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两银子太多了,我……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
江与城点头。
“嗯,没关系,大舅舅上次不是在山上找到了一株何首乌吗?我可以帮忙卖给王家,争取能卖上十两银子。”
夏大舅舅找到的何首乌块头不大,又毁坏了一些,想卖高价不太可能,何况县城也卖不上价。
夏大舅母一脸惊喜,“可以吗?”
“可以,我帮了王家的忙,这点小事他们还不至于拒绝。”
即使如此,夏大舅母也知道是沾了江与城的光。
“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这边。
叶郁雨只是找的找不值钱的预防风寒的药材。
例如菊花、桑叶、甘草、金银花等等。
借着采药材的机会。
她也算是接触到了苏娘子。
“你就是苏娘子吧?”
苏娘子脸色黯淡无光,眼底一片黑眼圈,看上去精神不济。
她循声抬头,看见叶郁雨还辨认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你……你是江秀才的娘子?”
两人之前因为江与城跟苏珺同样是秀才的缘故,也是见过面的。
“嗯,你叫我郁雨就成。”
苏娘子笑得温和,“郁雨,你……你这是来夏家吧?”
她也算反应过来了,柔声安慰道,“夏老太太肯定会没事的。”
显然,夏老太太病了的消息,在杏花村早就传开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杏花村最近受了风寒的老人、小孩不少。
不过就夏老太太最严重。
“嗯,外祖母没什么事了,我给她用了药。”叶郁雨丝毫不遮掩自己会医术。
苏娘子果然很惊讶,“郁雨你还会医啊。”
“嗯,复杂的病痛也许解决不了,外伤跟风寒没问题。”
“我看你脸色不佳,应该是长期休息不足,加上惊惧交加,心理压力太大导致。”
“你最近应该多休息,应该也有一点流鼻涕,咳嗽低烧吧?”
叶郁雨三言两语就把她的病症总结出来。
苏娘子惊喜又意外,“你说得都对。”
“休息……”苏娘子脸色暗沉下来,勉强笑了笑,“我会多注意休息的。”
“你若是再不注意休息,风寒严重了会需要更珍贵的药材治疗。”叶郁雨对她说完,就注意到苏娘子眼神忧愁起来。
“不,不能熬过去吗?”苏娘子吞吞吐吐地抬眸看她,有几分愁容。
叶郁雨沉吟,“这样吧,你先跟我说说你最近都做了什么事导致受累,我看看能不能给你点建议减少病气。”
苏娘子也没怀疑她这话哪里不对。
主动配合回忆起这段时间的事。
“我其实也就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那日刚送了手帕从镇上回来,都要到家门口了,却摔了一跤。”
叶郁雨记下重要的时间点。
“那一跤摔了后,晚上腿就隐隐作疼,怎么也睡不着。”
“天亮了又照常喂猪,喂鸡鸭,顺便去河边洗衣服。”
“没想到无意间衣服掉进水里,我去捡,在水里又脚滑摔跤,呛了几口水,好不容易才捡到衣服,结果衣服又被河边的枯枝刮破了。”
苏娘子说到这委屈一时无法言说。
叶郁雨沉默地给她递手帕。
心里越来越沉!
她能感同身受,前世的她从有认知开始,就一直过的这样倒霉的日子。
只能用处处不顺来形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我的腿时不时更隐隐作疼。”
“尤其是每每走到河边,我总有一种不安感,果然……每次都掉衣服。”
“是不是我最近做错了什么,才这么倒霉的?”
“跟你没关系!”叶郁雨这句话说得特别坚定。
不知道是说给苏娘子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苏娘子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有些不安,手忙脚乱地擦掉眼泪,“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有。”叶郁雨不擅长安慰人,她干脆蹲下来,“我检查一下你的腿。”
苏娘子受宠若惊。
见叶郁雨没有丝毫嫌弃。
她到底没忍住接受了她的好意。
叶郁雨发现苏娘子的腿寒气入体,伤其实并不严重,可那团寒气却明显不对劲。
她不由想到自己刚回到身体时,那场风寒带来的寒气,差点让正处于犯病期的她直接毙命。
而江与城一救她。
她就好得极快。
直接变化是自己身上死气得消散。
所以!
苏娘子腿上的也不是寒气,而是死气。
果然。
苏娘子的倒霉不是意外。
自己前世的倒霉也不是意外。
越接近真相,叶郁雨越镇定。
她要报仇,就不能让罪魁祸首溜了。
“你半个月之前,遇见过谢娇吗?”叶郁雨不着痕迹地问。
苏娘子对她没什么防备,“谢娇?你们村子里跟着母亲改嫁那个谢娇谢妹妹吗?”
“嗯。”
“……见过,之前她送鞋垫过来,说是之前给我相公做的鞋子本来赠送了鞋垫的,她后面才做好,就补送了一双过来。”
“她人还挺好的,做的苏绣也好看,相公在府城里穿都有面子。”苏娘子由衷感谢。
叶郁雨一时不知该说苏娘子天真,还是谢娇无孔不入。
不过,谢娇有目的地接触苏娘子,想算计她也轻松。
就是她为什么能掌控死气……准确说利用死气来对付自己跟苏娘子。
应该就是谢娇的底牌。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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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
连续每日长时间做针线活,除了吃饭睡觉,日日都忙着做针线活,谢娇终于受不了了。
她看着红肿粗大的手指,以及逐渐变得驼背的后背,眼睛也生涩得难受。
再看面前堆着的根本干不完的刺绣。
谢娇不明白,自己那么好的一门手艺,怎么就成绣娘了?
“看什么看,别想偷懒,家里什么活儿都没让你干,就做点刺绣,还累了?”
谢娇站在窗边出神,就被谢婆子抓到怒骂了几句。
谢娇心里藏着不满。
面上却娇弱不已。
“奶奶,我没有偷懒,我只是手指破了,暂时不能干活,会染到针线上的。”她把十指伸出来,上面赫然都是血洞。
血糊糊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再配上谢娇素净的模样,连路过的谢三叔都多说了一句,“娘,你就让侄女歇会儿呗,没看见人家那么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