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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后的试炼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轻轻揭开夜色的帷幕,赵松辰便如往常一样,来到了他平日练功的石崖旁。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血斧尊者竟已比他更早抵达此地。

    “尊者。”赵松辰只是愣了片刻,便立即躬身,语气中满是敬畏。

    “嗯,昨日休息得可好?”血斧尊者的语气破天荒地温和,与往日的刻薄严厉截然不同,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赵松辰有些惶恐,有些不知所措。血斧尊者的这种温柔语气让他很不适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血斧尊者看在眼里,竟然哈哈笑了起来。只不过血斧尊者的笑容,让脸上干枯褶皱的皮肤更为褶皱,声音也低沉沙哑。若是一个孩童在这里,只怕是要被他的笑容和笑声给吓哭了。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过去对你严厉,也是对你有很大的期望。而现在你也勉强没有让我失望,我昨天也和你说过,只要你再通过最后一次试炼,那么我将会收你为门下唯一的关门弟子。”血斧尊者笑完之后,望着赵松辰,脸上带着些勉强挤出来的温和说道。

    “试炼?”赵松辰疑惑地问道。自从昨天血斧尊者说有意将他收为门下弟子之时,他便一直心绪难平,这句话就像一阵阵强风,吹得他的心湖泛起层层波浪。“最后一次?”

    他没有想到血斧尊者这么快就又和他谈起了此事,不过此时的他反而没有昨天那么心情难以平复。对于血斧尊者所说的“最后一次试炼”,他感到好奇。何为试炼?他也并不明白,只是猜测那会是某种考验吧。

    “所谓的试炼就是对你最后一次考验,这一次的考验将会很艰难。我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我失望。一旦你通过了考验,我立即收你为弟子,并且传授给你我所有的神通,到那时上天入地,任你逍遥。”血斧尊者捻着他那一小撮胡须,声音低沉地笑着说道。“到那时,没人动的了你,更动不了你的痔疮。”

    “请尊者放心,弟子一定竭尽全力通过试炼。”血斧尊者说完,赵松辰一脸尴尬,但他随即便语气坚定的朗声道。

    “最后一次试炼将会是在半年以后,在此期间你好好准备一下吧。并且在此期间,我会去准备一些你试炼的东西,时间不一定,但是可能会长一些,对此你无需担心什么,只需全心全意练功即可。”血斧尊者看到赵松辰眼中坚毅的眼神,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赵松辰点头称是。接下来,血斧尊者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赵松辰继续练功,然后自己便消失了身影。

    接下来的日子,赵松辰仍然日复一日地开始练功。果然如同血斧尊者所说的,他离开了山峰的峰顶,不知去往了何处,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好在血斧尊者走时,留下了大量的丹药。这些丹药在他每天练功的时候便可以吃上一颗,帮助他提升修为。

    同时,血斧尊者还留下了许多已经被击杀的野兽。这些肉都被他留下的一枚寒冰葫芦散发出的寒气给冻结,也不怕其腐坏。再加上山顶还有一处泉眼,会咕噜噜地冒着泉水,他倒也不用为没吃的而担心。

    就这样,半年的时间在日复一日的练拳中仿佛转眼间就过去了。

    血斧尊者也在半个月前便回到了山顶,只不过回来后只与赵松辰见过一面,然后便再未出现。

    这日晚上,赵松辰正在火堆一边取暖一边烤着肉干。肉在火堆的烘烤下,已经冒出了油,发出滋滋的声音。虽然现在的他即便没有火堆取暖,普通的雪和寒冷已然对他构不成威胁,但是他还是喜欢待在火旁,这会让他心里觉得更温暖一些。

    他望着火堆发了一会呆,烤肉的香味逐渐飘散开来。

    他回过神来,缓步至烤肉支架旁,轻轻拾起烤肉,凑近一嗅,顿时香气扑鼻,四溢开来。他撕下一块,放入口中,油脂与肉香瞬间盈满口腔,一种源自本能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从口舌间蔓延至全身。

    “看着不错,闻起来倒也挺香。”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由于声音出现的很突兀,赵松辰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烤肉差点脱手甩出。并且在这个声音出现的同时,赵松辰的体内几乎是下意识地真气疾速流转,一拳便向声音出现的位置打出。

    这也难怪,赵松辰所在的地方是一块突出山岩的下方,空间不算大,但是长宽也都接近两丈。这个地方,除了他自己,就再没有其他人或者是野兽野鸟来过,即便是血斧尊者,也是从来没有来过的。所以正在他怔神并且品尝着烤肉时,突然传过来一个人的声音,确实让他受惊不小。

    “砰”的一声闷响,赵松辰打出一拳后,只觉得打在了一堵墙上。这时的他才转过头来,发现在他身后并且说话的人正是那血斧尊者。

    赵松辰当下大惊失色,明明血斧尊者身前空无一物,他却如同打在一面空气组成的墙壁上。

    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然顾不上这些,他连忙跪倒在地,既惶恐又极为忐忑地连忙道:“见过尊者!还请尊者恕罪,弟子刚刚只是一怔神,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一时惶恐并且下意识的打出了一拳,实在没有一丝一毫冒犯尊者的意思,还请尊者恕罪。”

    血斧尊者凝视着赵松辰,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与赞赏,最终却化为惋惜。他心中暗叹:未曾料到,这佛门“撞钟”拳法竟如此霸道。眼前这小子,拳劲虽不足以撼动我分毫,但仅凭其拳风所至,竟能让我的护体罡气泛起微澜,实属难得。他虽吞服诸多丹药才将功法练至此境,但心性之坚毅,确是不可多得。若收为弟子,打杂跑腿亦是佳选,可惜啊……

    “无妨,我知道你是无心之举。起来说话。”出乎赵松辰的意料,血斧尊者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

    “是,尊者。”赵松辰见血斧尊者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便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也同样的坐了下来。

    血斧尊者捡起赵松辰之前放在地上的烤肉,拍了拍上面的沙土,然后撕下了一些放在口中咀嚼着,随后赞道:“不错,挺香的。许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

    “弟子这就为您重新烤制一些。”赵松辰见血斧尊者夸赞烤肉美味,连忙殷勤地说道。

    “不必了。我已经辟谷许久,有很多年不曾吃这些东西了。今日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血斧尊者摇了摇头地说道。

    见血斧尊者拒绝,赵松辰便也不再有其他言语,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他知道尊者肯定还有其他安排,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他。

    “半年前我曾跟你说过,如果你通过最后一次试炼,我将收你为弟子。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十五日后将开始这最后一次的试炼。”放下手中的烤肉,血斧尊者盯着赵松辰继续说道。

    “十五日后?”赵松辰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血斧尊者说出后,他难免还是有些紧张,口中喃喃近乎自语地说道。

    血斧尊者说完后便站了起来,最后又说道:“这几日调整你的状态,不必每日花费那么多的时间练功,最重要的是让你身体和精神保持最饱满的状态。也可适当休息几日。具体如何安排就看你自己的吧。”

    血斧尊者说完后便也不再给赵松辰说话的机会,一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血斧尊者走后,赵松辰继续拿起了那烤好的肉干,一点一点撕开并放入到口中,眼睛却是盯着眼前的火堆,有一些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赵松辰回过神来,眼神之中已然不是之前那种心事重重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的眼神。

    十五日之后的夜晚,月亮已然爬上了天空。然而,今天的月光不是银色,而是血红色,给人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感觉。赵松辰抬头望着天空,看着那高高悬挂的血月,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躁动和不安。

    这几日都是晴天,所以晚上万里无云,月亮看着很明亮。赵松辰总有一种感觉,今天的月亮似乎离自己比往日都要近一些,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一样。此时的月亮有着妖异的红色的月光,这使得他很不舒服。

    今日晴空万里,夜晚没有一点云彩,此时的月亮正是满月,圆的夸张,而且格外明亮。只是此时的月亮是红色的,妖异的红色月光,却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他转首望了望旁边的火堆,以及火堆上的浴缸。此时浴缸里的药材已经被煮得散发出了其独有的刺鼻且腥臭的气味,这一切他很是熟悉。因为在这之前,血斧尊者为他也熬制过这么一缸药草。

    他之前在浴缸中的痛苦经历至今都记忆犹新,不过自那以后,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但是鼻中嗅着那腥臭的味道,他还是有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血斧尊者忽然抬头望了望天空,准确地来说是望了望月亮。此时的月亮已经高高的悬挂在头顶。

    “时间差不多了,你把衣服脱去进入这药缸之中吧。”血斧尊者收回了望向天空的目光,转首对赵松辰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期待。

    “时辰已到,脱去衣物,走进药缸。”血斧尊者不再仰望苍穹,目光坚定地落在赵松辰身上,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可质疑的威严和深沉的期望,每个字似乎都带着沉重的力量,令人无法拒绝。

    “是,尊者。”赵松辰尽管内心忐忑不安,却还是依言而行,乖乖地褪去衣物,纵身跳入了药缸之中。瞬间,一股如同细针密刺般的剧烈刺痛感从全身每一寸肌肤传来,这是他浸入药缸的初体验。仿佛那缸中并非药液,而是无数细针,正狠狠地扎入他的身体,带来难以言喻的痛楚;

    不仅如此,他还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细微的“铁针”仿佛并非静止之物,而是犹如一群失去蜂巢、疯狂肆虐的蜜蜂,用它们尖锐的毒针无情地蜇刺着每一个入侵者。而他,就如同那个无法逃脱的入侵者,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无尽的痛楚,无处躲藏,无从反抗。

    正当赵松辰痛苦地忍受着千万细针强行钻入身体的煎熬时,血斧尊者突然拿出一颗丹药,毫不犹豫地塞进了他的口中。丹药入口,一股清淡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如同荷花的幽香,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臭。

    丹药入腹,瞬间化为一股暖流,缓缓流淌。片刻之后,这热流便如岩浆般汹涌,在他的经络中游走。

    几个呼吸之后,他的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腹中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