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说话,甚至没看桌面上的病历本一眼,目光沉沉的落在郁湫身上,压得郁湫有些喘不过气。
“东西带来了,我可以走了吗?”
监狱长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往后挪了一下椅子,拍了拍自已的腿。
——芜湖,这么直接吗?要职场骚扰了吗?我爱看我爱看。
——不是,哥们,也不能这样利用职务之便吧,这是我老婆。
——对,我抗议,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你之前保护了湫湫,但是现在我也不看好你了,坏男人都一个样。
——前面的不得不支持,老婆独美!
郁湫原本放松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用力到指尖泛白。
见他没有反应对方竟然直接开口。
“过来。”监狱长的声音是极好听的甚至和郁湫记忆里的人重合。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绝对不会是同一个。
不是的话,对方的所有要求他都想拒绝。
不想过去,想逃。
这个念头在脑袋里生了根,郁湫虽然害怕,但还是做了,站起来,转身就跑,手马上就要碰到门把手了,眼看着就要抓上去了。
在郁湫碰到门把手的前一秒,有一双大手已经覆了上去,那手很漂亮骨节分明,可是郁湫现在半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手没有刹住直接按了上去,对方手背冰凉没有任何温度,比起自已他才更像个机器人,后退着想逃,却直接跌进了对方怀里。
郁湫觉得自已一定是发烧烧傻了,要不然怎么会反应都变慢了,简直变成了笨蛋!
前后都没有退路了,郁湫身体变得僵硬,他恨不得现在自已是个死人,这样就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缓了一会儿身后的人没有动,可是手还圈着他,圈的倒不紧,留有可以挣扎的余地。
郁湫小心翼翼地从余地里将自已解救出去,转头正对上对方看不出情绪的清冷瞳仁。
看着清冷,指不定打着什么歪主意呢,郁湫有些后悔来了。
刚才就应该聪明点,把那个监狱长压根就不是真心想看的病历本交给狱警。
让他送来,自已就不用来了,不来就不会经历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了。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郁湫往后躲,这人就一步步向他靠近,甚至脸上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监狱长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有的话,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
——湫宝太天真喽,他可不是对你有意见,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吃掉你。
——呜呜呜,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湫宝,要强制爱了吗?(光速变脸)其实人家也挺爱看的。
——体型差,肤色差,戳我x是吧,好吧我承认,我也爱看。
“你今晚住在这。”
郁湫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拒绝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男人就掐着他的腰,粗鲁的将他抱起来,几步回到卧室,单手抱着他,还能顺手将门关上。
完全没问郁湫的意见,固执的将人放在床上后,就转身出去了。
郁湫气红了脸,想到自已上次从这个房间醒来后,对方的反应,语气冷硬的叫自已醒了就离开,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又把自已弄回来,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吗?真让人想不通。
既来之则安之,反抗不了就躺平,郁湫理了理衣服,觉得有点冷,将被子过裹在身上,两条纤细的小腿滑下床沿,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细腻雪白的肤肉如湖上的涟漪,轻轻晃动着。
监狱长拿着要给郁湫的东西返回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郁湫也不知道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迅速将腿缩回被子里,警惕的看着对方。
监狱长看着他的眼神没有过多的情绪,郁湫放心了些,看着他将手中的零食递过来。
监狱里物资匮乏,零食这种东西就更少了。
这是什么意思,讨好吗?
监狱长看着郁湫接过巧克力,喉结滚了滚,黑眸稠黑,看不见一丝光亮。
“喜欢?”
郁湫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确有些偏爱这些甜丝丝的东西,手里的巧克力不是那种苦涩的黑巧,而是牛奶巧克力,一般小孩子会爱吃的东西,偏偏也符合郁湫的喜好。
对方点点头,漆黑狭长的眸子毫无波澜,嗓音低沉沙哑,犹豫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郁湫看着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嗓音轻软,含着些困意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我想看看。”
“啊?看什么?”
“看看腿。”
下一秒,看似软绵绵没有任何力道的右腿猛地朝他踹了过来,监狱长被踹的往后退了两步,换成别人就算不觉得羞愧,总该有点表情,可是他脸上只是带着不解,像是完全不知道郁湫为什么会这么做。
郁湫不想和木头说话了,将旁边的枕头扔到对方脸上后,盖上被子装死。
郁湫躲在被子里,听到对方走了,才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透气。
这个监狱里的人都不正常是吧,监狱长也不正常,手里的巧克力因为他手心的热度有些微微融化,郁湫将它放在枕头边。
想到监狱长一系列怪异的行为,脑袋有点懵。
怎么形容呢,对方好像和正常的人不太一样,太过于直接了,直接到好像所有信息都没有经过过滤,只要他想的都会直率的说出来。
就算再直率也不能直接说看看腿吧,这是什么流氓发言啊!
将自已关在这,自已却离开了,说话却又那么轻浮,郁湫实在猜不出这人有什么目的。
午夜时分,郁湫原本应该睡下的可是这不是他自已的地方,他完全不敢睡,走到门口想着推开门看看监狱长在做什么,结果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住了,他根本打不开。
屋外有阵阵雷声响起,要下雨了,还是一场暴雨。
郁湫走到窗户边上,和他房间里的不同,监狱长屋内的窗户很大,不是一个小小的口子,是正常的大小,郁湫想要打开窗户透透气,走近了,才看到窗边有个人形的轮廓。
随着一声响雷,那个郁湫以为看错了的人影突然动了,不是要破开窗户进来,而是走开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几天接触的人太少,掌握的东西也少,唯一熟悉的人现在也不在,郁湫甚至连个一起想办法的人都没有。
雷声的掩盖下,郁湫好像听到了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