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江铉祁就上了回京的马车。
隔着车帘,他有些不舍的看着洛舒宁,“朕这就回去了,你在幽州万事小心,张大人会一直盯着赈灾事宜,你若是有麻烦,就找他。”
“奴才知道了,皇上您这一路山高水长,也要注意啊。”洛舒宁也叮嘱着。
一旁的张谦看着两人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即将分别的小夫妻,缠缠绵绵相互叮嘱着,恨不得陪着一起走。
可眼前的人却是……
他赶忙摇了摇头,怎么能乱想呢!
“皇上,洛公公,时候不早了,咱们就送到这里,让皇上启程吧。”张谦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洛舒宁这才后退一步,眼中满含不舍的抬起手挥了挥,“皇上,保重!”
见洛舒宁满眼不舍,江铉祁心里热热的。
小骡子要独自面对摄政王,昨日还帮他招揽名声,自己的后路尚未可知,此刻还这么关心自己。
以后,怕是就不会有这般关心他的人了吧?江铉祁心里想着。
而看着马车远去,洛舒宁长长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回头,看向张谦,“张大人,咱们回去吧。”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已经与平常无异了。
张谦甚至还没回过神,洛舒宁就已经在往回走了。
这时候他也有些拿不准,这洛公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有张谦在这里盯着,再加上洛舒宁时不时的给萧寒江灌输一些“亲力亲为才能让百姓看到”的思想,赈灾的后续事宜处理的无比顺利。
不过短短十几天,就全都安置好了。
“王爷您真是厉害啊!您现在出门,幽州百姓见到您肯定都是笑脸相迎的!奴才没猜错吧?”洛舒宁给他带着高帽。
萧寒江眯眼想了想,确实如此,前两日出门,还有小孩子见到自己就笑的。
开玩笑,先前他征战沙场的时候,可是鬼见愁!
谁需要这些屁民笑脸相迎了?
瞥了一眼洛舒宁,萧寒江始终拉长着一张脸,“少给我带高帽,幽州事毕,明日回京!”
说完就抬脚离开,多一眼都不想看洛舒宁。
看着萧寒江出了屋子,洛舒宁撇撇嘴,好话不想听,坏话听不得,你干脆当个聋子算了!
不过想到明日就能启程回京了,洛舒宁还是高兴的。
总算是不用再伺候萧寒江这个狗东西了!
张谦比他们晚几日动身,因而萧寒江动身的时候,他还来送行了。
“洛公公,本官知道你心思玲珑,皇上是个好皇帝,只可惜如今前朝后宫都想要拿捏他,让他做个傀儡做个工具,我见皇上格外看重公公,只希望公公回去之后,能多陪伴皇上帮助皇上,张谦在此,谢过了!”
他说着,竟郑重其事的朝着洛舒宁弯腰鞠了一躬。
看着面前的人鞠躬,洛舒宁哪里敢受着,慌忙挪开一步,“张大人何须如此多礼!”
她上前虚扶了一把,“伺候皇上是奴才的本分,便是大人不说,奴才也会做好分内之事。”
“洛公公跟张大人又在聊什么呢?”萧寒江的声音幽幽响起,洛舒宁脊背一紧,习惯性的挂起谄媚的笑容。
转身看向萧寒江,洛舒宁笑的见牙不见眼,“回王爷,张大人有话要奴才带给皇上。”
“是吗?”萧寒江看了看洛舒宁,又看了一眼张谦。
比起只会嘴皮子功夫的小太监,还是这宁州总督张谦更让他警惕。
“不知张大人有什么话想要带给皇上,跟本王说也是一样,或许,本王讲话能比洛公公好使呢?”
张谦皱皱眉,他哪里有什么话要带给皇上,不过是洛舒宁随口胡诌的。
“下官……”他踟躇着开口,却不知要如何应对。
洛舒宁咳嗽两声,“张大人,王爷不是外人,也是好心,您想要提一提俸禄这个事儿,王爷知道也无妨。”
“提俸禄?”萧寒江疑惑的挑眉。
朝廷俸禄都是固定的,几品的大臣就拿几品的俸禄,只有做不好扣俸禄的,他可从没听说过还能加俸禄的。
对上萧寒江的眼神,洛舒宁心里一紧。
糟糕!她怎么忘了,朝廷俸禄好像是固定的,没有加工资一说啊!
完蛋,这话要怎么才能圆回去?
她有些歉疚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张谦,果然看到他变的古怪的脸色。
虽然觉得奇怪,但又不能不顺着洛舒宁的话往下说,张谦憋了半天,总算是开了口。
“咳咳,是,是啊,下官家中,尚有耄耋老人,下有几岁稚儿,如今又离开宁州来幽州协助赈灾之事,于情于理,都该,都该……”
洛舒宁见他脸都涨红了,便接过话头来,“张大人说的是,于情于理都该给奖励才是,提俸禄不太妥,但可以发一笔奖赏嘛,哈哈哈,王爷您说,是吧?”
萧寒江收敛起眼神,凝眉思索了片刻,这才点头嗯了一声,“你说的,有些道理。”
得到萧寒江肯定的回复,洛舒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圆回来了。
下一刻,她就听到萧寒江吩咐身边的人,“从本王这里取万两白银给张大人。”
洛舒宁!!!
不是,这是怎么个事儿呢?
萧寒江给张谦银子,这算是拉拢?还是贿赂?
这事儿要是传到江铉祁的耳朵里,这还能好?
张谦也是赶忙推辞,“王爷不可!下官不敢收啊!”
“张大人和洛公公说的都没错,此番赈灾事宜,多亏了张大人从旁协助,才能进展的如此顺利,这笔银子,就当是本王感谢张大人的,皇上那边,本王也会帮章法人讨要应得的赏赐。”
萧寒江说完这话,便上了马车,不给张谦再次拒绝的机会。
这下子张谦是真的急了,这银子他要是真收了,那回头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脸都涨红了,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傻,非得在萧寒江在场的时候,跟洛舒宁叨叨呢!
“张大人您别着急,皇上不是那不分是非的人,就算你收了王爷的银子,皇上也不会责怪你的。”洛舒宁安慰道。
张谦摇着头,“可这笔钱财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我……”
洛舒宁眼神转了转,“那,我给你想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