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此言一出，百官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前有卫天旷为军功残杀百姓，后有皇后为掩盖真相毒杀无辜。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这卫家人一个赛一个大胆。
皇后脸色一变，这事如此隐秘，怎么会被人发现。
但很快她便淡定下来，中了那药，就算太医去查，也只能得出疫病的结果，她抵死不认便是。
她还未开口，太子就指着楚珩厉声道：“老五！我就知道你是跟老三一边的！你个白眼狼，枉本宫把你当兄弟，要不是本宫跟父皇举荐你，你能去神机营？你现在只配躲在角落！”
楚珩冷眼看着太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大可让楚泽来指正皇后，但他想亲手废了卫氏母子，为母后与熊掌报仇。
楚泽在扳倒卫家这件事上，风头出得够多了，他也该露露脸，免得群臣忘了他的存在。
“当兄弟？呵！”他的兄弟只有大皇兄，却被卫天旷斩于马下。
“皇兄，我并没有站在任何一边，都是我的皇兄，我一视同仁。只是皇后娘娘这次做得太过了。”
“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宫久居深宫，梧州的事与本宫无……”
昭烈帝打断了皇后的话，目光沉沉地看着楚珩：“老五，你说的可有证据？”
“自然。”
楚珩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白色瓷瓶里的药，便是从皇后娘娘的人手中抢来的，中了这药，一开始会头痛、狂躁不安，慢慢的就会高热、腹泻、呕吐，与疫病很像，但不会传染。中了这药的人，最多半月就会死去。”
“儿臣已经派人去梧州查了，梧州有此症状的，大多都是梧桐渠附近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饮用梧桐渠水，才会中毒。”
“若儿臣没有猜错的话，皇后接下来会命人从梧州到京城，一路下药，太子妃的死永远也不会有人怀疑！”
此言一出，大臣的目光都落在了皇后身上。
梧桐渠流经地甚广，中毒百姓已经高达上千人之多，若是没有解药，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咬牙：“五皇子好生厉害，白的也能说成黑的。本宫没做过的事，休想扣在本宫头上！”
楚珩微微一笑：“我敢指证，自然不容你抵赖。”
楚珩看向殿门口，扬声道：“带上来！”
众人看向大殿门口，就见五皇子的手下押着好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上殿。
一见这几人，皇后终于不再这般淡定，眼中一片慌乱。
卫天旷出事后，卫家暗卫就交到了皇后手上。
卫家暗卫个个以一敌百，居然被抓了？
皇后猛然看向楚珩，见他依旧笑得一片风轻云淡，他果然是扮猪吃老虎！
“皇后娘娘，这几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皇后没有看那几人，冷声道：“本宫不认识！”
楚珩哼笑一声，上前扯开几个黑衣人的衣裳，只见这几人胸膛前都刻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腾。
“卫家家族图腾，皇后娘娘不认识？”
皇后额上起了细细的汗珠，不等她说话，楚珩继续道：“卫家暗卫，专为卫家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些人个个都是历经生死，功夫不输皇家暗卫，我说得可对？”
众大臣惊讶出声：“卫家还有暗卫？居然敢暗中训练暗卫，卫家想干什么？想谋反吗？”
“你忘了卫天旷与北齐勾结吗？四公主现在已经是北齐皇后了。嘶！细思极恐！”
昭烈帝冷眼看向皇后：“真是好得很！勾结北齐、残害百姓、培养暗卫、杀害太子妃。这一桩桩一件件，诛你卫家十次九族都不为过！”
皇后猛地跪地：“皇上！臣妾没有！这都是五皇子血口喷人！”
“人证物证俱在，你狡辩不得！”楚珩声音很轻，甚至还带着笑，可听在皇后耳朵里，就如恶魔低语。
程宗扬看着前方的楚珩，面露满意。
这样的五皇子，也未尝不能与睿王一较高下。
楚泽一派与程宗扬等中立派立刻高呼要昭烈帝还百姓公道。
皇后看了一圈，朝堂上，竟无几个可用之人。
这一年多，如工部尚书梁仪、礼部尚书魏远山等，都被楚泽一个个拔除了。
这原来是一盘早就开始的棋局，大势已去，皇后跌坐在地。
“卫氏罪恶深大，朝请希阔，失妇道，无共养之礼，而有狼虎之毒。纵容太子残害宫人，悖天犯祖,失仁道。毒害百姓，无为天下母之义。今废皇后为庶人，迁冷宫、押下候审！”
“储副楚璟，不才不仁，长恶不悛，失于至理。若长往，致使宗社倾亡，苍生涂地。朕不得已，下诏废之，以示警醒。迁宗人府，候审！”
昭烈帝话音才落，楚璟便跪地疯狂磕头。
“父皇！父皇！你不可这样做！”
“儿臣知错！儿臣改儿臣这次一定改！”
“父皇！母后！母后，你说话啊！”
昭烈帝一挥手，锦衣卫上前押着太子离开，太子凄惨的声音越来越远。
众臣垂首，噤若寒蝉。
内侍走到卫令仪跟前道：“卫氏，请吧。”
卫令仪一脸麻木地看了一眼皇位上的人。
她此刻头脑非常清晰，若没有这个人的支持，楚珩不可能把势力隐藏得如此之好，卫家没有半点发现。
他最爱的果然是那贱人！
她又转头看向楚泽，面露嘲讽。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不过是那人的棋子，他心里皇位继承者，一直都是那贱人的儿子！
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她才不会提醒他。
不论是楚泽还是楚珩，都该死。
就让他们去争去抢吧，最好头破血流，最好都死了！
卫令仪看向殿门口，一步步离开了大殿。
皇后和太子离开后，大殿内安静了好半晌。
昭烈帝突然看向楚珩道：“既然是你发现的皇后下毒，那这毒可有法子解吗？”
如今太子倒台，他得为这小子铺路了。
昭烈帝知道，程九鸢医术了得，说不定真研制出了解药。
那么，这个功劳就是老五两口子的。
楚珩拿出一道药方道：“这便是解药。”
楚泽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他以为要先扳倒卫家，再慢慢收拾皇后和太子。
没想到，太子作死，居然杀了太子妃。
而皇后投毒的事他都不知道，楚珩却知道。
皇后和太子居然在卫天旷被定罪前被废了。
楚珩实在是太强了，这样的人，是同盟，倒是很省心。
若是对手，就太可怕了。
如今这解药一出，楚珩就等于是救了数千百姓，这功劳可就大了。
楚珩似察觉到了楚泽的目光，侧头朝他微微一笑。
楚泽一愣，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这一刻，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