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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祸加上砍丧尸,我胸口的缝口崩线了,不过好在二十几针的伤口只崩了四五针,其他地方并无大碍,我用刘桐雨身上的云南白药往伤口上撒了点,算是把血止住了。

    活人就好好活下去,就不要管死人的事了。

    我也没有多余的力量给刘桐雨挖个坟墓,本来昨天晚上和人打了一架就够累的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失血过多,现在还直面车祸,我连把祁子钊从车上拽下来的劲都没有,还谈何坟墓?

    这条路如果继续走下去,只会离四小越来越远。现在车肯定没法开了,离四小差不多有个十公里。

    这些路够祁子钊扶着我走一天。

    眼看夜幕降临,周围也没几个丧尸,我把车门锁好,碎掉的玻璃也用后备箱的泡沫垫子裁好贴上。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好,于是下车把刘桐雨的尸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到一边,和祁子钊在车里继续睡。

    睡到半夜,祁子钊的声音突然响起:“师傅……师傅?”

    我扭过头,眼睛半睁半闭:“啊?咋了?”

    “咱这是搁哪呢?”

    “搁车上呢,大半夜的,明早再赶路。”

    “刘桐雨呢?”

    “死了,脖子断了,我觉得不太好,把她扔下去了。”

    “???不是,你俩不是情侣吗?”

    “情不情侣的,现在她是死人,哪有活人和死人睡一块的道理?”

    “倒也是……师傅,你陪我去趟厕所呗?”

    我有些不耐烦:“你自己去呗!”

    “我不敢!”

    “有啥不敢的?”

    说罢,我把泡沫垫子掀起一个角,仔细确认:“没有丧尸,快去吧。”

    “不是,我……我……我怕黑。”

    我一脸无语:“哎呦我,净事!走吧。”

    我把唐刀当拐杖,跟着祁子钊来到一棵树下。

    等他解决完,我们俩又回到车里接着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醒了过来,看着正缓缓升起的太阳,我拍了拍祁子钊:“子钊,醒醒,别睡了,逆着太阳走,就能回四小了。”

    子钊在左边搀着我,我右手拄着唐刀当拐杖。为了防止路面凹凸不平,把刀鞘的顶部磨损,我还用胶带把泡沫垫子粘在了刀鞘顶部。

    情况比我们想的要糟糕,失血过多加上缝口,再加上左胳膊肘脱臼,让我不光没办法大幅度运动,腿脚还发软,一个上午拢共走出去三公里,期间祁子钊还被迫用我的唐刀去砍丧尸。

    更糟糕的是,我们俩只在车上拿下来唯一的两瓶水,吃的是一点没有,而且天黑了之后我们的能见度就会大幅下降,容易发现不了丧尸。

    最关键的,晚上要休息,我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法守夜,但是也不能让祁子钊一个人守夜吧?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又过了一下午,我们从路的侧面到了我们和老头他们分开的那个巷子旁边的超市附近,天已经要黑了。

    我们不知道哪家店里有丧尸,根本没办法占领店面进行休息,只能借用劣质手电筒那点微弱的光赶路。

    就在月亮刚刚升起的那一刻,一把应该是土喷子的东西顶在了我的后腰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给老子跪到。”

    祁子钊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回头。我按住他的脑袋,强迫他和我一块跪了下去。

    那根钢管不管是不是枪,保险起见也应该当成枪对待。而且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俩身后的?

    人嘛,该怂的时候得怂,别落到汪俊杰那种下场,等到最后再怂就晚了。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就跪下去了,随手开了一枪,借着火光,我看清一只丧尸的脑袋直接就给崩没了。

    我突然想起老头那把喷子,我后来也问过雎鸠,他说,老头那是逗我玩的,制式武器的图纸怎么可能弄到?咱家是有造枪的,但是因为顶着风险,所以造的少,现在没了资源供应,自然就没法造了。

    扯远了,身后的男人操着一口不清楚是哪里的口音:“俺叫秦岭,恁应得晓得俺。”

    我上哪有功夫跟他扯皮去,直接就说:“秦岭大哥,我听说过你,城中村那边的话事人……就是老大,对吧?你找我有啥事?”

    秦岭一听,一下子就急了:“恁娘嘞还好意思问俺咋个事?俺妹上哪去咧?就她乐意说俺是话事人,俺好心让她去给恁们领出来,咋就没影咧?”

    我生怕他一个激动开了枪,心里已经知道他妹是谁,连忙解释:“不是,我们早就分开了,从鬼市出来之后,外头都是丧尸,她倒了一身血,就钻进丧尸群里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了!”

    祁子钊也连忙说:“我能作证,当时外面全是丧尸,我们就算想拽住她也没办法!”

    我不知道背后秦岭是啥表情,不过能明显感到枪口顶在我脑袋上的力度降低了。

    秦岭还是不死心:“她去哪边嘞?”

    我实话实说:“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城东头。”

    秦岭一听,受了伤,把我和祁子钊拽了起来:“怪不好意思嘞,公孙兄弟,别往心里去。这大半夜的俺也没法去找她,也没啥能送恁的,这样吧,俺给你俩送回四小,成不成?”

    我一听,这行啊,反正也不知道因为啥,他们城中村的早就知道我们是四小的了,四小在哪也不是秘密,让他送送我们倒也好。

    就这样,祁子钊扶着我,秦岭抽出了背上的那两把圆月弯刀,一路走一路砍,真就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一刀就能瞬间把丧尸的脖子断了。

    他看着不像汉族人,应该是藏族的,说的话却好像是四川口音,手里拿的刀又是蒙古族的传统兵器,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反正他愿意送我们回安全区,就够了。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才走回四小,此刻我带着一身伤和疲倦,只想赶紧躺下睡觉。

    在四小门口,秦岭冲我们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嘴里的却是标准普通话:“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