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辰闻言,浑身一颤,却仍挺起脊梁,坚毅地说道:“既然上一次我能扛过去,这一次也必定能够挺过。”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曙光,赵松辰便来到了他每日必至的练功的地方准备开始晨练。他发现血斧尊者已先到一步,正站在石崖之畔,凝视着远方的晨曦。
赵松辰连忙躬身行礼:“见过尊者。”
血斧尊者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盯着赵松辰道:“这七日,老夫每日清晨都会与你讲解一些关隘之事,你要铭记于心。如此,七日后你服用丹药突破关隘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是,尊者。”赵松辰恭敬地行礼回应。
血斧尊者缓缓开口,解释道:“关隘,便是修炼之路上遇到的困境。寻常修行者依照功法呼吸吐纳,体内真气在呼吸之间周而复始地流动,如同滚雪球般逐渐壮大,只是增长的速度颇为缓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每个人在每个修炼阶段,真气都会在体内达到一个满溢之量。到达这个量后,你再运转法诀练习拳法,真气也不会再增加。每种法诀的真气之穴都各不相同,你所修炼的拳法属于佛门功法,其气穴位于你腰间脊骨命门之处。”
“每个修炼阶段都会产生相应数量的气鱼,这些气鱼在你体内游走,带动真气的流动。七日后,你要做的便是突破自身的桎梏,让体内的真气鱼喂养我给你的丹药,然后借助丹药之力,一举突破关隘。”
血斧尊者一番话,语出惊人,让赵松辰既感意外又觉深奥。这些话对于他而言,似懂非懂,仿佛触摸到了修行的边缘,却又未能完全领悟其中的奥妙。
看着赵松辰迷茫的神色,血斧尊者并未继续深入解释。一来他实在没有耐心去细细讲解,二来这套佛门修行功法,连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清楚其中的奥秘。因此,他只能讲解自己对于修炼的一些见解和经验。
“是,尊者!弟子一定竭尽全力。”赵松辰有些不安地说道。他深知自己只能全力以赴,别无他法。
接下来的七天里,血斧尊者每日都会为赵松辰讲解一些突破关隘的注意事项和可借鉴的经验。在这七天中,赵松辰只是勉强理解了血斧尊者讲解的一部分内容。他每天思考着不懂的问题,硬着头皮向血斧尊者提问,并努力梳理自己理解的脉络。
七日后的清晨,血斧尊者和赵松辰一同来到了练功的石崖。赵松辰来得很早,但他刚到不久,血斧尊者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血斧尊者微一抬手,一颗药丸瞬间悬浮在赵松辰的身前。赵松辰接过药丸,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大约过了十几息的时间,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丹药吞入口中。
这一刻,他在脑海中已经演练了无数遍。在前几日的讲解中,他已知晓服食丹药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和感受。
这一次服药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服药纯粹是为了打熬体魄,只需服下丹药然后泡在药缸里即可。而这一次,他需要一边练拳一边炼化药物,以达到突破关隘的目的。
丹药入口后,顷刻间便融化开来,一股药香与辛辣之味瞬间弥漫在口鼻之中。一股热流自口中而下,流入身体之中,随即化作一股气流,犹如快马奔腾般在身体内游走。
赵松辰不敢怠慢,立即开始打拳。虽然他早有预料这颗丹药劲力很大,血斧尊者在前几日的讲解中也多次提到这颗丹药的珍稀和价值,以及它所带来的强大劲力。然而,当他真正承受丹药的劲力时,才真正明白了“劲力大”的含义。
原本在体内如同快马般奔腾的那一股由丹药所化成的真气,速度逐渐增快,并且如同滚雪球一般,在赵松辰体内越来越粗壮。这股真气一开始让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但仅仅过了十几息的时间,他便觉得经络之中有胀痛感,并且这种胀痛感越来越强烈。
这使得赵松辰练拳的速度不断加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消耗一些已经充满整个经脉的真气,让他的身体更舒服一些;
然而,就在赵松辰打拳越来越快之时,一旁的血斧尊者突然怒喝道:“蠢货,跟你讲了多少次了?练拳不要一味的讲究速度!你打拳越打越快做什么?难道之前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吗?难道你想走火入魔吗?”
赵松辰听到血斧尊者的怒喝,立马冷静了很多,打拳的速度也放缓了很多。他喘着粗气,声音低沉地对血斧尊者说道:“尊者,弟子身体之中有一股真气好像要把身体胀破似的。”
“前几日难道我没有跟你说过这种情况吗?让你打拳速度放慢你就给我放慢,哪那么多废话!”血斧尊者听闻赵松辰的话,顿时勃然大怒。
“是..是,尊者。”见血斧尊者发怒,赵松辰连忙吃力地说道。此时,那股磅礴的真气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说话都有些困难。随后,他强行让自己打拳的速度慢下来。然而,他心中却是暗暗叫苦不迭。虽然血斧尊者之前讲过吞服下丹药后,会出现丹药化为庞大的真气,会有一些不适感,但是这种感觉不亲身体会那是难以想象的。
血斧尊者还说过,即便体内的真气导致身体再怎么不适,练拳的速度和节奏必须要保持和平常一样。这样才能保证不会走火入魔,致使身体彻底崩溃。
就这样,赵松辰强忍着体内的不适,勉强维持着平日里练拳的速度以及呼吸节奏。体内四股真气在丹药带来的强大推动力下,控制这股真气让其缓慢下来其实很辛苦。就如同走在下坡路上拉着木轮的推车,一边要行走,一边还要顶着车身防止其速度过快以致失控。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赵松辰慢慢练拳的速度渐渐平稳了下来,而他自己也慢慢沉浸在拳法本身之中。在这两个时辰之内,赵松辰曾一度的不能控制自己体内的真气。那血斧尊者两次都在关键的时刻,看似随意的挥出一掌,然后便将赵松辰打飞出去。而每一次赵松辰被打飞出去之后,其体内险些失控的真气,便如同找到了突破口一般,顺着血斧尊者所打之处流溢出去。这便让赵松辰好受许多,体内的真气又重新变成可控的状态运转着。
整整半日就这样过去了。到了中午时分,正当赵松辰忘我地练拳之时,他腰部原本积聚真气的一块脊骨突然达到了某个极值,猛然间感觉那块脊骨一阵发热,随即好似胀大了一分。
紧接着,赵松辰便发现原本一个呼吸间体内最多能产生三股带有强劲推动力的真气,而此时已然能够产生四股真气。这使得赵松辰欣喜异常。要知道,一个呼吸之间所能产生的真气数量每增加一股,他的力量和速度都会随之增加。
然而,就在赵松辰欣喜之时,练拳的速度不禁慢了下来。就在这时,传来血斧尊者一声怒斥之声:“蠢货!还在发什么愣呢?还不赶紧一鼓作气继续开凿万佛之窟。”
万佛之眼,是血斧尊者之前跟他讲的一种修行之法。这也是那本拳谱上记载的,在全身真气大增的时候,需要导引这股真气去腰部脊骨的命门处开凿一方天地容纳自身真气炼化的佛光。这一方天地类似一个眼睛,所以叫做万佛之眼。这个过程也叫凿窟。
随着血斧尊者的一声怒斥,赵松辰心中又是一个激灵,连忙从欣喜中回过神来,继续打着拳法,并且再次持续地将真气慢慢导引到腰部的脊骨处。
“咚咚咚……”如同铁锥凿壁般的声音不断从赵松辰腰间命门处传来。一股挫骨锥心般的疼痛传来,这种疼痛几乎让他崩溃。他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一遍又一遍地练拳,一次又一次地冲击开凿佛眼。
就在他不知打了多少遍拳法的时候,他的腰部陡然的发出一声不同寻常的闷响,一种灼热感自腰间传来。紧接着,他便感觉到腰部原本如同实心石球的命门被他凿开了一个小洞。
赵松辰仔细感悟之下发现,自从腰间凿开一方天地以后,他所能调动运用的真气大大增加!他在一呼一吸之间,体内便会有汹涌的真气自腰间奔腾到他的拳头之上。他一拳打向地面,地上顿时便被轰出一个巨大的坑。这种力量感,是之前完全不能比拟的;
即便刚刚被血斧尊者骂了一顿,但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然而,直到他被血斧尊者一巴掌轰飞了,他跌跌撞撞爬起来时才瞬间冷静了下来。
又过了半日,此时已然是这一天之中的黄昏时分。夕阳下,血红的阳光在云层之上洒在这山峰的峰顶,同时也洒在了赵松辰的身上。正在练拳的赵松辰如同一层血红色的战衣,在一片血海之中打拳。
此时的他已经浑身是汗,疲惫不堪,但是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了异常的兴奋。虽然他已经不知道今天打了多少遍拳法,但是体内一息之间流转的数股真气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他,让他不知疲倦地继续练下去。即便此时他体内的气息已然平稳下来。
伴随着夕阳的余晖,赵松辰打完一遍拳法的最后一式,几近虚脱但仍然坚持着准备继续再打一遍拳时,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在那悄无声息之间,血斧尊者再度现身赵松辰身旁。自赵松辰二度突破,体内瞬间能凝聚五股真气且稳固如初之时,那位血斧尊者便如幽灵般消失,任由赵松辰独自沉浸于拳法修炼之中,直至此刻方才重现。
“是,尊者。那弟子先行退下,打坐修炼。”赵松辰闻言,立即停下拳势,满面喜色地向血斧尊者躬身行礼。
血斧尊者缓缓转身,背对着赵松辰,面朝山崖远眺,沉声道:“你所修炼的佛家法诀虽非上乘,但也勉强可行。若要成为我的弟子,还需通过最后一次试炼,这将是最艰难的一次考验。若你能通过,我便收你为徒。”
赵松辰听闻“收你为徒”四字,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不移的决心:“尊者,我必定能够撑过此关!”
血斧尊者并未回应赵松辰的表态,而赵松辰也识趣地退了下去。
时光流转,不知不觉间,月亮已悄然升至半空,皎洁的月光洒满山崖之巅。在朦胧的月光映照下,血斧尊者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未曾有丝毫动摇。此刻,他似乎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天空,口中喃喃自语:“虽然仍有些许不足,但条件已勉强具备。时机也已成熟,无论如何,成败皆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