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劲松镇向西一百余里,便是人迹罕至的山脉。在这些山脉中,有一座因山壁上长有苍劲古松且极为险峻的山峰,被当地人称作险松山;
险松山高达二百余丈,山势陡峭,远望之下宛如一根巨大的石柱矗立于群山之中,其上粗下细的形态,总让人感觉它似乎随时都会倾倒。
在这片山脉中,险松山山峰高耸,与周围的山峰相比,它犹如鹤立鸡群,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苍松山顶部分隐藏于云雾之中,加之山势险峻,即便是当地最有经验的采药人也未曾登顶。
正因为鲜少有人能登顶,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险松山顶实则宽阔平坦,约有五六十亩之广,上面生长着成片的高大松树,还有清澈甘甜的泉水。
在险松山脚下,两道人影缓缓而行。前者是一个面容枯槁、眼神阴沉的驼背老者;
老者尽管年岁已高,且背驼得厉害,他在雪地中行走却如履平地。
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老者行走时并没有真正踩在雪地上,整个人就像羽毛一样轻盈地掠过雪面,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老者突然止步,转身望向跌跌撞撞跟来的小乞丐。待到小乞丐走近,老者便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一跃而起,向险峻的松山顶飞去。
小乞丐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惊恐,当他发现自己被老者抓起直冲云霄时,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差点晕厥过去。
到达险松山顶后,老者挥手在石壁上凿出一个洞穴,将小乞丐扔进去,并随手喂给他几颗丹药。
小乞丐吞下几颗丹药后,原本寒冷的身体立马暖和了起来,本来很羸弱的身体似乎也变得有些气力了。然后他便觉得很困,困的让他无法控制的一歪身子便睡了过去。
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好过,这一觉直接就睡了两天的时间。
等到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身旁有一堆篝火,而那个老者正闭目盘膝打坐。
他看向老者时候,对方也恰好睁开了眼睛,来来回回扫打量着自己。
这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他忍不住想起了在破庙里的一些很不堪的见闻。那些个老乞丐,吃饱了,就喜欢玩些花活。要不是他有些血性加上对乞丐头子还有些用处,恐怕早已经成为了花活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猜测,难不成眼前的老王八羔子也好这一口?嘛勒个吧子,要真是这样,还不如当时冻死得了。
老者见小乞丐表情古怪,透露着让他不爽的意味。于是他冷哼道:“怎么,小东西,什么意思?”
小乞丐听到“小东西”这三个字的时候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让他想起了破庙里的乞丐头头宠幸他的那头羊玩意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来一句“小东西”!他当时只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想要呕吐,觉得这个世界无处不充满了肮脏的泥潭。
几乎是本能反应,小乞丐立即恐慌地抗拒道:“老先生,我有溃疡,痔疮,我生病了。”
老者闻言一愣,一时之间竟是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毕竟是老江湖,这世间什么肮脏事没见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啪”
老者猛然一挥手,将他如落叶般抽飞出去:“小子,你……”他一时语塞,竟觉得自己被一个区区小乞丐给侮辱了。
小乞丐更惊恐了。
老者直接气笑了,他原本想着再抽打几下小乞丐,然后跟他讲明自己的用意,但是转念一想,既然你小子这么害怕,那么就让你更加恐惧。
恐惧是努力最好的驱动力。如果到时如果炼制那东西真失败了,那就如愿让你小子体验体验那些个手段,老者心中暗暗想到。
人的心念就像是挂着饵料的鱼钩,不同的心念对应着不同的饵。至于能钓上魔还是鬼,这就取决于你的运气了。运气好的话,可能什么都钓不到;运气差的话,可能就会吸引到感兴趣的魔、鬼。
因此,人们常说,你害怕什么,什么就会来找你;你期待什么好事,它却不会发生;而坏事却会像饥饿的狼一样,随着那些念头蜂拥而至。
念起不随,念起即断,念起即觉,觉之即无。
不怕念起,只怕觉迟。显然小乞丐,现在完全不懂得这些。
“桀桀,小子,从今日起,本尊将传授你一套拳法。望你勤勉练习,若能让本尊满意,你便成为可用之才,本尊自会保你无虞。但若无法让本尊满意,后果自负……”老者阴恻恻地怪笑着,话语中透露着威胁。“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松辰。赵是赵钱孙李的赵,松是松树的松,辰是星辰的辰。”小乞丐闻此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感觉这老者至少像那乞丐头子一样,认为他尚有可用之处,暂时不会对他不利,于是面露喜色,咧嘴笑道:“师傅,我定会全力以赴,不懈努力!”
这个名字可是他用了不少好东西跟一个瞎子换来的,当时他就对那算命的瞎子说,自己要一个响当当的好名字。
那个瞎子倒也是拿钱办事讲规矩,给他起了这个名字让他很满意
“师傅?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你为徒了?”那老者毫不在意小乞丐的名字,只是听到师傅这个词的时候冷笑一声。
赵松辰听到这话后哑口无言,低下头坐在对面,沉默不语。
“如果你所修习的拳法能有所成就,本尊或许会考虑收你为徒。成为本尊的弟子,天高地厚,任你行走。”老者见赵松辰情绪低落,想到接下来的事情,面色稍缓。
赵松辰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尤其是“任你行走”,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不久前,老者从山脚带他飞至山顶,虽然过程中既紧张又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
“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习,绝不辜负您的期望。”赵松辰郑重地点头。
“大人?”老者听到这称呼显得不满。“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弟子,自然不能称我为师傅。在山上,人们都尊称我为尊者。以后,你就叫我血斧尊者。”
“是,血斧尊者!”赵松辰立刻回应。
“现在,我将演示这套拳法,你要仔细观看。”老者说完,起身开始演示拳法。
这套拳法共七式,每式几个动作,赵松辰倒也不算蠢,只是半天便学会了基本拳架。
“记住,这套拳法必须与拳谱中的呼吸法相结合。今天你要掌握基本拳架,三天内要熟练地配合呼吸法。否则……”老者冷声道。
老者教授拳法时,也指导了赵松辰吸气和呼气的时机。拳法与呼吸需配合,每个动作的呼吸节奏各异,或长或短,或快或慢。
“是,尊者!”赵松辰心中一紧,认真点头。
老者随后闭目打坐,身周浮现淡红色雾气,随着呼吸若隐若现。赵松辰虽多次见过,每次仍感到神奇。
赵松辰随即离开石崖,找到平坦的地方练习拳法。
三日后,赵松辰展示拳法时,老者眉头紧锁。
赵松辰演练结束后,老者面色阴沉,猛然隔空一掌击出,赵松辰被这股力量击飞,重重撞在石壁上,背部传来阵阵剧痛,五脏六腑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你就是这样打拳的吗?三天前,我是这样教你的吗?”那老者声音急躁而阴冷地质问道。
赵松辰撞到山石上后滚落下来,口中喷血,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他勉强支撑着爬起来,颤声说道:“尊者恕罪,时间实在太仓促,这套拳法看似简单,却蕴含深奥道理,难以完全掌握。望尊者给予更多时间。”
那老者冷哼一声,冷冷地盯着赵松辰,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声音低沉地说道:“念在你没有基础,底子差的缘故,这次就饶了你。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这样,要么你就去做那小兔儿爷,要么你就留在这山上做孤魂野鬼。”
赵松辰听到老者冰冷的话,心中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寒冷。他明白老者的意思,如果一个月后他还不能掌握这套拳法,他可能就会死,还有可能……
他不敢想象。
“是,尊者!这三天我一定会努力练习,绝不让尊者失望。”赵松辰颤声道。
老者对这番话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滚”,然后闭目养神。
其实赵松辰并不是真的练得慢,只是三天时间要将拳法练纯熟不太现实。老者心中其实是因为另一件事而烦恼和愤怒。
为了那件事,他前不久刚刚花费了诺大的心力,结果却是失败了,这已是他失败的第九次了。这期间当真是花费了他无数心血,而前不久的那次尝试最是接近成功,但最终仍然是以失败告终,让他犹为的感到气馁,心中很是恼恨。然而此时,他的大限将至,成败与否在此一举,这也将是他最后一次尝试!
这个小乞丐是他失败后在小镇偶然发现的。老者从那少年出现在街道上时就开始关注他,一系列事情发生后,老者从失望中看到了一线希望。
“如果这次再失败,就只能拼命一搏了。至于能否强行突破境界……”老者盘坐着,回想起前几天的事,自言自语地摇头说道。
最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知道,以目前的情况,强行突破境界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