:“‘妖女’一称日后勿提。”
他话里话外全在向着谢长宁,萧殊同如鲠在喉。
憋了半天,萧殊同吐出一句:“等你余毒全清,我便告辞!”
“去何处?”
“去东洲,我说什么也得把合欢宫灭了!!这妖宫女子实在可怖,放任她们祸乱江湖迟早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杨卿生!”
“......鲁莽。”
“少管我,手探过来我号号脉!”
“......”
他连一个杨卿生都救不了,那干脆连根拔起,以绝后患无穷。
......
谢长宁吃过早饭后在杨花阁门口晒太阳,正巧撞见武长风从外面回来,他捧着一袋包子,嘴上还叼着一个。
打了个照面,谢长宁打招呼:“武大哥早啊。”
“呦,小姑娘早,吃了吗?我刚在街头买的热腾腾肉包子,来两个?”
武长风豪爽大气,将油纸袋递来,谢长宁想了想,虽然吃过早饭了但不介意再吃一个,方便拉近关系嘛。
武长风将油纸垫着包子分给她,阁内传出女子爽朗的声音。
“我说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香气把我这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原来是武哥你啊。”
朱鸢走近,也不客气直接顺手牵羊从袋子里拿了个包子。
刚出笼屉的肉包子烫得她直吹气,看得武长风大笑。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慢点。”武长风语重心长的嘱咐,临了补了一句,“亲兄弟明算账,这一个包子两个铜板,你随便吃。”
朱鸢:???
谢长宁细眉一垂,拿着咬了一口的包子不知该不该吃了:“坏了,武大哥,我身无分文。”
武长风和朱鸢一愣,二人相视一眼被她的认真逗笑。
“宁宁姑娘,武哥玩笑话,你莫当真。”
“就是,这才几个钱?你都喊我一声武大哥了,大哥请你吃两个包子也是应该。”
说笑着,这两个人很是随性,一个倚在阁门边,一个靠着阁外长柱,三个人赏着早春的景色填着肚子。
偷得浮生半日闲。
谢长宁很是喜欢这种惬意。
武长风想到什么,突然开口说道:“我今天也是晦气,买包子回来的路上撞见了凶案现场。”
“凶案现场?”朱鸢八卦起来,连忙把口中包子咽下,打听怎么回事。
武长风摆了摆手:“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就东边废弃巷子躺着一具尸体,看身形是年纪不大的姑娘,一身刀伤,还被割破了喉咙,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谢长宁:“......”
朱鸢沉思:“那女子穿着、样貌如何?”
“穿着?浑身是血但瞧着好像是穿了一身粉,那女子容貌出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武长风回想着。
记起女尸的模样,他连连摇头感慨:“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这世道啊,怎么一个乱字说得清,那姑娘不知是何原因竟遭此横祸。”
粉衣......
谢长宁稍有出神,她有猜疑,朱鸢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武哥你将具体位置告诉我,我晚些带人去瞧瞧,我怀疑可能是萧神医昨日提起的那位找上门的女子。”
武长风闻言一愣,他嘶了一声捏起了下巴:“你别说,还真是有点像!”
二人也是个行动派,一合计武长风直接要带朱鸢去现场,谢长宁不参与这‘热闹’就没跟去。
小海棠贴心的为她证实了。
【不用怀疑,就是陶夭夭,好死。】
谢长宁不解:“她不是跑了吗?怎么又死了?”
【......你管她怎么死的,反正死了,宁宁你不用担心她想要杀你了,这还不好?】
谢长宁狐疑:“小海棠你怪怪的,是谁杀了陶夭夭不方便和我说吗?”
平日来小海棠也算是有问必答,它可比杨花阁的情报网还像百晓生。
今日却不告知,实在可疑呀。
小海棠吞吞吐吐。
【也不是不方便说,我说了你可不能心动的,宁宁?】
“心动?为什么心动?”
【因为袁谌和陶夭夭又没仇,杀她是为了你。】
“是袁谌杀得吗?”谢长宁意外。
【???糟糕,说漏嘴了。】
谢长宁:“......”
还以为是陶夭夭撞见了她的仇家,趁她病要她命。
没想到是袁谌......
这个男人也是挺奇怪的,对她好不都是逢场作戏么?
小海棠说他看似多情实则无情,谢长宁深表赞同,现在有些看不透了。
不过既然已经分道扬镳了,她也不想过分在意,转头就把这事忘脑后去了。
......
谢长宁闲来无事在内阁房中休息,一旁杨卿生在处理阁内的琐事,十分投入。
往日他奇毒缠身,需要操劳的事务都是让朱鸢代为打理,但眼下身体日渐好转,他重新接管了身为阁主应该处理的事务。
杨花阁的情报可谓错综复杂,各种交易信函递来都是要经过管事过目后得到首肯才会交易情报。
他面前案上堆了厚厚一叠信函,这一坐怕是一天。
本是专注,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杨卿生分了心神看去,只瞧那一道倩影趴在小案上百无聊赖地拨弄茶杯。
懒散像只打盹的猫儿,犯着懒又不困,自娱自乐没什么兴趣。
看起来恹恹的,也没打扰他。
杨卿生思量着想要开口,被敲门声打断。
是武长风和朱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