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冬雨快速把衣衫给他扣上,又拉了被盖上,再看沈景温,一张脸红透了。
房冬雨虽然没有谈过恋爱。
但在书上,电视上,什么都见过了。
男人不就是一堆皮肉,有什么不能看的。
她实习的时候, 在军医院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什么样的不见过。
她暗笑沈景温,想撩拨,又不敢撩拨的样子。
“你休息吧,我去给你配药去!”
“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我要回家去!”沈景勉强支撑起头来。
房冬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认为是病人闹脾气要回家,她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好了就能回去了!”
“房姑娘,请留步!“
沈景温的语气正经起来。
房冬雨停下脚步返回去站在他床前。
“房姑娘,你知道魏公子说的南方战事吗?我要回去打仗,咸城是我的家乡,我不能眼看着咸城的百姓受难!“
沈景温一脸真诚,没有一点隐瞒。
房冬雨又看了看了他,脸不红心不跳,说的跟真的一样。
“不管你是谁,现在你病倒了,只能在这里安心养着,你好了以后,去哪里都可以。”
房冬雨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沈景温觉得她并不相信自己。
沈景温咬了咬牙说:“房姑娘,我求求你,我身上的毛病不能清除,你只需要帮我压制住就可以,我是爹是沈瑜……”
房冬雨心里一颤:沈瑜,她听说过的。
守护南疆的着名武将,战蛮人保边疆,茶馆里讲话本子的讲过沈将军的战绩。
这个是沈将军的儿子?
房冬雨又朝沈景温看去。
“好,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尽力帮你治病,你也要有耐心,这个样子回咸城,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后腿!”
房冬雨说完,抬腿走了出去。
沈景温:……我说了半天,她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他是沈瑜的儿子,他可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特别信任房冬雨。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房冬雨起身去开门,一个穿着破烂棉衣的男人,脸上挂了一层白霜,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冒着白气。
那人把头巾往下拉了一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冬雨,我是大哥……”房冬薄冻得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爹让人给我捎信,我刚收到了,就找你们来了……”
房冬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进来吧,爹娘和香草都在屋里。”房冬雨语气淡淡。
房冬薄把头上的围巾拿下来。
房冬雨瞟了一眼,他湿透的头发,想必他应该走了半宿,天亮了才到的安定镇。
房冬薄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院子里。
“妹子,怎么租这么好的院子,爹一个月才五两银子……”房冬薄问道。
房冬雨没说话,对着屋里喊:“爹,娘,我大哥回来了!”
香草从屋里跑出来,愣怔怔地站在房冬薄身边。
“草呀,爹听说,听说你回来了,你娘呢?”
房冬薄朝屋里看看问。
“爹,你别看了,也别想着我娘了,她不会回来了……”香草脸涨的通红,气呼呼地说。
“啊……你娘她……”
“冬薄呀,进屋来吧!”房老太在屋里喊。
房冬薄进了屋,桌上摆着几碗稠稠的小米粥,热气腾腾的玉米饼子,还有几个煮鸡蛋,一大碗炒的油乎乎的咸菜。
罗千萍见来了人,慌忙去了灶屋。
“先去洗手吃饭吧!”房老头坐在饭桌前说。
“爹,这里听到了个要紧的消息……”房冬薄忍不住说。
房老头敲了敲筷子:“先吃饭!”
香草给爹盛了一碗,拿了双筷子,坐在 爷爷身边。
房冬薄只能洗了手,坐了下来。
小米粥稠的都能插筷子不倒了,根本不用吃饼子,竟然还有煮鸡蛋。
咸菜不是直接吃的吗,怎么还用油炒了?
房冬薄不可思议地看着桌子的吃食。
其余人都端了饭碗,一声不吭地吃了起来。
房冬薄吃不下去,他咽了口唾沫说:“爹,娘,咱不能这么吃的,您一月只有五两银子,香草回来还多了一张嘴,对了,刚才出去那个姑娘是谁?”
房老头最看不惯大儿子小心翼翼抠搜的样子。
不惯日子有多难过,房老头都不会像儿子这样畏手畏脚。
房老头不耐烦了吼了一声:“吃饭!”
房冬薄吓了一跳。
吃到最后,他只喝了一碗粥,吃了两根咸菜就说吃饱了。
“你媳妇前一阵子来和离了,你人没在家,你怎么想?”房老头问。
“我,我……”他看向香草。
香草低着头不看他。
他咽了口唾沫又看了一眼汪着油的咸菜 说:“孙香,她应该能回来,以前是咱家条件不好,现在条件好了,我去和她说……”
房老头瞪了他一眼:“她回来也行,家里吃的住的,都是你小妹的,你们两个单独出去过,银子你们自己去挣……”
“啊,爹……我去哪里挣钱呀,我在外面给人家搬砖,多半个月的工钱没给,只给口饭吃。”
房冬薄苦着脸说。
房老太太看了老头子一眼。
她心里也心疼大儿子呀,大儿子怕孙香,孙香来了说一不二。
只要孙香回来,家里就乱套了。
“老大呀,你去和你媳妇商量,她要是回来,就和娘家断了关系,不许和娘家来往,要是不回来,想和离就和离,要不和离,我做主了,一纸休书送给她!”
房老太太咬着牙说。
房冬雨早就出去了,她不想参与大哥家的事儿。
嫂子回不回来,那是他们的事。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她变好了,一家人和和气气地过,吃喝都少不了她的。
如果她不想好好过,她一分钱的便宜都占不到。
“爹,娘,现在的日子多难过呀,你们怎么还收留外面的人呀,罗家的人都跑到咱们家来了,他家人那么欺负冬雨,怎么还让罗家闺女来咱家呢 ?
还有,看病的,怎么住到家里来了……”
房冬薄在大屋里说话的声音飘到了灶屋里。
房冬雨真生气了。
原身以前是总占娘家的便宜,现在她给老两口好的生活,也算是偿还欠下的债。
她三步并作两步去了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