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纪》 第1章 异变 课堂上,老师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一元二次方程,而我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别问,问就是学渣听不懂。突然的一声尖叫惊醒了我,我随着同学们的目光向后看去,只见校长儿子正撕咬着和他同桌的男生,我们回过头的时候正好从脖子上撕下来一块肉,鲜血从撕裂的大动脉里喷洒出来。 全班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人觉得这件事是真的,毕竟冲击太过于强烈,事件太过于离谱,只是静静的看着校长儿子吃人。 数学老师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他走下讲台,皱着眉头伸出手:“同学,你这是干……”话刚说到一半,只见校长儿子抬起头,满脸的鲜血,瞪着一双瞳孔已然扩散的眼睛,猛然在数学老师手背上咬了一口,如果不是数学老师反应快,把右手横过来,这一口就会活生生咬掉他的大拇指。 这时同学们也反应过来,这可不是一场儿戏,纷纷向着教室前门冲去——班主任平时总是要求我们走教室前门——可是不知为何,前门竟然被从外面锁死了,任凭怎么努力也推不开,而我因为刚刚睡醒,大脑还没开机,愣在教室后排。 眼见手里的食物已经不是鲜活的了,校长儿子果断扔下咬了几口的男生,向着教室后面唯一的活人,也就是我,冲了过来。与此同时,同学们也发现前门根本走不通,全部尖叫着惊恐地向着后门冲来。 我自然是不可能让校长儿子咬到我,毕竟被咬的男生已经开始抽搐着准备爬起来了。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变异成丧尸了。我顺手扯住一个最先冲过来的女生的刘海把她拉过来,随后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把她踹进了校长儿子的怀里——尽管她昨天刚给我塞过情书——那一刻,我清楚的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和绝望,而我则是眼睁睁看着她在我的力度下撞进校长儿子怀里,随后这力道又带着校长儿子撞进了人群,趁着混乱,我抢先从后门跑出了班级。 刚出班级,就见我兄弟杨锋从前门那边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班级前后门的钥匙。他迅速把门锁上,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自顾自的说:“我看校长儿子他同桌被咬了之后就要变成丧尸了,所以说一个都不能放出来。”我倒是不惋惜,毕竟我初二下学期才转过来,只有杨锋一个好兄弟,只是我没想明白,为啥单单把我放出来? 我一笑,拍着他肩膀:“没看出来你这么细心呢?一个都不能放出来,还把我放出来?”同时左手在兜里握紧了小刀,准备在他突然反应过来出手干我的时候弄死他。他搂住我肩膀,嬉皮笑脸:“就等你啦,要不早就把门锁上啦!不得不说,你那一脚是真帅啊!”透过玻璃,我们班的一个刺头对着我俩破口大骂:“杨锋、公孙予通,把门打开,我*你俩吗啊!”我俩充耳不闻,随后他从左裤腿子里抽出来一根钢管子递给我,又从右裤腿子抽出一根来自己拿着。 我俩拐过拐角下楼梯,我问他:“你来上学揣着两根钢管子干嘛?”他掂量着钢管子:“刚才你睡着了,我请假要去上厕所,实际上是翻围墙出去买烟了,正好有工人正在施工,切下来两条不要的钢管子,我就给偷回来了……治一棵?白将,好烟!”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烟,不动声色的接过,随后塞进他自己嘴里:“你也晓得,我不抽烟的。”杨锋看了看我,口中嘀咕:“你这不抽烟不喝酒不烫头的,这‘三不人士’不合群啊!”我自嘲:“反正咱们学校那些混子也没有跟我好的,无所吊谓。” 说着,就到楼下了,门口聚集了各个班级的幸存者,不过也不多,七个班级也才不到二十人,但是全部堵在教学楼门口,我和杨锋在最后面,根本出不去,而丧尸嘶吼的声音已经从走廊尽头的楼道里传出来了。 看着已经出现在走廊尽头的丧尸,我和杨锋慌得一批,眼看门还是被堵的死死的,我和杨锋对视一眼,随后他握起左拳,我抬起右腿,两人同时击打在前面那个小胖子的后背上,强大的冲击力顿时把人全部推了出去。很多人倒在地上,还在骂着脏话,那个小胖子甚至喷出了一口血。 我和杨锋踩着人铺成的地毯跑了出去,但是到了校门口我们俩遇到了一个问题——变成丧尸的保安大爷。 保安大爷感知到我们俩的存在,发出“嗷——!”的一声嘶吼,随后向着我俩扑过来。 看着四肢极度不协调着冲过来的保安大爷,我内心慌得一匹,急忙向着旁边闪了过去。但是杨锋吓呆了,直愣愣的看着丧尸冲过来,我一脚踹在他侧胯,把他踹得向着一边倒去。 丧尸扑了个空,转头向着我进攻,我一边后退,一边用手里的钢管子将丧尸伸出来的爪子打开,还冲着杨锋骂:“你傻啊,刚才不躲,现在还不来帮忙?”随后猛然一个下蹲,躲过丧尸抓过来的爪子,随后转身就跑。 这种纯粹依靠着本能,而且完全不受击打的影响的进攻,当真没法打。丧尸一看我转身就跑,追得更起劲了,随后…… “砰!”一声,杨锋出现在丧尸身后,双手握棍,狠狠把棍子抽在丧尸脑袋上,丧尸的脑袋瞬间凹下去一块,鲜红的血液崩了杨锋一手——毕竟是刚刚变异的丧尸,血液并不是呈现出电影中那种黑色——同时丧尸也倒在了地上。 可是,哪怕已经这样了,丧尸仍然没死,甚至于一边用左爪子胡乱抓着,一边用右爪子胡乱怼着地,想要爬起来。让他爬起来那是必定没有我俩好果子吃的,我抓住时机,一棍子抽在它右腕子上,随后左脚将它的右手死死踩在地上,双手握住棍子又将它的左手牢牢压在地上,递给杨锋一个眼神。杨锋心领神会,对着丧尸的脑袋狠狠砸了几棒子,直到丧尸的脑袋彻底扁下去、血崩了我一裤子才停下。 我俩喘着粗气相视一笑,跑进保安室,打开了学校的伸缩门,跑了出去。我们身后,是另外五个学生,跟着我们一起,跑向学校对面的小区。 第2章 乱世出英雄 乱世中活下来的都是精英。 进入小区之后,和学校周围一样,因为并没有什么人,所以并没有血流成河哀嚎遍野的情况发生,甚至于进了小区都听不见学校里面的嘶吼和惨叫。 进了小区,我们发现有几位老人坐在长椅上悠哉悠哉的晒太阳。一位长相和蔼可亲的小老头睁开了眼睛,打量了我们一番,笑容果然和蔼可亲:“你们是旁边三中的学生吧?现在不是正在上课……”他又看到了我和杨锋提着棍子在最前面,接着说:“要打群架?留了案底以后在这社会上可走不通啊!” 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大金链子小手表的学生走上前,向老头讲述了学校里发生的事。几位老人听得很认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一位老太太“呵呵”地笑了起来:“为啥要来这边?” 大家哪里知道为啥来这个小区,只知道我和杨锋杀了丧尸,打开了大门,就跟着我们一起来了。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杨锋同样笑呵呵地站出来:“我家就在这个小区嘛!” 几位老人给我们又弄出来一张长椅,我们终于是可以坐下歇会了。平定下来后一放松,大家就都开始担心自己的家人了。我们七人小队里唯一的一个女生开始抽泣,她旁边坐着另外一个男生和那个大金链子。大金链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我就开始怀疑:看起来这么内向的女生,会找这么个黄毛当男朋友?随后大金链子安慰她:“别怕,你的家人肯定没有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什么证据都没有,怎么证明他们死了呢?王老师会带着你和你弟弟活下去找到父母的。” 短短几句话震惊我两次:这黄毛居然是老师?那个和她一点都不像的男生居然是她弟? 学校里传来了放学的铃声,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却没有任何一个学生像往常一样冲出校园。女生也止住了抽泣,我们去小卖店拿了一堆零食,当然,付过钱了。坐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换了姓名,我和杨锋自然是互相认识的,那对姐弟分别叫陈姝和陈言,那个大金链子只说自己叫王老师,而剩下的俩没啥存在感的男生,一个叫段虎,另一个说啥也不肯说自己叫啥,后来逼急了才说自己叫吕富强(有够土的,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不愿意说了。) 段虎和吕富强就像我和杨锋一样,是同班同学兼铁哥们,只不过他俩是初二的。 陈姝大陈言一岁,只是因为父母想让这对姐弟在同一个年级,也好有个照应,就让陈姝晚上了一年学。 至于王老师,我看他大金链子小手表,还染了头劣质黄毛,长的倒是不差,浓眉大眼,但是看起来像是少数民族。 正吃着,就听见金属制品在水泥地上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回头一瞅,发现是五个农民工走了过来,手上全部拎着家伙,声音正是那个领头的矮冬瓜把铁锹放在地上拖行发出的。 我站了起身,正想出言驱逐他们,矮冬瓜先开口了:“那几个学生蛋子,把东西放下赶紧滚蛋,别逼着我动手!” 这下子好了,不动手是不行了,我当即拎起钢管子,抬起头一脸傲慢:“滚!”同时杨锋、吕富强和王老师等人全部站起来了,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矮冬瓜面子上挂不住,当即骂着过不了审的话向我冲了过来,同时抡起铁锹自上而下重重砸下来。我是不可能正面硬吃伤害的,那是只有傻子才会干的行为,随即向后快速退去。那矮冬瓜的铁锹拍在地上,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手腕发麻。我只用余光瞟了一眼,发现我和杨锋有钢管子,段虎和吕富强一人拿着一把蝴蝶刀(倒也可以理解,这东西便宜、锋利、出刀快,在混子圈特别受欢迎),陈言拎着长条凳,王老师抽出了一根甩棍(天知道他上班带着甩棍干嘛!) 矮冬瓜并没有选择把铁锹抬起来再来拍我,而是利用铁锹锋利的边缘,擦着地面转了一圈斩向我的腰。我不敢怠慢,双手抓住钢管子的两头,用中间的部分拼尽全力抵挡。铁锹与棍子接触的瞬间,我被推了一个踉跄,手腕发麻,钢管子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痕,而那矮冬瓜也没好到哪去,铁锹差点脱手,锹侧面也出现了一个大豁口。 我俩同时难以置信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铆足了劲又冲了上去。这次是我先进攻,我抡起棍子向他的脑袋抽去,他右手抓住铁锹柄一招“逆袈裟”(抱歉,是我中二了,但是也确实没办法形容了)格开了我的棍子,但是他没想到我借着棍子被向后击打的力,顺势一个转身接一个后蹬踹在他肚子上。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本来想站起来,却被我冲过去对着脑袋一顿踹,最后一脚踢在他侧脸,他当场就晕过去,不再有反应了。 再次回过头,发现杨锋正拿着棍子与一个空手的瘦高汉子战至一处,陈姝躲在他身后,而他一根棍子耍出了长剑的风范,给陈姝看的直入迷。 作为好兄弟,我怎么可能让他脱单呢?于是我直接一把拽下头绳披散长发,右手提着棍子抵在地上冲过去。棍子与地面摩擦,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给那瘦高汉子和杨锋都吓了一跳,扭头来看我,陈姝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我抬手把棍子朝着汉子扔了过去,他下意识抬手格挡,却在这分神之际,没发现我已经冲到他面前。我左脚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他下盘比矮冬瓜稳多了,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也退了一步。我乘胜追击,转身接力用右脚脚后跟狠狠磕在他侧脸上,就像影视剧里那样,真的打出了一片血雾。受此重击,他想清醒都难,我又跳起,横过身在空中翻了一圈,左脚单脚落地后发力再转一圈,随后右脚带着这一圈半的离心力自上而下狠狠抽在他头顶,当即抽的他鼻口喷血倒地不起,随后我也落地,及腰长发在空中旋转一圈半又落到我的后背上,完美诠释“潇洒”二字。 这几招极其中二的跆拳道招式在实战中特别不实用,可是恰逢天时地利人和,这个逼我是装定了。扭头一看,陈姝果然红着脸,时不时往我这边瞅一眼,好像还特别害怕被我发现,而杨锋则黑着脸一脸幽怨地盯着我。 与此同时,他们也基本都打完了:王老师用甩棍抽的那黑瘦的中年人满头包,倒在地上大口喘气;陈言、段虎、吕富强三人解决了剩下的两人,只是没有我和王老师这样干净利落,段虎被铁锹拍了一下,正扶着树呕吐,而吕富强正捂着左手小臂“哎呦哎呦”叫个不停,他的左手小臂是被那个满身水泥灰的瓦工夺过段虎的刀划了一下,好在口子虽长,但不大,只要包扎一下就完全没有影响。 我们把这五个人绑了起来,扔在院子里继续吃东西,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有段虎在给吕富强用撕下来的衣服包扎,嘴里还碎碎念:“真是吓死人了,以后还是别打仗了。” 我们这边正是一片祥和,却听几位农工那边传来一声“嗷——!”的叫声,回头一看,和我对打的那个矮冬瓜已经变异成了丧尸,我这才注意到他左手缺了一小截无名指,很有可能就是丧尸咬掉的。 丧尸的力量比常人大的多得多,他稍微用力就挣脱了绳子。浑浊的眼白牵动着涣散的瞳孔像我们这边看来,随后不顾一切地像野兽一样冲了过来。 我扔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牛肉干,王老师也和我一起站了起来。要我说杨锋这小子就该死,丧尸都扑过来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里悠哉悠哉地撩妹。我没管那么多,从兜里掏出小弹簧刀,打开、上锁、插进钢管前端一气呵成,随后举着这把短矛冲了上去。 我本意是想把刀尖插进丧尸的眼眶,直接破坏大脑使其死亡,可是它的动作实在混乱,导致我一下子把刀戳进它嘴里。我没有迟疑,当即推着钢管把刀从它的后颈刺出来,随后王老师很识时务地帮着我一同发力把丧尸钉在了大树上。王老师也没有废话,抽出甩棍顶在还在挣扎的丧尸的眼眶上,随后一发力,甩棍挤爆了眼球绞碎了大脑,丧尸顿时瘫软下去,不动了。 我坐了回去,继续吃着牛肉干,陈姝红着脸凑过来问我:“你是初三二班那个公孙予通吧?”我嘴里嚼着牛肉干,口齿不清:“对啊。”至于杨锋那幽怨的眼神,我权当没看见。 第3章 趁手的武器 吃饱喝足后,就该着手准备寻找安身之所了。 我倒是无所谓,跟杨锋住在一起就行,反正他俩100多平方,两室一厅一卫一厨,两个人住简直宽敞得不要不要的。可是陈姝提出要跟我们俩一起住,紧接着陈言就因为不放心陈姝而也要一起,这下子变成了四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正在我还在准备拒绝的时候,杨锋神秘一笑,说:“只管跟我上楼就好啦!”这时也只能相信他了。 进楼门前,我特意走在倒数第二,把王老师堵在最后面。他们都进了楼道,我悄悄把口袋里的小刀塞给了他,眼睛往那几个农民工身上瞟了几眼。和我想的一样,这人不简单,接过刀点了点头,就退出了楼门。 别说我残忍,不管是小说还是现实里,这种事发生之后肯定就结下梁子了,如果放走了他们,过后他们拉帮结派杀到我们这里,是根本没办法应对的,避免夜长梦多,只能把他们就地处决。 上楼上了一半,陈言突然猛回头,然后问我:“王老师呢?”我也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知道啊,我看他刚才吃的挺咸,拿水去了吧?” 说着,就听楼门被打开,又重重地关上,王老师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来。陈言这孩子疑心似乎很重,皱着眉头问王老师:“王老师,你干嘛去了?”好巧不巧,王老师手上正好拿了一瓶只有一半的矿泉水。他笑得痞里痞气:“吃咸了,拿水去了。”我心里长舒一口气,幸好没穿帮。 王老师的衣服是可以反正面穿的,此时已经换成了反面——我知道,正面沾上血了——陈言这孩子多嘴多舌,又问:“衣服咋反过来穿了?” 我气的牙根痒痒,这孩子嘴咋这么碎?(其实我生气还是因为怕被发现)王老师笑容不改:“刚才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沾上油了。”我心里又长舒一口气,这下应该蒙混过关了吧? 虽然空气中的血腥味淡到不贴在王老师身上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但是我是万万没想到啊,这小子又皱起眉头闻着空气中的气味,问了一句:“谁受伤了?”我气得想揍他一顿,但是脸上不动声色。王老师伸出右手,手背上面有一条不大的划痕:“刚才打架的时候被划到了。”我知道,他刚才在口袋里用小刀现划了一条口子。 陈言没有再问,继续上楼,我和王老师对视一眼,也跟着上楼。 很快,到了杨锋家门口,他掏出了自家钥匙,随后又从地毯下抽出了另一把钥匙,然后打开自家的门,在门框的钉子上又摘下另一把金黄色的钥匙。 看到我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杨锋笑而不语,用那把地毯下的钥匙打开了对家的门,又用那把金黄色的钥匙打开了楼上邻居家的门。 我们一个个都懵逼了,我皱着眉头:“杨锋,你家整这么多房子干嘛?”在我印象里,杨锋的家境虽然不算差,但是也绝对不算好,根本买不起这么多房子。他“呵”地笑了一声:“对门是一对夫妻带一个孩子,夫妻经常要加班,孩子去上学经常忘带钥匙,就给了我们家一把钥匙,孩子进不去门的时候给他放进去;楼上是个老头,没有老伴,儿女也都在外地上班,他也是容易忘带钥匙,就给了我一把,后来老人的儿子给他接走了,但是房子一直也没卖,钥匙也没要回去,我们就给钥匙挂起来了,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用到。” 这下子房子的问题算是解决了:我、杨锋、陈言和陈姝4个人住在杨锋家的房子里,段虎和吕富强两个人住在对门,而王老师住在楼上——反正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也不必有鸠占鹊巢的愧疚感,在这里建立起一个安全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和杨锋住一间卧室,陈姝住一间卧室,陈言主动睡沙发。我们各自住下,末世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陈姝正准备做早饭,我便过去打下手。我发誓,我真不知道陈姝中意我,昨天也只是想抢一下杨锋的风头而已。 早上起床我懒得洗头发,也没扎,就披着长发。我切菜时,陈姝在我身边晃来晃去,还不时拨弄几下我的头发,最后问:“头发留多久了?” 我想了想,并未回头:“应该是6年,我小学三年级就没再剪过头发了。”说罢,打开煤气灶,把切好的芹菜倒进锅里翻炒。菜不太新鲜,不过比起我们学校食堂的菜要新鲜多了。我炒菜时,她就在我背后摆弄我的头发,我没理她。 饭已经焖在电饭锅里了,目前还没有断水断电。等到菜炒好,我端着盘子放在桌子上,去叫杨锋和陈言吃饭。我先叫的是陈言,他像看疯子一样打量了一遍我,没说什么就去洗漱了;我又去叫杨锋,他看了看我的脸,最后认真的说:“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我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劲,对着卫生间镜子一看。尼玛!陈姝在我头上挑起两绺头发扎成了双马尾!这下子算是解释不清了。 吃完饭之后我们各自回了屋,我和杨锋在屋子里翻了一通,只在床底下的旅行箱里找到一把摆件长剑,甚至于没开刃。杨锋看了看长剑,苦笑一声:“这玩意要是开了刃还好,现在这样没法用啊!”说罢就要给长剑塞回去,我赶忙拦住他:“别别别别别哎你可别的,这玩意我能用,你不用给我。”杨锋倒也不在意,反正他也懒得在这把摆件剑上下功夫。 我甩了两下剑试试手感,觉得还不错,就把剑收回了剑鞘中,埋在被子里——主要还是防陈言,不然他一知道,不得马上往外传?让段虎吕富强他俩知道了,还不得马上跑过来问我要剑? 吃过了饭也没啥意思,我们四个就窝在一起看电视。当我将那张古代战争片的光盘放进DVD中时,一股怪异的感觉从我心中升起。 我就觉得不对劲,陈言这小子的表情明显是有心事。当诸葛亮拿出改好的诸葛连弩的时候,陈言突然拿起遥控器暂停了电影,表情十分不自然地对着不明所以的我们说:“等我一下。”就转身进了屋。 等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提了一把复合弩,看起来是灰狐,至于是什么款式的就不知道了。 他上好一支弩箭,对着墙壁扣下了扳机,箭瞬间就没进了墙里。我们三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面面相觑,最终同时伸出大拇指:“牛逼。” 第4章 意外发现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我看他们仨都有点坐立难安,我估计着可能是想知道亲人现在怎么样了,反正我无所谓,7年前我妈病死了,6年前我爸南下打工了,3年前我就完全失去我爸的消息了,估摸着也是死了,我就靠着他几年下来给我汇过来的几十万活了三年,属于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天晚上,我把他们三人叫到一起,面色严肃:“我和你们说一件很严肃的事。”他们三个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了,我接着说:“咱们必须去周围探索一下了,不然明天的菜系就是西红柿炒番茄,后天的就是土豆炖马铃薯。”杨锋沉吟片刻:“我也认为这个问题十分严重。”陈姝也皱着眉,表示不想吃这些。于是探索的事定在了第二天早上。 商讨结束后,我叫上杨锋,拎着长剑,上楼去会一会王老师。杨锋问我干啥,我只说是要再和他商量一下探索的事,至于为什么带长剑,我只说是要看看能不能和他换武器。我让他在门外等一下,自己掏出从楼下警卫室拿的备用钥匙,轻手轻脚潜了进去。我的打算是和他谈一谈,试探一下,如果发现他有什么危险的潜质就先手杀了他,毕竟他一点也不像是正常人,倒像是混黑的。我单手持剑,站在了他床前,正想叫他时,一根甩棍突然自上而下劈来,我慌忙后退格挡,一柄小刀又刺向我肚子,我侧身闪过一个人影从床上闪下,利用低身位一脚踹向我面门。我低头躲过,这一脚贴着我头皮飞过,我左手抓住他脚踝,右手把长剑扔下,托住他小腿,转身一个借力把他用过肩摔扔了出去。 他还想爬起来再次进攻,被我用剑尖顶在脖子上。我装作很惊忙的样子,说:“等一下,王老师,是我,我想和你商量件事!”他这才停手,语气很是随意:“哦?姓公孙的?和我商量事拿剑干嘛啊?”似乎还带点讽刺,我也面不改色,双手一摊:“本来是想拿来和你换别的武器的,结果你上来就打,我只能防守了。”他学着我的语气:“我就这一根甩棍,我赌你不换。”我一咧嘴:“赌对了……说正事,我明天早上要带他们去周围的菜店啥的找一圈,做点咸菜啥的,你怎么看?”他斜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我没啥看法,想去就去呗。”他这个态度也勾起了我的怒气,我冷声问他:“你这个态度,几个意思啊?” “你几个意思啊?”他反问我。 “我什么意思?” “你大半被拎着剑站我床边想干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什么?我什么都不清楚!” “你还装傻?你想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就因为我说杀人就杀人,威胁到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当老大!” “再怎么说也说不清了,那老子今天就真杀了你!”吼出这句后,我一剑劈了过去。这人理怎么这么歪啊?我是想杀他,但只是在他身份不干净的前提下,如果他是杀人犯或黑龙头,那肯定不能留。但如果他以前是警方卧底之类的,我还巴不得他留下呢!而且我也没想过当老大,一天天的操心安全区这点事,累不累啊? 这一剑劈过去,他双手握住甩棍两头挡住,钢剑与钢甩棍相撞,一时间竟不分上下。我立刻把剑向一边滑去,剑锋直斩向他的脖子。他不知道剑没开刃,并不敢怠慢,脚向前一蹬,人向后飞去。我这一剑劈空,被他抓了后摆,掏出我的小刀刺向我,我左手抓住他右手腕,奋力往反方向推,冷笑一声:“拿老子的刀来杀老子,真他妈有你的。”遂一个右鞭腿踢过去。他狰狞着冲我吼了一句:“要你管!”也踢了过来,两条腿对碰的瞬间,我未动,他已退后三步。我一笑:“你输了。”他也一笑:“你输了。”他跛着一条腿指了指我的胸口。这时我才感受到一阵锐痛,一条伤从我的左肩划在右腹,鲜血涌了出来。我装作受了很重的伤倒在地上,大喘着粗气。他大笑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面前,问我:“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来啊!!”一脚踩在我脸上。我眼中突然冒出精光,一声大吼:“来就来!”右手把剑狠狠刨在他肚子上。虽然剑刃并不锋利,但比剑身薄了许多,具备一定的切割能力。他只来得及用刀挡一下,不过显然没挡住,只起到了一点缓冲作用。 他肚子上出现了一个可怕的伤口,人也后退几步坐在地上。练武的人,身体都比一般人强,这种小刀划的伤虽然不可能毫无影响,但还不至于失去反抗能力。我提着剑,想一剑捅死他。就在快捅到他时,他翻身滚到了门口,捂着伤口打开门撒腿就跑。尼玛,受这么重伤还跑这么快,这家伙绝对不一般。按理来说,门口的杨锋应该和他打起来才对,追到门口才发现这小子站在门口靠着墙睡着了!我没空管他,追了下去。他已经跑出去二十多米了。我感到可惜时,陈言出现在楼门口,端起弩对着远外扣动了扳机,箭矢破空的声音十分清晰,远处的身影一歪,应该打在了肩膀上,但是没倒。他摊了摊手,我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这时,我突然想到什么,冲上楼,一脚把杨锋踹翻。他睁开眼睛,一棍子向我挥过来,我气得又一脚,他才反应过来,要冲进去。我拽住他,指着胸口的伤,一阵大吼:“我差点死在里头,你倒睡上了,你站那!我今天不劈你一剑都不解气!”就这样打打闹闹地下了楼,抱了一堆零食上楼。 第5章 第一次探索 五、第一次探索 染血的长刀划破星空,被同划破的,还有命运。 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四人同段虎和吕富强一并出发,段虎手中是用一根晾衣杆和一把尖刀绑在一起的长矛,吕富强手中则是一柄大得吓人的三菱刮刀(这东西修车什么的不好用吧?哪个厂会生产这么大的?)。段虎和吕富强还问我:“王老师呢?”我面不改色:“他昨晚说饿了,下楼拿了吃的,结果就没影了,我估计是跑了。”段虎哦了一声,又问:“昨晚我俩开着窗户睡觉,是不是有啥东西崩断了?”陈言在我的眼神威压下,也和我一样满嘴放炮:“是我,昨天拽晾衣绳,不小心拽断了……”这小子是真不擅长说谎啊,所幸每层楼之间都有消防钢门,他俩没听见我的吼声。眼看快露馅,陈姝冲着前方高声问了一句:“你们是谁?”我们的注意力放到了前方,只见一个不高但很敦实的男人领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站在小区入口。 陈姝知道自己不会打架,自觉地退到了后面。我拎着剑,陈言握紧了拳头,杨锋抓紧了棍子,他们分别跟在我后方左右约半步的距离我踱步到男人面前,看了看他身上的迷彩服和手中的砍刀,把剑插回背后的剑鞘中,先与他的眼睛对视,神情似笑非笑,又俯下身看向那小姑娘。小姑娘有些怕,往男人身后缩了缩。我伸手想摸摸她的头,还没碰到,男人的砍刀就架在了我脖子上,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动。”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杨锋随手从陈言腰带上摘下特战弩,把箭矢推了进去,指向男人的脑袋:“别动。”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条巧克力递过去。小姑娘眼中放光,似是很饿了。她抬起头看向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男人也松了口气,把刀从我脖子上拿开,点了点头。小姑娘开心地接过巧克力,还很有礼貌地说:“谢谢叔叔!”爷今年才十六啊!要不要这么老啊?我满脸黑线,在杨锋他们的笑声中又掏出了一包彩虹糖:“你把我叫得年轻点,这个也给你。”小姑娘张了张嘴,还没出声,杨锋在一旁捏着嗓子叫了声:“孙子!”男人在一旁也跟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我趁机与他套近乎:“大哥,当兵的?”我俩坐在一边的长椅上,他叹了口气:“是啊,当兵的,我叫陈建东,你呢?” “公孙子通。” “你也姓公孙?” “什么叫也?” “我带着的那个孩子,她叫公孙蓁蓁。” 说实话,除了我爸和我妈,我还真没见过第三个其他人姓公孙的。而且按理来说,我爸妈应该不是本家近亲,但这可以解释为巧合,为什么我长这么大没有别的公孙式人出现在我面前?甚至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个都没见过? 我也懒得多想,叫来段虎和陈言,让他们带着陈建东和公孙蓁蓁去看一间房子。陈姝想让我一并回去,因为我胸口的伤。我并不同意,她也只得作罢。路上杨锋跟我八卦:“我猜猜,你愿意收留他们是因为那个什么公孙蓁蓁吧?那可是犯法啊!你良心不会痛吗?”我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向他:“我只是没见过其他公孙式人,对她感兴趣而已。再说当过兵的实力肯定强,如果他有什么异心,我不信四个人一把弩震不住他。” 一路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偶尔有一两只丧尸发现我们,也被我无声地一剑砍下脑袋。新发现:丧尸对丧尸的叫声免疫,不然每只丧尸见到我们都一声,我们早就被围攻了。 到了菜店,我和吕富强联手解决了店中的几只丧尸杨锋因为用的是钝器,打架有声音,只能在一边眼馋。我们把菜几乎全拿了回去,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我正往包里装冬瓜时,后面的小房间突然扑出一男一女两只丧尸,我吓了一跳,用长剑勉强挡住,大喊:“杨锋!”同时我也顶不住了,被它们推倒,后背撞到菜架,胸口的伤裂开,绷带被血染成了红色。 杨锋急了,大叫一声:“撑住!予通!”抢过吕富强的三棱刮刀插在钢管顶部做成一杆标枪,猛地投了过来,精准地插进女丧尸的脑袋里,它立刻不动了,倒了下去。 我左手抓住案板上的长擀面杖,塞进男丧尸手中,右手扔掉剑,抓住案板上的切冬瓜的刀,把它按在墙上,满脸狰狞地往它脖子上连砍四刀,砍断了它的脖子,直到它的头滚了下去,我才缓缓地靠着墙坐了下去。 我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发黑。这好像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走在生死边缘。毕竟和人打架是有失误的机会的可是和丧尸打失误代表着必死。 “予通!予通!”声音似乎很远,我无力回答,只感觉一只手搭在了我头上。陈姝的声音响了起来:“好烫,怎么突然发烧了?”恍惚间,我看见杨锋从我手中接过砍刀:“你们先回去送一趟菜,我在这照顾他,然后你们回来接我们。” 他们出去了,杨锋坐在我身边。可能过了十分钟,杨锋突然站了起来,厉声问:“你们是谁?”门口传来两个人的脚声,其中一个人开口了声音十分耳孰:“呵呵,别怕,我叫狰,叫他歧就好,我们只是来找黑狼的。”这里就两个人,杨锋不是黑狼,除了我还能是谁?杨锋单手持刀,冲了上去,只听两声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杨锋的刀不知怎地到了狰手中,歧已然将他按在地上。狰笑嘻嘻地在杨锋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立刻不挣扎了,歧也松开了他。狰又将脸靠到我耳边,这时我才看到他的脸,果然是他,狰没换人。他说完之后,我晕了过去。 第6章 门后的耳朵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似是躺在床上,一个人影拿着一个像是锥子一样的东西向我戳来。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猛然一折,抢下锥子,左手扯住他的领子右手狠狠捅了过去。 得一声,碎了,我也回过神来,人影是陈建东,而我手中捏着半根碎掉的温度计,水银落了一床,陈姝和杨锋赶紧收拾。杨锋还要埋怨我,被陈建东打断还行,有应激反应,应该是把温度计当成刀了,没什么大碍了,不要给他吃太油腻的。说完就出去了。杨锋说是有话对我说,把陈姝推了出去,坐在我身边。我问他:“狰跟你说什么了?”他满脸复杂,顺势躺了下来,双手交插枕在脑后:哎呀,他说他是自己人,咱们打伤了白狼,而且他很看好我,说我就是新的白狼。啥意思啊?我长叹一口气:他说,雎鸠想见我,让我好了去四小找他……王老师是新的白狼? 别问我,我不知道.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回事啊? 我下了床,关好窗检查了门,确实没人偷听,我才躺在摇椅上,缓缓开口:我和狰是警方安排进去的卧底,那个组织叫[逑],怎么说呢?半黑半白吧,警方怀疑他们有一些非法交易,像什么毒品啊,枪支啊,拉皮条啊之类的,我爸妈在我三年级就说是去南方打工了,就每个月给我点生活费什么的,打到我卡里,给他们打电话也不通,后来我想买个新手机,钱不够,正好初二有一天我跟同学喝完酒,回家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去草丛里上厕所,捡到了一颗子弹,就想着送到公安局,然后就有个人自称我大爷,一眼就相中我了,然后就稀里糊涂地体了个检,然后稀里糊涂地打了几架,然后就稀里糊涂地拿了奖金和狰一起进了组织,也就是看我俩一个年少轻狂,一个鬼火青年,正是混社会的高发时期。组织里地位最低的只能被叫“喂”“你”之类的,高一点的是[蒿][蒹]之类的植物,然后是[鹿][象]之类的食草动物,然后是[豚][猿]之类的杂食性动物,然后是[狼][豹]之类的食肉动物,再高是[狰][歧][麟]之类的神兽,最高是[雎鸠],就是老大。咱也不知道为啥整这么个代号,有屁用啊?我和狰是在与警方配合,他们假意全城扫黑除恶,我和狰去通风报信,立了功。进去后我是蒹,他是荇,后来一路升上去。杨锋满脸不解:那我怎么一进去就是白狼?我一摊手:我也不知道,你也没立功,唯一的可能就是你那两刀的实力被他欣赏了,他有没有给你什么武器?他笑了笑,从床底抽出一根甩棍和一把唐刀,把唐刀递给我刀应该是上一任黑狼的,我认得甩棍是上一任白狼了的。我接过刀,一笑:“我的。”,又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怀旧之情涌上心头。老伙计啊,我往上层爬了多久才得到这把刀? 我咛嘱杨锋:别和任何人说,就说我剑刚才丢外面了,咱俩去找了。我刚推开门,陈言在门口说:我也想去。我面不改色:剑丢了去菜店找剑,有啥好去的?陈言一脸鄙夷:不是,我也想去四小,我想当黑豹。我一听,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一把把他拉了进来,关上门,把他按在墙上,反手抽出唐刀,架在他脖子上,冷声问:从哪开始听的?他一哆嗦,我松开他的嘴,他答:从……从……从你捡到子弹,当卧底开始。”他说这话时,眼神明显心虚,我一瞪眼,一声杨锋也甩出了甩棍,他吓得一下跪在地上:雎鸠要你和杨锋去四小找他!我一听,叹了口气松开了他,收回刀正色道:如果再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我俩立刻杀了你!他头点得像抖糠,我放走了他。 这小子从开头就开始听了,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了。吃过晚饭,他去上厕所我也不管,推门就进去了,给这小子吓得尿不出来了,问我:哥,咋……咋了?我住旁边的洗衣机上一靠:“过几天,我俩去四小会带着你;我俩会以去找剑为理由出去,过一天时间,你就编个谎说我俩救过你命,然后疯了一样往外跑,去小区大门口的一号楼,我俩在那等你——记住,别被跟踪了,尤其要注意陈建东。说罢,我便出去了。 日子还是很平淡,电还没断,菜全部塞进了冰箱,胸口的痴也一点点脱落,粉红色的疤很是狰狞,像是一条蛇趴在我胸口。差不多过了半个月,早上我正在睡觉,就听到我放在门上面的水杯在门被推开之时地一声掉在地上打碎了,紧接着便是一声小姑娘的尖叫,把杨锋也惊醒了。我俩一睁眼,只见公孙蓁蓁蹲在门口,哭丧个小脸,面前是打碎的玻璃杯。昨晚我们四个打了会牌,玩得有点晚,陈言现在和陈姝一起睡,晚上关着门,所以并没听见尖叫。我呼了口气,从床头拿了包小饼干递给她:还没吃早饭吧?吃点吧。她一边吃饼干一边坐在我身边,直接无视了杨锋,冲着我问:哥哥,你也姓公孙?我应了一声,她又抬头盯着我的眼睛: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姓公孙的.我一笑:你也是啊。杨锋抱着个醋坛子,坐在对面脸皱得像一个苦瓜:“不是,你怎么那么粘他?蓁蓁一笑,翻了个白眼:“你不姓公孙,没有他沉稳、可靠、温柔,还有最重里的一点,没他帅!这小子碰一鼻子灰,只得无奈地出去:“我去做饭。” 第7章 前往 吃过早饭,我们两个告诉陈姝我们要去找剑,又把公孙蓁蓁送回陈建东那里。他对我们表示了感谢,说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我们俩随便几句就给应付过去了。我们真的去了趟菜店,把剑和冬瓜刀都带上了--这东西刀身挺长,刀背挺厚,我从小买了这么多回菜,头一次发现这东西这么好用。杨锋双手舞着旁边肉类区剁肉的斧头,一边感慨:还是有刃的东西用着舒服啊! 我把冬瓜刀放回插在旁的刀鞘中,把刀斜挂在后腰上,又用腰带系紧,在背包里装了很多吃的,毕竟我们现在在城市大西头,四小在城市大东头,算上陈言在内我们三人没有一个会开车的,步行要走小半天,如果遇上正赶上爆发病毒时人多的大街,再遇上拦路抢劫的,耽误耽误一天就过去了,岂不是要饿死? 我们俩把几具丧尸尸体扔了出去,这小店还有一些香肠水果什么的上次带不走,我们就一人捧着本小说,一边吃一边看了一天.到了晚上,我们俩开始较劲:俯卧撑、仰卧起坐、蹲起,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我俩练了一晚上。以前我俩没少到对方家里住,就这么整,这次也是因为无聊了。 到了早上,我们俩出发,回到了小区,躲在了一号楼的单元门后,等着陈言过来.没过多久,陈言推开门大汗淋漓地进来了,一边大喘气一边抑制不住欣喜的表情:我跑了好几圈,绕了好几家店才把陈建东甩开!话音还没落地,一个不大的人影闪了进来.我看了一眼刚进来的公孙蓁蓁,瞪了他一眼,他没说话;我暴跳如雷地瞪了他一眼,他不敢说话;我震耳欲聋地瞪了他一眼,他的汗瞬间淌了一地:那,那个……公孙蓁蓁开口了:我跟过来的,他能甩开陈叔,可甩不开我!我无奈,蹲下来,刚要开口,她一笑:予通哥哥,我才不回去,我知道你们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的,很危险,但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我无语,这类的话陈建东到底和她说过多少次?她看我一脸为难,笑嘻嘻地又说:要不我回去和陈叔说一声?我赶紧拦住她:别,别往外说!又幽怨地看了陈言一眼,他立刻移开目光。 我抽出冬瓜刀,交给公孙蓁蓁:看到丧尸冲你过来,就用力往它脖子上砍,然后往后跑。她看向我腰间的唐刀,小嘴撅得比天高:我要用那把大的!我没办法,拔出唐刀递给她。我在一边看着她费力地挥了两下,又还给我:算了吧,太沉了。这家伙怕是被宠坏了! 我们出发的时候是上午11点,走着走着就到了下午5点,我们几个大男人还好,只是公孙蓁蓁总是累,我们也只能稍事休息。在还有两公里就到四小的时候,蓁蓁又吵着要休息,我掏出一瓶果汁给她,并找着可以躲的地方。经过一间小仓库时,我们刚进去,几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了,就把物资留下吧!我一惊,借着门外的光,才发现里面的六个男人。我看到他们个个手里拿着砍刀、工兵铲,面露凶光,一把把公孙蓁蓁推到了外面,喊:杨锋和我背对背配合!陈言出去保护好蓁蓁!遂一把抽出唐刀,与手持利斧的杨锋背对背摆好架势. 为首的男人举起手里的刀,大笑:俩小孩,大刀阔斧的太危险了,应该用小铅笔刀!,然后真的从兜里翻出一把小铅笔刀扔到我面前,其余五人也跟着笑。我眼看着他的刀向我劈来,抬手用唐刀挡住,一脚直冲他面门。他后退几步,脸上出现了一个大鞋印子。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声:杀了他们俩!大门后又冲出两个人,我俩算是被八个人彻底围死了。 迎面向我冲来一个,我虚显一刀,他一闪,被我一脚踢在裤裆上,顿时就躺下了。又是两个人,手持砍刀向我砍来,我向侧面一闪,抬刀便挡却没完全挡住,其中一人的刀在我右臂上留下一条划痕。这时也不讲啥武德不武德的了,一脚踩断一个人的膝盖,又一口咬在另一个人脖子上,硬是撕下一块肉,同时也扯开了大动脉,血喷了我一脸。又是一个人用工兵铲拍过来,我没反应过来,被一铲面拍在头上,顿时头晕脑胀。杨锋趁着他只注意我,回手一斧头把他的脑袋砍成两半,又抽出甩棍。我站定,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一下,向着从门后出来的一个汉子冲了过去.杨锋身边也躺着两个人,他正与那个为首的男人对打。 我压低身位,闪开那汉子横砍向我的一刀,抬刀击他下盘。他一惊,抬刀格挡,被我左手一拳抡到了脸上,我也被他在左肩划了一刀。我们两个拉开了距离,杨锋正好也向后跳过,我俩交换眼神,我借力转身砍向为首男人,杨锋一个后空翻,拔出斧头,借力劈向门后那汉子。为首男人提刀便挡,我右腿发力,脚尖一下踢在他右手内腕,他的刀便飞了出去。近身战的话,一米多长的唐横刀完全不好用,我索性也扔了唐刀,左手抓住他衣领,右手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他左手也抓住我衣领,右手也一拳捶在我脸上。我俩完全开始了换血。直到第十三拳时,他被我打飞了三颗牙,鼻子完全骨折了,被我一记头槌砸倒,再也起不来;我也好不到哪去,俩眼眶子全紫了,左眼肿得完全睁不开,头也昏昏沉沉的,杨锋则打不过门后汉子,眼看被砍到,我捡起唐刀换反手,冲过去挡下这一击,将他扑倒,两把刀也飞了出去.杨锋一斧头砍过来,我往侧面一滚,这一斧狠狠劈在了他胸口,就算是华佗本人来了也救不活了。杨锋也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他胸口纵横着三条刀口,他仰天长笑:哎呀我x了,真特么爽……你中刀了?我低头一看,肚子上插着一把小刀,应该就是给杨锋挡刀时,我把他扑倒时被捅了。我没着急叫陈言进来。杨峰还能起身,在他的搀扶下对每一个还有气的人进行补刀。 全补完了,我才躺在地上,叫了陈言进来,当他看到十个人里只有我俩还有气,整个人都不好了:“全杀了?八个人?我一点头,一乐是啊,八个……眼前一黑,杨锋一巴掌呼在我脸上,我疼醒了,发不出多大声音:你大爷的……杨锋也不管我骂不骂他:“陈言你快给他止血啊,人都快死了!陈言也着急:我也不行啊,没有药!我气息越来越弱:我包里有药。他们七手八脚的算是给我保住一条命,蓁蓁也进来了,眼泪汪汪地问:予通哥哥,你怎么了?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摇了摇头。杨锋指着自己身上正被陈言包扎的三条伤口,苦巴巴地问:你怎么不问问你锋哥?蓁蓁白了他一眼:你先长成他那么帅再说吧。 我头一歪,闭了眼睛,他们三个吓到了,纷纷拍我、摇我:喂,醒醒!别死啊!杨锋这小子还拆开一条牛肉干怼到我嘴边,我一口咬住牛肉干,一边大嚼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老子干死五个,睡会怎么就死了? 第8章 初至四小 我们都是上天的玩具,小巧又精致,花絮又血腥。——致敬徐乐与金晨涣。 为了养伤,我们在仓库里呆了几天,期间杨锋在陈言的搀扶下出去找过几次物资,都是些零食,吃得倒也不太好,不过总归是能吃饱。躺了几天,我和杨锋的伤都好了一些,只是杨峰一直顶着一对大黑眼圈,我问他:“咋?睡觉认床啊?”他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我一睡下就看到被我杀的那三个人拎着刀冲我砍,有时候白天也能看到,咋睡?”我笑话他:“我杀了五个,不也啥事没有?你胆也太小了。”他表情复杂,瞥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我们在仓库里呆了差不多一周,等到伤好的差不多(至少表面上愈合了,我知道我要想养好还得些日子),互相搀扶着继续向四小进发。走走停停,两公里的路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 狰已经带着岐在门口等我们了,看到我和杨锋的伤,语气中带着戏谑:呦,两头狼咋伤成这样?还带了条二哈和小母狼崽?我和杨锋直喘粗气无力回答。陈言这孩子心眼直,没反应过来狰说的二哈是他,直接替我俩答:路上有抢劫的,八个人,全让这俩怪物整死了。”狰似乎在些不高兴:你叫什么? 陈言一愣:“我叫陈言。 我问你代号,就像他俩黑狼白狼的。我还没有,来这里就是为了投奔的。那你还没资格和我直接对话。 他们眼看就吵起来,我赶紧拍了拍狰:扶我一把,去长椅上坐一下。他扶起我,瞪了陈言一眼。陈言也回瞪了一眼,被我假意绊到一个冽趄用头发挡了下来,不然他俩非干起来不可(而且陈言一定是被秒杀的)。 我们坐在长椅上,狰等我喘了几口气,才关切地问:没事吧?咋整的啊?完全不像刚那样盛气凌人。我一笑,用下巴指了指陈言:“如他所说,有抢劫的,我把二哈和小母狼崽推到一边,和白狼一起被八个人围住了,最后他们八个被我俩全杀了,我俩被揍成这样。公孙蓁蓁听到,挤到我身边,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什么小母狼崽?我看向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姓公孙,你也姓公孙,我是黑狼,你当然是小母狼崽了。”她又看向狰:那你怎么知道我俩一个姓?我也看向他,他一愣:我看你俩发式一样狂野,就联系在一块了。我一回头,陈言正幽怨地看着狰,狰也发现了他,一只手托着后脑,一只手玩着我的头发:喂,白狼和歧中间那个,我只是不喜欢说正事的时候被人插嘴,闲聊无所谓!陈言脸更黑了:我叫陈言!狰一乐:只有和黑狼平级的才有资格让我叫名字!我一看势头不好,赶紧打圆场:咱们进去吧。 狰扶起我,歧扶起杨锋,陈言也过去,被歧冷冰冰地拒绝,狰看着他连续吃瘪,笑抽了:他对谁都拉拉张大B脸,语气也是对谁都不爽,别在意!我则是招呼他过来一起扶我,在中间一通说和,他也没注意到我把他包里的弩掏走了。一边走,我还一边问狰:“你说雎鸠干嘛非得整这么些个代号?”狰笑了笑:“他没事闲的,我问过他,他说觉得这样帅。”我一脸无语。 进了校园,我们先去了食堂大吃特吃一顿。尼玛,还是大米饭和炒菜香啊!天色已经开始暗了,狰又给我们四个找了一间宿舍,有水有电有独立卫生间,总体来说挺不错。 第二天早上,我找到狰,叫他带我去见雎鸠。狰没放下手中连在电视上的游戏手柄,甚至没抬头:伤成这样,多养两天也没事,老头没急你先急了?” 倒也不是,我是怕他急了……你为啥管他叫老头?我也盘腿坐在地上,连上了另一个手柄和他一起玩,他正在打BOSS:四小很大,各项设施比很多学校都齐全,所以他带我们杀光了所有丧尸占领了这里。一开始我管他叫校长,后来他说过我几次,先让我叫老大,又让我叫头儿,我一合计就各叫一半呗,就叫他老头。我也和他一起打BOSS:那你查出什么犯罪了吗?他一愣,游戏人物也一愣,被BOSS一拳捶死,他捶胸顿足:哎呀,全靠你了……他们在这座城市倒是没做什么,就是几场群架,不过在别的城市干的就多了,买卖枪支、管制刀具,制毒贩毒,拐卖妇女,聚众淫乱,盗掘古墓……反正你能想到的违法犯罪、伤天害理的事都做了一遍。我问他:你做了什么?他倒是满不在乎除了杀人,剩下都干了,但是我都如实向国家汇报了。我一笑,笑得十分阴险:那么雎鸠……又指了指屏幕中轰然倒地的BOSS。他也冲我会心一笑,一般人可太容易被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蒙骗了。他递给我一把漆黑的五四式手枪:我手里还压着两把,给你一个。又扔给我两个满弹弹夹和一盒子弹。我好奇:“这种警用枪你们在哪整到的?”他又开了一把,盯着屏幕:“四小门口有个警务车,俩警察都变丧尸了,我就偷摸的把他俩清理了,然后在车里找的枪和子弹。” 我把东西放进兜里,枪柄碰到了腰后的弩。狰十分敏感:你还有枪?我知道,这种常年刀尖上舔血的人是瞒不过去的,于是我十分诚实地摘下弩,握着前端,把弩柄递给他:是,我在我们那个安全区的屋子里找出来的,就俩箭了。一开始有六个,打丧尸用了俩,打前任白狼用了俩。其实最开始只有三支。他握着弩托接过去,放在手里把玩,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最后又依依不舍地还给我。我自然不可能把弩送给他,但看他又这样,只得说:你先拿着玩吧,我啥时候要用再找你要。他十分欣喜,但又碍于面子要给我,被我几句“没事推回去了。 第九章 雅正名苑之集·救援 又躺了几天,脸上的肿也彻底消了,肚子上的伤也基本上恢复了,但腰还是有点不吃劲。这天早上,狰来给我送早点,问我:养得怎么样了?”我边吃着油条一边喝着豆腐脑:还行,能打出八成实力了,反正比白狼强得多,怎么了?他挠挠头,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哈,你刚好就出事了,黑豹、蒹和几个底层人员去雅正名苑那边找物资,好像是被人扣了,那几个不要就不要了,黑豹可不能随便扔掉啊,那是个战斗力,而且蒹也是咱们这的财神爷。我放下早点:我能再养两天不?虽然我没见过黑豹了,但能被派出去的实力肯定和我相当,他搞不定,我就行了?他赶紧劝我:别介啊,咱有四个人去,我、歧和麟三个高层,带你一个,是老头亲自指定的!听前半段,我还打退堂鼓,他说雎鸠指定了我,我就知道非去不可了。 我又问:什么时候出发?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越快越好,吃完就走吧。我点点头。 吃好后,我把唐刀用刀带绑在背上——我发现挂在腰上的唐刀不像武士刀,没有弧度的直刃刀很容易拔不出来,相比之下把刀挂在背上更容易拔出来——又把狰给我的手枪和弹夹装进兜里,和歧与麟会合后,一同坐上了越野车。 歧还是那个面瘫,手里拿着一把上了刺刀的大来福枪;麟是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头,一把武士刀放在两膝上,正在闭园养神,背上还有把喷子。歧那副样子让我一看就不想和他说话,于是我凑和到麟身边,拍了拍他:老先生,打搅一下。他脸上挂上慈祥的笑容,并未睁眼:怎么了,孩子?我先与他套近乎:先生,您今年高寿啊?他仔细想了想:老夫今年,今年……多大来着?狰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笑:这老瞎子今年67,不是我说,今早不是才告诉过你67了吗?我嗔怪他:人家好歹也是长辈,别说太难听。[麟]倒是豪爽一笑:哈哈,老夫目盲,这是事实,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呢?而且啊小伙子,老夫看不见,你也打不过我!歧发话了:我打不过他。车内气氛怎么突然冷了? 我不问:枪是严禁品,那你们这又喷子又来福的咋整的?老头笑笑:我们这有自己的材料和地下冶炼厂,自己就能造。我对[逑]组织的根源更好奇了,现在的黑社会设备都这么全吗? 到了地方,我们四人下了车。一下车,我就傻眼了:雅正名苑大得就离谱,这咋找啊?我一脸无语,看向狰:这么多,咋找?他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挨个找呗,还能咋办? 我依旧恭敬:老先生,喷子可借我一用?他把枪递给我,又把右手伸进右兜哎,我记得把子弹放左兜了啊,啥时候丢的?我看愣了,狰一脸无语:那是右边!你用另一只手掏!老头又伸出左手放进右兜,一脸迷茫:还是没有啊?歧伸手在他在兜掏了一把,把五个散弹扔给我,麟才笑道:啊,在另一个兜啊,早说啊! 我们四人逐间排查,歧走在最前,端着大来福枪,有丧尸扑上来就会一下子被串在刺刀上,麟走在第二个,随时一刀斩下丧尸脑袋(真不知道他看不见是怎么砍那么准的)。 我们花了半天时间,才搜完一幢楼,狰一脸为难:这有几十幢楼,这么下去得找到猴年马月?咱们还是分头找,黑狼你自己搜一幢,歧你自己搜一幢,我和老瞎子在一起,要不我怕他上楼梯时候摔死。我和歧对视一眼,毕竟老头不记得年龄,甚至左右不分,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奇怪,于是同意了这个分组。 我把喷子背在背上,抽出唐刀,走进B号楼。我掏出从物业拿的钥匙串,一间一间搜过去。这楼一共37层,我刚搜到六楼二室,一进门就被人用手枪在背后指着脑袋,别动,把刀放下。那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我只好慢慢把刀放下,缓缓举起双手。他从我背上扯下喷子,从我兜里掏走手枪,把唐刀插回刀鞘,都挂在了他自己身上,又掏出一副手铐,押着我向楼上走去。 到了九楼,他打开门,又打开手铐,一脚把我踹了进去。里面有六个人,四男两女,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人还压着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做着不可名状的动作。我有些看不惯,抱着他的腰一下子把他拔了出来,冷笑:都这时候了,还搞这个,也不怕扯了蛋。被寸止的他十分恼火,又因为被我上手阻止而十分羞耻,大吼一声向我扎来,一脚踹向我肚子。我轻蔑一笑,侧身闪过,把他的腿借着惯性向我原来的位置拉去。随着一声惨叫,他顿时就纵向一字马了,然后捂着那玩意躺在地上直打滚,嘴里骂遍了我家十八代祖宗。我噗哧一笑:你看,扯着蛋了吧?其他三个男人看同伴被人又是揍又是侮辱的,互相对视一眼,一同向我打了上来。我再能打也不可能打赢三个大男人,于是我想了想,冲进了厨房。像菜刀、蒜捣子什么的早就被收走了,于是我打开了调料柜。最先进来的被我开了一个醋瓶子,玻璃瓶在他的头上炸开,造成许多细小伤,醋流进伤口和眼睛,他惨叫着倒下。第二个进来的被我把十三香的袋子扔到脸上,呛得他把鼻涕一把泪的,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了,第三个人从第二个人身后冲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拽住了头发,我左手小臂顶住他脖子,腿上发力把他推到了墙上。我左脚踩住他双脚,右手把他双手拢到他脖子后,左手十分不讲武德地捏住了他的裤裆,用尽全力一捏,随着手感瞬间一爆裂,他连叫都叫不出声活活疼死了。 那个被强暴的女好孩看我走了出来,凑和到我身边,一声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我看她赤身裸体、披头散发,于是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解下头绳给她绑好头发。她还想再说什么,被我打断:等我一下。于是我又从兜里掏出那片带血的玻璃瓶碎片,在扯了蛋男人的脚脖子上分别一划,他也再次惨叫起来——没错,除了那个疼死的,其他三人都被我挑了脚筋。那女孩往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女孩身边靠去,看着我走了过来,两人吓得一个劲往后缩——毕竟我刚刚还造成了一死三残疾。我把玻璃片一扔,一笑别怕,我会带着你们逃出去的。” 第10章 雅正名苑之集·天无绝人之路 (对强迫症患者深表歉意,第9章的数字“9”打成大写的汉字“九”了,也没法改了,对付着看一下吧)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们三个人一惊。我把食指按在嘴唇上,示意她俩别出声,慢慢向门口移去。还没到门口,公孙蓁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予通哥哥!我趴在猫眼向外看,看到公孙蓁蓁在门外,手里拿着我给她的冬瓜刀。我隔着门问她:蓁蓁,你怎么来了?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说:我不放心你,就藏在车上跟来了,刚才看你被抢了,我想着把刀送过来。我告诉她:门被锁了,我打不开。她一笑:嘻嘻,你把阳台窗户打开!我打开窗户,正想着她会怎么把刀扔进来,结果她右手抓着一根绳子,左手抓着刀一下子就荡了进来.她冲我一笑:帅吧?我想了想,违心地一句:帅……狰他们什么时候到?她一脸疑问:狰?他为什么要到?我脑子“轰”得一声炸响:你不是应该看我被抓了,先去找他们几个,然后来给我送刀,等他们搜完了来救我吗?她眨巴着大眼睛:我先给你送的刀啊。我有点崩溃:那你怎么出去啊?她想了想,一脸无辜:没想过.我刚要抓狂,那个年纪稍大的女孩怯生生地开口:那个……每天他们会送两顿饭,有了武器,可以等晚饭时冲出去……我一听,叹了口气,和公孙蓁蓁一起坐了下来。 年纪稍大的女孩问我:你叫什么啊?我手里把玩着砍刀:公孙子通,你们呢?那个女孩露出一个微笑:吕晨曦。”她笑起来真的如晨曦一般。另一个女孩看了看我的脸,低下头红着脸:姬凝。怎么感觉和一个来月前刚认识我的陈姝这么像?(小贴士:姬姓,公孙姓本一家,上古时期黄帝原名公孙轩辕式,后改姓姬)。 这时才是下午两点左右,离晚饭还很远,这屋子连副扑克都没有,自然是十分无聊。我看了看三个姑娘,突然轻轻一笑:“跟我来.她们三个不明所以地跟了上来,看着我把被挑了脚筋的三个男人拖到一块。我把砍刀递给姬凝,指着扯了蛋那个男人:去,杀了他。姬疑一愣啥?我又重复一遍:杀了他。姬凝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我更不可置信:“他强奸你,你不恨他吗?地上的男人还想爬过来给他自己求情,我一脚踹在他助骨上,质问道:你有说话的权利吗?地上的男人痛得缩成团,我又看向姬凝,她的表情开始扭曲,回想起某些事时,露出了病娇的笑,我也笑了起来,看着她从头上解下头绳,又去扯下蓁蓁荡进来的绳子,另外又撕了两条衣服.公孙蓁蓁问我:她在干吗?我答:她又问:为什么要止血我蹲在她身边:看好了。 姬凝把绳子和布条分别绑在男人的小臂和小腿上,男人还想求情,被姬疑一脚踢在喉结上,一句:闭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塞进他嘴里,拽过他的右手按在地上,把刀架在他手腕上猛然一压,一只完整的手就切了下来。血流了一小滩,并没有太多,他哪怕是惨叫也叫不出声了.一旁的吕晨曦看得满脸痛苦,还一阵阵干呕,扭过头吐了几口胆汁,便背过身不再看。公孙蓁蓁倒是不怕,还接住了姬凝扔过来的断肢。 在看着姬凝切完男人的四肢之后,吕晨曦一脸恶心:你为什么让她把人肢解了?我一摊手:本来我是要她一刀把人结果了,她非要肢解,我有什么办法?尽管已经做了止血,但男人还是在这十几分钟内失血过多而死,另外两人则是吓得挤在一起,不敢出声。我抓起地上姬凝扔过来的贴着肘关节切下来的带着手的左小臂。人的残肢拿起来手感很奇怪,像是缓冻了的猪蹄. 有了手感之后,姬疑手起刀落结果了另外两个人.她有些意犹未尽,要的就是这效果!她问我:你倒底多能打呢?空手我打不过你,用刀背砍你试试?我哈哈一笑:用刀刃也行!不过我下手可重啊。她眼中冒出精光,自左上而右下地斜劈过来,我后退一步躲掉,她又横劈向我,被我弯腰闪过,她又竖劈下来,我双手手腕交叉向上顶在她手腕上,随后双手扭转,变换位置,左手抓住她小臂,右手抓住她大臂,转身一个过肩摔把她摔在地上。虽说我只用不到五成的力,但她后背着地也是很难受的,躺在地上咳了半天。吕晨曦想过来看看她的状况,被公孙蓁蓁抓住,看着她微微一笑,只得又坐了回去。我把刀塞进姬凝手里,告诉她:咱们先看看他们送饭的阵形,商量一下怎么打,明天再找机会突围!” 第11章 雅正名苑之集·突破重围 到了晚饭时间,姬凝把刀塞进了沙发背空,门外是五个没见过的男人。他们以为公孙蓁蓁也是被抓进来的,没多问,把我们四个带到门外。他们人手一把92式手枪和砍刀,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其中一个进屋察看有无藏人,结果吓得连滚带爬出来了,还叫着:死……死人了,死人了!其余四人认为他大惊小怪,以前也不是没死过人,但当他们进去后全都惊呆了,四具尸体以及一地的残肢,其中一个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为首的男人皱着眉头问:谁干的?我说:他看了看我,想了想,终是没有怀疑,问:怎么切的?我说着:在这里.一边将手伸向了右裤兜他一惊,忙把手枪指向我的脑袋,大叫:别动!别动!我的手僵在半空,哆嗦了下:好,好,我不动,我不动,我裤子右兜里,有一块玻璃片,是醋瓶子的!这时候说不怕是假的,我的脑壳子也不是钢做的,稍微一点失误就得丢命。其他四人把姬凝三人绑好扔在墙边,五把枪指向我,把我推进了屋子。 为首的男人阴险一笑,掏走了我兜里的玻璃片:今天有新玩法,杀几个丧尸就能拿几个面包,正好让你上。说罢,便上楼拖了个五花大绑的丧尸,解了绑扔进了屋子。它闻到我身上活人的气息,便嘶吼着冲了过来。我只穿着一件短袖,没法用手发起进攻,只能一脚踹过去。我穿的帆布牛仔裤,并不担心一下子被撕开。它倒在了沙发边上,刚好这沙发是三段式的,我双手发力,拼尽全力掀起一段沙发,把它压在了沙发下。这种小沙发对于丧尸来说并没有那么沉,眼看它快挣脱出来,我管不了那么多,冲到一边扯下那两个男人尸体的牛仔裤,缠在左手以及小臂上臂上,用皮带绑了个严严实实。我早已想好,至少要杀四只。它又冲了上来,我右手抓起地上的断肢塞进它右爪,又抓住它左爪,一个顶膝撞断关节,随后左手抡成摆锤一下一下砸在它头上。果然,既然它能动就代表它大脑神经未完全死亡,至少还留有人类本能,手碰到东西也会抓住不松开,头挨了打也会懵。连着挨了几下,它倒在了地上,被我一脚踹碎了颈椎。失去了颈锥这个信号中继器,它的身体再也动不了了。我抓起它手中的残肢,喘着粗气问门口的男人:这算杀了一个不?他一愣:“行,算。两个汉子进门,一枪打在它脑袋上,拖了出去。 第二只丧尸紧接着便被扔了进来。公孙蓁蓁大喊:刘叔!那丧尸竟愣了一下。我一边猛捶它的头,一边问:蓁蓁!这是谁?公孙蓁蓁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是陈叔的战友,丧尸爆发的时候是他冲进尸群拖延时间掩护我和陈叔跑出来的!门口领头的男人却不合时宜地开口:“你占了这丧尸愣了一下的机会,杀了它也不算数!我一听顿时气坏了,一脚把被打蒙的丧尸踹进了五个男人当中。他们也没经过训练,惊慌失措下连开五枪都打在了身后的墙上,很快便有一人被抓,一人被咬。我借着丧尸的掩护,从沙发后抽出砍刀,冲过去一刀砍在一人脖子上。刀并不特别锋利,砍进脖子不太好拔出来,于是我干脆放开了刀,转身抓住领头男人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就是摔姬凝那招,把男人用尽全力摔在地上。他猛咳几口血,没了动静。最后一个男人用砍刀削下了被咬伤、抓伤的人的脑袋(砍人的刀和切冬瓜的刀就是不一样),他双眼血红,显然是豁出去了。他大吼一声,把手枪中的七颗子弹一口气全打了出来,倒是有一枪真打丧尸头上了,还有一个打在了我右手小臂上。这是我第一次中弹,并不很疼,只是一凉,一麻,没了知觉,刀也掉在了地上。我此刻也杀疯了,左手一拳抡到他脸上,然后是第二拳,第三拳……直到我慢慢冷静下来,我才发现他的脸已经血肉模糊,颈椎也断了,脑袋耷拉着,人自然是死了。 右臂的弹孔是贯穿伤,顾名思义,子弹从前面打进来,又从后面打出去,并没有留在体内。我用牙咬开绑在左手的皮带,抓起砍刀切开了绑住她们三人的绳子。右臂的弹孔一直在流血,而且愈发痛了。我靠墙坐下,姬凝从我身上撕下几条短袖布条给我包扎。公孙蓁蓁眼泪汪汪地蹲在刘叔身边,为他擦去额头弹孔中流下的黑色的血与腥臭的脑浆。我走了过去,蹲在她身边,她抬头望向我:“予通哥哥,刘叔走了。我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搂进怀里,温情一笑:“刘叔走了,但你还有陈叔,还有我们。她抽泣着点了点头,我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系在了刘叔头上挡住了弹孔:等这件事解决了,就接他回家,好不好?她的眼泪又下来了:他的家在哪啊?我说:丧尸是保留有人类本能的,你叫他时他会发愣,而且他知道和我联手救你,这说明对于他来说你是很重要的。家,不就是身边有重要的人的地方吗?她抹了抹眼泪,了一声。尼玛,真不是我坚强什么的,这里就我一个男人,要是连我都乱了阵脚,她们仨咋整?哪怕刚才死的不是刘叔,是我爹,我也不能崩啊! 我们四个吃了五个男人拎过来的面包,向楼下走去。由于流出的血有点太多,我有些站不稳,姬疑在一边扶着我。姬凝趴在我耳边跟我八卦:她一直叫你哥啊哥的,你俩啥关系?我说:我叫公孙子通,她叫公孙蓁蓁,你猜我俩啥关系?她恍然大悟:你俩是亲兄妹!我一笑:错,我俩没关系,只是普通朋友!她斜着眼睛瞅了我一眼,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一脸无语地看着我。 第12章 雅正名苑之集·内讧 现在,我是半瘫,最靠得住的只有姬凝了。我们把手枪的于弹汇了一下,只有六颗子弹,我拿了四颗,吕晨曦拿了两颗,剩下三把空枪也带走了,毕竟我房里的抽屉还有两盒子弹,她们三人每人拎了一把砍刀,剩的两把砍刀和一把冬瓜刀我也背在身上——毕竟扔了也是扔了,还不如带回去。 吕晨曦自然是不敢动手的,所以换她来扶我,公孙蓁蓁和姬疑负责砍丧尸。倒也是搜了几层楼,不过已经过了这么久,狰他们还没有来找我,多半也是被按了。通过下午我与公孙蓁蓁的对话,姬凝也知道我是[逑]的人,也猜到了我是来救人的,从九楼搜到了十一楼,她问我:你是哪的谁?这看似别扭又别嘴的问话,却是[逑]成员问对方代号的隐晦用语。我答:黑狼。她又问:你来找什么?我答:黑豹和蒹。她一愣,旋即说道:不用找了,回四小吧我有些诧异:干啥啊?她叹了口气:我是蒹,被我肢解的那个男人是黑豹。仔细一想,他那一脚确实有些水准,只是因为刚做了有些脱力罢了.我脸皱得像苦瓜:我也想回去,可是狰,歧和麟他们仨还分别在C号楼和D号楼里,我至少得想办法把他们仨带回去吧? 我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证明你是蒹?你的三棱军刺呢?其实这[逑]创建起来也没多久,我们基本上都是元老级人物,雎鸠让我们选选自己最喜欢的武器,他找厂子帮我们锻打出来,武器上都印着自己的代号,还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有自己代号的牌子,后来我才寻思过味来,街头用的武器基本都是甩棍啊、匕首啊、军刺啊、铁链子之类的,我的唐刀别说打架,就光是背出去都容易被认定为携带管制刀具,然后就是刀被没收人被拘留,也就镇镇场子好用。我记得蒹用的是一把三棱军刺,而武器恰好是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姬凝听我一问,又把问题扔给了我:那你又怎么证明你是黑狼?你的唐刀呢?我的警觉心立刻起来了。牌子扔在枕头底下了,刀被人家抢走了,我真没法证明我是黑狼。我瞟她一眼:“你有牌子也行。”她冷笑一声:“我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件是我自己的,我上哪找我的牌子去?”随即她摸向了后腰的砍刀,我一看也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右手用不了就左手拿着手枪向身后探去,用左脚跟向上一勾踢再套筒上来上膛,等公孙蓁蓁和吕晨曦回头时,就看到姬凝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的手枪指在她脑袋上.她冷冷开口:早就听闻黑狼是个活阎王,冷血无情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想着救人?你有半点阎王的样子吗?其实我也只是想着早点给雎鸠送进监狱早点退出,根本没和其他成员有过多交集,才被他们认定为冷血无情。我冷笑一声:“哼,我也早就听说,蒹是个活财神,不认人只认钱,怎么可能有你收买不来的东西?且不论那个人是不是黑豹,就凭你被强奸也没人敢出手,我就很怀疑你啊。眼看着我俩越吵越凶,甚至玩上了命,吕晨曦急了,拔枪指向公蓁蓁,而公孙蓁蓁也在同时把砍刀架在了她脖子上。吕晨曦哆哆嗦嗦地:你……你让你哥把她放开!公孙蓁蓁则是镇定得多:你先叫那个淫荡下贱的婊子把我哥放开。嘿,这丫头年纪不大,倒是伶牙俐齿的。 毕竟公孙蓁蓁不止一次目睹我杀人,她明白,如果吕晨曦开了枪,姬凝肯定是反应不过来的,将会被我一枪打死,她一死,吕晨曦肯定也不会被我放过;而如果她先手砍死了吕晨曦,姬凝绝对会对于闺密的死感到一阵恍惚,而这又是一个致命因素,就在僵持不下时,一个人突然从楼上走了下来.面对这个人,姬凝喊了一声:姥爷!同时我也喊了一声:老先生! 没错,来人正是麟,他一听到我俩的声音,顿时激动了,快走几步奔过来:哎呦,黑狼啊,你把我孙女救出来了?姬凝一看到麟,顿时委屈坏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砍刀也扔了,我也收了手枪。她一把扑进满脸兴奋的麟怀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姥爷,他不相信我是蒹,还用枪顶着我脑袋!我还没说话,公孙蓁蓁先炸毛了:他妈的不是你特么先拔的刀吗?你也真TMD好意思腆个B脸说!姬凝也炸了:我C你妈你特么骂谁呢!向公孙蓁蓁扑去,先前看到我放下了枪,吕晨曦也放下了枪,现在姬凝又向公孙蓁蓁拎着刀扑去,公孙蓁蓁也不甘示弱扑了上去.我气急败坏大吼一声:有他妈完没完了?右脚脚尖踢到了她右手腕上,刀直接飞了出去,我紧接着用左手住她后脑勺往下一压,左腿膝盖一个垫炮干在她鼻子上,趁着她短暂失去意识向后倒去,我紧跟一个右正蹬踢在地肚子上,直接把她踹下了楼梯。我走下去,望着止不住鼻血的她,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指向她:“别他妈以为谁都惯着你公主病,想揍谁就揍谁,就凭我为了救你们和俩丧尸打架,杀了五个人还让人打了一枪,你就不能动蓁蓁,她叫我一天哥,我就护她一天,救了你我就当救了个白眼狼。当初就不该管你,就她妈该叫黑豹他们给你轮奸了。她躺在地上,受到猛烈撞击后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是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掉。麟眼睛看不到,迷茫的站在原地找不到姬凝。我深呼吸,消了消气,走了上去,搀扶着麟去姬凝身边:抱歉老先生,我把您孙女打了。到了姬凝身边,麟才开口,声音中满是对姬疑的心疼:阿凝啊,不是姥爷不向着你,咱帮理不帮亲,这件事你错了,人家和你素不相识,为了救你,先是把黑豹打了,又跟丧尸打架,还让打了一枪,就因为他让你证明自己,就要和他动刀吗?就算他证明不了自己是黑狼,三番五次救你再害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呢?你也十八了,那小姑娘才十一二吧?哪怕她跟黑狼没有关系,你比她大,就让一让她嘛,骂你一句也不能掉块肉,对不对?他回头面向我:你叫什么啊,小伙子?我答:公孙予通。他又转头向姬凝:这公孙予通确实是黑狼,我俩一块从四小出来的。又转头向我:我外孙女姬凝,也确实是蒹。 第13章 雅正名苑之集·安德烈 误会解开了,也没啥好打的了,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活着返回四小,至于我教唆姬凝杀黑豹,这事回四小之后再慢慢跟雎鸠说。 麟打头,公孙蓁蓁扶着我,吕晨曦扶着姬凝,我们五人往楼下走去。 走到楼门口,麟刚推开楼门,一道身影就闪了进来,一脚踹在麟胸口,趁着麟身形不稳,又冲着我踹过来。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在我右手小臂的弹孔上,本来止住血的伤口崩开,再次飙血,我也因为剧痛而躺在地上边打滚边飙脏话。 公孙蓁蓁立刻抽出手枪,虽然她根本不会用,但总归是有些威慑力的。麟稳住身形后也抽刀砍向来者,被他十分惊险地躲过,却没想到老头的刀又折返回来,当即在他肋骨处划出一条刀口。 他本想继续进攻,我忍着剧痛拔出手枪,公孙蓁蓁也十分默契地扯住他头发,把他的头按在我的枪上。 他还在挣扎,我当即冲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又重新把枪顶在他脑门上。后坐力震得虎口很疼,手腕也紧跟着肿了起来,我手一松,枪掉在了地上,他伸手要捡,却被公孙蓁蓁一脚把枪踢飞,随后麟的武士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这家伙总算安分点了,不再挣扎,公孙蓁蓁也重新给我止血。我缓了一会,问他:“你是谁啊?干嘛上来就打?”他不吱声。我又问:“不是我跟你有仇吗?”他还不吱声,我有点火了,对着麟说:“杀了。”武士刀刚刚动一下,那人吓坏了,赶紧说:“我是俄罗斯人,诺特夫·斯科夫·伊万诺维奇·安德烈。”我听着这声音,以及这名字,是越来越熟悉,跟我记忆里那个身影慢慢重合起来。 我对公孙蓁蓁说:“把他带到外面,这太黑,我看看他到底是谁。”公孙蓁蓁开了门,麟架着他走出去,刚才一看打起来就缩到后面的吕、姬二人也跟了出来,一张电影的俄罗斯青年的脸露了出来,此时我才看清,这个人,是我去年认识的哥们,老裂。 我一看到他脸上那条标志性的刀疤,就确认了下来。我也不生气了,微微一笑,冲着麟说:“老先生,把刀收了吧,熟人。” 老头收了刀,我笑起来,问:“老裂,咋回事啊?你瞅给我整的。”安德烈看到是我,也大喜:“公孙!你在这干嘛?” “这不是丧尸病毒爆发了嘛,我大哥手底下有个人来找物资被扣了,让我们来要人。” “因为找物资被扣了?谁啊?” 我扭头看向姬凝:“黑豹大名叫啥?” 姬凝瞅瞅我,冷哼一声,扭过头不搭理我。我也懒得搭理她:“不说拉几把倒。老先生,黑豹叫啥?” 老头擦着刀:“邹友文。” 我又看向老裂:“对,邹友文,你认识?” 他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又摇摇头:“中国人的名字,我记不住,我到现在也只记得你姓公孙,另外我看中国人长的都差不多,能认出你也是因为留长发的中国男人比较少,你说说他有什么体质特征或者习惯?” 我又扭头问老头:“他用的啥?” 老头还没等答话,姬凝就接过话茬:“尼泊尔狗腿子刀,我还说他呢,狗腿子就该用狗腿子刀。” 虽然我不明白为啥说邹友文是狗腿子,但是我也懒得问她,直接扭头看老裂:“挂着把尼泊尔弯刀,刀上应该刻着‘黑豹’俩字。” 老裂直接从背包里把刀拿出来,告诉我:“这是前几天抓的一个人身上的,跟他一块的还有个女的……哎哎哎就是你身后那个!她怎么出来了?” 我叹了口气:“老裂啊,你也别激动,都是哥们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我这次来就是救他俩的,一个失误就让你们的人给按了,结果邹友文这个兲犊子,把她强奸了,然后我们就搁一块把他弄死了,现在还有俩朋友不知道在哪,我得带着他们一块回四小。” 安德烈听罢,思考片刻,爆了句粗口:“去他*了个*的,老子不跟他们干了,走,我带你们把人抢回来,完了自立门户!”说完,把一副狗腿子刀和一根军刺递了过来。我接过狗腿子刀,看了看姬凝:“动弹啊,你自己的刀,你自己不接着?”她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被下了面子,又没法奈我何,满脸幽怨地接过军刺。 安德烈在前面带路,我们一行人跟在他身后。我自然是被夹在中间,毕竟右臂中枪左腕子挫伤,约等于一个废人。 进了C号楼,在安德烈的带领下,我们直奔10楼。电梯自然是不敢用的,虽然前几天我还和狰一起打游戏,但是谁也不能保证电梯不会在运行过程中突然断电,现在我们没水没粮,也没有物业来救援,想想都吓人。 安德烈自然没问题,他一个白人壮汉,体能没的说,麟也常年锻炼,虽然将近七十岁,倒也没问题。问题在于我们几个人,我失血有点多,体力跟不上,姬凝不光是个文官,还被我揍了一顿,也有点受不住,至于公孙蓁蓁和吕晨曦,她俩就是俩普通学生,体力也是没办法支撑着一口气爬上十楼的。 走走停停,十层楼爬了有十分钟都得多,安德烈带着我们往走廊深处走去,到了尽头的房间,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狰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扔在里面,嘴也被胶带贴上了。安德烈解开了他的绳子,又撕下胶带。狰看着跟自己一起来的同伴此时正和抓他的白人男子站在一起,顿时有点小脑萎缩,我则是言简意赅地跟他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倒是不在意,还直言以后要请安德烈喝酒。 我们正往外面走,要去找歧的时候,三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堵住了去路。领头的人长的五大三粗,莫名给我一种熊大的感觉。熊大冷笑一声:“诺夫,我们对你也不差,你咋还叛变了?”安德烈一脸无语:“我叫诺特夫,不叫诺夫,”随后冷下脸:“别讲那些多余的,我就叛变了,怎么了?” 熊大笑的很不屑:“你们一帮老弱病残孕幼,还想跑出去?老二老三,一块上,干脆全砍死得了。”说罢,他带头冲了上来。我自知没法打仗,不被抓住就算是最大的功效了,所以偷偷撤回了房间里。 公孙蓁蓁和我一样有自知之明,把手里的冬瓜刀塞给安德烈,就跟着我躲进了房间。姬凝还是有点战斗力的,虽然比起我来差得远,不过好歹四肢都能用,手里一把砍刀倒也是显得威风;至于吕晨曦,她根本没处躲,只能抱起地上的大花瓶,关键时刻没准能挡一下子呢。 而这一架,竟然间接害死了狰的弟弟。 第14章 雅正名苑之章 惨烈 狰十分迅速地用地上的麻绳把右拳连带右小臂绑的密不透风,随后直接冲了上去。 这三人十分轻视我们,甚至于根本没带枪(也有可能是没有多余的枪可以分给他们仨了),只能用刀来正面交锋。 全场的焦点是狰,他像个疯子一样冲过去,躲过老二的一刀,一记炮拳闷在他胸口。这里说的炮拳真的是炮拳,隔着十多米的距离,我都听见了一声闷响。老二被迫正面接下了这一拳,连退几步,甚至于嗓子眼里都发出“哽!”的一声闷哼。 老二长的不很壮,也就一米七左右,一百二十来斤,这一下子,让他不敢再冒失,而是开始灵活风骚走位。 狰一连轰出好几拳也没再次打到他,为了避免消耗体力,也不再贸然出手。 这时,旁边的熊大正和安德烈对打。熊大也才175出头,看起来得有160斤往上,不过面对195左右体重200斤的安德烈,自然也是占不到便宜的。 他十分惊险地躲过安德烈的一刀,眼睛往旁边一瞟,随手一刀砍向狰的后背。姬凝自然不能放任不管,虽然狰和她并没交集,甚至于二人都没说过一句话,但她也知道,安德烈、老头、狰,这三人倒下任何一个,她都会跟着一起交代在这,她不是个善良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十分聪明。 她用手里的军刺往熊大的刀上一挡,虽然没能阻止刀的运动轨迹,但是所幸砍在狰后背上的不是砍刀的刀刃而是军刺的刀背,而他本能地转身又一记炮拳,当场打在熊大的脸上。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鲁智深乱入)。 熊大当场倒在地上,脑袋里一阵阵发懵,半天没缓过来,而姬凝抓住这个机会举起军刺就往熊大肚子上捅去。 老三一看这不成啊,右手扔了砍刀,双手扯住熊大的双腿就往回拉。他这么突然一动,老头本来就是靠听觉辨位(至少我觉得是这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武士刀一刀劈了个空,姬凝的军刺也直直怼在地砖上。 老二这时开始捡漏,手里的砍刀直接往狰身上砍,安德烈一脚踹在他胯骨轴子上,把他踹在墙上,他回头刚想发火,就看老二的砍刀贴着自己肩膀砍过去。 老二回手就要砍安德烈,被老头一刀把右手刺了个对穿(事后我问老头为啥不直接捅死他而是捅他手,老头给出的解释是他觉得这样比较帅)。 熊大此刻缓过来劲了,在老三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拎着砍刀又冲过去,安德烈躲闪不及,被一刀砍在左胳膊上,不过好在熊大带着debuff:脑震荡,而安德烈穿着牛仔外套,这一刀只是把他的外套剐开一条口子,外加破了一层皮,伤口不深,不打紧。 老三还想冲过去补刀,被吕晨曦躲在后面用大花瓶一下子打在后脑,人当时就两眼一翻不省人事。而我抓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出去,左腿一个中鞭踢在熊大胸口,本就身形不稳的他这一下子当场滚下楼梯,顺便把埋伏在楼梯口的两个清瘦少年也砸了下去。 你想想,俩一百斤出头的少年,被他这大体格子一砸,还有个好? 虽然两个少年被压倒了,但是熊大却因为有了缓冲而安全落地。他呲牙咧嘴地往身下的少年身上一摸,掏出一根怪模怪样的铁管子,差不多有小臂那么长,还有一些木头用胶带和那种自锁的塑料拉扣固定好。 他当即瞄准了楼梯口处的吕晨曦,她还在好奇这是啥玩意,我赶紧一把把她扑开。这玩意就是土铳,就是所谓的“单管子”,在民间小黑作坊私自生产出来的枪,这玩意的特点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发子弹会往哪边歪,哪怕没对准也有可能打中。 熊大手里有了枪,瞬间就不慌了,对着我和吕晨曦直接清空弹夹。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东西炸膛了,熊大只打出来两枪,第三枪就炸了,肩托很有可能把他的肩膀撞错位了。而万幸中的不幸,是吕晨曦中弹了。这把土铳是可以打常规子弹的,所谓清空弹夹也只是个比方,子弹是从侧面塞进去的,看起来用的应该是手枪弹。 但凡他用的是步枪弹,我都能指挥公孙蓁蓁把她救回来。很可惜,手枪弹的弹头是圆的,在命中后就会迅速失去平衡,在身体里旋转翻滚造成更大伤害。 子弹击中了她的腹部,我知道,她已经没救了,血液两秒钟之内就几乎将她的上衣染红了。我们躲在墙后,她枕在我腿上。她眼神里满是恐惧与绝望,说话都已经用不上力了:“我……我不想……”我叹了口气:“我知道。” “救救我……” “别害怕,你能活下来,那么宽一把刀捅进我肚子我都活着,这么小的子弹,难不成还能要你命?” “我害怕……我真的……” “别怕,血已经止住了,你先歇一会,我试试把子弹拿出来。” 说话间,她眼中已经渐渐失去了光,气息也越来越微弱。这么大的出血量,不可能活下来的。公孙蓁蓁跑到我身边,看着我怀里的人。 “她死了。” “对,她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骗她?” “眼瞅要死了,让她走的安心点,别太害怕。” 我放下怀里的尸体,站起身来。公孙蓁蓁抬头看向我:“予通哥哥,你要去给她复仇吗?” 我低下头看着她,一脸奇怪:“我为什么要给她复仇?”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吕晨曦,没有再说什么。 老二一看熊大起不来了,老三晕了,也不砍老头了,顺手拽开一扇虚掩着的门,进屋抓出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左手提着他,右手用刀刃对准他的脖子。 狰一看就急了,怒吼:“沐风!操你妈你特么要干啥?”随即冲了上去要救那个人。那个人,是歧。 老头扔了武士刀,上手拽住了他,把他架在原地:“南宫,你别冲动,你一个不小心,沐风就得死在他手里!” 狰的眼睛都充满了猩红:“把他给我放开!你特么等着的,他要是出点啥事我给你们家所有人都杀了!”老二开始嘚瑟:“你来呀,我看看你是怎么杀的~”手上微微用力,一缕鲜血从歧的脖子上流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狰瞬间慌了:“别别,我不过去了,只要你放了他,你要啥我都给,只要你放了我弟弟……” 歧被五花大绑,嘴也被堵住,但是眼睛里满是视死如归。老二咧嘴一笑,眼中阴冷:“我把他放了,难道你们就能让我走吗?” 第15章 雅正名苑之章 狰的崩溃 老二面色阴冷,接着说:“就算我把他放了,你们也不可能放我走,对吧?” 他们还在谈判,姬凝突然退一步到我身边,在我耳边问:“刚才那枪没打到晨曦吧?” 我心中莫名对她有些厌恶,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刚才打中了,这会已经走了。” 姬凝一愣:“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膈应我也正常,但是你别吓我,好好说话。”我直接把她的脑袋扭向了后面,吕晨曦的尸体还躺在那里。 姬凝的瞳孔瞬间放大,冲到了吕晨曦身边,还不死心地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已经没气了,突然泪崩,随后发疯一样握着军刺冲我扑过来。 我现在左手腕软组织挫伤,右小臂中枪,根本没法跟她打,只能一边往后退一边喊着:“干特么啥,又不是我杀的!” 她一边捅一边咬牙切齿:“你要是不推她,她也不会中枪,操你妈我这就送你下去陪葬!” 众人又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视线,眼睁睁看着我后退几步一个不稳,从楼梯上滚下去,又砸在熊大身上。老头又伸手架住姬凝,安德烈跑下来检查我受没受伤,而老二借着这个间隙挟持着歧从侧楼梯跑下去。 我躺在地上,指着侧楼梯:“哎哎哎人跑了快追啊!”听到我的话,狰丝毫没有任何迟疑,当即追了过去,公孙蓁蓁紧接着也跑了过去。 姬凝还发疯似的要往楼下冲,嘴里骂着我的祖宗十八代,我也恼了:“土铳那玩意本来就没有个固定准星,万一这发子弹没歪呢?人家都拿枪对着她了,你说我不给她扑到一边?我特么难道就是故意要弄死她吗?” 这边的局势暂时稳了下来,再说说狰那边。 老二本来也不是那种多么牛逼的,能拖着个人还能跑出楼门而不被狰抓到,很不容易了。 他跑出楼门之后,眼看着狰越来越近,手里的人也是拎也拎不动,拖也拖不动,索性在狰离他就仅五米左右的时候再次把刀架在歧的脖子上。 狰一下子就不敢动了,毕竟现在他没有远程击杀的资本,两把手枪分别在我和吕晨曦身上。老二拖着歧一点点往后退,眼中是止不住的癫狂:“好,别动,就这样,一会我出了小区门就把他扔下……” 狰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眼看着老二到了小区门口,他刚想去把歧要回来,就看着老二手里的砍刀一动,然后转身就跑,歧的脖子上出现一条大口子,血呈喷射式往外涌。 狰一下子就愣了,此刻我们也赶到。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歧,狰好像真的疯了,当即喘着粗气往外跑,老头还想架住他,却被他带着往前跑,见状安德烈也冲过去死死拽住他:“他在外面会让丧尸吃了的,你不用去报仇,一会他应该就死了!”老头也喊着:“南宫苍月!别冲动!” 狰咬牙切齿:“那特么是我弟弟,我弟弟啊!南宫沐风,我亲弟弟啊!”他吼着吼着,就开始哭了。有几只丧尸循着他的声音走进小区,见狰已经不再挣扎了,老头便放开他,转而去砍丧尸。 我和公孙蓁蓁对视一眼,随即我提议:“老先生,咱先去找车,先走吧,他们这里可能还有其他人,追出来就不好了。”老头点了点头,我和安德烈两人往小区大门走去。只见我们的车还停在那里,但是车胎已经瘪了,一点气也不剩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老二那个瘪犊子玩意干的。 现在生气也没用了,四个胎全瘪了,我们就一个备用胎,还没有设备没法换,只能返回小区找个地方先住一下,不然徒步回去十有八九会沦为丧尸的盘中餐。 我揽着狰——也就是南宫苍月——的肩膀:“走吧,先找个地方躲着,到时候再接沐风回家。”南宫苍月眼中无神,没有反应,只是盯着歧——也就是南宫沐风——的尸体。 我正要揽着他走,他突然来了一句:“予通,我不想干了。”声音好像失去了情感。 我一愣:“啥?” “我不想跟雎鸠干了。” “先别想这些,活下来再说。” 可他没有动,自顾自地讲:“我爸我妈认识的时候,一个是鬼火少年,一个是网瘾少女。他俩生我的那年,我爸十九岁,我妈十七岁。我爸叫南宫飞羽,因为我爷我奶生他的时候也跟我爸我妈差不多,挺中二的。我爸更中二,游戏里有把神器叫苍月战刃,我妈生我的时候他正好抽出来这把武器,就给我起名叫南宫苍月。沐风比我小两岁,我爸那年二十一,我妈那年十九。我爸当时不玩游戏开始赚钱养家了,我妈准备考公务员了,俩人正经的取了个名。可是我爸的事业没有起色、我妈没考上编制的时候,他俩就出车祸死了。我老叔叫南宫凋叶,当时我跟沐风一个6岁一个4岁,他打着监护人的名义把我爸的房产抢走了,从此就不闻不问,是邻居家那个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姓什么的两口子给我俩养大的。我十岁那年,他俩带着他俩的女儿,死于煤气泄漏,从此我俩真就没人管了。我十二岁跟大哥出去打架,沐风也跟着,我给人背后捅了一刀,当时也不知深浅,人直接就死了,沐风也被人在脑袋上来了一棒子,就落下了病根,基本上成面瘫了。警察啥也没查出来,那么多人聚一堆,大哥都不知道是谁杀的人,最后一通打点,人被说成踩踏致死,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俩月之后,大哥出去溜达,被人家偷袭一脚踹倒,脑袋磕在马路牙子上,当场就死了,反正我俩是跟谁谁死,后来跟了雎鸠,才没什么问题,结果这次,我直接把沐风克死了,过段时间就到你们了,我不干了,我就自己一个人藏起来,啥时候死了啥时候算完事吧。” 我听了,有些沉默。尼玛,这孩子是真特么悲惨啊,现在唯一一个亲人也死了。在场众人除了安德烈都沉默了,因为安德烈一下子听不太明白这么多中文,跑到一边研究绿化带去了。 别管再怎么悲惨,活肯定得活着才行吧?我们在远离他们主要集中地的那栋楼的地方,用暴力手段打开了几扇门,用来暂时驻扎。我们不是没想过去地下车库找车,只是我们没有一个人懂得如何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把车启动。 就这样,我们住下了,以及引发了后续更麻烦的事。 第16章 雅正名苑之章 第一次尝试撤离 吕晨曦刚死,姬凝失去了唯一一个朋友,老头作为她的姥爷,和她住在一起。南宫沐风刚死,南宫苍月失去了唯一一个亲人,我和他住在一起。安德烈自己住一个房子,公孙蓁蓁也自己住一个。 晚上,我和南宫苍月躺在床上闲聊:“话说,你们家有人的名字不中二吗?” “我爷叫啥我记不清了,好像叫南宫海山,他弟弟也就是我二爷叫南宫陆泽,搁他们那个年代挺中二了。我爸叫南宫羽落,我老叔叫南宫凋叶,搁他们初中时候挺炫酷的。我叫南宫苍月,我弟叫南宫沐风,能听出来我爸给沐风取名的时候用心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黑灯瞎火的我啥也看不清,不过我估摸着他眼泪应该是下来了。他突然问我:“你还想接着干吗?” 我一愣:“干啊,咋不干呢?还没找出来雎鸠的犯罪证据,为啥不干啊?” 南宫苍月嗤笑出声:“丧尸爆发了,电影成真了,国家覆灭了,现在咱们手里最轻的都是杀人罪,都是同类,国家重建起来咱们也捞不到好,还费那事干嘛?” 我也沉默了,良久没出声。有道理啊,现在啥都没了,干啥都没用了。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南宫苍月已经在做饭了。我看着他把泡好的方便面端上桌子,大言不惭:“你喂我?” 他一愣,随即语气嚣张:“我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还喂你,我干脆给你嚼嚼吐到你嘴里得了。”我嘿嘿一笑:“我俩手都有伤,咋吃?” 他低头,看了看我两只手一个缠着绷带,一个腕子肿的像老黄瓜,一脸无奈:“张嘴。” 吃完了饭,我和南宫苍月挨家挨户敲门,把所有人都叫出来,商讨第一次撤离计划。 安德烈:“我看电视里人家把方向盘下面的一根线扯断再接上,就能打着火。” 我:“你知道是哪根线吗?总不能一根一根试吧?” 南宫苍月:“要是能把轮胎换了也行。” 老头:“没带换轮胎的设备啊。” 公孙蓁蓁:“咱们偷摸的走回去吧,就像咱们去四小时候一样。” 我:“咱去四小的时候尽量挑直线走,都走了一天,从这里到四小,中间还有挺多障碍,得走多久?碰到一大堆丧尸给咱们包围了又咋办?” 公孙蓁蓁:“那咱们可以先躲着点丧尸,回咱们家一趟,把陈叔他们都找过来,一块去四小,正好陈叔应该知道老裂说的火线。” 安德烈:“我叫诺特夫·斯科夫·伊万诺维奇·安德烈,别跟公孙学坏了。” 南宫苍月:“所以说,突然多出来那么多人,本来粮食啥的就撑不了太久,他们能自己负责自己的饮食?” 公孙蓁蓁:“特种兵,你不要?段虎、吕富强和陈姝就不用带过来了。” 我:“把段虎和吕富强扔了倒是没啥问题,但是不带上陈姝,陈言怕不是要疯掉。” 公孙蓁蓁:“好问题。那就再带个陈姝,那俩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我:“不行,咱们要么就带着他们,要么就把他们杀了,不然到时候他们跟别人混起来了,要寻仇的。” 南宫苍月:“我赞成。” 公孙蓁蓁:“我也赞成。” 姬凝:“不能不杀人吗?” 老头:“那过后被寻仇了咋整?” 我:“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回去一趟。” 就这样,我们第一次撤离开始了。 肯定是不敢走大门的,我们从小区的栅栏翻了过去,在公孙蓁蓁的带路下,往四中方向进发。 说实话,我真不确定我们这次会不会死在路上。没有足够的食物,没有足够的淡水,没有靠谱的地图,刀不够每人一把,两把枪凑不出一梭子子弹,甚至老弱病残幼都凑齐了,就是这样一个团队,就敢在末世里徒步行军,也真是没谁了。 三个小时后,我们在路上发现了另一个小区。 我:“我在这活了将近20年,咋不知道这还有个……这叫什么?怡海阳光小区?” 南宫苍月:“我也不记得,啥时候建起来的?” 老头:“这好像都爬满爬山虎了,好像都荒废一段时间了。” 众人:“你不是看不见吗?” 老头:“这些一会再说。” 公孙蓁蓁:“进去看看?” 我和南宫苍月当即反对:“得了吧,一看就这么诡异,万一像小说似的,在丧尸病毒的影响下出了什么灵异事件,可TM坏菜了。” 正说着,一阵风突然从小区里面吹了出来,姬凝当即往小区里缓步走去,神情恍惚,口中还嘀咕着:“吕晨曦……?吕晨曦……” 由于我们的站位有点偏,风正好吹到边边上的姬凝脸上,南宫苍月想出手给她拽回来,突然也神情恍惚地往里走,口中也嘀咕着:“沐风?你不是死了吗?别怕,哥来了。” 老头就感觉奇怪,但是没敢贸然行动。但是安德烈可没有那么稳重,南宫苍月吹到了风就已经不对劲了,他还挺着个脑瓜子往里去,结果就是和他们一样,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俄语,跟着一起往里走。 我和公孙蓁蓁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老头。现在的问题就很棘手,进去吧,我们也容易被影响,不进去吧,他们还中邪一样往里面走。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先不管他们,回去搬救兵,到时候找找有没有懂这些东西的,让帮着破一下,但是被老头当场否决。 也是,我敢让兄弟往里走而不管,但是老头不敢不管孙女啊。他抽出武士刀就要往里走,我和公孙蓁蓁一个劲的把他往外拽。 突然,一阵更强的风吹来,我顿时就感觉世界清静了,而公孙庆站在小区里面。我不由自主地奔着他走过去,嘴里呢喃:“爸?” 作者补一句话:这不是什么异能,而是一种秘术,现在不能多说,写着写着就都明白了(我不太喜欢异能,这本书已经确定是无异能无进化的纯生存文,也不存在什么免疫丧尸的体质) 第17章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看着站在眼前的公孙庆,我并没有因为六年未见而哭诉自己多么想他。相反的,我只觉得这个人虽然相貌、体态以及气息都和我爸一模一样,但是我就是莫名感觉这个人不真实。 其实我忽略了一个点,那就是为什么在我一个恍惚间,南宫苍月、姬凝和安德烈三个人凭空消失,而公孙庆凭空出现,但是我并没有意识到。 他站在那,就那样看着我,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我也不动如山,稳稳当当站在那里与他对视。 他开口了:“予通,六年没见,你的戾气怎么变得那么重?”虽是关心的语气,但是脸上更多的却是戏谑。 我双手随意将挡住视线的长发撩到耳后,讽刺道:“拜你所赐啊,从小没妈,有爹生没爹养,跟人家从小打到大。不过还真得感谢你,要不是我从小打架打到大,这会就不是双手受伤,是直接死了。” 他没理睬我的阴阳怪气,转身往小区内部走去。走了几步,一个猛回头,见我不动,冲我招了招手:“过来啊。” “我过去干嘛?” “你先过来。” “我不过去。” “为啥?” “膈应你。” 公孙庆被我怼了几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怡海阳光内部:“你跟我过来,我是你爹,我还能害你吗?” 我本想说“能”,可是这个字却被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只能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 他用着十分别扭的语气和我扯家常:“你——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两周就可以吃上一次肉,衣服的问题也好解决,买两套校服换着穿,冬天两天洗一次,夏天一天洗一次,倒也跟新衣服似的。” 可能是每次说话都会被我呛回去,他也不说话了,点着一支烟,闷头往前走。 我凑和到他身边:“给我整一口。”他一愣:“你会啊?啥时候学的?” 我梗着脖子理所应当:“我不会啊,所以要学呢。” 公孙庆也是累了,不再说话,我也不说话,俩人就冲着爬满爬山虎的楼走去。 一直到了那个锈迹斑斑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楼门口,他突然开口:“叫我一声爸。” 我白了他一眼:“凭鸡毛?” “凭我是你血缘上的父亲。” “凭你六年对我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我也不是不要你了,我去挣钱了。” “一个月一千五,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如果有点啥学杂费校服啥的要交费,我都得管杨锋借,要不都没钱吃饭。他爹妈才叫爹妈,我都快管杨志军叫爹了。” “不对啊,我每个月不是给你六千吗?” “屁的六千,一千五活俩月都不稀罕,谁知道你了。” 他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伸手拉开楼门,拽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外面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拽住我。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我看清那是一只干瘪的丧尸的手。 我当下就感觉挺奇怪,这搁哪冒出来一只丧尸呢?看着公孙庆的背影,我喊了他一声:“爸。” 他回头望向我:“走啊,咋不进来呢?” 我看着那只死死抓住我不动的丧尸手,突然觉得不对劲,试探性地问:“这是哪?” 公孙庆伸手要拉我:“这是咱家啊,我这刚从外地跑回来,在这找了个房子当家。” 我往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顿时警觉起来。这事不对啊,这丧尸怎么能凭空出现呢?再说,这丧尸怎么只抓我不往外扯?按理来说应该一边嘶吼一边把我往外扯才对啊? 门突然被拽开,一只丧尸用根本不可能是丧尸可以有的身法闪了进来,一把粉末扔到我脸上,我顿时被那股难闻的气味熏的连连咳嗽。那味道,就像是中药煎的过了时候变糊了,然后再扔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让它腐败长毛。 一阵咳嗽过后,我看清眼前的男人和南宫苍月年纪相仿,而公孙庆也不知所踪。 他立刻架着我往小区外面走。我知道这是个凶险之地,并没反抗。 我问他:“你是谁?”他答:“你家大哥,逑雎鸠。” 他把我扔在小区门口,让老头看着我,他则是又进去找姬凝、南宫苍月和安德烈。 我看着老头,一脸疑惑:“他就是雎鸠啊?” 老头正擦着他的武士刀:“我也不知道啊,我又看不清楚。光线亮的地方看不太清楚,光线暗了就根本是瞎了。” 我、老头、公孙蓁蓁三人在门口等了半天,那个自称雎鸠的青年也没出来。我问老头:“老先生,咱是不该进去看看啊?咋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 老头坐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我劝你别去,一个小孩,一个伤员,一个瞎子,万一出点啥事,咱就是累赘。” 正说着,小区里突然传来一声叫喊:“予通!”是南宫苍月的声音。他紧接着又喊:“快点!拿着安德烈的包进来!” 老头想拦,但奈何我左手把包一挎,直接就是飞一般的感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冲向声音的来处。 刚拐过弯,我就见雎鸠身后护着姬凝、南宫苍月和安德烈,四个人手里一把武器也没有,而众人面前,是十几只丧尸。 无一例外,这些丧尸的喉咙上全都有个大口子,也许是破坏了声带,但是他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抬手从包侧面抽出手枪,随后左手用小臂挎着包的背带,用力把包甩了进去。 我顾不得那么多,左手持枪,对着离雎鸠最近的那只丧尸就开了一枪。 我的左手只能开一枪,这一枪的后坐力让我还没好的左手手腕再次肿了起来,枪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很遗憾,这一枪并没有击中丧尸,甚至于子弹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不过丧尸被我吸引,一部分张着大嘴转身朝我这边走来,这也给雎鸠争取到了把武器分给其他三人的时间。只是苦了我蹲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还得直面冲我过来的丧尸。 眼见着他们四个掏着包里的刀,而丧尸离我越来越近,我当即躺在地上往一边滚去。十分惊险,离我最近的丧尸差一点就够到我了。 有了武器之后就好弄了,雎鸠手拿一柄折叠小手斧,安德烈手拿两把狗腿子刀,俩人围着丧尸周旋,趁着丧尸转不过来,一家伙砍在后脑上,不一会就解决完了丧尸。 南宫苍月扶起我,正要往外走,一个头发邋遢得像鸟窝的中年男人挡住了去路,声音十分阴沉:“逑雎鸠,来了,就别走了。” 第18章 逑家秘术 雎鸠背好了包,抬头就看见了那个中年男人,眉头皱了起来:“逑挺?你要干嘛?” 逑挺那本就被头发挡的看不清的脸更加阴沉:“我大老远从逑家村跟你到这,当我没事闲的?你当年拿你那条破蜈蚣,给我家霍霍成啥样?” 逑雎鸠似乎被勾起了回忆,自觉理亏,语气也软下来,赔着笑脸:“挺哥,我当年也不是故意祸害你家的,不是为了参加逑家祀官的选拔嘛,我也是年纪小,有点控制不住那虫子……” 逑挺一下子就恼了,骂了一句“CNMD”,当即就要冲过来动手。南宫苍月一看不好,仅在转瞬之间就弯腰捡起了手枪对准了逑挺,可是我甚至都没看明白逑挺是怎么出手的,就是手掌往南宫苍月胸口轻轻一推,南宫苍月就连着后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南宫苍月挨了这一下子甚至都没出声,我惊呼一声“卧槽”,赶紧跑到南宫苍月身边查看情况。 如果出了声还好,胸口遭受重击,肺里面的空气被被动挤出,经过声带发出声音。问题在于这一口气并没被挤压出来。这一掌让气体经过在肺里经过压缩后猛然释放,是要受到所谓的内伤的。 果不其然,南宫苍月一阵咳嗽,咳嗽的同时还喷出血星,嘴角也出现了血沫。他喘着粗气、压低声音:“我没事,那个逑挺,雎鸠绝对打不过他,得想个法,给他弄死。” 此时安德烈手持两把狗腿子刀站在雎鸠身侧,姬凝手拿她那把军刺站在两人身后。雎鸠还想着和平解决:“那个……挺哥,你要啥,我都给你,我把你当亲爹养一辈子,就让我们走吧……” 其实,他这番话说出来,不光逑挺火大,我听着都有点火大。但是也没办法,谁叫是自家大哥,随他便吧。 逑挺当即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根大铜烟枪,看似有个六七十公分。他也不再多言语,直接奔着逑雎鸠就攻了过去。 他一烟枪就往雎鸠右肩膀上杵,雎鸠转身躲过,顺势近身用斧头劈向他的脖子,一边把他往死里砍,一边说着:“挺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啊,你要啥我都赔。” 逑挺也不吱声,弯腰下蹲躲过了这一斧头,顺势一个打滚,一烟枪敲在了身后正举刀欲砍的安德烈的左脚脖子上,然后起身一烟枪丢出,砸在还没动手的姬凝头上。 转瞬之间,南宫苍月受内伤,我双手残废,安德烈捂着脚脖子躺在地上起不来,姬凝直接就晕了过去。 卧去尼玛的,这还打个屁了? 雎鸠手持小斧头,一个箭步上前对着逑挺连续劈砍,逑挺连连后退躲避。两人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因为兵斗最重要的就是克制情绪,一旦被情绪左右,本身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雎鸠只能丝毫不去想我们四个。 面对雎鸠的连续劈砍,逑挺在躲闪之余,抓住机会一拳打在雎鸠左胸,趁着他后退一步的间隙,逑挺伸手捡起了自己的烟枪,再次向雎鸠攻去。 很显然,雎鸠有些力不从心了,被逑挺在胸口连锤了几下,不死心地在逑挺胸口劈了一斧头。这一斧头被逑挺后撤躲过,只留下了一条血痕,随后就被逑挺一脚踹翻。 看着逑挺拎着烟枪离雎鸠越来越近,南宫苍月捡起手枪,冲着逑挺就开了一枪。不过我们一没受过专业训练,二还带着伤,哪怕一口气清空了弹匣也不太可能打中。 这颗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满打满算这把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了,另一把枪在公孙蓁蓁身上,而南宫苍月也因为脱力而被迫扔下了枪。 逑挺被这一枪吓到,本能反应地就回头下蹲往一边滚去(谁知道他为啥这么乐意滚),而雎鸠抓住这个机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就扔在了逑挺脸上,随后一跃而起架住安德烈扛起姬凝,冲着我和南宫苍月爆喝一声:“跑!” 我架起南宫苍月,跟着他们一块往外跑,而逑挺站在原地,拎着烟枪在空中砸来砸去。 逑雎鸠面色凝重中带着恐惧和癫狂:“跑!跑,快TMD跑!他马上就能反应过来我给他下了幻术,马上就能解开,拖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我们刚与他拉开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他就突然把烟枪里的烟灰往手心一倒,用鼻子一吸,顿时就恢复了神智。 此刻他面色更加阴冷,双眼赤红,拎着烟枪冲着我们冲过来,头发随风反重力飘起,活脱脱一个恶鬼模样。 雎鸠看着他再次冲了过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大吼一声,从安德烈腰间的两把短刀中抽出来一把,把姬凝和安德烈往地上一扔,转身迎着逑挺再次冲了上去。 我不知道这个逑挺到底是啥实力,我只知道能让雎鸠豁出去的人,在我的认知里是没有的。 之前雎鸠还抱着能劝动逑挺放我们走的想法了并没有下死手,而现在他彻底不管不顾,疯狂冲着逑挺身上的各处大动脉砍去。 逑挺面对暴怒状态下的逑雎鸠,显然有些慌乱,不停地后退躲避,胳膊上和肚子上也多了一些划痕。这样打虽然在短时间内可以压制对方,但是问题在于一旦这一波没能杀了对手,就会因为力竭而被反杀。 逑挺渐渐找到了节奏,一连用烟枪挡下了逑雎鸠好几刀,阴险一笑:“你砍我,让我想起来你小时候砍柴的样子。” 雎鸠渐渐力不从心,开始被逑挺反攻,抬刀挡下一烟枪后,被接连往胸口锤了好几下,最后一下则是被杵在肚子上,当时就退了好几步躺在了地上。 他笑的开朗:“你锤我这几下子,让我想起来你小时候给家里砸煤的样子。” 逑挺也不着急,我们这一堆伤员病号自然没法对他造成伤害,他一屁股坐在雎鸠胸口,右脚踩在他后脑,慢悠悠点上烟枪,抽了一口:“临走前,让你抽口烟吧。” 雎鸠没抽,微微一笑,咳嗽了好几声,左手冲我和南宫苍月打着手势:“三、二、一”,随后突然暴起,拽住逑挺的右腿狠狠一个过肩摔,再次爆喝:“跑!他的烟草里让我下了幻术药,这是最后一次跑的机会了!” 我扶起南宫苍月,我俩共同背着安德烈,雎鸠扛起姬凝,我们再次往小区大门跑,只要过了这道弯,离大门就不远了! 眼看着就要跑到楼的正面、就要跑向大门,一个中年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坐在花坛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十分精致的土喷子,慢悠悠地上好膛:“要去哪啊?” 第19章 能活下来吗? 先说点事。我翻前面写的文的时候,发现有一些错别字,标点符号也有些不对劲,那不是因为是搬运作品,是因为我之前写在了作文本上,然后用拍照提取文字,就会有一些错误(我这是原创作品)。毕竟之前中考时候拿不到手机,现在年纪大了一些,手机自由了,就直接用手机写了。强调:我这是原创作品,前面如果有一些错别字或者标点符号错误,是由于我本人的疏忽,不要过于在意。 接下来是正文。 坐在花坛上的男人温文尔雅、慢条斯理地把枪对准了我们,脸上是温和的笑容:“来了,就别走了。” 眼看着逑挺又要反应过来并且解开幻术,我们几个恼了:“你谁啊?干JB啥堵我们道?”雎鸠瞪了他一眼,闷头还要往前走,西装男一枪打在他脚前的地面上,水泥地面都崩起了一层灰尘。 我们几个顿时不敢再走。 按理来说,这一会开了这么多枪,还吵吵巴火的,老头没道理听不到,为啥就没进来帮我们呢? 西装男慢条斯理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踱步到逑雎鸠面前。雎鸠也是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换上一副笑脸:“大哥,您贵姓?” 西装男还是那样傲慢:“免贵姓宋,名文臣。” 雎鸠当时就恭维起来:“哎呦,宋大哥,您看您,真是人如其名,文臣文臣,一身成功人士的气息,瞅这西装,瞅这表,瞅这喷子,啧啧啧,真是,帅没边了!” 宋文臣当时就被夸高兴了,喷子也放下了:“还得是小兄弟你有眼光啊!” “宋大哥您今年多大?有35不?” 宋文臣摆摆手:“我今年都42了!” 我真不知道雎鸠是怎么对着那张45岁的脸问出有没有35岁,不过现在想活命还是别吱声比较好。 “哎呦呵,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多显年轻!令郎多大啦?” “13,搁家待着呢!” “哎呦喂,这西装是阿玛尼的吧?” “对喽!” “这金表是劳力士的吧?” “哎,还挺有眼光啊!” “哪天赏个脸喝个酒行不?” “行啊!” “放我们走行不行啊哥?” “哎呀,好说,有啥不行的!” 一听这话,我们几个当时就往外面跑。没跑两步,宋文臣突然反应过来:“哎,哎!不对!谁让你们走了?” 他那把喷子有点简陋,得像猎枪那样每次开枪都往里塞子弹。他的枪一次只能放一发子弹,而他听雎鸠恭维他的时候并没有上子弹,这对我们来说是绝佳的逃跑机会。 我们赶紧拐过弯跑到大门后面,就差二十几米就能冲出怡海阳光这个鬼小区了,但是为什么老头和公孙蓁蓁不在?我们顾不了那么多,闷头往前跑。可惜天不顺人意,逑挺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从楼背后冲了出来。 他妈的,这家伙怎么没完没了阴魂不散的?雎鸠到底把他家怎么样了才能让他这么恨?我说怎么这家伙一直也没追上来,原来是憋着坏、在这里伏击呢! 我们前面是拎着大铜烟枪的逑挺,后面是已经上好子弹的宋文臣,两边是两栋楼,根本没地方可以去。 现在的局势几乎已经是死局了,逑雎鸠在正面拿着刀和逑挺对峙,安德烈趴在我和南宫苍月背上,拿着剩最后一颗子弹的大黑星和宋文臣对峙。 要我说,逑挺就是当时装大了,非得学电视里的样子,还什么“临上路前让你抽口烟”,要早拿烟枪直接敲破雎鸠的脑袋,就没那么多事了。我终于明白“反派死于话多”的真实含义了。 逑挺一边逼近,一边笑起来:“文臣大哥,谢谢你帮我一把。”宋文臣左手摆了摆手,右手仍然准备扣动扳机:“害,都自家哥们,这有啥的!” 逑挺状态良好,一步一步走过来,突然往空中扬了一把烟灰,虽然我们已经尽量避免吸入了,但还是有一些烟灰不可避免地吸入呼吸道。仅在几秒钟,我突然就感觉一阵风吹了过来,我知道,这是幻术带来的错觉。 只是,可能是这次的幻术变得高级了?我只感觉一阵风带来一阵风铃声,还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我的意识逐渐变得不清晰,头脑发沉。 我最后听到能让我作出反应的声音,是逑挺:“这几个留一下吧,他们跟我也无冤无仇的,杀了雎鸠就得了。” 宋文臣:“你确定不都杀了?” 逑挺:“我确定,这几个应该都可以留一下,拉进队伍里是不错的选择。我看这个长头发小子旁边那个就不错,一般人让我推一巴掌早就躺地下起不来了,哪能像他似的活蹦乱跳的?” 宋文臣:“那我就把这个雎鸠拖出去毙了?” 逑挺:“行,麻烦你了哈哥。” 我失去意识之前,出现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文臣啊,你是故意无视我的,还是忘了有我这么一层关系呢?怎么杀别人家话事人之前,不先问问长辈?” eg:这一章有点短,我一般都是两千多字一章的,这次主要就是只写这些有点短,后面的掺进来一点又生硬,全写进来又太长,大家也别嫌弃,我一个新人作家,要学习的地方多着呢,有不足就尽管在评论区说出来。 第20章 第二次尝试撤离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坐在一间客厅中,我身边是已经醒过来的南宫苍月。 我第一反应就是往外跑:“卧槽,雎鸠!” 南宫苍月本来在打瞌睡,被我这么一吓,顿时就惊醒,蹦起来拉住我:“哎,你等会!” 我顿时就急了:“逑挺不特么要杀雎鸠吗?!” “哎呀,你先别着急,要是逑挺那俩犊子真要杀雎鸠,我还能跟没事人似的在这坐着?” “咋滴?他俩费这么大事,就为了吓唬吓唬咱们?” “哪是啊,宋文臣跟老瞎子好像有点啥关系,老瞎子说话宋文臣都得点头哈腰的,逑挺都不敢怎么样。” “老头比雎鸠厉害?他能打得过宋文臣他俩?” “不知道,反正雎鸠暂时保下来了。” 我这才坐回沙发上,长舒一口气:“保下来了就好啊。” 南宫苍月突然苦笑一声,话锋一转:“坏消息是,咱们回到雅正名苑了,那个逑挺好像就是雅正名苑的老大。”紧接着又告知我:“老瞎子是用咱们几个全部归逑挺管这个条件换来所有人都活下来的,记住,从现在开始,咱们暂时是逑挺手底下的人。” “哎——!”我长叹一声。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就这样,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早上,熊大(忘记了就回去重看第14章!)突然打开我们俩的房门,一推门就看见我和南宫苍月坐在沙发上看小说。他一下子就愣了,面色不可置信,指着我们俩:“怎么是你俩?” 房子比较小,沙发离门不太远,熊大刚把手伸向后腰摸土铳,南宫苍月一跃而起,脸上尽显凶神恶煞,左手扯住他领子,右手碗口大的拳头作势要往他脸上揍:“咋?你有啥意见是咋的?” 他鼻子还没好利索,脸上也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回想起南宫苍月那酷似鲁智深的一拳,好像真要三拳打死他,顿时抖若筛糠,手也不去摸枪了,而是挡在自己脸前,偏过头不敢直视南宫苍月:“哎哎哎等一下!挺哥让我来叫你们!今天轮到你们和你们楼下去搜物资了!” 南宫苍月根本信不过他。特么四天前南宫沐风刚死在他小弟手里,而且他们也被我们狠揍了一顿,换谁谁能完全信他不是借着这个由子来彻底除掉我们的? 南宫苍月伸手扯下他腰带,枪和裤子同时掉在了地上。他也不管那些,抬头就把熊大扔出门外,捡起枪来,一脚踹翻正想往起爬的熊大,把土铳顶在了他脑门上:“我怎么觉得,你是骗我们的,这次过来是想杀了我们呢?” 熊大吓得就差屙一裤子:“没有!没有!真没有!我真是来喊你们的!我也是这次找物资名单里面的!我真不知道这屋是你们!我真不知道啊!” 南宫苍月一皱眉:“你……” “不知道!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爷们您把枪放下啊!” 看他吓成这副B样,我俩也基本确定他真没撒谎。但是枪不可能还给他,南宫苍月顺手把枪插进我裤腰带,右手扯住熊大,左手一摆:“走!”率先往楼下走去。熊大一只手扯着领子防止窒息,一只手抓住裤子:“等一下,系一下裤腰带……” 我不知道逑挺怎么想的,让我一个伤员出去找物资,估摸着是想让我因为行动不便被丧尸咬,然后顺理成章地死在外面吧。 左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南宫苍月帮我把右手吊在胸前,就像骨折患者那样(忘记了我右手怎么受的伤的,去重温第11章!)。 我们坐在面包车上,关门之前,熊大突然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我的唐刀:“哎,哎,这是你的,拿好了。” 右手没法使,我只能把唐刀挂在右腰,左手抽刀还能更方便一点。 就这样,面包车绝尘而去,带着我们一行五人,以及雅正名苑未来的希望。 安生?当然不可能安生的,要是能一点事不惹就带着粮食回到雅正名苑,那我都不姓公孙、南宫苍月也不姓南宫的。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躲着丧尸、绕开被车祸堵死的路,半个多小时才到了粮油店。我也不是没看过丧尸小说,一整就有那种进入商店就被里屋隐藏的丧尸袭击的情节,甚至于第一次探索的时候我就亲身经历过,这次我可不去当头个吃螃蟹的人了。 进了粮油店,我和南宫苍月十分自觉地走在队伍最后端,然后趁着他们不注意,偷摸的一人扛着一袋子米放进面包车里。 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叫,随后是一声枪响,我俩对视一眼,果断卡上卷帘门,开着面包车跑路。 我俩现在的目标就是先回四小,姬凝、安德烈、老头、公孙蓁蓁和雎鸠他们五个肯定没法回雅正名苑去接,只能先行回到四小,看看能不能组织起来一批讲义气、忠心耿耿的兄弟去救雎鸠他们。 就这样,南宫苍月开着车,往四小的方向进发,一并带着的是把同行的兄弟接出来的信念。 第21章 重振……旗鼓? 万幸啊,我俩一路开车跑回四小,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丧尸在游荡,这才让我们平安到达。 回到四小,刚进校门,杨锋就顶着俩大黑眼圈扑过来:“予通啊!” 我吓了一跳:“哎哎哎别抱右手,有弹孔……咋了?” “你是不知道啊,每天晚上我都做噩梦啊,咱俩来的时候不是杀了一帮人吗?” “对啊。” “我每天晚上都梦见我杀的那三个来追杀我啊!我受不了了啊!” 他属实给我整笑了:“不是,你一大老爷们,咱俩一块杀的人,我都不怕,你怕啥?死人还能活过来啊?” 随后,我来到校广播室,关掉操场音响,开始召集兵力:“各位兄弟,都注意了,注意了!我是黑狼!” 南宫苍月:“我是狰!” “我们在营救黑豹的过程中,遭到袭击,现在雎鸠、麟、蒹以及其他的兄弟被扣留,歧战死,现在,我们要召集一些人,冲回雅正名苑,把他们营救回来,活着的人要活着回来,逝者也要安息!” 这一番话下来,当即有二十几人冲到操场上集合,清一色是十八九二十来岁的精神小伙,手里也是砍刀啊、钢管子啊、匕首之类的,其中还有两个拎着武士刀的精神小妹。 我一瞅,这不行啊,全是冷兵器,对面的热兵器我可不知道有多少啊,至少得多带点吧? 于是我又接着说:“所有暂时没有获得级别的,或者处于植物级的,以及杂食级别的,只要参战并且活着回来,两个月不用出去找物资,我们高层出去找!” 说完这句,我又小声补了一句:“这级别划分的真der。” 这句话似乎没起到多大效果,人数只是勉强堆到了30人,看来也就这样了。 我自然是不会开车的,4辆面包车从四小开出,打头的是南宫苍月,我坐在副驾,后面是一车车的精神小伙。让我有些诧异的是,那俩精神小妹也会开车,就跟在我俩后面,俩人一边开车一边……咬嘴子…… 无视掉这些无伤大雅的细节,我们一路横冲直撞,见到丧尸就直接撞飞,这个行为增强了我们的士气。 就这样一溜烟来到了雅正名苑,我们一行人长驱直入,熊大立刻带着一帮人准备抵挡。 我和南宫苍月率先下车,我俩身穿黑色风衣,我右腰挂着唐刀,右手缠着绷带,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南宫苍月不知道从哪里整了一副黑墨镜,双手缠着拳击护手绷带,我俩一左一右走到车头处。 南宫苍月率先开口:“呦,这不那个谁吗?鼻子还没好呢?” 熊大好像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一看他扬起拳头,腿都不住地打颤。不过他仗着身后有十来个人,倒也有了几分底气:“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是不是要反了逑挺哥?” 南宫苍月轻蔑一笑:“就反了,还能怎么样?” 这话搁谁身上谁都来气,熊大被当众打了脸,也不管怕不怕了:“给你狂的,都给我上!揍他!” 我扭头冲着后面喊:“都下来吧!” 顿时,三十几个人全从车上蹦了下来,显得熊大他们那帮人弱小、可怜、又无助。 熊大身后那些人还没冲就退回去了,南宫苍月走上前,拍了拍熊大那张胖脸:“狂?还狂不狂了?” 熊大顿时讪笑起来:“不狂了,不狂了哥,闹着玩呢。”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熊大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好家伙,这熊大还没消肿,就又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南宫苍月右手食指顶在熊大眼睛上,作势要扣他眼珠子:“逑挺和宋文臣他俩,住哪栋楼哪间屋子?” 熊大这人也是真硬气,一脸置生死于度外:“我不可能告诉你!” 南宫苍月一脸坏笑:“哦?”随即手指用力,准备把眼珠子抠出来。 熊大叫的像杀猪,挣扎的也像要被杀的猪:“等下!等下!我说!他们俩在D栋2楼4户!基本上所有人都在我这,他们那边就有仨人!” 南宫苍月轻笑一声,把熊大扔下:“早说了不就早好了?”随即冲我一挥手:“予通,走了!”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熊大等人面前经过,冲着逑挺他们的屋子进军。 很快,我们就敲响了逑挺他俩的房门。宋文臣来开门的时候,嘴里还嚼着速食米线,见是我们,面色惊慌,当即要关门。 俩略微壮实点的精神小伙当即顶住了门,强行把门扒开。 没曾想,逑挺起身,拿着宋文臣的喷子,顶在小伙A的脑门上,扣动了扳机。 “噗!” 土喷子的声音很闷,弹药用的也是土药,一打一片铁砂子,小伙A的大半个脑袋顿时化作一堆肉泥骨渣和血液,崩了我们前排的人一脸。 小伙A的尸体倒在了地上,我们全都愣住了,没人吱声。他妈的,谁知道逑挺这么虎?说开枪真就一句话不多说,也是长了怡海阳光时候的记性。 逑挺狞笑着上好了土药,小伙B才反应过来,刚转身往后跑,就被一喷子怼在腰上,扣动了扳机。 小伙B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直接被强大的冲击力冲到走廊的墙上,后腰出现了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甚至于肠子都流了出来。 我们哪见过这么大阵仗?小伙们顿时尖叫着四散而逃,我和南宫苍月也跟着一起撤退了。 他妈的,太讷道了,这家伙真特么狠呐,咋打呀? 其实我们三十来人,甚至说一人一手指头都能给他俩杵死,问题就在于逑挺那凌乱的脏发、猩红的双眼、癫狂的笑容以及酷似小丑的行为,没有一个人不觉得他是个疯子。他妈的,一开门抬手就杀了两个人,多特么吓人?别说这堆精神小伙害怕,我和南宫苍月的腿都直打颤、都快站不住了。 此时,熊大等人包抄到了单元门口,见我们已经溃不成军了,一堆老油子拎着砍刀就是一顿乱砍。 这倒是起到了适得其反的作用,见到身边的人被砍出血了,小伙们反而开始发狂,一顿乱砸乱砍。 人就是这样,如果对方的实力就像刚才逑挺拿着枪那样相差太多,人们就会丧失反抗能力,四散而逃;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前有狼后有虎,后方实力明显比前方强太多,那么人人都是疯子,疯狂地要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 虽然效果是好的,但是哪怕我和南宫苍月也参战了,在杀光熊大手下的马仔的时候,我们这边也只剩六七个活着的精神小伙了,满楼道都是老油子和小伙的尸体(或许有一些还有气,只是昏迷了或者起不来也没劲讲话了吧?) 熊大一看不行,推开单元门就跑了出去,而后楼门外传来了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我们推开门时,是逑挺,像个疯子一样,拎着喷子,明显是刚从二楼蹦下来,而熊大此时也举着一把大黑星对准我们。 第22章 不是,你等会,你说咱俩是啥关系? 面对逑挺和熊大那两个黑漆漆的枪口,我们一行人谁也不敢动。不过有一说一,这代小伙子真能处,有事他们是真上,六个人全挡在我和南宫苍月前面。 看着挡在我们面前、瑟瑟发抖、甚至有一个还尿裤子了的小伙,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两件事。 第一,那俩精神小妹没在队伍里,满楼道都躺满了人,清一色全是男的,面前的六个小伙也不可能有女的,她俩人呢? 第二,杨锋也没在队伍里,他明明拎着斧头上了精神小妹的车,怎么这会没影了?我很确定,倒在地上的小伙以及面前的小伙里没有杨锋的影子,那这小子去哪了? 面前的逑挺端着喷子,脸上的头发基本上挡住了半张脸,几乎看不出来表情。他还是那样麻利的扣下扳机,前面的精神小伙顿时浑身一哆嗦,那个尿裤子的小伙直接躺地上晕倒了。 不过这次枪声并没有响起来,逑挺拽开枪膛,把土药扣了出去,嘴里还叨咕着:“啥玩意,咋还有个臭药?”随即抬头冲楼上喊:“文臣大哥,再给我几发,最后一个土药是臭药!” 一听这话,我和南宫苍月顿时对视一眼,随即趁着逑挺抬着头,瞬间脚下发力冲出去。我左手拎着唐刀刺去,南宫苍月右手蓄力准备给逑挺来一电炮。那架势,别提多帅了。 可是我俩忘了一件事,就是逑挺是我们俩无法企及的高手。我右手有伤,没法持刀,这让本来就是右撇子的我实力锐减,而南宫苍月被逑挺一巴掌推出来的内伤多半也没好,面对逑挺,我俩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逑挺转身跑向后面。雅正名苑与七小相接,分界线就是那一道铁栅栏,逑挺的后面,就是那扇铁栅栏。 这家伙一个弹跳,踩住栅栏之间的连接点,顺势跳起,一个后空翻从我俩头上躲了过去,随后在空中一脚踹在南宫苍月后颈上,这力道登时就让他一头撞在栅栏上,脑门上都印上了一条栅栏上雕的龙。 我急忙转身稳住重心,无暇顾及南宫苍月的情况,因为逑挺正拎着土喷子,用枪托往我头上砸过来。 面对这种自上而下的攻击,我侧身一个朝天踹,左脚与枪托狠狠碰撞在了一起。胳膊的力量哪怕借助了万有引力,也不会有腿的力量强,我这一脚差点让他脱手把枪扔出去。 趁着他稳住身形的功夫,我右脚发力,腾空而起,整个人在半空中,狠狠一记鞭腿扫向他的脑袋。我很确定,逑挺如果挨了我这一腿,他哪怕不死,颈椎也该断掉、全身瘫痪了。 然而我还是小瞧逑挺了,他扔了喷子,一个标准的散打式格挡,稳稳的挡住了我这一腿。我一鞭腿抽在他胳膊和后背上,仅仅只是让他踉跄了几步。 他妈的,凭鸡毛他这么牛逼?我就不信他赤手空拳,我还拎着一把唐刀,我还杀不了他? 事实证明,我还真就杀不了他,我借着在空中转体的力,落地后一个转身横劈。虽然我左手力量不够,也没有那么熟练,但是这么大的腰劲,足够给他腰斩了吧? 好吧,并没有,他急忙后退一步,这一步的距离就导致他肚子上只是破开一层皮,而不是整个人直接被腰斩。 我这一刀虽然力量大,但是后摇也大,逑挺一个上步,一拳轰在我胸口,我本就身形不稳,这下更是连退几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妈的,差点给我打飞了,以前就听南宫苍月打老二(忘了老二是谁的,我给个小提示:南宫沐风)的时候一拳闷响贼拉过瘾,今天我被一拳捶到咳血沫子,我才知道这一拳有多难受。 那五个精神小伙就不用指望了,五个一块拎着砍刀上,逑挺空着手都能打赢他们。 我坐在地上起不来,眼看着逑挺拎着枪管冷着脸朝我走来,我连翻个身都做不到。 逑挺这会又开始犯老毛病:“你挺厉害的,比那个寸头的小子厉害多了。我就没想明白,你看着也就十五六,身手怎么这么不错?” 临死了,我也没办法让我自己活下来了,索性把唐刀往鞘里一插,理了理领子,擦去嘴角的血沫:“我是右撇子。” “还有要说的吗?我肯定不能放你俩活,你带来那五个小子一块上都打不过我。” “我知道,如果有个叫公孙庆的人要加入你们,记住告诉他,公孙予通让他滚。” “说完了吗?” 我一笑。他妈的,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我一度以为我的身手已经很不错了,结果差点让逑挺压着打。 就在逑挺举起枪托要砸下来的时候,突然惨叫一声,往前面倒去。我一看,好嘛,年纪最小的那个精神小伙把手里的砍刀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砍在逑挺后脑。 院子里顿时没了声音,所有人都愣了。 逑挺还捂着脑袋起不来,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下来,滴在地上。 那几个精神小伙,包括吓晕了的那个小伙,六个人全部冲了上来,对着逑挺后背就是一顿狂劈乱砍,目标是砍死他。 不过,我们还是低估逑挺了,逑挺在第一刀砍在他后背上的时候,直接双手松开后脑,一手抓住一个小伙,扎稳马步腰上使劲,直接给俩人抡了起来扔在一边。 我去尼玛的,手劲这么大? 剩下的四个人各自手持砍刀,把逑挺包抄在中间。四个人双腿发抖,而逑挺喘着粗气,头发被血液浸湿,贴在脑门上,一双浓眉直指天上,好像张飞附体了。 这时,我身后传来了一道苍老而有压迫力的声音:“文臣,你就是这么管你小弟的?” 我听到声音扭过头,是杨锋,领着老头、公孙蓁蓁和安德烈三人走来,老头拎着武士刀,颇有一种帝王的感觉。 此刻,躲在隔壁楼洞里的宋文臣不得不出来,冲着老头低声下气地喊了一声:“岳父。” 我:“?” 杨锋:“?” 刚醒过来的南宫苍月:“?” 公孙蓁蓁:“?” 午睡刚被吵醒,从楼上探出脑袋的姬凝:“?” 老头一把把我拽了起来,指着我:“这是公孙庆的儿子,我姬广茂不认他这个女婿,但是认公孙予通这个孙子。” 我:“?” 姬凝:“?” 南宫苍月:“?” 宋文臣:“他就是姬瑛和公孙庆的儿子?” 姬凝:“哎,不是,等会,这个膈应人的玩意咋就成我表弟了?” 老头:“这事我都没往外说过,宋文臣,你是姬瑛的第二个丈夫,姬瑛的第一个丈夫是公孙庆,和他生了公孙予通,后来跟你结婚,生了宋清流和宋波。”随即又看向姬凝:“你妈是我的小女儿姬倩,你爸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你妈的钱都拿来养你爸了,生了孩子就把你扔给我了,我也不能再给孩子扔了,就因为这事,我气到和你妈断绝父女关系,懂了吗?” 我急忙打断:“不是,你等会,等会,你说咱俩是啥关系?你是我姥爷?” 老头:“对,我是你姥爷,按照法院的判法,宋文臣本来该是你继父,但是你爸死活不同意把你判给你妈,每个月给他俩拿钱,把你留在身边了,就这么回事。” 猪脑过载。 好,很好,我成蒙鼓人了。 第23章 亲戚也不好使 插句题外话:爽文的套路在我这不好使,上一章老头说我是公孙庆的儿子不是因为公孙庆有多厉害有多出名,纯粹是想告诉宋文臣,我是他媳妇的儿子,仅此而已,根本没有想通过这个把宋文臣镇住。 正文开始。 宋文臣皱了皱眉:“所以说,爸,你是啥意思?” 老头把我扔回地上:“你明白我啥意思,我的两个女儿,一个死了,一个失踪,我就公孙予通和姬凝这俩孙辈的人,不可能让你们杀了。” 宋文臣有些无奈:“宋清流和宋波呢?你不认他们?” 老头那泛灰的瞳孔里竟然也有坚定的神态:“我从小带着姬凝,去年找到了予通,至于宋清流和宋波,我和他们见面的次数不过五次,自从姬瑛死了之后更是一次都没见过了,你是不都快不认我这个老丈人了?你说,你叫我怎么认他们?” 宋文臣捂着脑袋:“停停停,我现在不想演什么认不认嫡子什么的剧情,我只想杀了他,就一句话,你让不让?” 老头坚定地站在我面前:“让个屁!”与此同时,杨锋拎着斧头、安德烈手拿尼泊尔双刀,两人一同站在老头身边,就连公孙蓁蓁也拿着冬瓜刀站在杨锋旁边。 宋文臣此刻从楼道里拿出了一个大长布袋,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大日式斩马刀。括弧,和浪客剑心电影里左之助的刀很像。 两米长的大刀,刃长就达到了一米六。可能有些人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逻辑,我来讲一下。南方小土豆(东北人的爱称,没有歧视或冒犯的意思)的身高普遍在一米六左右的,宋文臣此刻的攻击距离就是他单臂臂长加一个小土豆的身高,老头的刀全长88cm,可想而知差了多少。 宋文臣那一米七十多的身高,在这把刀面前显得都有点矮。他似乎也是真动怒了:“我真不想发火,我就想把这俩人杀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拦着我,难道这俩小子是啥好玩意吗?” 杨锋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斧头扛在肩上,一脸拽里拽气:“不好意思哈,我这人帮亲不帮理,别管公孙予通这人啥样,他都是我兄弟,就算他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不落,他照样是我兄弟,谁也不行动弹他,知不知道?” 宋文臣也懒得再多说,拎着刀冲着我们走了过来。老头拦住了要上前的杨锋,提着武士刀冲着宋文臣走过去。 俩人相距两米左右的时候,站定,互相打量着对方。 老头:“文臣,你非杀他不可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宋文臣:“姬广茂,别太把自己当成长辈了,给你脸你就接着,要不你得挺难受。” 擦,这B让他装的,真特么恶心人。 俩人几乎同时举起了刀,宋文臣当头一个下劈,老头向左前方上步躲过这一刀,顺便近身,随后右手一个横劈,冲着宋文臣的腰就去了。 宋文臣把大刀往地上一杵,绕着刀迅速躲避,老头这一刀劈在了斩马刀上,随后宋文臣右手抓住刀柄,左手靠在刀面上,用力往老头胸口一撞,给老头推的一连后退几步。 趁着老头露出破绽,宋文臣当即调转刀刃,从下而上向老头肚子挑去。如果这一刀挑中了,老头就会当场开膛破肚。 宋文臣的刀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没有刀尖,就像柴刀那样,顶部是平的,随时都能用作拐杖稳住身形。 老头借着宋文臣撞他的劲,快速后退,躲过了这一刀。杨锋三人想上前帮忙,却被老头喝止:“别过来!我得亲自给这个小子一点教训!” 宋文臣没说话,开始原地抡起了大刀。他的刀和我的阔刃唐刀宽度厚度都差不多,我一米长的刀就够重了,他两米长的刀竟然能抡到和我相似的速度,看来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高手啊! 老头几次想从斩马刀的攻击间隙里切入,奈何这把刀实在太大了,攻击间隙的时间根本不够切入,强行近身切入只会被砍伤。 宋文臣一看老头不再进攻,他也不再舞刀了,毕竟这东西太重,消耗体力太多。 宋文臣把刀拄在地上当盾,老头双手持刀准备进攻,俩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要先动手的意思。 这时,杨锋忍不住了,拎着斧头奔着宋文臣就过去了:“你妈的,给你点脸还真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老头还没反应过来,杨锋就一斧头劈了过去。 这下可倒好,宋文臣把刀从地上抬起来,往后撤一步躲开杨锋的斧头,刀头一下子就杵在杨锋胸口。 虽说这把刀的刀头是平的,也没开刃,但是一把刀能有多厚?再加上这把刀极致的重量,纵使宋文臣的力量并没有逑挺或南宫苍月那么出众,也将杨锋杵得斧头也扔了,人也坐在了地上。 我好歹是恢复了一下体力,公孙蓁蓁立马扶着我去看杨锋的情况。杨锋扒拉开衣服,一个偏角五边形形状的血口子出现在杨锋胸口。 他本人除了肉疼和骨头疼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我伸手一摸,胸骨也没碎,这也就证明宋文臣也有点打不动了。 老头抓住宋文臣捅杨锋的这个机会,迅速左手扶住大斩马刀的刀背,把刀刃前端压向地面,右手持刀往宋文臣身上劈去。 宋文臣实战经验应该也不差,他双手抓住刀柄猛地往上一推,刀背就挡在了他面前,老头这一刀结结实实地切在了刀背上。 不过老头接下来一脚踹向宋文臣胸口,他根本来不及躲闪,被一脚踹的把刀扔在了地上,后退几步稳住身形。 此刻老头看起来状态良好,宋文臣则是喘着粗气。没了斩马刀的宋文臣,面对拿着武士刀的老头,根本不是对手,勉强躲了几下之后,被老头高高举起武士刀,狠狠劈在胸口。 一条刀口出现在了宋文臣胸口,他被砍得一连后退几步。然后……血呢?被砍成这样为啥没流血,光是衣服破了啊? 宋文臣似乎也没想明白。 老头突然面色凝重,低头看向武士刀。 果然,刀已经卷刃了,还没卷刃的地方不足五分之一。 老头抬手把刀扔在地上,嘴里嘟囔着:“完了,坏菜了,咋给这把影打的带出来?这玩意没淬火。” 第24章 真是疯了 老头没有过多迟疑,随手把刀扔在地上,握紧拳头就冲着宋文臣冲了上去。 不过啊,老话说得好,拳怕少壮,拿着刀的时候俩人可能可以打个有来有回,但是宋文臣的身体素质本身就比老头强很多,再加上老头已经垂垂老矣,宋文臣正值壮年,很快老头就被宋文臣两拳打回我们身边。 我一看宋文臣又捡起了斩马刀,立马把唐刀解下来递给老头:“快,先拿着,杀了他。” 老头正要接刀,就听身后传来引擎声。我们扭头看去,是逑挺,开着大货车,拉了一大车厢丧尸回来。 拉了一大箱丧尸回来。 丧尸。 丧尸…… 丧尸! 我CNM的!这个虎臂哨子拉了满满一大车厢的丧尸回来!少说也有一百多头! 这家伙下车之后,把从车厢拉手一直连接到他手里的绳子狠狠一拽,同时大喊:“文臣大哥!跑!跑!” 顿时,车厢门打开,所有丧尸一同冲了出来,张着大嘴冲我们冲过来。 宋文臣也是惊了,一边骂:“我CNM你是特么傻哔啊?整回来这么多这玩意过来?”随即扛着大斩马刀跟着逑挺撒丫子往楼上跑。 丧尸离我们这么近,肯定没法从小区里跑出去,只能跟着一起往楼上跑。 楼道里那些我以为死了的小伙,竟然绝大部分都站起来跟着往楼上跑,如果忽略血迹,根本看不出来受伤了,那六个老油子站起来五个,也跟着往楼上跑。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人的生命力。 宋文臣和逑挺这两个瘪犊子玩意跑的飞快,后面跟着的是那五个老油子,紧跟着的是我和南宫苍月、公孙蓁蓁、老头,后面是熊大和他的马仔们,再后面是我们的精神小伙,小伙后面是安德烈和杨锋,他俩后面又是剩下的小伙。 我们也顾不上谁杀谁了,个个拼了老命往楼上跑。后面不断传来惨叫声,一个个小伙被丧尸抓住拖进尸群,顷刻间就被啃的只剩骨头架子。 我此刻完全靠着求生的信念往上跑。之前被逑挺一拳在胸口打出内伤,这时候我不光上不来气、内脏生疼,还头昏眼花,好几次要不是南宫苍月抓住我,我就会因为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哪怕没被丧尸吃了,踩踏事故也会把我踩死。 17层楼,我拖着内伤,硬是一口气爬了上来。到达顶楼后,杨锋和老头合力关上铁门,用钢管把门插死,确保丧尸进不来,我们才分成两波阵营坐下。 缓了一口气,就见宋文臣怒发冲冠(他头发真竖起来了,我不撒谎)扯住逑挺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脑袋寻不寻思事啊?我也真服你,到底是怎么才能装一车丧尸拉进来的?” 逑挺浑身都是血,喘着粗气为自己辩解:“我不想着咱们的人跑进来,然后锁上门,让丧尸给他们吃了吗?谁想到这帮小子好像有病,根本就没想过锁门!” 宋文臣气得直跳脚,冲着他吼:“我他妈看你才是有病!谁见到这么一大帮丧尸不想着跑?谁他妈的还有闲心思锁门?!” 旁边的熊大想上前劝架,张嘴半天硬是没憋出来一句话。对啊,这种情况咋劝啊?我们这边还好,每个小伙都有一个精神小伙限定版小挎包,都揣着水壶,安德烈的包里还有几瓶水和几袋压缩饼干,至少不说吃喝不愁,还是能坚持几天的。而他们呢?全是两手空空上来的,难不成要吃人肉喝人血? 他们那边也不好意思问我们要物资,唯一一次是当时被熊大滚下楼梯时压到的那俩少年其中一个,想过来要一口水,让杨锋连着八声“CNM”给骂回去了。 你想想,一个楼顶,能有多大地方?容纳了三十多将近四十人,还有多大地方是空余的? 我们双方是仇视关系,距离却特别近,夜幕降临的时候,有几位小伙自发组织了站岗。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是我鼓动他们来这里,然后导致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丧命、其他人被困在这里的,所以我自愿带伤站岗。 门外的丧尸丝毫没有要散去的趋势,虽然被铁门阻隔,但是它们好像知道这后面有人,就在楼梯间里游荡。 双方的人睡去了,我们和对面站岗的人大眼瞪小眼,也都看出了双方的无奈。 你说说,我们都不过是想跟着个靠谱的大哥活下去,谁想蹚这趟浑水?现在我们都被逑挺的错误决定困在这里,而逑挺作为几乎和宋文臣平起平坐的角色,谁敢埋怨他? 我喝了口水,那个被杨锋骂回去的少年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叹了口气,把几个水瓶里的水匀了一匀,把剩下几口水的瓶子递给了他。 他顿时两眼放光,趁着黑夜里视线不好,再加上他们昏昏欲睡,偷摸的几口把水喝完,顺手把瓶子扔到了楼下。 我俩并没有过双方用砖头在地上刻出来的线,而是面对面坐在两边。他四处张望,见只有我们两个人完全清醒,从衣服里拽出一截尼龙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飞虎爪,递在了我手上。 我看了看宋文臣,已经睡着了。少年又撩开另一侧的衣服,指了指腰间,借着月光,我看出那应该是他偷的手枪。 他指了指手枪,我看出他在问我有没有枪,遂指了指枪,摇了摇头,晃了晃唐刀,表示只有这个。 少年又看了看四周,确定还没有人醒着,迅速把手枪扔进我怀里。 我直接震惊了。不是,我这就算收了个线人? 我拿起手枪,走到角落,拆下弹匣。黑暗中看不清有多少子弹,但是按照重量,应该是满弹的。 我把手枪别在腰带上,用衣服盖好,回到原位,少年已经睡过去了。我笑了起来,果然啊,人有的时候不能太硬气,要是我不给他水,他甚至有可能当场掏枪朝我射击,但是就是这几口水,让我换来了一把手枪。之后,这把手枪将会成为一个极其重要的道具。 第25章 走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把耳朵贴在门上,可以听到丧尸还没有散去。 双方情况都不容乐观,逑挺和宋文臣他们那边因为断粮断水,实力已经大不如前。而我们这边,有大概三四个精神小伙的伤口开始发炎。 我们谁也没带药,水特别珍贵,也不可能拿来大量冲洗伤口,只能一次次擦掉脓水,仅此而已。 第二天,我们十几个人分了一大袋安德烈的压缩饼干,勉强度过了一天,夜幕降临,我们又睡了。 我做了个十分错误的决定,就是睡觉之前没有布置一个靠得住的人站岗。 第三天早晨,我是在杨锋那一声声“CNM”中被吵醒的。原来昨晚站岗的小伙睡着了之后,逑挺他们那边的人偷了我们两瓶水和仅剩的一大袋子压缩饼干,吃了个干净。 他妈的,这下好了,我们这里只剩下三瓶水,换算下来不过1800mL,十几个人一块喝,能撑几天?而且我们也断粮了,一点吃的都不剩了。 关键是,逑挺他们也太不要脸了,吃完的包装袋也不管扔没扔下去,反正是往楼下扔了,被风吹回来的就不管了。 逑挺更是不要脸到了极致,他吃剩下的渣子沾了一身一脸一头发,被杨锋扯住的时候还在狡辩:“我没吃!我也没偷!你有啥证据证明是我吃的?” 杨锋气的直跳脚,神态和当时的宋文臣一样一样的:“你他妈的要点脸!你看看你那衣服,看看你那脸,再看看你那头发,还说你没吃,我看谁吃的都他妈的没你吃的多!” 宋文臣坐在一边抽着闷烟,也不吱声。良久,他拦下还在冲着逑挺破口大骂的杨锋:“我说,咱也别吵吵了,也没啥用……” 杨锋也是暴脾气,根本不听他说话:“操你妈你们要不要点脸?都吃完了,开始说吵吵没啥用?你等着,我这就整死他,完马上就跟你说吵吵没啥用,你等着的。” 说着,他真就拎着逑挺往护栏走去,作势要往下扔。逑挺的伤口也发炎了,此刻还发着高烧,根本反抗不了杨锋。 我们谁也没动,毕竟逑挺已经触了众怒,把所有人困在这里。可是,杨锋最后也没把逑挺扔下去,而是一把松开了他。 逑挺靠在护栏边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刻我是真的第一次从人的眼中看到劫后余生的欢喜。 杨锋恨恨地踹了他一脚,转身走到我身边坐下。 他刚一坐下,我就发现他状态不对劲:浑身发抖、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手脚冰冷以及视线无法聚焦。这不典型的事件造成创伤留下的抑郁后遗症吗? 我凑在他旁边,双手给他暖手:“怎么了?” 他好像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只说了句:“血,血。” 我一看,逑挺背上那条伤口在挣扎的过程中开裂了,血顺着衣服往下淌。 我明白他是怎么了。 我们刚回四小搬救兵的时候,他就向我诉苦,说睡不着觉,会做噩梦。仔细一想,他这不就是来四小的时候跟我一块杀人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吗? 我把水瓶递给他,他已经手抖到双手捧着水瓶都没法把水全部送进口中了。 我叹了一口气,看向宋文臣那边。 我现在的心理很奇怪,明明是宋文臣的小弟逑挺把丧尸带进来,导致我们被困在这里走不了,但是我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并没有怨恨之类的。 逑挺这小子也真是的,得了便宜就卖乖,一脸不屑地嘲讽杨锋:“我还寻思你有多大本事呢,合着就是个怂B,咋还不敢扔了?” 杨锋并没有功夫搭理他,宋文臣也没搭理他。其实他这番话特别气人,所有人听了都不是很舒服,奈何宋文臣没动弹,他们那边看不惯他的没法揍他,而我们这边我们几个领头的也没吱声,这堆小伙也没法揍他。 看着杨锋这出,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丧尸音,又看着我们这边因为发炎而发烧的小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也不知道气啥,我们打不过人家被人家逮住是理所应当的,实力不够就是根本原因。 但是人嘛,总是有一股无名火,看着他搁那嘚瑟,我当即站起,抽出唐刀,奔着逑挺就去了。 没有一个人拦着我,唯独宋文臣扯了我一把,嘴里的烟没有放下,语气轻描淡写:“轻点打,别打死了。” 我没鸟他,抬起刀就劈了下去。我很清楚,如果我现在给他一顿乱砍,就算我给他砍死了,宋文臣他们也没法拿我怎么样,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让杨锋见到了更多的血,他甚至有可能精神失常,到时候做出什么事都是无法预料的。 我憋着一口气,用刀背给本就因为发炎而半死不活的逑挺又砸了个半死。听着他惨叫,没有人吱声。我想着他给我们都困在这,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知道,实在是气不过,脑子一昏,用刀刃一刀就剁在他右小臂上。 听着他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惨叫,我一脚踩在刀背上。刀刃本来就没拔出来,被我猛劲一踩,逑挺的右手竟然被活生生剁掉了。 我还在想这小子咋不叫唤了,一瞅,已经昏过去了。 我本来想杀了他,但是一想,以后没准还得跟宋文臣有啥交集,还是给他个面子吧,就用黑风衣擦了擦刀上的血,坐回原处把刀插回鞘里。 别说我圣母,对面十几个人,我们也是十几个小伙,对面宋文臣是状态最好的,剩下我们呢?我右手中枪、带着内伤,南宫苍月带着脑震荡和内伤,杨锋自闭,老头眼睛不好还没有武器,安德烈属于是只有蛮力没有技巧的,就这么说吧,宋文臣一个人拿着逑挺的烟枪,就能给我们除了老头以外的人给单通了,我敢不给他面子吗? 宋文臣起身,用皮带死死勒住逑挺的断臂给他止血,防止他失血过多而死。 我也有些昏昏欲睡,一摸脑门,原来是发烧了。解开右手的绷带,我的弹孔也发炎了。 我深呼吸几次,正式和宋文臣交谈:“你说得对,搁这吵吵确实没啥用,咱们得先出去,要打要杀出去之后再说。” 宋文臣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看着我:“年轻人,脾气太爆了,你把他手砍下来,现在丧尸闻着血腥味已经又过来了,走不了了。” 第26章 没准真的行 宋文臣说话的时候,手上动作没停,他熟练的用打火机把砍刀表面烫热,然后把高热的砍刀面贴在逑挺的断臂上,利用高温烫伤来止血。 一股焦糊的烤肉味瞬间扩散开来,吱吱啦啦的声音萦绕在我们耳边,听的我们不由得皱起了脸。 尼玛,听着都疼啊。 宋文臣却有一种社会大佬见过各种大场面的风轻云淡,用一面烫完后又烧背面来烫,直到确认不会再流血了才停下,随后从兜里掏出绷带,给逑挺包扎好。 逑挺这家伙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我和宋文臣面对面坐着。 我:“丧尸都在楼道里,是不是就是说屋里不一定有丧尸,只要利用绳子滑降到屋里,把丧尸引走,就可以出去?” 宋文臣:“理论上是对的。” 我:“所以……” 宋文臣:“等下,你先别急,怎么跟姬瑛一样一样的。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有多少丧尸在楼道里。如果,就是比如说啊,我从这里是顶楼17楼,我下降到15楼,进到15楼的屋子里,结果15楼的楼道里面也充斥着丧尸,我不就被困在15楼了吗?” 我:“那你有什么办法?” 宋文臣:“我觉得吧,现在是夏天,楼道的窗户都开着,也就是说,把逑挺的手用绳子吊下去,如果这一层的楼道里有丧尸,那么它肯定会伸出手来够,这样来判断,你觉得呢?” 我:“问题就在于,如果,我也是打个比方,绳子只能下降到15楼,但是15楼有丧尸伸手来够,这该怎么办?” 宋文臣:“用衣服编绳子。” 我:“且不说衣服编的绳子牢不牢,如果断手在下降的过程中被丧尸抓住拖进去吃了,那么下一步应该用什么东西测试呢?” 宋文臣:“要不这样,用我的刀,把刀探出去,把绳子担在刀头上,这样它们就够不到了吧?” 我:“如果刀头有个凹槽就好办,问题在于绳子也不可能在平的刀头上老实得带着,而且那么沉的刀,万一没抓住掉下去了,还能用啥担着?” 宋文臣没说话,径直起身,用衣服当绳子,绑在刀尾的刀环里,另一边调整好距离踩在脚下,用手把刀把在护栏上不让其乱动,最后在刀头上放上两块磁铁当凹槽,然后指给我看。 思路倒是没啥问题,不过我挺好奇他从哪掏出来的强磁。 算了,不要注意那么多细节。 接下来,就该商量谁下去了。 南宫苍月首先一脸决绝地站出来:“我去吧。” 我伸手拦住了他,摇了摇头,满脸阴险地看向宋文臣:“宋文臣,是逑挺把丧尸引进来的,他现在残废了,没法下去,那你是不是该找个人放下去?” 宋文臣明白我的意思是让他下去。 我的想法是,宋文臣下去了,万一死了,这堆人没主子,只能跟着我了。 宋文臣满脸不在乎:“别着急,还没试哪层没有丧尸呢。” 我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他测试。 下放到17层,毫无疑问有丧尸。 下放到16层,仍然有丧尸。 下放到15层,还是有丧尸。 下放到14层,比较幸运,没有丧尸了,看来并不是所有丧尸都进了楼道。 我和宋文臣对视一眼,意图很明显,让他下去。 可是天不如人意,他冲着人群里喊了一句:“陈喆,你下去吧。” 那个叫陈喆的青年(看着有三十来岁,不过不叫青年,总不能叫中年人?)看了宋文臣一眼,满脸不情愿:“宋大哥,太危险了吧?” 杨锋喘着粗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特么知道危险,别人不知道危险?” 陈喆还是满脸不情愿:“你和我哥好歹是结拜兄弟,你也是我的亲大哥,你得为我想想啊!” 宋文臣并没有因为陈喆扯出和他的关系而心软,一脸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吃吧。吃完,就去吧。” 我蹲在地上,正忙着把绳子换成安德烈包里那条高强度尼龙绳。 陈喆一脸难以置信,久久不去接饼干。 我莫名想笑,用肩膀撞了一下宋文臣:“你瞅你那话说得,整得跟上刑场似得!”随后左手接过压缩饼干递给陈喆:“没事,你下去之后,推开门喊两声,听到丧尸往下跑了,就往楼下疯跑,给它们引到后大门,你再从前大门进来,把断手往丧尸群反方向扔,能扔多远扔多远,就行了。没事,你跑快点,没多远,死不了人。” 陈喆咽了咽唾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不光救我们,最重要的是救了自己。你想啊,我右手动不了,让我去?那个南宫苍月,现在还咳血,让他去?那个外国人,200多斤,绳子受得住吗?那个老头,让一个瞎子去吗?那个小姑娘,让一个小孩去吗?对不对?” 他咽下最后一口压缩饼干,毅然决然地把绳子绑在腰上,另一端在护栏上系了个死扣,一脸的视死如归,双手抓住绳子,开始往下滑降。 很快,他在一次次的惊叫和手忙脚乱中顺利的躲开了窗户中伸出来的丧尸爪子,顺利进入了十四楼一间住户。不多时,楼道里传来了“哎!哎!”两声,紧接着就是整幢楼都被或往下跑,或因为没踩稳而往下滚的丧尸搞得像地震一样。 陈喆此时才发现,因为丧尸平衡感差,很容易滚下来、堵住楼道,然后绊倒更多的丧尸。因此他只要保证别让滚下来的表尸抓住就可以了。 我们在楼上,看着陈喆把楼门打开到最大,然后一边挥舞断手一边大喊:“啊!卧槽啊!啊!我要回家,啊!卧槽!,拼命往后门跑,而丧尸像洪水一样冲向他。 老头不由发出一声感慨:“这年轻人,卧槽。” 作者Ps:我在大量的梗中发现了少量的小说 第27章 不讲武德 我们抓住机会,从楼道一个接一个地往下跑。 宋文臣一马当先,扛着大斩马刀跑地比谁都快,身后俩老油子抬着逑挺,,在他身后跑得呼哧带喘。 到了二楼,宋文臣这家伙突然一个趔趄,靠在边上让路人甲们先走。我们几人本就在队伍后面,路过时,这家伙突然扛着刀插在我们中间。 这家伙的大刀,一跑起来晃悠晃悠的,逼得我们不敢靠近。这玩意少说得有八九斤,别说被切到,就算被拍一下都够受的了。我猜,他应该是要阻断我们的队伍,更大胆一点想,他要把能打的拦在外面,然后逐个解决我们。 果不其然,在人都从前门出去得差不多时,宋文臣用地上的锁链抬手把门拴上,把他熊大、我、南宫苍月、杨锋五人留在院里。门里门外的人,除了他俩和我,都愣住了。 我们都没说话,连一向火爆脾气爱骂人的杨锋也没吱声。我自顾自从腰间拔出唐刀,宋文臣把斩马刀杵在地上,现在轮到我俩对峙了。熊大伸手要摸腰上别着的大黑星,却发现枪已经不翼而飞。 合着我用几口水和那少年换的枪,是熊大的啊? 这时,一道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哎,我咋搁这呢?”我扭头一看,发现述挺不知何时被扔在了院子里,此刻正悠悠转醒。 逑挺挺这人其实挺讷道,就俩缺点,一个是屁话多,一个是虎。 这不,我砍他手的时候宋文臣装成个死人,跟没看见似的,这会醒了马上又要给宋文臣助阵。 我和杨锋、南宫苍月对视了一眼,马上就分配好了各自的对手:逑挺没右手,我右手使不了,我俩打,不犯毛病吧?杨锋和熊大两个半吊子打,也不犯毛病吧?南宫苍月的状态最好,跟最能打的宋文臣打,也没毛病吧? 熊大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砍刀,砍得杨锋连连后退。而逑挺左手拿着大铜烟枪,冲着我就砸过来。 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左右手都会用兵器。逑挺左手拎着烟枪,竟也抡的生风,如果不是因为他失血过多,且缺少了部分右臂保持平衡,我是绝对躲不过去他那几招的。 南宫苍月也好不了多少,他不喜欢用武器,但是面对宋文臣那大斩马刀,根本没法近身。 宋文臣根本不像相乐左之助那样拎着大斩马刀胡劈乱砍,他更倾向于在人准备近身的时候才挥一下刀威慑一下,而且他几乎完全不下劈,斜劈也是借力转身紧跟着一个横劈,反正就是各种借力。也许有人可以近他身,反正我不能。 先不看杨锋,他拎着消防斧,短时间内没啥太大问题。 我左手正手持刀真用不惯,只能反手持刀。逑挺看出来我用不惯左手,抓着机会奔着我身上就砸。 这种情况肯定不能起腿,他本身就比我厉害,实战经验还比我强,一起腿没等踢到他呢,就得让他一脚放倒。 我仓促躲了几下,控制着距离,使得我俩打的越来越近。 这种距离的话,因为借力不方便,所以我被他捶到了也只是会晃悠一下,他被我划到了也只是会破个小口,甚至于只破开了衣服,都并不打紧。 他此刻已经上头了。原因很简单,我剁了他一只手,所以他想杀了我。 就在这时,我突然右手一个砸肘过去。开玩笑,我右手使不了,不代表我右胳膊肘使不了了。 他看着我这一胳膊肘从上而下往他脑袋上砸来,按照他的经验,本能的就想抬起右手用小臂挡。但是问题在于,他的右手小臂已经被我剁了一半了,长度根本不够,我这一肘结结实实地干在了他脑门上。 永远不要小看肘击的威力(别提牢大),格斗赛场上有不少人都是被一个肘击KO的。胳膊肘是人身体上除了头骨最结实的骨头,而且由于受力面积小,威力完全不亚于刀,在人脑袋上开个口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一招也不例外,逑挺脑袋上当即就开了个口子,血立刻流了下来。 其实,这时候的逑挺看起来挺吓人的:一头乱发被血液浸透,乱糊糊地贴在脑袋上,整的满脸都是血,甚至于血淌进左眼,给他左眼都整的通红。 奇了怪了,我觉得眼睛里进其他液体会让眼睛很难受啊,逑挺眼睛进了血咋跟没事人似的。 逑挺这时候还要往上攻,活脱脱像一只恶鬼。我急忙伸手喊道:“停!等一下!” 要不说逑挺虎呢,我一喊让他等一下,他马上就停下了,满脸奇怪地看向我:“咋?你临死前想发表点遗言啊?” 我马上赔笑:“不是,我研究了一个奥义,但是我自知打不过你,我也不想让我自创的招式还没有用出来的机会就失传,所以你让我用这招攻你,反正你这么厉害,能挡住的,对吧?” 我这一套丝滑彩虹屁,给逑挺干飘飘然了。逑挺自从来到北方后应该就成了个死宅,不然怎么可能对我的奥义感兴趣? 他被我这么两句话就给他夸蒙了,当即表示要见识见识我临终前的最后一招。 我们俩相距三四米的样子,我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右手抓着刀鞘,左手收刀入鞘,压低身位扎稳马步,左手缓缓抓住刀柄,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被阻隔在大门外的人们全都认真地听着、看着。 我口中念念有词:“踏尽十三风沙,见惯世间韶华,以此身,破尽黑暗!公孙刀奥义·子不语·罗刹鸟!”随后右手猛然撩起衣服,左手迅速抽出别在裤腰带上的手枪,对着逑挺就连开三枪。 开玩笑,远了打不到,这么近难道还打不到。这三枪全部打在他的胸口,三个血洞顿时出现,血流不止,比当初吕晨曦死的时候流血还要猛。 逑挺就这么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云淡风轻地背过身去,缓缓开口:“用唐刀来打美式居合还是有点不顺手啊!” 逑挺听完,脑袋一歪,咽了气,门外的众人个个都是一脸无语。 这很难评。你要说我这么打是不讲武德,那逑挺都要杀我了,我可不得想个招活命?但是你要说我这么打没有问题,讲真的,我都感觉我自己有亿点缺德。 作者说两句:今天有点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就写这么多吧,明天周六放学早,应该可以更两章。 第28章 治愈系 现在目光来到几分钟前的杨锋身上。 杨锋手持消防斧,熊大手持砍刀,俩人面对面杠上了。 杨锋手指着熊大脚底下:“你现在,自己躺那去,咱俩就不用打了,我就当你直接死了。” 熊大好歹也三十多岁了,让杨锋一个孩子这么羞辱,当即也是沉不住气了,一声:“我去你八辈祖宗的吧!”拎着刀就往杨锋脑袋上砍。 这俩人完全就是俩愣头青,熊大这一刀问题大得很,难道他觉得自己一刀可以给杨锋的脑袋削掉一半吗? 为什么说杨锋也是个愣头青呢?因为这小子的反应让我血压升高:他明明往后退一步就能躲过去,结果他非但没躲,反而用斧柄去硬接砍刀。 斧头这玩意本来就是靠着最前面的斧子头打伤害的,他用木头斧柄去挡刀,柄上留下刀痕,挥动的时候很容易不就断了吗? 再说,他这么双手抓住斧柄去挡刀,整个正面门户大开,熊大一脚就能给他踹个跟头。 这场打斗让我十分无语,因为熊大不光没踹杨锋,还让杨锋双手抓住斧柄往上一推,再接一个铁山靠(小黑子不准说话),直接给他撞得坐在地上。 不是,既然熊大没踹杨锋,那杨锋干嘛不踹熊大啊?就熊大那笨重的形态,杨锋但凡踹一脚再接一斧头,熊大就得跟第七章那个门后汉子一样,一斧头剁在胸口,华佗来了都救不活的那种。 杨锋眼见熊大坐在地上,不光不去补刀,还指着他:“别动,就躺在那,我就当你死了,咱俩就不用打了!” 我真想爆粗口啊,不是,这小子心里到底是咋想的?咋就那么执着于让熊大躺地上装死? 熊大当然不可能听,再次起身拎着砍刀往上冲。 我说句实话,就任何实力的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面对对方的刀刃,都会紧张。因为现实世界和武侠世界是完全不相同的,有的时候对方的攻击根本反应不过来,面对尖锐物体天然的恐惧极有可能会让你手忙脚乱,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更容易输掉。输掉都算好的,一个不小心都是要丢命的。有时候一个看起来孱弱不堪的人都有可能是你无法企及的实力。就像逑挺,看着就是一个死宅,但是一出手就是我们完全没有胜算的实力。 杨锋看着熊大开始有了章法,开始怂了,用斧头刃指着他:“你站那,别动!” 熊大不听,还冲着杨锋跑去。 杨锋一边喊着:“哎↗!哎↗!”一边急忙往后退,俩人就开始你追我赶了。 我突然想明白了,杨锋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他不愿意再见血了,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强迫他再次杀一个人,熊大就是一个很好的祭品。 恰巧,这时候我刚好击毙了逑挺,我立刻前去助阵。其实吧,我本来右手就不能用,身上的内伤还没好,刚才还让逑挺捶了几烟枪。 虽然他带着各种debuff,但是毕竟人家的身体素质在那摆着呢,这几下子也让我挺不好受。现在我稍微掌握了门道,这几枪并没有让我手腕再次受伤,这也让我有资格去给杨锋助阵。 唐刀不可能再用了,我的杀手锏——手枪,已经展示出来了,当然不可能搁回去不用,有便宜不占不是王八蛋吗? 算下来,刚才偷袭逑挺用了三枪,此刻还剩下五发子弹,帮着杨锋干熊大还是不成问题的。 眼看着熊大给杨锋逼到了墙上再没有地方躲,我抬手就是一枪。不过并没有准头,子弹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不过牵制熊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有人说过:“你要是没用过枪,那么你在五米开外命中对方的概率比双色球中头奖的概率都低。”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夸张,真实用枪不是简简单单的三点一线扣动扳机就行了,有些时候根本来不及用眼睛对着准星,只能是朝着敌人的方向胡乱开一枪,能不能打到全凭运气。 熊大打死吕晨曦的那枪就属于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明明都歪出十万八千里了,我还正好在他扣下扳机之前扑了吕晨曦一下,正正好好把她扑到子弹上了。 言归正传,熊大猛然一回头,杨锋抓住机会,一脚踢在他裤裆上。顿时,他扔了刀躺在地上双手捂裆痛苦的哀嚎着,看得我都双蛋一紧。 尼玛,杨锋这小子到底是多不愿意见血?宁可踢裆都不用斧子劈他? 不过,这也是个治愈杨锋的好机会。 我右胳膊把杨锋揽了过来,一只脚踩在熊大脸上。我问杨锋:“你怕见血啊?” 杨锋跟谁都要面子,唯独不跟我要面子,十分实诚地点了点头。 我笑的人畜无害,左手随手一枪打在熊大的大腿上。中枪的瞬间是不疼的,只是会感觉伤口一凉、一麻,然后那部分肢体就使不上劲了,所以我又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弹孔上。 这一脚,不光让熊大疼的差点飞起来,还在一瞬间涌出大量鲜血,看起来应该是打到主静脉了,毕竟血不是呈喷射状出来的。 杨锋一见到满地的血,顿时双脚一软险些坐在地上,想扭头就跑,但是被我搂住,浑身也使不上劲,只能被迫看着熊大的惨状。 我无视了熊大的哀求:“不是,我装死,我装死,别打了。”,又是一枪打在他肩膀上,这次流的血比较少,应该没打到主血管。 熊大已经无力叫唤了,失血过多加上极度疼痛,让他躺在地上只能喘着粗气。 我搂着杨锋嬉皮笑脸:“你看,刚才那一枪就没打到主血管,都没出多少血。”随即又一枪打在他的手腕上。这次倒是成功擦破了大动脉,血开始往外喷。 我注意到杨锋没动静了,扭头一瞅,他都要吓晕了,我用枪在他脸上拍了两下:“oi,醒醒,吃饭了。” 杨锋迷迷糊糊地又把眼睛睁开了:“啊?今天中午食堂炒的啥啊?我记得昨天夔带头出去的队伍拿了一条腊肉回来。”然后就看到我把枪塞进他的右手,我的左手扶着他的右手,对准了熊大的脑袋,面对着熊大哀求的目光,按动他的手指扣下了扳机。 熊大的脑门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弹孔,血和脑浆源源不断地往外流。趁着杨锋愣住了,我附在他耳边,声音调皮活泼:“你,亲手杀了他喔~” 杨锋两眼一翻,直接背过气去,我也松开了他,让他平躺在了地上。 看着手里已经空仓挂机的大黑星,我把它插在了腰带里,紧接着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南宫苍月打不过宋文臣,但是我把子弹都用在熊大身上了,我俩咋打宋文臣? 第29章 哎呦呵,真行啊 我去帮南宫苍月前,还贴心地把杨锋的手按在了熊大那摊血上,然后才抽出唐刀去帮南宫苍月。 南宫苍月并没有武器,双手缠着拳击绑带,摆好架势和宋文臣对峙。 我来到他身边,左手反手抓着唐刀向前面伸去,右手架在左手手腕上摆好架势,而他也摆好了格斗架势。 宋文臣像是滴水式持枪那样拿着斩马刀,跟我和南宫苍月对峙。 我一合计,南宫苍月没有刀,也没法打啊,就蹲下身,要把老头那把废刀捡过来,毕竟有总比没有好。 谁知我刚刚靠近,宋文臣当即刀刃直挑我膝盖,如果被他挑中了,我直接就会被削下去半条腿。见此,我立刻收回手向后跳去。 他这一刀露了不小的破绽,毕竟这么大的刀很难轻易抡动,所以南宫苍月照着他侧肋就是一炮拳。 但是也不知道是他战斗经验太过于丰富,还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他当即把刀往左肩上一靠,借着腰劲把刀带了回来,用刀面当盾接下南宫苍月这一拳,然后一个铁山靠撞在南宫苍月胸口。 他本人力量就不算小,目测170多斤的体重,斩马刀少说都得有二十斤。算下来,将近200斤的东西,像个卡车一样直直撞在他胸口,直接给他拱得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 我也在这期间成功捡到了武士刀。 我把刀扔给南宫苍月,他接过刀,一边把刀鞘扔到一旁,一边咳嗽:“他妈的,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让人给防反了。” 南宫苍月这小子我很清楚,你瞅着他一米八左右才130斤,据说他14岁的时候在老家硬生生把一头谁都按不住的小牛犊子给按地上了,人家主人赶过来叫他松手,他一松手才发现给人家牛角都掰掉一个。 我不知道那个小牛犊子多有劲,我也不知道得要多大力才能把牛角掰下来,我只知道这事是真的,没有为什么,就是直觉。 宋文臣好像也不着急,就跟我俩搁那耗着。我扭头看向南宫苍月:“干?”他回应:“干!” 我左手虚晃一刀,他当即俯下身躲避,顺势低扫横劈要铡我脚脖子,我当即跳起,整个人直接站在了他的刀面上。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耍帅,只是为了控制住他的刀,给南宫苍月争取时间。我想过,他可以把刀头顶在地上、把刀柄往上一抬就能把我掀下去,也可以左手拽着刀柄往后一抽、我跟着刀一起向前移动的时候一记直拳。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他像是抡板锹一样,蓄力猛地往天上一撅,直接给我送上天了。 尼玛,这啥臂力啊?练多少年了啊?我和刀加一块都有一百五十多斤了吧?他怎么做到给掀起来的? 宋文臣本身就有一米七,斩马刀刀刃就有一米六,这俩加一块,再算上我跟着惯性向上运动,直接给我干到二楼窗户前了。 眼见宋文臣送我上天露了破绽,南宫苍月当即就要砍他,但是他的刀本身就冲着天,这一下子逆转刀背,直直冲着南宫苍月砸下来。 南宫苍月没办法,这一刀虽然可以伤到宋文臣,但是远远不致命,而他则会被活活砸死,于是只能放弃进攻,向旁边躲去。 他躲到旁边,一刀就想捅宋文臣腰子,结果宋文臣往旁边一撤步,借着往前冲的力量,狠狠把刀头从地上挑起,砍在了南宫苍月肚子上。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没来得及调转刀刃,砍在南宫苍月身上的是刀背,不过坏消息是南宫苍月站不起来了,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刚才他把我送上天的时候,我迅速用嘴咬住唐刀,左手抓住横在窗户底下的天然气管道把自己吊在了半空中,眼看南宫苍月给我争取到了时间,我当即松开手,左手抓住唐刀,借着下落的劲一刀斩在了他胸口。 宋文臣反应过来天上有个人一直没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刚一抬头就被我一刀斩在了胸口,一条大血口子当即出现在胸前,他也被这一刀砍的甚至倒飞出去了。 开玩笑,我这一刀,95%都是牛顿的力量,他拿什么跟我抗衡。 不过虽然宋文臣失去战斗能力了,我也没办法去杀他,因为我落地时马步没扎稳,一下子坐在地上把尾巴骨给撞了,疼到站不起来。 这下好了,小区里的六个人,全躺在地上了,仨伤员,俩尸体,一病号。 我冲门外喊着:“逑挺和宋文臣都死了!”其实我知道宋文臣没死,他正给自己的伤口撒药粉呢,但是为了让对方军心大乱,说啥都无所谓了。 果不其然,刚才还在闭上嘴一同看我们几个打斗的众人,此刻又骚乱起来,那个少年拎着砍刀一连砍翻俩老油子,还一边高呼:“宋文臣死了!逑挺死了!让公孙予通一刀劈死了!” 宋文臣一听,这不行啊,军心一乱马上就废了,于是忍痛大喊:“死个屁,老子活的好好的,马上就能站起来把那俩小逼仔子杀了!” 可是他自己都被我劈的晕晕乎乎进气少出气多,还能发出多大声音?除了我们几个,没人听见他喊的。 你别说,真有个耳朵好使的,在人群里大喊:“文臣大哥没死!他活着呢!”然后就被少年一脚踹在嘴上:“放你妈的臭狗屁,我说他死了他就是死了!宋文臣死了!死了!” 嗯,这小子以后应该值得我重用。 南宫苍月偏过头喘着粗气:“能站起来不?” 我:“尾巴根怕是骨折了。” 南宫苍月:“要是骨折了你早就没法躺着了,扶我一下,咱俩给宋文臣杀了去。” 我强忍疼痛起身,和南宫苍月互相搀扶,冲着宋文臣走去。宋文臣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胸口也不知道上的什么药,反正缠上绷带就没出血了。 见我俩过来,他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前蹒跚,我俩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追。 到底是宋文臣生命力更顽强,被我一刀砍成这样都能跑的比我俩快,很快就从狗洞钻出去了。 见状,我俩只能往回走。不过这次还是有收获的,给宋文臣他们打跑了,还收获了两把神器——大铜烟枪和大斩马刀,还有一名可以作为心腹培养的人。 我把大铜烟枪别在腰带上,南宫苍月抓起大斩马刀,用刀背重重一刀,把铁链生生的砸开了,门外的那些宋文臣残党也基本上都归了我们,姬凝看打完了,也从楼上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去解救逑雎鸠了。 按照老油子A的描述,逑雎鸠就在那个窗户被钢筋焊死的阁楼上,我们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那间屋子。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少年竟然还会撬锁,拿着几根别针就把门给打开了。 这下逑雎鸠也回归了,但是我总感觉差了点啥。 出了楼门,只听一声极其凄惨的尖叫声,我扭头一看,刚刚坐起身的杨锋又被吓晕了。 TNND,把这小子给忘了。 第30章 这章 想不出来标题 我们一行人回到了四小,多出来的人坐不下车,只能趴在车顶上,不过好歹是把人带回去了。 我们把人都送回四小,我又叫着南宫苍月单独跟我走了一趟,去原来的住所,把陈姝、段虎、吕富强和陈建东给接了过来。 让这几个学生蛋子加入,南宫苍月有些不乐意,但是对于军医陈建东的加入,南宫苍月还是挺欢迎的。 陈建东表示,他是侦察兵出身,他一路跟踪我们,想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公孙蓁蓁带走,但是在看到我和杨锋仓库怒斩十人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公孙蓁蓁跟着我们历练历练挺好的,以后能活下来的概率大大增加。 他来了之后,首先从随身携带的大腰包里面掏出各种各样我看不懂的草,分了一分,告诉我和南宫苍月:“这是治你俩内伤的,煎药会不?每天早晚喝一副。” 我俩面面相觑:“你会煎药吗?” “我不会,你会吗?” “我也不会。” “陈大哥,我俩不会煎药啊。” 陈建东白了我俩一眼,叹了口气:“你俩真有够笨的了,每天到吃药时候来找我,我给你俩整。” 紧接着又分了一堆:“这些,每天用蒜捣子加一点水捣成泥,抹在你那个弹孔上,不发炎,好得快,就是有点疼。” 我一听,来了兴致,赶忙问:“哎,陈大哥,这都是啥药啊?” 陈建东还在摆弄他那堆药:“就是一点我们家种的药,叫……叫什么玩意来着?反正野外没有,给你种子你也养不活,啥时候要用啥时候来找我就行。还有,你的手虽然可以愈合的相对快一些,但是要恢复到原来的力量还得要好几个月。” 好几个月就好几个月吧,总比恢复不了要好。 休养了半个来月,我的弹孔也结痂了,内伤虽然没有那么快,但至少能使得上劲了。 雎鸠还是不喜欢露面,有啥事都喜欢叫我和南宫苍月去他房间。他说,我是这次的大功臣,要给我升级到干部级别,还要单独给我整个代号,叫忌,被我拒绝了。 尼玛,多大人了,还这么中二呢? 经此一战,他发现我们的问题在于所有人都是一群歪瓜裂枣,有的是空有一身蛮力不会技巧,有的是连一身蛮力都没有,根本没法和逑挺那种人对抗,所以他给我们搞了个特训营,所有肉食及以下的都要参加训练,干部级别以及我这个特别干部担任教官。 我发现,那俩精神小妹就在我的队伍里。 我问她俩:“你俩叫啥啊?” 俩人当即抽出武士刀摆了个十分中二的pose:“我叫上官清。” “我叫司徒阡陌。” 我一脸黑线:“别中二了,好好说。” 她俩还跟我杠上了:“你可以叫这种名字,为啥我俩不行?” 我被气笑了,当即把身份证递过去:“看着,我真叫公孙予通。” 她俩完全不甘示弱:“看着,我真叫上官清。” “我也真叫司徒阡陌。” 看着眼前假到把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的假证,我只能转移话题:“上次打仗的时候,你俩哪去了?咋没看着你俩?” 司徒阡陌大大咧咧:“在车里doi,不行吗?” 我:“???” 这俩活爹,没法沟通,再沟通一会我怕是要气死。 人总共没多少,一个队伍十来个人,五个干部正好配对五个小队。中午我们干脆就把饭菜用小车推到操场上,席地而坐一块吃饭。 我们五个教官坐在一起,分享着第一天训练的经历。 南宫苍月因为和宋文臣打架的时候整体表现不亮眼,遭到队员的质疑,被他一拳打昏过去一个,才让训练继续进行下去。 老头虽然表现比较亮眼,和宋文臣打的有来有回,但是当时很多人都躲在楼道里装死,因此并没有人看到。有个健身教练还想欺负老头是个瞎子,结果被他绕了两步直接把刀架在脖子上,他们这才老实。 夔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民教师,平时温文尔雅的,但是据杨锋说,他用铁链子一下抽爆了一个丧尸的脑袋,所以他们的队伍里并没人闹事,总体来说比较顺利。 腓是个侏儒,身高不到一米,总体也没啥亮眼的表现,所以哪怕他们队伍里没人能打得过他手中的指虎,但还是不太听他话,能摸鱼就尽量摸鱼了。 然后就是我,我的队伍里有祁子钊(那个偷了熊大的枪送给我的少年)主动当我的助教,而且我本身的表现就十分亮眼,因此哪怕他们看不起我年纪小,但是也还是挺听话。唯独是上官清和司徒阡陌,她俩经常或是跑圈或是俯卧撑的时候,偷摸的跑到一边亲嘴去,这我是真没法管,她俩爱咋样咋样吧。 不过有些人也是有特殊的待遇。比如陈建东是军医,姬凝是管财务的文官,公孙蓁蓁年纪太小没法参与训练,还有那个代号芣的,她是管四小安全区人员登记的文官,也不用训练。 这帮人很少有能坚持下来的,基本上都是往家一瘫不动弹,打架全靠出场配置的,一天下来全都喊着胳膊疼腿疼。 不过很少有能坚持下来的,不代表没有,比如祁子钊就完全没问题,南宫苍月他们队有俩体育生也没问题,老头他们队的安德烈和杨锋,夔他们队有个励志当兵的初中生,就全都坚持下来了。 这东西,不着急,也没法一口吃个胖子,慢慢来,没啥问题的。 腓他们队的人都不太听他管,不过见识到他一口气八百多个俯卧撑之后,也没啥人跟他叫板了——毕竟人家一个残疾人一口气都能做八百个俯卧撑,他们这些正常人一次二十个就累到死,还有啥可说的? 作者说两句:俯卧撑这事真不是战力崩坏,我自己一口气能达到超400个俯卧撑(不限时间,可以停下来休息,但是不能起来)。我有个很离谱的朋友,和我一样是小骨架,一口气能达到672个俯卧撑,你没看错,六百七十二个,我俩的体重只差了五斤,我和他的训练时长和项目基本相同,但是这小子纯粹就是个怪物,我跟他没法比。一般人要练也没啥问题,因为我最开始的时候一口气也不过才12个,就像前面说的,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慢慢练就会有成效。 第31章 杂事(懒得想题目,也想不出来契合的) 几天的训练下来,这帮歪瓜裂枣的体质得到了质的飞跃——不过这可不是说他们是天才,训练就是这样,最开始的提升都是非常大的,越往后的提升越难。 我们几位教官也渐渐熟络了起来,由于网络瘫痪了,我们的娱乐项目只剩下了看小说和聊天。侃大山时,我们也获得了各自的外号——我由于一头飘逸长发,被腓戏称为“大少爷”;南宫苍月剃着寸头,一身皮衣牛仔裤,被夔叫作;老头被叫作是从谁那开始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这么叫了;夔因为其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外表,被南宫苍月起了个的绰号;而腓因为身体原因,你们懂的,被我们叫作。 当然,这些称呼是开玩笑,而且并不带有侮辱和歧视意味的。如果你身边有像矮子这样身体先天缺陷,或像我一样有自己喜欢的风格的人,不要恶意取笑他们。还有一点,只有双方都觉得可以接受的才可以叫玩笑。 我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过人之处:我的各项素质格都比较均衡,我的力量虽然不如那些怪物一样的人,但灵敏度却是比他们高出很多;南宫苍月就是纯坦克,一身牛劲还特别抗揍,就喜欢和人硬刚;老头就十分具有迷惑性,前面说过,他不是真瞎,只是亮处看不清,暗处看不见,而且一把武士刀频繁转正手反手,让人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招要出啥;老师平时就是个战五渣,掰腕子掰不过我,灵敏度比不过南宫苍月,眼神还没有老头好(搁我妈的话说,就是“东西戳眼皮上了都瞅不着”),就这么一个人,之前跟南宫苍月干起来,拿上铁链子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南宫苍月扛着大斩马刀让他抽了十好几下子,晚上我给他上药的时候瞅着都觉得揪心,就跟大蜈蚣趴他身上似的,而老师身上只是让南宫苍月踹了个脚印子,啥事没有;而矮子属于是灵敏属性拉满,各种翻滚、钻裆、就地打滚,而且攻击手段似乎是鹰爪功.哎呦,这一钻裆再一爪..……想想都酸爽。 现在我们能教他们的很少,主要就是带他们练身体基本素质,像俯卧撑、跑步之类的,而且我们也没法做到部队建立的安全区那样,每人都有一把匕首用来学匕首术之类的。我们这仅仅有四分之三的人有武器,剩下的人都是空手,而且有武器的人里面多是钢管子,棒球棍之类的,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有正儿八经的武器,而且只是砍刀剔骨刀之类的,实际上的好武器只有那几把:我的唐刀、南宫苍同的大斩马刀(好像让他起个名字叫鸣鬼丸?)、老头的武士刀、我送给祁子钊的大铜烟枪(逑挺那根)、老师的大铁链子、上官清和司徒阡陌的武士刀、杨锋被选作白狼的时候南宫苍月给的甩棍、以及安德烈的尼泊尔双刀和姬疑的那根三菱军刺,至于安德烈的折叠手斧,已经在怡海阳光遗失了,我们也没回去找。 武器分化如此严重,给我们的教学带来很大困难,毕竟刀法里的挑、划、标都没法用在棍子和柴刀上,崩也不好用,强行教学的结果就是只有上官清和司徒阡陌这对les能学到真东西。 同样的,大斩马刀和链子的用法也没法传,至于矮子的鹰爪功更是如此,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练鹰爪功吧? 这里得补充一下,鹰爪功并没有电视里那么邪乎,主要精髓在于用指力和握力折关节和抓咽喉,不存在伸手一抓就抓回来一把肉或部分肢体的情况。而且虽然他的手指头是比我们硬,但绝对不可能用手去挡刀还毫发无伤。用脚趾头想想,如果用手指头就能挡刀,矮子干嘛练得这么灵活?吃饱了撑的? 训练之余,还有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逑挺的烟枪里面还剩下了部分烟灰,我们谁也没去管.结果有一回祁子钊就开始犯贱,他从烟枪里抠出点烟灰来,想闻闻啥味。 你们说说,逑挺的烟灰是有球家幻术的,上次在怡海阳光的时候随手一扬就给我们下药了,这东西一闻还有个好?他一下子就上了头,到处疯跑见到人就打,最后还是我,南宫苍月和老师仨人联手给他用铁链子绑住压在地上才控制住他。 后来祁子到跟我们描述,看见满院子都是丧尸,给他吓坏了,然后有仨领主似的大丧尸,一个拿着唐刀,一个拎着铁链子,一个扛着大斩马刀追他,他就拼了老命往校门口跑,结果没跑过,被按住了,然后两眼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之前逑挺给我们下药的时候,我们看到的都是我们最牵挂的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公孙庆确实是我最挂念的),而现在祁子钊不小心给自己下药,却只是给我们换了个建模,这是个问题。 后来我单独问过逑雎鸠,他只是闻了一闻烟灰,又闻一闻香薰来解幻术,就告诉我:这是逑挺单独配的,我们逑家传统的药粉能让人看到的幻觉是随机的,他配的药就是给别人都换成丧尸,然后生成一个你最挂念的人的幻象,还能放大你周围对于自然气象的感受——当然,这个是副作用,但是可能因为无伤大雅,逑挺就直接这么用了。 我急忙追问:那祁子钊怎么说只有丧尸?逑雎鸠一摊手:他太害怕了,没注意到呗。或者说他不想告诉你们他以前的经历? HONOR 30S 5G Quad Camera 第32章 花轿欲行 日子很平淡,在一天天的训练中,一个半月就过去了。45天的时间,让这些精神小伙们瘦的长出了肌肉,胖的减去了肥肉。 我找了根笔直的竹竿子,在底部用点破布条子缠上了刀柄,一方面是方便我在弹孔没长好的时候可以耍耍刀、钻研钻研刀法,另一方面则是在他们俯卧撑不标准(例如胸口没贴地或者撅屁股)的时候给他们压下去,以及跑步的时候在后面撵掉队的。 这些人里真的有长了心眼的。我叫他们做俯卧撑,我数一个数,他们就做一个标准俯卧撑,我也懒得看着他们,我就在前面一边数数一边用竹竿子耍刀。 没想到,祁子钊和另一个寸头小伙俩人偷摸抬头看我耍刀,真叫他们学去一招半式。 中午吃完饭自由活动,这俩人就开始通过对打的方式交流心得。俩人一个拿着大铜烟枪,一个给砍刀裁去一个角,做成“明砍儿”的样式,一招一式都带着些我的影子。 南宫苍月和我坐在一边看着,突然来了一句:“你这俩徒弟不错啊。” 我:“啊?我没收徒啊。” 他满脸鄙夷地看着我:“就你那几招我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你跟人干起来,把我也摇过去了,完了我好心把你的刀给你带上了,结果你抬手假装要劈人家,人家一挡,你腕子一拧一刀从上面捅过去,给人家从胸口捅进入从后屁股蛋子捅出来,差点给人干死,不是说得养20年才能好吗?” 我一笑:“还得是雎鸠有钱,赔的多,要不我这会就在少管所呆着了。” 他略有些陈思:“要不我觉得你这人行呢,本身就挺厉害,还敢下手,关键是绝境之王,就你跳下来劈宋文臣那刀,真太他妈的帅了……哎哎哎快看,这不你那个从左下往右上猛劈那招,叫……叫……对,子不语·罗刹鸟吗?” 我本人玩梗:“子不语·罗刹鸟不是杀逑挺时候用的那招美式居合吗?” 他一脸嫌弃摆了摆手:“去去去去去,你可真能啫释。”随即吹响了集合哨。临走之前,我扭头冲他一笑:“这玩意就这么回事,不想学的人,我给他配把好刀手把手教他,他都学不会;想学的人,我不给他配刀也不管他,他照样能学会。” 相应的,训练要耗去大量体力,这也就导致本该两个半月吃完一半的粮食,现在一个半月就吃完了。 粮食这东西并不是啥时候吃完啥时候出去找的,吃完了一半基本上就必须出去找了。 这么想,如果全吃完了再去找,那如果要去找粮食的日子正好碰上极端自然环境,比如暴雨、暴雪、高温、台风之类的,那这么多人全躲屋里等着饿死? 所以说,不管啥时候,古代打仗也好,现在末世生存也好,手头必须有余粮。 而现在,就到了我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忘记是什么承诺的,去重温第21章)。 我们经过讨论,最终决定由我、老头、矮子和老师四个人出去找物资,而祁子钊死活要跟着我一起出去,我们的队伍不得已多了一个人。我和老师的队伍交给南宫苍月带,而矮子和老头的队伍则是雎鸠亲自来带。 其实吧,当老师或者教官这玩意,纯粹就是费力不讨好的活,有人感激我,就肯定有人骂我。我们往外走的时候,有个绿毛小伙和粉毛小伙偷摸的搁那唠嗑,我耳朵尖,听了个一清二楚。 绿毛小伙:“这姓公孙的纯老装逼贩子,可算特么走了。” 粉毛小伙:“我觉得少爷教官挺好的啊,也没啥说道。” 绿毛小伙:“你瞅他那出吧,咱搁那练,他就搁那玩他那根破棍子,混子和老师都是在前面带着队员一块练的,老头人家岁数大了,耍耍刀还行,人家矮子教官是个残疾人都能跟着一块练,他咋不行?” 粉毛小伙:“他胳膊上不是有个弹孔吗我听说?” 绿毛小伙:“屁,他那个弹孔早就长好了。” 粉毛小伙:“那他咋不练俯卧撑呢,光跟着跑步呢?” 绿毛小伙:“懒呗,懒得屁眼子生蛆的。还有,他看着才十几岁,凭啥当教官领着咱们练?” 粉毛小伙:“你也不是没看到,他随机应变能力多强呢,从天然气管子跳下来劈宋文臣那刀不就是定了胜负吗?” 绿毛小伙:“最开始老头教官就消耗他一波了,然后混子教官还吸引他注意力,要不这姓公孙的咋能砍出来最后一刀?我上我也行。” 粉毛小伙:“6。” 绿毛小伙:“这次他要是死外面就好了。” 然后他俩又说了两句,我上了车,就没听到,不过我隔着车窗看到上官清和司徒阡陌她俩给绿毛小伙按地上一顿爆捶,拉都拉不开的那种,可见应该不是啥好听话。 她俩这性子让我感觉有点像我和杨锋,自己可以嫌自己老师不好,但是别人不可以嫌。 我初二那年,我们班主任因为抓了几个初三的学生抽烟,被他们带一帮人给堵了。我和杨锋当时就不乐意了,我一个电话把南宫苍月以及一帮小伙摇过来了。已知杨志军(忘了杨志军是谁的,就别重温第17章了,杨志军是杨锋他爹)是市公安局二把手,我在雎鸠手底下已经是个人物了,俩人一联手,可就有好玩的了。 对,你没猜错,就是这场,我一刀把领头买个学生捅成重伤、二十年下不来床,而我背后,杨志军帮着压着这个案子,雎鸠出钱替我消灾,半商量半胁迫地让家属同意私了。 其实吧,杨志军帮我是因为杨锋也参战了,如果不保一下,那我俩都有责任,都得进少管所。他不管我,还不管他亲儿子吗?至于雎鸠出钱帮我,是因为他看好我,在培养下一任雎鸠的时候,如果南宫苍月没能扶起来,那就扶我——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扯远了,老师开着车,载着我们四人去寻找粮油店,而就是这一去,让我们深刻感受到了生理上的不适。 第33章 花嫁 由于只是一次简单的寻找物资,我们根本就没带雎鸠。 我们在路上行驶,由于这么多天的游荡,丧尸早就十分分散了,因此,我们的行动畅通无阻。 但是开着开着,我们就发现了不对劲,我们应该是往市中心开的,怎么越开越偏僻?这里根本不像市中心,倒像是通往乡下的路。 我问他:“哎,老师,你认道吗?不是去市中心吗?咋来到乡下了?” 老师倒是满脸轻松:“安啦,少爷,我在秦市活了多少年了,咋能不认识道?” 虽然听他这么说,但我还是放不下心,扭头道:“矮子,他走的对吗?就算是小道,也不可能得先走一段乡下路再到市中心吧?” 矮子四处打量着,眉头紧锁,老头也发话了:“老师,咱停一下吧,我也觉得不对劲。” 老师“嘶”了一声,语气疑惑:“不对啊,我没走错啊,我以前在秦市财经学院上班,每天都得从家经过四小然后去市中心,走了四五年了,再路痴也能记住了吧?” 说罢,他直接掉头,准备返回四小重新走一遍。 可是我们上了这条路走了五分钟,掉头原路返回走了足足二十分钟都没走出去,而且树木越来越茂密、看起来越来越偏僻了。 我看着表:“都20分钟了,咱来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路,咋一直到了现在都没走出去?” 祁子钊扯住了我衣服:“师傅,我害怕,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出来时是大概八点半,上了这条道的时候也不过八点五十,在路上绕了半天,充其量九点半,可是天已经开始黑了。 对,你没看错,天已经开始黑了,月亮的影子已经出现在天上了,完全就是傍晚天色。 我第一反应就是中了幻术。雎鸠说过,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都可能是幻术造成的,世界上会配置幻术药粉的不止逑家,表现形式也不只是药粉,还有通过哨子或者口技模仿出奇特的声音致幻、通过特殊的镜子往人的眼睛上反光致幻、通过击打特定的穴位致幻、通过单一环境引导致幻等等,但是问题在于,我给我们所有人都吸了逑雎鸠给我的解幻术的药粉,但是并无卵用,其他致幻方法的解决办法雎鸠也没教我。 总之,这肯定是幻术,不然上午十点钟就天黑了怎么解释? 祁子钊突然说:“老师教官,停一下呗,我想上厕所。” 老师停下车,深吸一口气:“停下歇一会吧,少爷帮我拿瓶水呗,渴了,谢谢啊。” 我把水递给他,又在祁子钊的强烈要求下陪他去放水,矮子也跟了下来。 道路两边的树林特别茂密,把东西方向的天空挡的死死的,而月亮从西方的树顶露出了头。 诡异的是,天上一个星星都没有。 祁子钊红着脸:“师傅你背过身去呗,你瞅着我有点……有点……” 我叹了口气,背过身。矮子在一边抽烟,我蹲在他身边,观望着周围。 不多时,祁子钊的声音响起:“师傅,完事了。” 矮子和我一同站起身,准备和祁子钊一同回车上。可是,我俩回过头去,却根本不见祁子钊的人影。 “子钊?子钊?”我试探性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我和矮子面面相觑。我问:“人呢?”矮子也是满脸纳闷:“不知道啊,我听到声就回头了,人去哪了?” 我以为他先回车上了,就和矮子一同回到了车上。上了车,老师在驾驶座上抽着烟:“子钊,你也别害怕,咱这么多人在这呢,能有啥事?” 我问:“老师,你跟谁说话呢?” 老师没回头:“你徒弟祁子钊啊?” 我看向了面包车的后座,空无一人。 我声音颤抖:“老师,你回头看看,子钊,在哪呢?” 老师一边吐槽着:“你可真能吓唬人,他不跟着你俩一块回来的吗?”一边回过头。 他在驾驶座,老头在副驾驶,我和矮子在后座,没有别人了。 老师的瞳孔真的像电影里受到惊吓那样猛然放大:“他……他人呢?” 我浑身都有些颤抖:“不知道啊,我俩以为他自己先回来了。” 老头闭着眼睛蹙着眉:“不是,那刚才那句‘师傅,完事了’是谁说的?” 矮子拉上了车门:“老头你窗户正对祁子钊,你看到他去哪了吗?” 老头:“天有些太黑了,我已经看不见了。” 老师默默抽完了那支烟,声音沉重:“这种情况下,前后也没个灯,也不能一直在这等他吧?” 我到底年纪是比较小,已经周身发冷了:“你的意思是,放弃他?他刚说完‘师傅,完事了’,紧接着就失踪了,这也不合常理啊,就算被袭击了也应该喊一声挣扎两下啊。” 矮子突然提出想法:“他是不是跟咱们闹着玩躲树林子里了?就等着咱们下去找他的时候吓咱们一跳?” 老师摇了摇头:“不能,他这个岁数是喜欢开玩笑,但是他刚才都不敢自己在车旁边方便,这会就敢自己躲在树林里准备吓唬咱们?” 长久的无声。 最终是我开了口:“我的徒弟,我也不能不管他,你们谁跟我下趟车?陪我找找他,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 老师把烟头往窗外一扔:“我跟你去。矮子,你能开车不?” 矮子忙不迭点头:“会开,就是因为身体原因,没拿到驾驶证。” 老师嘱咐他:“如果有什么你们解决不了的情况,用手扣里那盒粉笔把行进方向画出来,然后开着车就跑。” 矮子点头,老师揣上锁链子,和我一同往林子深处走去。当然,他用座位底下的箱子里的几十捆鱼线,把一头绑在车旁边的树上,另一头拽在手里,不够长了就往上接。 一个大活人,咋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我俩往林子里慢慢走去,眼前除了树还是树,但是问题在于,树上并没有动物的爪痕,树根处也没有动物的粪便,就好像这里完全不接受任何生命一样。 空中一片红纸冲着我俩飞来。 第34章 花轿 起初,这片红纸飞到我眼前,我并未有什么感觉,只是胡乱几下给它团成纸团扔到一边。 几分钟后,两张红纸一同往我脸上糊,被我一把抓住扔掉。 老师发现了不对劲,把链子的一头绑在了我手腕上。我也想过,可能一旦我被红纸糊在脸上,身边的环境马上就会变换,至于会经历什么,就没人能猜到了。 毕竟幻中幻也不是不可能。 红纸越来越多,一个劲的往我脸上糊。这些红纸完全就是在无风的地带飞舞,看起来像被风吹来的一样,而且最终的目标都是我的脸,甚至一点都不往老师身上去。 我双手抱住头护住脸,老师带着我摸黑往林子深处走去。 最终,林子中间有一小块空地,放着一台…… 花轿。 红纸并不是从花轿里飞出来的,一直都没有源头,不过在我和老师进入这块空地的时候,红纸都突然落在了地上。 看着这台花轿,我和老师四目相对两脸懵逼。 这……是咋回事? 我慢慢抽出唐刀,把轿子的挡窗户布给撩开,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里面并没有人。 怪了菜了,那祁子钊去哪了? 这些东西太邪门了,无风自飞还追着我的红纸,突然消失的祁子钊,突然开始黑的天,毫无生气的树林,莫名其妙的花轿。 我还想再走近一步仔细看看轿子里面还有啥,却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一低头,挪开脚。 是一双三寸金莲的绣花鞋。 旁边还有一张红盖头,貌似盖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老师蹲下身,把红布拿起来,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张红盖头好像就是盖着空气凭空支楞起来的。 我没敢再贸然探头去看,和老师围着轿子绕了一圈,在另一边发现了一件红婚裙。 我俩不敢再待在轿子旁边了,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希望以此来分辨方向。 可是天空中的一大块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把月亮挡住了。 我俩再一低头,眼前的景物吓得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只见那婚裙和红盖头、绣花鞋好像被人穿了起来,只不过是穿在空气中,没有任何实体,就那样飘着,看起来正要往轿子里爬。 似乎一旦我俩错开视线,“新娘子”就可以继续行动。 我去你妈的这是什么玩意?说好的特么唯物主义呢?说好的封建迷信呢?说好的无神论呢? 我俩强忍恐惧,摸索着沿着鱼线往回倒退,视线完全不敢离开轿子。 一直到了第十步,我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我和老师有概率同时眨眼,这也导致“新娘”成功登上了轿子,而轿子也被八个看不见的“轿夫”抬起来,冲着我们行进了一步。 这时候,要说不紧张是完全不可能的。中午十二点的天黑的像半夜十二点似的,随着我们退出空地,那些本来掉在地上的红纸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强忍恐惧,咬着牙强行让自己止住颤抖:“老师。” 老师没敢扭头,也没错开视线:“怎么了?” 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们,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啊。” 老师的眼镜反着白光:“所以呢?” “你帮我想想,我出来的时候带没带什么东西?” 老师一边拽着我往后走,一边流着冷汗:“衣服没问题,腰带没问题,裤子没问题,这些的兜你上车之前都掏过,没啥事,你的唐刀只有你自己碰,也没啥事,那就只剩……” 我和他异口同声:“头发,头发里有东西。” 说实话,这么一头长发,我还没有时常捋头发的习惯,真的很容易被藏东西。 我双手开始在头发里摸索,从发根摸到发尾,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快到腰的长发我每一寸都摸了个遍。 此刻我都要哭出来了:“没有啊,我身上啥都没有。” “那你就好好想想,以前有没有和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有过节!” 我双手搓了搓脸,在我印象里,上次跟这些邪乎的玩意打交道还是我二年级那年,我妈去世了,我啥也不懂,在灵堂里玩,跑的时候一下子撞到桌角往后仰进了棺材里,昏迷了,躺我妈的遗体旁边睡了一宿。 但是这事根本毫不相关啊,我妈是病死的,跟这场中式婚礼有啥关系?而且就算我躺我妈的遗体旁边睡了一宿,那我妈活着时候我就没少和她一块睡,不至于因为这事不高兴啊? 细细思索之下,我也只能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幻术,甚至于百分百是幻术,可是这玩意太他妈的真实了,而且出现了什么问题,谁知道我们在现实世界里会不会受影响? 老师安慰着我:“别怕,这一卷线足足是500米,咱俩刚才刚走完一卷多一点,这会已经收回来半卷了,马上就出去了。” 看着花轿悬浮在半空中离我越来越远,我心中舒了一口气。 可是这时候,正巧赶上老师眨眼,我也一下子没拦住,让红纸挡了视线,“轿夫”顿时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拉近了与我们的距离,虽然只有一秒钟不到,但是看起来少说走了五十多米。 老师口中念着:“别怕,没有事。”还在沿着线拽着我往回走,这回我可不敢稍微松懈了,一把一把在空中驱赶着红纸。 终于,我俩走到了尽头,他干脆把那卷鱼线直接扔在地上,吩咐我盯好轿子,随后打开车门。 矮子的声音传来:“回来了?找着祁子钊没有?” 随后老师一把把我拉上车,催促矮子:“开车,快开车,我俩被埋汰东西撵了!” 矮子掏出手电照过去,只见本来该在我们四百米开外的轿子,此刻已经不足一百米了,而原因应该是我被黑暗挡住了视野,隔着黑暗看着轿子的方向不管用。 矮子还有空感慨:“卧槽这是个什么玩意?八抬大轿?磁悬浮的?” 老师着急忙慌地催促他:“屁啊,八个看不见的‘轿夫’抬着呢,里头还有个只看得见衣服看不见实体的‘新娘’呢。你快开车,咱赶紧跑。” 矮子也不废话,一脚油门干出去,当时就把轿子落在了后面。 我和老师不敢松懈,趴在后窗户轮流盯着轿子。 果然,在黑暗中望着轿子的方向是不能阻止它的行动的,它就那么在我们勉强能看清的地方,悬浮着跟着我们。 不过这也是个好处,不管它可以走多快,只要我们的视线远,它就追不上我们。 但是一直盯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终于,老头在我身上摸出了一个东西。 第35章 拜天地 老头在我裤腰带的后面摸出了一绺用细线绑好的头发。 这绺头发就很奇怪,发尾是乌黑锃亮的,往上一点是乌黑但是光泽不太好的,再往上一点是灰白的,再往上是纯白的,再往上、也就是发根的位置,是微黄的。 看上去这十几公分的一缕头发包含了一个人的头发年轻的样子、中年的样子、壮年的样子、老年的样子、更老时候的样子。 不是,这是什么玩意?一个人一辈子长的头发就十几公分?还有,这玩意是啥时候出现在我身上的? 总之,看起来就不是啥玩意就对了。 老头抬手把它扔出窗外,轿子果然不追了。我叫矮子刹车,拿手电筒向后方照去,只见“新娘”下了轿子,用我们看不见的手捡起了那绺头发,小心地收在了口袋里。 其实一般的婚裙应该都是没有口袋的,但是现在也顾不上计较那么多了。 “新娘”身上的戾气明显减少,迎着光的方向朝着我们走来,准确的说,是飘过来。 我也迎着“新娘”走了过去。开玩笑,一件飘着的衣服,我总不至于怕吧? 我俩距离十几米的时候,停了下来,互相对视着。突然,我突发奇想,掐着嗓子张嘴就是一句凄厉的:“一拜天地!” “新娘”一瞬间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用极快的速度返回了轿子。“轿夫”倒是慢悠悠的,抬着轿子原路返回。 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这就完事了? 管他呢,反正我暂时是没有危险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条路前后都漆黑一片,我们该往哪走? 月亮被大片乌云挡住,无法定位,也没人带指南针,而且树林里面肯定不能再去了,只能选择往前走还是往后走。 祁子钊没找回来,还差点丢了命,去你妈的,这还玩啥了?找个粮食咋还能碰上这种事? 就在我心灰意冷时,老头突然发话了:“你们说,她是不是婚没结完就出了点啥事?咱们要是帮她结完了婚是不就没事了?” 嘶,你别说,还挺有道理的。 矮子抽着烟:“也没别的办法了,就按老头说的来吧,就当是玩了一回剧本杀。” 现在,“新娘”有了衣服,有了轿子,有了那绺头发(应该是什么信物),还差啥? 嫁妆。 轿子按理来说是“新郎”出,这台轿子看起来有点破旧了,不过不难看出,从前应该是个十分华贵的,所以“新郎”应该是比较富裕的大家族人物,这么推下来,“新娘”的婚裙应该是“新郎”给买的,也就是说“新娘”家的条件一般,肯定不如“新郎”,而条件一般的人,嫁妆一般是一床被子。 现在有了新的问题,就是去哪里把“新娘”的嫁妆找回来。 虽然月亮已经被乌云挡住了,但是仍然可以分辨出,“新娘”他们是朝着月亮的反方向走的,因为我刚想到,他们转身走的时候,影子是朝着他们行进的方向的,也就是说月亮在他们身后。 她已经是鬼了,日属阳月属阴,按照我的理解,她应该冲着月亮走,但是现在为什么逆着月亮走?要么就是她的嫁妆在那个方向,要么就是她的“新郎”在那个方向,总得有个奔头吧? 他们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我的指示下,矮子坐在了后座,老师开着车直奔他们消失的方向而去。 因为只有这一条路,所以并不担心走错路。很快,我们隐隐约约看到了停在地上的轿子,老师也停了车。 我:“他们咋停了?” 矮子:“到地方了?” 老头:“你们的意思,是轿子就扔在道中央了?” 老师:“对啊,轿子就自己在那待着,啥动静也没有。” 老头:“那不对啊,这玩意最忌半路停或者往后退,咋可能扔在道中央?” 矮子拽着老师:“咱俩下去看看,没准和祁子钊有点啥关系呢。” 老师的手按在了车门把手上:“和他有啥关系?” 矮子一摊手:“不知道啊,先去看看吧。” 俩人随即下了车,奔着轿子去了。 他俩过去,掀开了挡窗户布,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随后回到车上:“这玩意没动静了,不过里面没有人,那个婚服也没有了。” 哎,这可怪了,到底因为啥,咋个还把轿子给扔了? 我们没空想那么多,继续沿着路往前开。 大概有个五分钟,路上突然有个弯。老师拐过去,发现是一幢小楼,挺古风的。不过这么破败的一幢红楼,出现在郊外,还是在黑天的情况下,也有够渗人的了。 老师问我:“去不去?” 我点了点头:“走吧,不去也没办法妥过去。” 此刻,我们已经说不出是怕还是不怕、是紧张还是不紧张了,只想着赶快结束这件事,赶紧回四小,这鬼地方我们是一秒也不想待了 现在这种情况,拼一把还是有可能成功的,但是不拼一把真的要困死在这里。 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说句实话,现在找不找得到祁子钊已经不重要了,他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了一一对,我确实冷血,与其去救一个没行过拜师礼敬过拜师茶的、偷师学艺的徒弟,我更想自己能够活下来。 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亲情,去他妈的友情,老子都不要,老子只要活着! 在踏进红楼小院的一瞬间,乌云立刻从月亮上散开,但是这个月亮不太一样,惨白的光中似乎偏了几个色号的绿。几只乌鸦开始在红楼上方盘旋,但仅仅是飞,并不叫。也并不是不叫,偶尔会叫一声,然后鸦群中就会凭空多出来一只乌鸦。 我们这次出来并没带枪,南宫苍月给我的那把大黑星还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放着,毕竟出来找点吃的还带啥枪啊?所以我们只能抽出各自的冷兵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不知道婚楼该是什么样子,但是在我看来,一楼有点像酒楼,但是没有桌子,只是墙角摆着几个酒坛子,除此之外,窗户边还有一个假人,身上是一件朴素的红婚裙。 我们仔细寻找了一番,并没有我设想中的红被子,于是我们又上了二楼。 一到二楼,我们顿时都有些震惊。只见一个人吊死在房间正中央,脚下还点着一支蜡烛。蜡烛燃烧,冒出了根部蓝色、中间黄色、顶部绿色的光。 从她身上的婚服可以看出,她就是“新娘”,可是大喜的日子为什么要上吊自杀?脚下那根诡异的蜡烛是谁点的? 我们也懒得管那么多,现在谁手上没几条人命?一具普通的尸体有啥怕的? 圆月、鬼火烛、红衣、新娘、上吊这几个条件凑齐了。 就在我们翻箱捣柜之时,身后那个长发及地的红衣身影,下了地。 第36章 拜高堂 鬼火烛的亮光被挡住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猛然一回头,只见“新娘”一爪子朝我掏过来,我来不及多想,抽出唐刀挡在身前。她的爪子和我的刀刃碰撞,并没有想象中的力大无穷,而是仅仅与我不相上下。我把刀在她的手上猛然划砍过去,但似乎并无卵用。 老师一把甩出链子绕在她脖子上,拼尽全力硬生生把她往后拉了几步,我也使出吃奶的劲一把给刀尖捅在了她心口窝。 笑死,这玩意劲不大,下盘倒是很稳,身子板倒是挺硬,根本捅不动。 我刀尖杆在她身上,对着她肚子连踹好几脚,却都像是踹在了木板上,根本踹不动。 老头啥也看不见,能躲起来不被抓住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了。矮子借着身高优势,弯腰一爪子抠在了她脚筋上。看着他出手的力度我觉得普通人挨上这一下,脚筋早就断了,马上就该倒在地上。 可是她并没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还顶着我的刀尖、拽着老师朝我更近一步。 我和老师同时发力,真的是用尽全力,脑袋上已经青筋暴起。 矮子不信邪,跳起一连击打了一系列人体痛点:抠膑骨、抓大腿肌肉、克大腿根、插肚脐、杵肋骨、抓胸、怼喉结、卸下巴、打鼻子、剜眼睛,没有一项生效的。 我和老师苦苦抵挡,老头靠在墙角突然喊:“矮子,去找予通说的那床被!” 矮子一听,不敢怠慢,当即继续翻箱倒柜起来,而老头也摸索着来到老师身边,一起用力拽着链子。 可能有人要说,直接把刀根顶在墙上不就行了吗?行不通,刀本来就被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一但“新娘”稍微错开点力,刀就会崩断,那样只会让情况更难搞。 矮子已经汗流浃背了,把屋子翻了个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喊:“没有啊,啥都没有,首饰啥的也都没有!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当成嫁妆的!” 不对,她肯定有什么执念,而且肯定在这个红楼里。 我顶着压力开始逐一排查:床底是空的、箱子是空的、柜子是空的、窗帘后面是空的、被子下面是空的,二楼就没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了,只剩一楼,而一楼更可疑的东西是什么? 假人身上的红婚服。 我立刻叫矮子去一楼把那套婚服拿上来,他不敢稍微慢一点,毕竟一旦我们三人力竭了,我们四个就都会死在这里。 他抱着婚服跑上来,准备把婚服披在“新娘”身上。 新娘的双手本来是冲着我伸过来的,在清楚矮子的意图后,双手以人体完全无法做到的弧度去阻挡矮子。 侏儒嘛,大家也知道,胳膊短腿短的,“新娘”一根胳膊比他两根胳膊长,一扒拉就给他推的滚好几个跟头。 见状,我就知道,矮子基本上不可能把婚服披在新娘身上了。 我挺庆幸我捅“新娘”的时候并没有把刀抬的特别高,我喘着粗气喊着:“矮子,过来替我一下,我把婚服给她披上!” 矮子已知自己做不到,也没过多说话,这个身影像个孩童的中年男人毅然决然从我手中接过唐刀,靠在墙上拼尽全力顶住前方的压力。 我弯腰捡起他扔在地上的婚服,尝试披到“新娘”身上。 不过这东西攻击频率太高,我被她连续抽了好几巴掌,都没能成功披到她身上。 矮子和老师催促着:“少爷,你快点,我俩快撑不住了。” 老头没说话,不过他面色铁青,嘴唇也开始泛紫了,看起来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抽出老头的武士刀,对着她那胡乱挥舞的胳膊砍出几刀,不过并没能砍在关节上,无法把她的胳膊卸下来。 唉,要是南宫苍月跟着来了就好了,他那把大斩马刀,保准一刀就能给她胳膊卸下来,说不定几刀就能给她剁成几段。 我瞅准时机,一刀插向她右肩膀关节,也许这样就可以把她的胳膊控制住。 有句话说得好,谁家赌狗天天输?我这一刀正好卡在她右肩膀关节里,顿时她的攻击范围就少了一半,我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就把婚服披在了她的右肩膀上。 左边就好整了,我双腿一个锁技,整个人盘在她腰上,把她的左胳膊固定住,用力一折,听着声音应该是骨折了。 无所吊谓,反正不动弹了。 我立马把婚服给她披好,只见她马上就不再行动了,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那张充满恐怖谷效应的脸直视着我。 我模仿着戏腔,夹着嗓子,发出一声诡异凄惨的:“二拜高堂!”顿时,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红楼变成了一幢烂尾楼,“新娘”变成了一只木头假人,一具尸体仍然吊在房顶,而鬼火烛已经灭了。 发绿的月光依然在照耀,我们靠近尸体,把她从绳子上放下来,用红婚服当作白布盖在她的身上。 这一层幻术已经破掉了,但时间仍然处在午夜。我看了看表,在下午两点,也就是说幻术仍然存在,不过我们终于有时间休息一下了。 我们回到了车上,喝着水吃着面包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新娘”这一重幻术已经破掉了,婚礼最重要的是什么? 新人。 “新娘”已经处理好了,还差啥? “新郎”。 那该去哪找“新郎”呢?比起“新郎”在哪,我更想知道是哪位高人用什么手段给我们做了这么高级的幻术?目的是什么? 突然,老师指着窗外:哎,这月亮的光,是不更绿了? 第37章 另有隐情 我向窗外望去,果然又绿了几个色号,照得这里像阴曹地底一样,而且不知何时,还起了一点朦朦胧胧的雾,让阴森的气息更浓。 我劝道:“老师,咱走吧,别在这待太长时间了。” 矮子的烟瘾有点大,再次掏出火机要点上根烟。可是,那个塑料火机无论怎样都点不着。 天色很黑了,看不清外壳里面还有没有液化气,矮子下意识以为火机没气了,随手丢掉又换了一个。 咔。 咔。 咔。 咔。 咔咔咔咔。 矮子按了半天,还是打不出来火,口中嘀咕着:“这个也没气了?”又掏出了一个全新的火机,拆去外包装,可是仍然打不出来火。他有些恼了,从兜里掏出一个朗声,自信地划动砂轮。 哧。 火花冒出,立即消失,车里还是一片黑暗。 哧。 火花,黑暗。 哧哧哧哧。 火花闪过,车内还是黑暗。 他有些破防,气得想把火机扔到外面,但是又舍不得这个大朗声,只能恨恨地揣回兜里。 老头本来快睡着了,这么一闹直接就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闭着眼掏出一盒洋火,给矮子点上。 老头的眼睛虽然能看见点东西,但此时迷迷糊糊中闭着眼睛,而矮子打了个哈欠,也闭上了眼睛。他俩没看见,我和老师可看见了。 洋火划着的火焰,不是正常的黄色,而是刚才鬼火烛的颜色。甚至于烟点燃后的火头,冒出的都是幽幽的绿光。 矮子没细瞅,掐着烟屁股就要往嘴里送,我一把就把烟抢了过来。他满脸无语:“不是少爷,以前也没见过你抽烟啊,你要想抽自己点一根,抢我的干嘛?” 我叹了一口气:“唉,矮子你真是,你真不瞅啊,你看这烟对劲吗?”矮子仔细一瞅,吓了一跳:“卧槽,这火头咋是绿的?”老师也在一旁附和着:“也就是少爷手快给你抢下来了,老头看不见,我擦链子呢,也没瞅。这家伙抽一口还有个好?” 矮子放弃了抽烟,把烟头往外一扔,长叹一声:“老师,走吧。”老师一拧车钥匙,车子轰鸣几声,成功的没打着火。老师“咦”了一声:“这咋个事?咋还打不着火了?” 他又试了几次,还是打不着火,我打开手电筒,走到车前,轻车熟路地掀开了面包车的引擎盖,对着里面一通照,一通检查。 老师很意外:“哎呦,少爷,你还会这手呢?” 我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不会,反正我就觉得应该给前盖掀开。”矮子忙追问:“掀开了然后呢?”我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不会修。” 我对着车一顿瞎捅咕,就在我把两根电线接到一块时,大灯突然开了,差点闪瞎我的24K钛合金狗眼。我刚想把电线拿开,关矮了和老师突然神色紧张,在车里同时吼起来:别动!” 他俩直勾勾盯着我身后,我顿时感受到后背一凉,回头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那身红婚衣朝着我飘过来。 日,“新娘”,她那重幻术不是已经破掉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虽然看不到她的实体,只能看到衣服,但我莫名感觉她对我并没有敌意,反而似乎是有点什么诉求。 她停在了距离我十来米的地方,与我对视几秒后,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后一回头,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又返回与我对视,再次转身便走。反复几次,我也明白了,她是不是想让我跟她一起走?正想着,我看了看她,决定跟着她走。 老师和矮子在后面喊:“少爷,别跟她走!”老头模模糊糊中看到前面一个长发的人跟着一个一身红婚裙的人往前走,不用想也知道是我跟着走了。 老头一下子就精神了,一边喊着:“予通!别跟她走!”一边下车追我他两个女儿都没了,大女儿姬英死了,两个丈夫公孙庆和宋文臣,一个失踪一个叛变,小女儿姬倩失踪,他自始至终都没见过她包养的那个小白脸。他唯一的两个亲人,只剩下我和姬凝这一孙子一孙女,他哪个也不可能放弃。 他抓着刀就冲了下去,老师和矮子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起走。老头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我,想把我拉回去。我劝他:“姥爷,现在地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很有可能是离开的关键。” 老头急得火烧眉毛:“谁知道她要带你去哪?”我也拿不定了主意:“那……总不能一直在这困着吧?” 矮子和老师也劝我:“咱再想别的法,总能出去的,干啥非跟她走?” 我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新娘”,最终下定了决心:“跟着她走吧我觉得她应该有什么话要说。” 老头也下定了决心,回头看了看矮子和老师二人,毅然决然开口:“你俩先回去吧,我俩跟着去一趟,一块走,好歹有个照应。” 老师和矮子俩人相视一笑,一个拎着链子,一个披着大衣:“咱一块出来的,你俩死了,让我俩自己回去,我俩咋跟雎鸠交代?俩高层一下子就死了,你让队员咋办?南宫苍月就剩你一个兄弟了,南宫苍月咋办?就这么说吧,要回去,或者一起回去,要死,死在一起。” 第38章 新郎 我们一路跟着“新娘”往前走去,差不多走了十来分钟,林子开始变得稀疏一些了。 老师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刚才就是从这过来的,咋还不一样了?” 矮子在一旁附和道:“鬼打墙呗,也别说这些都是假的,现在鬼就在前面带路呢,这事上哪说理去?” 老头好像很紧张,右手抓着刀鞘,左手死死握着我的手腕,林子似乎到了尽头,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乱葬岗。青绿色的月光打在为数不多的石碑上,雾气好像也是从这里散出来的。 “新娘”来到了一块已经倒下的石碑前,本来一丝风也没有的幻境此刻也吹起了阵阵阴风。 阴风与普通风的区别在于,普通风吹在身上,是从皮肤上开始冷,而阴风吹在身上,是从骨头里往皮肤上冷。 “新娘”的盖头扭了扭,看了看石碑,又看向我。我指了指石碑,她点了点头;我捧起石碑,插回了坟包前,又抬头看她。她却摇了摇头,蹲下身,空荡荡的袖子在地上刨了几下。我也蹲下身,用手刨了刨那个坟包,再抬头看她,她点了点头。 我扭过头,冲他们苦笑一声:“来帮忙吧,她叫我挖坟。”老师有些震惊:“啥玩意?挖坟?” 矮子也感觉不对劲:“不对吧?她叫你挖坟?下面怕不是她的尸首,挖出来了好回魂,然后方便弄咱们?” 我们和“新娘”互相是听不见说话的,我指了指坟包,又指了指她,意思是问她:“这下面是你家谁?” 她指了指坟包,又做出挎着胳膊的动作,示意我这是她家男人。 我问老师:“哎老师,她的意思是这下面是‘新郎’,咱该不该信她?”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要是她真没骗咱,把新郎整出来,咱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老师和矮子俩人一时也没主意。俩人看着“新娘”,“新娘”就那样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风带动了她身上的婚裙,却莫名显得死气沉沉。 一个长发少年,一个普通老大爷,一个白领,一个侏儒,面对着一身飘在空中的红婚裙,置身于绿色月光照耀下的雾气朦胧的乱葬岗,面前是一个鼓起的坟包,商量着该不该给坟扒开。 有时候吧,生物的情感是共通的,就像此刻的我和“新娘”(也许她算不上是生物),虽然我看不见她的实体,也不知道她的表情,但是我仍然感受到她并不是引诱,而是请求,或者说,是哀求。 这也让我很难办,不帮她,那我们也没有办法破除幻术离开幻境;但是帮了她,我们还没法预知接下来的事。 如果逑雎鸠在就好了,他懂得多,肯定见过这种幻术。 我看了看矮子和老师,又看了看身边的“新娘”,也没了主意。一阵风吹过,那些红纸又凭空飞了起来,乌鸦也开始盘旋,不过红纸并没有目标,只是在我们身边盘旋,而乌鸦也没有再叫。 我当即心一横。去你妈的,不管了,挖!死我也认了! 这坟不算小,手头也没有工具,好在土不是很硬,用手是可以挖动的。 见我蹲下开挖,老头决定尊重我的选择,打着手电帮我照明,而眼下并无其他退路,矮子和老师不得已也决定陪我胡闹一番。 不得不承认,矮子确实是有些真功夫的,我和老师俩人刨不过他一个。我累得呼哧带喘,扭头打趣:“矮子你上辈子是地耗子吗?这么能抠地?” 矮子一边不停地把土块子往后面扔,一边笑着白了我一眼:“去你妈的,快点刨吧。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老师也笑着打趣:“你回去可得带我们一块练你那个鹰爪功啊,这个好的东西可不能只让你一个人会,没准过两天你死了,这玩意就失传了。” 矮子回嘴:“你死了,你全家都死了,你全家过两天都死了。” 刨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我和老师俩人刨得手指头疼,估摸着是出血了,还蹲得腰酸背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矮子因为身高原因,站着就完全没有问题,也就不像我们这么累。 不多时,矮子突然喊我俩:“哎!我应该是挖到东西了!你俩搭把手,拽一下!” 我和老师凑过去,只见矮子扯着土堆里的一只手,袖口是大红色绣了金线的,看上去就跟是只男人的手,想必就是“新郎”。 我问老师:“你觉得这是啥?” 老师挠挠脑袋:“瞅着衣服挺贵的,还跟这个鬼新娘有关系,我觉得应该就是鬼新郎了。” 我们仨对视一眼,同时用力,没想到一下子竟然没拽动。 我们仨又尝试了一次,我倒数:“三,二,一,使劲!” 土堆还是纹丝不动。 老师抽出他的铁链子,一头绑在那只手上,一头拽在手里,担在肩膀上:“拽着前面这块,我数三二一,就使劲拽。” 老师倒数着:“三,二,一!” 我们三个使出全力往后拽。 顿时土堆松动,我们也往前扑去,矮子最惨,像个球似的搁地上滚了好几圈。我们一回头,发现拽出了一具尸体。仔细一瞅,我们仨差点都吐了。 “新郎”穿着婚服,但是上半身从左边脖根子到右边最后一根肋骨的切口平齐,上半部分不翼而飞。 此刻,这具残尸,正蹬着腿想站起来。 第39章 明媒正娶 我们几个吓得转身就跑。 其实,尸体我们不是没见过,恶心的尸体也不是没见过,不过这么恶心的尸体我们还真没见过。 你们可以设想一下:一个人,他的上半身只剩下一半,半扇肺和半个胃袋淌在外面,黏乎的消化液正往外缓慢流淌,肉的切面脱水萎缩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子,切面最底部还流出了部分肠子。 这还不是最恶心的,最恶心的是这么一具残尸,双腿还在不停地蹬着地,仅剩的左手还在撑着地尝试站起来。 他妈的就算是丧尸,也该是有脑袋的那半身体倔强的要爬过来,没有脑袋的那一半怎么可能动起来?一个机器,只有电池和半块电路板,连控制中枢和主芯片都没有怎么可能动起来? 我们还没跑两步,“新郎”就冲了过来,一把就给矮子抓住了。 仔细想想,就算他抓住了矮子,也没办法做些什么,他只能把矮子抓在手里,也没法挠他也没法吃他,但是我们刚受到惊吓,此刻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我急吼一声:“矮子!”抽出唐刀就要砍他。 老师怕老头看不见路,拽着他往后跑,此刻一甩链子,先一把抽开了我的唐刀,随后腕子一抖,链子缠绕在“新郎”小臂上,用力一拽扯动手筋,迫使他松手放开矮子。 矮子吓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回来,老师解释:“你要是用刀给他婚衣砍坏了,没准就出不去了。” “新娘”赶来,横在我们中间,左手的袖子指了指“新郎”,右手的袖子看似是摸了摸脑袋。 这是要……让我们帮他找脑袋? 我还没想明白,只见新郎粗暴地一把推开了“新娘”,冲我们扑了过来。刚刚还让我们十分头疼的新娘,此刻就那样被轻松推倒在地上。这东西跟刚才的木头假人不一样,力量大了不止一星半点,他一巴掌打过来,我一个侧踹,正踢在他手掌上,却反被他推出几米,差点摔在地上。 见我让他露了大后摇,矮子当即冲过去,用手抓住他的手腕子,用力一错,但“新郎”应该也不是啥善茬,当即顺着矮子的力就地一滚,成功阻止了矮子卸掉他的关节。 矮子可能是练过武谱什么的,立刻习惯性的双手大拇指插眼。可是“新郎”哪有眼睛?这一下的惯性直接把他带了个重心不稳,扑在了“新郎”身上。“新郎”本就是半跪姿,就力一拧就把矮子甩到了一边。 老师本来以为我和矮子俩人足以解决“新郎”,根本没想出手,结果我和矮子开局就拉胯了,他也不得不参战了。 我们仨从三个方向奔着“新郎”冲去,“新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开始横冲直撞,迎着矮子就撞了上去。这一下子,就矮子那小身板,一下子就得叫他拱飞。 但这两人的默契不是般的强,老师当即甩出铁链子,绕住“新郎”的手,往回用力一拽,老师当即被拽了个跟头,而“新郎”也差点被拽得躺在地上。 矮子一个弯腰,用锁技锁住了他的膝盖关节,双腿锁住“新郎”的右大腿,双手锁住“新郎”的右小腿,用尽全力也只能让“新郎”的膝盖绷直而无法折断。 但是别忘了,还有我呢。我连着两脚踹在了“新郎”的膝盖关节上。要知道,人的关节在弯着时是有一个缓冲作用的,但是绷直了可就没有了。 咔嚓一声,“新郎”右腿的膝盖应声骨折,但是并不像骨折的声音。管他呢,至少动不了了。矮子的肚子顶着“新郎”的膝关节,我这么一踹,力度透过腿直直冲在他肚子上。他埋怨着我:“哎呦,我这老腰啊!少爷你要废了我吗?” 我可没工夫答理他,这玩意太结实了,硌得我脚底板疼。“新郎”已经断了一条腿,再也没法掀起什么风浪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吧,可是他那条左胳膊还是在那疯狂挥舞着,让我们没法近身。 我就在一边思考,这玩意肯定不是人类,人根本做不到这种事,可是他的各个器官也是真实存在的,说是幻术也不现实,我们仨差点都没打过他,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我绕到他身后,双腿盘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按住他那条左胳膊,想着我整个人压上来还控制不住你一只手?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我还真就有点控制不住,被他胡乱甩着在地上不停摩擦。 不过好在他速度并没有那么快了,我猛然一发力,老师也扑上来一同按着他的胳膊,矮子赶紧把他捆起来了。 笑死,我就不信他还能挣断铁链子。 老师和矮子自觉给我让出地方。看着还在不断挣扎的“新郎”,我打量了他一阵,发现他婚服在袖子上用金线绣着“明媒正娶”,本着试一试的心态,我用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声线,喊出了明媒正娶——! 顿时,场景又在崩坏与重组中发生了变化:我们站在一个院落中,坟包变成了一个棺材,“新郎”也从一具残尸变成了一个残破木偶,而残尸正躺在棺材里。 “新娘”双手不停朝我作揖谢罪,其实这件事也赖不得她,她也去拦“新郎”、表明我们是帮他的,可是他不听劝,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老师和矮子出乎我意料地没有生气:“反正都走到这了,估摸着也是快要出去了,走完就完事了。” 不知不觉间,月光又绿了几个色号,雾气也更浓了,照得整个院子都充满着阴气。不过我们此刻并不在意,只想歇一会。 第40章 三书六聘 他妈的,我越来越搞不懂了,这一环扣一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尸体在特定情况下会对我们发起攻击?为什么喊出特定的号令就会破除这一重幻术?为什么刚刚还战斗力十足的尸体在下一秒就会变成毫无生命气息的木偶? 我们快累死了,也顾不上那么多,靠在棺材边上休息。 老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我:“少爷,你要是刚开始打就喊号子,是不就不用打了?还有,你这些词都从哪整的?” 我怀里搂着唐刀,正用皮筋绑着长发:“喊新娘的时候是突发奇想喊的一拜天地,结果阴差阳错就生效了,按照这个逻辑,第二次就该喊二拜高堂了呗。喊新郎的时候是因为他袖子上就绣着明媒正娶呢,只能喊这个了。” 老头插了句话:“我记得那是我像予通这么大的时候,我爷爷和奶奶讲过,东北有种和出马难度类似,却比较鲜为人知的行龙仙,和述家的秘术差不多,都是幻术,但是它施术条件挺苛刻,又要大范围布场景又要下药来着,有人学会了一辈子也用不上,慢慢就失传了。他们年轻时候有一家人结婚,当天接亲让胡子给劫了,新娘被抢走之后就失踪了,没回娘家,没去找新郎,也没在胡子那。新郎媳妇丢了,指定不能干啊,就回去摇人去问胡子要说法,胡子头子一看带了一帮人开,当时给人家逮住按那一刀给铡死了,铡去半拉上身,上身扔河里,下身扔山下,给他们那帮人全吓跑了。至于新郎的尸体,让新郎家人拾回去葬了。新娘家那个老太太就是行龙仙弟子,发了疯,花了十来年,在行龙仙上又加 了各种致幻药和奇门机关,引着那帮胡子入阵。结果那帮胡子全员失踪了,这个行龙仙也就没用上。咱这次应该就是老师走岔了道,就给碰上了。这好像是得在幻术作用下看到的奇门机关面前叫它清清楚楚听到号子才能破开,说是破了幻术,其实就是破了心魔。” 矮子有些不信:“这么邪乎?是不为了逗小孩不让搁外头乱跑,要不得碰上行龙仙吧?” 老头反问:“那现在这情况咋解释?”矮子一下子没声了 我发现了疑点:“那咱刚才明明刨的土,这会变成棺材了,为啥啊?棺材怎么想也抠不动吧!” 老头一摊手:“一百来年过去了,阵也有损坏、下的药也有损坏,出 Bug了呗.也没别的解释方法了。” 没一会,“新娘”飘到了我们面前,空荡的袖子指了指棺材里的“新郎”,又指了指头上的盖头,意思是该去找头了。 我们跟着“新娘”出了院子,跟在她身后行进,目标应该就是老头说的那座山上的河。 这一路很长,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没到,而且路仍然平坦得没有丝毫要上山的意思。 我走得腿都酸了,他们三人也是如此,矮子更是走不动了。我几步快走到“新娘”前面,伸手示意地停下,在她看着我时,指了指这条土路的道边,然后一屁股坐下,示意我们要休息。 “新娘”的盖头动了动,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根本看不见的山头,又指了指已经要开始落下的月亮,从月亮划到了地平线,示意我月亮快落山了,没时间了,得赶紧走。 我也没了办法,总不能把矮子丢在这里不管吧?只能轮流背着矮子行进。 我们谁也没有怨言,毕竟已经是过命的兄弟了,谁膈应谁啊,对吧? 矮子这家伙,说沉不沉,说轻倒也不轻,身高刚过一米,小个不高匣长得跟个老煤气罐子似的,一掂量也得有一百来斤。我扭头嘲愣他:“矮子,你身上是不揣啥东西了?瞅着不大点一坨,咋这么沉呢?” 我们互相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叫人损了也不生气。矮子当即埋汰我:“谁跟你似的,身高一米八体重才一百二十斤,细得跟竹竿子似的,还留个长头发,往床上一躺知道的知道是你搁那睡觉呢,不知道的还得寻思你搁哪整个娘们扔床上了呢。”老头听得哈哈直笑。 人嘛,苦中作乐是本性,挺好的。 又走了半个来小时,才开始走上上山的路,矮子也下来自己走了。山路不难走,就是复杂,如果没有“新娘”在前面带路,很容易就会走岔路,然后困死在这片深山老林中。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山林开始稀疏,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小楼。靠近一看,那是一幢木楼,虽然有些破败,但并不失庄严与奢华,看起来应该就是当年那伙胡子的老巢。 “新娘”直接带领我们略过木楼,直奔后方的河流。但是,我像是那种能好好听话的人吗?我偷摸潜进小楼里,打开手电筒。映入眼帘的,是一堆柴草中放着一把铡刀,周围还有大片血迹,想必就是铡死“新郎”的那把铡刀。 都说杀过人的刀上有一股煞气,对付妖魔更怪有奇效。一方面是看它杀过人,一方面是实在觉得控制不住一一有几个男人能面对刀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当即拧下螺丝,把铡刀卸了下来,摇身一变成了战身刀。 我收获了新武器,正准备返回去找老头他们,就听见一边的破木柜子里传来像是牙齿打战的声音。 我越听越奇怪,这都荒废一百来年了,咋还能有人呢?说是什么动物也不对,这里一只动物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动物?而且哪有动物会发出这种叫声? 我右手拖着战身刀,左手收起手电,一把拽开柜门。柜子里的人吓了一大跳,一声大喊,手里的家伙就朝我捅来。我一惊,学着宋文臣的样子,把刀头杆在地上,用刀面挡住这一下子,一撞刀面,拱得那人刚站起来就坐了回去。 我左手抽出手电,一束强光打在那人脸上,照得他眼前一白啥也看不见,闭上眼睛大吼着胡乱挥着手中的大铜烟枪。 看清了他的面貌后,我不再还手,一边躲闪一边喊:子钊!等会,是我! 强光从祁子制脸上移开,他一睁眼,一看是我,抱着我就嚎上了:“师傅啊!你可算来找我了啊!你不知道我吓成啥样了啊!”原来,他方便完后,刚说出那句“师傅,我完事了”,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控制不住地往树林里走去,喊也喊不出来,连回头也做不到,一口气走到这里才能停下,一见到地上的血迹,直接吓得躲在柜子里了。 行吧,找到了最好。 我带着他一块去找老头他们。他们一见我,顿时长舒一口气。矮子的反应最大:“哎呀吓死我了,你上哪去了?” 我拽出了身后的祁子钊,又提了提手中的战身刀:“去找这小子了,还收获一把大刀。” 新娘指了指河里,告诉我们“新郎”的尸块就在这里面。可是望着湍急的水流,我们五人面面相觑。 哎呀,怎么没考虑到这个问题?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会游泳的。 我看着新娘,指了指河面,双手在空中划了几下表示游泳,挨个指了他们一遍,又摆了几下手表示不会。 “新娘”这下也犯了难,她处于一个灵体状态,能穿上衣服都已经是极限了,根本没办法把“新郎”的尸块打捞上来,而我们五个人没有一个会游泳的,这就给打捞带来很大难度。 老头提议:“要不去下游看看?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是‘新郎’刚死没多长时间,没准被挂在伸进河里的树枝上或者被石头挡住了呢。”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一行人只得往下游走去。 我在前头用手电照着路,还没走出多远就见一个红色的东西斜靠在岸边,任凭河水怎么冲刷也纹丝不动。 我用手电筒一照,果然是“新郎”的尸块!我们几个倒是没啥感触,不过祁子钊却是吓了个半死。 这“新郎”果然不是啥善茬,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来,长的完全就是瘦版的张飞,眉毛直指着天,嘴角朝下,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搁以前来说就是一脸恶人相,搁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长的贼拉欠揍。 我们根本没人搭理吓得瘫在地上的祁子钊,纷纷上前看看“新郎”会不会活过来。 不过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哪怕我们已经在他脸上扒拉了几下,他仍然没醒过来。 那这就好办了啊,直接拿回去摆棺材里就行了啊。 不过我们一上手就发现,这个尸块好像粘在了石头河床上,完全拿不起来,一张脸让水泡的惨白惨白的,还有些浮囊,再让月光一照,整的像有啥执念似的。 老师扯起了他的右袖子,我用手电筒一照,只见上面写着“三书六聘”。 老师让到一边,看着我,对着尸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埋怨着:“咋?回回就必须是我对着尸体唱戏?恶心不恶心!” 不过还是很诚实地站在了尸块面前,深吸两口气,仍旧是尖厉凄惨的声线:“三书——六——聘!” 这一声过后,尸块马上就从石头河床上松了下来,不过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尸块会跟着河水一块被冲走。 最后,我和老师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拼了老命,到底是把尸块追了回来。 第41章 梦中梦中梦中梦 总算是把尸块拿到手了,我头绳都跑丢了。 我和老师二人提着尸块,矮子在后面,一边用手电筒为我们照亮前路,一边拽着老头,防止他走丢或摔倒。 我俩刚跑完“越野”,现在又得赶紧把尸块提溜回去,累得我俩呼哧带喘的。老师埋怨着:“这事让他妈你们干的,啥都是我俩干?”矮子十分无辜:“你俩不干让谁干?让小孩干?让老人干?让残疾人干?还是让鬼干?” 老师让他噎得半天没说出来话,最后只能接了一句:“他妈的,倒霉催的”好歹是回到了院落,月亮也已经比较偏东了。我和老师赶紧把尸块对照着切口拼在了“新郎”的身上,又在“新娘”的指示下合力把棺材板盖好,然后就地一躺。我一点不撒谎,刚刚躺平不到三秒钟,我两眼一闭,马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身边的棺材有什么动静,一睁眼,发现老头他们四个全都不见了,一个身影正从棺材里往外爬。我借着月光,发现那个身影竟然是南宫沐风。不是,这家伙不是死了吗?尸体还在雅正名苑扔着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而且他充其量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是百年前的大阵中的一环? 他回头,发现我已经醒来,当即朝我扑过来要除掉我。他那头黄毛挡住了月光,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见他一爪子掏过来,我来不及多想,就地一滚躲开,一把抓住战身刀护在身前。 我问他:“沐风,老二杀的你,你就去找他呗,干啥找我?”他也不说话,又再次向我冲来。我调整姿势,并没有像战身刀传统用法一样去铡他,而是像宋文臣那样扎稳马步带动腰劲狠狠一刀砍出。 这把战身刀也足足有将近二十斤,不比南宫苍月的大斩马刀轻多少,这一刀要是命中了的话任何生物都会被腰斩。 可是天不顺人意,南宫沐风立刻回身,单手抓住棺材盖迎着我的刀就劈了上来。相撞的瞬间,刀和棺材盖同时脱手崩飞了出去。我下意识伸手去抓唐刀,却被抓住机会一拳打在胸口,当场给我打飞,失去了意识。 我当即醒了过来,一下子坐了起来。原来是做梦啊,我就说嘛,南宫沐风咋可能出现在这里?哪有人的力量那么大,能单手抡起棺材盖? 我正想着,“新娘”就从里屋推门出来。我正以为她还有什么事时,在月光的映照下,我发现她有了实体。但为什么是吕晨曦? 哎呦,南宫沐风的死跟我没关系,吕晨曦可就能跟我扯上关系了。 啊,难搞哦。 刚才和南宫沐风打的时候我就吃了出手晚的亏,这次可不能了。我当即抄起战身刀,主动迎着她劈了上去。 只见她的指甲瞬间变长,一爪子cèi在我的战身刀上,甚至擦出了火星。老头刚才就说过,那个疯老婆子在行龙仙里还加了各种其他药和奇门机关,所以机关人偶的手指头上装了刀用来抓人是能解释得通的。 战身刀虽然和斩马刀差不多重,但是比斩马刀短太多了,这就在削弱了我的攻击距离的同时又削弱了我的攻速,面对吕晨曦的狂抓乱挠,我连挡都挡不过来,没几招就让她在身上开了好几条口子,还拿啥反击? 我当即把战身刀用力甩向她,借着她双手接住战身刀扔到一边的间隙,抽出唐刀狠狠一刀捅了过去。 她双手生生握住了我的刀刃,竟然制止住了我的刀,随即一招撩阴脚。各位女性朋友可能并不能理解到底有多疼,不过据说比分娩疼六十二倍。 她这一脚让我一下子就失去了反抗能力,紧接着一脚侧踹正中我胸口,直接给我干得腾空而起,飞出三四才重重落在地上.在脑袋马棺材角接触到的瞬间,我眼前一黑,猛然坐起。 尼玛的,梦中梦。 我环顾四周,发现老头他们并不在身边,棺材是打开的,里面并没有人,只有一片水迹,而这些水沥沥拉拉到了屋里。 我抽出唐刀,全身紧张戒备,推了一下门,并没有推开,似乎是锁住了。 突然,身后传来滴水声。我猛回头,一刀捅了过去,只见月光下的是熊大,身上穿着的是“新郎”那身红婚服。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百分百是幻术,眼前的熊大绝对是奇门机关,因为他早就被我清空弹夹了。但是没办法分出是不是梦。 “梦里不会感觉到疼”这说法一点也不靠谱,刚才吕晨曦踢我那一脚现在还有隐隐的后劲。 这次,我选择避战。 我学着球挺的样子,向侧面一滚,夺门而逃,把能大远远落在身后。 我在想这些奇门机关应该没有自动追踪功能吧?回头一瞅,熊大在我身后跑得比我都快。 我一个劲往前跑,本想跑到河边,这玩意浸一下水没准就坏了。没想到熊大在我背后一把就给我头发扯住了。 我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快的决定,立刻回手一刀,把我那本来就快到腰的长发砍成了齐肩短发,挣脱下来卯足了劲接着跑。 这玩意该咋整?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也没有半点关于号令的线索。 没跑多远,我就被一把拽住剩下的头发,我还没等再次砍断头发,就被一把拧断了颈椎。 他妈的,没感觉长发这么碍事过。 很快,我再次睁眼。 我快崩溃了,这他妈的是第几重梦了? 第42章 去你**个梦中梦吧,老子出来了 阴风阵阵吹过,吹开了虚掩着的门,里面一个人影吊死在门口,此刻像荡秋千一样在门口晃荡。 见我看他,他当即从绳子上挣脱下来,从腰间抽出了那杆大铜烟枪。 月光下,透过那头卷发,我看清了那个人。 逑挺。 我疯了,去你妈的行龙仙,去你妈的奇门机关,去你妈的花嫁,干几把啥全推我身上啊? 他妈的死我也认了,我非得给这个破木头人砸烂他,你瞅着的。 我抽出唐刀,一边大吼着一边从各个角度冲着逑挺招呼过去。 他一时竟招架不住,被我在胳膊大腿上开了好几道口子。 到底是机关,虽然打法能略微看到逑挺的影子,但实力真赶不上逑挺。 我丝毫不管他对我挥出的一烟枪,右手狠狠把刀尖送进他的肚子。不出我所料,捅不进去,我当即一脚侧踹,硬生生把刀钉进了他心口窝,而他这一烟枪打在了我的唐刀上,一下子就把刀当中崩断了。 我根本不心疼我的唐刀,随手把半把短刀扔在地上,回身抄起战身刀,扎稳马步,一刀“子不语·罗刹鸟”,用尽全身力量把刀刃砍在了他身上, 这一刀,硬生生地把他从右腰到左肩膀劈开,把他整个人劈成了两半。 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逑挺,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不刚从土堆里刨出来的“新郎”吗? 我看着逑挺躺在地上,半截身子的双腿还在抽抽,仅剩的左手撑着地尝试站起来,黏乎的消化液伴随着血液淌在地上。 不,不对。 我看着手中沾满血的战身刀,又低头看了看崩了一身的鲜血。 不,不对。 见他一巴掌朝我扇来,我一个侧踹,正踢在他手掌上,却反被他推出几米,差点摔在地上。 不对,咋这么熟悉呢。 他又一爪子要掏我心窝子,我向旁边一闪,左手抓住他手掌,右手握住他手腕,学着矮子的样子,一个空中转体用力一错,想卸掉他的关节,却让他顺力一滚,阻止了我卸掉他的关节。 不对,不对,咋这么熟悉呢? 他伸手又向我掏来,我从地上迅速反手抄起战身刀,弯腰从他胳膊下躲了过去,像老头在雅正名苑刚遇到安德烈那样,一刀在他肋条上开了条口子。 不对,还不对,更特么熟悉了。 他回身一拳,并没打中我。我突然想起了在怡海阳光时逑挺推南宫苍月那巴掌,在原地站定,喘着粗气,透过凌乱的发丝,看着直直向我撞来的残尸,深呼吸一口,在他即将撞飞我的一瞬间,我向左前方上步错开他,紧接着又向右前方上步,转身,一种新的发力方式渐渐被我理解。 逑挺推南宫苍月时,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右手伸直,手掌放在南宫苍月胸口。那手掌几乎没动地方,就让南宫苍月倒飞好几步,也就是说,他的发力方式和平时人们所常用的凭肌肉发力不同,那么疑点就在他的腰和腿上。 这么说,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胳膊伸直、不用肌肉力,而用蹬步与转胯的方式带动力量,至于不用胳膊关节的原因,就是防止形成弹簧结构把力卸去,以便打出最大威力。 嘶,好像和李小龙的寸拳挺像啊。 想到这里,我学着逑挺的姿势,把手放在残尸的后背上,左腿猛然发力,力量从地面上沿着腿传到腰,再传到胳膊,一掌打得残尸向前扑去,本来就往前冲的他受到这么一推,直直往前扑出十几米才倒在地上。 这一掌把他的消化液都打得崩到了半空中。 见他扑在地上,我飞奔几步,拎起残尸的上半身,塞进了棺材里,抬起棺材盖的一端,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把它搭在了棺材上。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之前我得和老师合力才能勉强把棺材盖架在棺材上,现在情急之下,我自己一个人竟然也能架上了。 残尸不会死的,而我的体能是有极限的,所以我只能想个办法把它封印了,不然死的必然是我。 它再度朝我冲过来,左爪子再次掏我心窝子,我欺负他没有右手,向左前方——也就是他的右侧轻微上了半步躲开,紧接着转身,扯住他的左胳膊架在肩膀上,借着他向前的冲力,瞄准棺材,脚下一个绊子,一个过肩摔把他扔了出去。 我的准头不好,虽然只有三四米的距离,还是没扔进去,让他的上半身担在棺材上。 他正要往起爬,我抓住他双腿,往上一抬,给他掀进了棺材里,趁着他要往外爬,我用力把棺材盖推上。 这种棺材和西方的棺材不同,西方的棺材是翻盖的,而中国的棺材是推拉盖的。因此,残尸在里面不管怎么挣扎也推不开盖子出不来。听着残尸在棺材里挣扎,我把断刀插进鞘里,重新把刀带背在背上,靠着棺材喘着粗气缓缓坐了下来。 青绿色的月光越来越绿,棺材里的挣扎声越来越弱,困意也立刻攻上来,我一闭眼睛,立马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身后棺材里的挣扎声吵醒。 我当下一惊,伸手就要去摸战身刀,却听见老师的声音:“少爷,别睡了,起来吧,咱也不知道这娘们啥意思,就隔这瞅着棺材,里头那个虎逼爷们也开始挣吧,你起来看看吧,是不催着你当司仪呢?” 作者讲两句:有东西我是真教啊,把读者都当我自己徒弟了。 第43章 密室 我揉了揉眼睛,一瞅,果然看见新娘就那样盯着棺材看,而身后的棺材也一震一震的。 我此时脑袋还不清醒,伸手够向了自己的唐刀,果然还是完好的,一头长发也没什么问题。 也是奇了怪了,咋突然做这么个梦。 我和老师合力起开了棺材盖,里面的残尸已经长成了一体,模样竟忽然觉得有几分相似逑挺,此刻正翻身欲坐起来。 见棺材盖一打开,他立马翻身出了棺材,新娘也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不仔细看还真觉得他俩是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 这俩人一个没有实体,只有空落落一身衣服飘在空中;另一个满脸凶相,一件婚服当中一条平齐切口,还染着大量已经氧化发黑的血迹,而且可能是由于肌肉刚接上,接口处显得格外无力,向一边佝偻着。 好恶心的场面。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再对我们发起攻击。 我忍住反胃的冲动,找矮子要了三支烟,点燃,双手小指勾在一起,左手握拳,右手掐剑诀贴于左拳,结成一个打鬼诀,以这个诀持三支烟当作香,恭恭敬敬鞠了三躬,随后把香持在面前,按照电视剧里的话讲: “良辰吉日,正婚庆时!” “新人三拜!” “一拜天地!” 二人拜了三拜。 “二拜高堂!” 二人拜了三拜。 “夫妻对拜!拜明媒正娶!” 一拜。 “拜三书六聘!” 二拜。 “拜明镜高堂、国泰民良!” 三拜。 随即,两人转身一同走向堂屋。 此时,月光已经绿得像消防指示灯了,我累得不行,把刀从背上解下来递给祁子钊:“子钊,帮我拿一会,累了。” 祁子钊把刀接了过去,我从地上刚捡起战身刀想一并递给他,就见两人一并推开门走进了堂屋,身边的场景也随之崩坏重组,变成了一间简陋的、仅仅在四个角处点着蜡烛的石室,使我们五人分开。 我:“???说好的幻境呢?怎么还带转场分散的呢?” 我手里还提着战身刀,喊着:“子钊?老师?矮子?姥爷?能听见吗?” 并没有任何反响。 我的面前是一扇门,和我刚才面对着的西屋箱房一模一样。 我看着那扇门,貌似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我推开门,是一道长廊,看起来满满的中国新婚元素,和简陋的石室完全不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用蜡烛照明。 我很累了,根本不想把这把大刀扛起来,拖着战身刀沿着长廊往前走,刀头上那个本来该拧螺丝的铁环在沙土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走廊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是一扇一模一样的门。 我再次推开门,还是一条长廊,和刚才的长廊一模一样。 我心下疑惑,但并没有多想,像是个累了一天的上班族一样,拎着刀垂着头继续往前走。 现在我只想赶紧出去,回到四小,先睡一觉,醒了再吃一顿饱饭。 眼见又走到了尽头,我推开门,仍然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蜡烛看起来燃烧的更旺,但是散发的光越来越暗了。 我推开门,继续往前走,这次的门不正对着尽头,而是在尽头处拐了个弯。 有了刚才靠着棺材做梦的经验,我仔细一想,刚才这里是西屋厢房,也就是说我充其量还在屋子里,谁家的屋子整这么多走廊?保不齐就是又陷入了梦境,没准走着走着就醒了呢。 就这样,我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蜡烛越来越旺,看起来像是一根根火炬,但是光却远远比不上那种老式的黄色灯泡。 应该又走了十来扇门吧,我累的不行了,本想着推开眼前的门,就把刀扔在地上,坐下休息休息,结果我刚一推开门,就看昏黄的火光中站着一个人影。 勉强可以看清,那人是老东北打扮,一顶皮帽子,一件看起来就很厚的大衣,一条同样很厚的黑色棉裤,以及一双棉靴子。 他背上背着一个像是大棒子的东西,看不太清楚,一边冲着我走过来,一边把棒子从后背上拿下来。 那根棒子,是一根羊角骶,而那人,竟然和南宫苍月有几分相似。 他脸上也不能说没有表情,但也不能说有表情,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是僵硬的表情,我并不能判断他此刻的心理。 这么一个怪人,拎着这么怪一把兵器,冲着我就过来了,能有啥好事。 我当时就抄起战身刀,试图和他讲道理:“大哥你叫啥?有啥事咱说,把你那个羊脑瓜子收起来成不?” 果不其然,他不吱声,仍然拎着羊角骶冲我走过来,那个已经包浆了的羊头骨不知道砸了多少人,现在在蜡烛的照耀下,闪着诡异的反光,我竟然莫名觉得这个头骨竟然对我做出嘲笑的表情。 退肯定是不能退的,也就这个走廊宽敞点,前面那几个根本不够我挥动战身刀的,他那个羊角骶可以捅,但是我的战身刀不可以,退回去包死的。 在他双手抓着羊角骶,像长枪那样朝我捅过来的时候,我瞬间反应,右手反手抓住刀柄,扎稳马步用腰劲用力往上一带,用刀身挡住了那两个还染着血迹的羊角,然后借着刀从右下往左上挥的惯性,猛然转身,一个转身侧踹,踹在他肚子上。 开玩笑,就这一脚,体重不满200斤的,都得飞出去。 果不其然,他虽然不至于飞出十几米然后撞在墙上(现实世界不可能做到,那都是影视剧和动漫为了高燃虚构的),但是也双脚离地退了三四米,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羊角骶也扔下了。 我不是傻子,我都累成这B样,我还跟这些怪物打?占到一点便宜就收吧! 我伸手从地上捡起羊角骶,转身就跑,左手把羊角骶扛在肩上,右手拖着战身刀,爆发出我前所未有的潜力,疯狂往前跑。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追来。 第44章 人的三味真火 我一边跑一边想,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踹上去的感觉完全不像奇门机关,倒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但是又面色僵硬,最关键的是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 仔细一想,没准这家伙就是当年那伙胡子的老大,要不这身老东北土匪的打扮,就连兵器都是用吃完的羊头骨做的羊角骶。 羊角骶不沉,但是战身刀沉,我本身就处于疲惫状态,没跑多远就跑不动了,而土匪的脚步声在我身后越追越近。 他妈的,这行龙仙太特么邪门了,中式恐怖映入现实了啊! 我铆足了劲往外跑,很快就走到了尽头,穿过眼前那扇门就是石室了。 就在土匪追上我的前一刻,我一脚踹开了门,而门后仍然是院子,老师、矮子、子钊和老头也几乎和我同一时间冲出门来。 果然啊,之前的石室是幻境,就是为了让我们走进屋子。 他们四个人身后也都跟着一个土匪,手里拿着形式各异的武器,有朴刀、有连枷、有镗,还有一对……子午鸳鸯钺? 哎,这玩意好,我想要。 我们五个人根本来不及说话,确认对方都完好无损,就立即转身应对敌人。 我面对的自然就是被我缴了羊角骶的那个土匪,老师应对的是拿朴刀的土匪,老头应对的是镗,子钊应对的是连枷,而矮子应对的则是子午鸳鸯钺。 老师的锁链打朴刀不好打,我当即右手把战身刀贴着地面甩过去:“老师!别用铁链子了,用大刀!” 总体来说我们是吃亏的,因为环境太黑,老头看不见,我们得分心照顾他,而矮子用的鹰爪功,在我的理解中和咏春八斩刀比较像,很容易就会被子午鸳鸯钺卸掉。 毕竟这种看起来就不太好用的奇门兵器,打的就是个信息差,如果不是绝活哥,谁会拿出来干仗? 我倒是最占便宜的那个,因为我早早的就把羊角骶给下了,现在我面对的对手只剩徒手,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然后去帮老头。 祁子钊这个崽子,成特么没出息了,拎着我的唐刀,腿都直打哆嗦,带着哭腔:“师傅……” 我直接打断,张口就骂:“草你你个没出息的瘪犊子玩意,就这么个家伙给你吓得都快拉裤兜子了,你就拿着我的刀,就干,检验你成果的时候到了,你要是打不赢,从今以后别叫我师傅,我没你这么个师傅!” 话说完,我突然觉得好像说错了,但是……无需在意。 我双手提着羊角骶,盯着面前的人,随时准备冲过去用羊角骶砸碎他的脑袋。 我不会用羊角骶,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像长枪那样捅的,倒更像是个锤子。 那老东北握着拳头冲我扑过来,我一下砸过去,却明显感觉砸的不对力,毫无疑问,老东北不光没倒,还一拳锤在我脸上,直接把我打的躺在地上。 我翻身坐起,只见老东北径直冲我走来,他那一个顶我两个大的拳头更是充满压迫力。 羊角骶的角是弯的,没办法捅,坐在地上也没法带动腰劲去砸,眼看着他一把拽住羊角骶的棍子,左手握拳要朝我砸下来,我拼命往后退,但是昏昏沉沉的脑袋让我根本躲不了多远。 就在他的拳头要砸下来的时候,突然被向侧面带去,一头栽倒在地,我一抬头,原来是老师把锁链甩过来扯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拽倒在地。 矮子顺势一个弯腰,从子午鸳鸯钺的胯下钻过,接过我手中的羊角骶,抡圆了往老东北脑袋上砸了一下又一下,砸的他直蹬蹬腿,不过我知道,除非破了这层幻境,不然他死不了。 我也不含糊,甩了甩脑袋立刻起身,从子钊腰间抽出大铜烟枪,应对子午鸳鸯钺。 子午鸳鸯钺相较于老东北,还是比较年轻的,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但是身影魁梧,一看就长得将军相。 我率先出手,大铜烟枪往他肩膀上招呼,却被他用左手钺挡住,向上一拧,我的大铜烟枪就被上方的尖锁死不能动弹,而他右手钺直奔我心口而来。 老师和子钊自顾不暇,矮子还得帮老头,现在能靠得住的只有我自己。 我松开了大铜烟枪,他正往后拽,与我的力量做抗衡,这一下子失去了力,直接向后栽倒,而我也抓住机会,扑上去一脚踩住一只手,俩拳头不要命的往他脸上招呼。 没招呼上几十下,我就突然被侧面的一股劲撞倒,是朴刀哥撞的,此刻他的右手正抓着朴刀,而朴刀被老师用铁链子缠住,拽得死死的,防止他劈我。 这一下子,子午鸳鸯钺没了束缚,自然要站起来反打,矮子见状直接一羊角骶抡了过来,给子午鸳鸯钺又干躺地上了,而老东北又要站起来了。 妈的,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哪像老东北,这都不睡。 老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以前人说,人有三味真火,分别在头顶和两侧肩膀,如果三味真火同时灭了,人也差不多死了,这些玩意要么就是机关,要么就是死了多少年了,肯定虚,要不试试给人三味真火熄了?” 矮子也不多废话,飞身扑到老东北脸上,双手做爪状抓向老东北肩膀的同时,还狠狠一个头槌干在老东北头顶,顿时,老东北就不动了,浑身僵硬倒了下去。 哎呦呵,真神了,老头是咋想到的? 但是这一波机会好抓,下一波机会可就难了,矮子连着扑了好几次,不是被躲过去就是差点被砍到,而老头又不能算作战力,四打四也只能勉强算平手。 哎,难搞了。 第45章 鬼市 矮子在几次尝试中,有意无意地把镗哥带到了我身边,随即爆喝一声:“少爷!用片子杵这柳子定盘子!念招子苍孙你往后边大概则步捅!” 我当即反应,从反应慢半拍的祁子钊手里夺过唐刀,举起刀来直直捅向镗哥心口窝,而老头也即刻转身,手里的武士刀立刻刺过来。 一瞬间,两把刀一前一后给镗哥捅了个对穿,而矮子还在继续指挥:“笔管生拿海青子砍他瓢把子!” 由于被我和老头控制住,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师转身借力一刀砍在他脖子上。 不过子午鸳鸯钺却看出不对劲来,立马双手钺顶了上来,接下了老师绝大部分的力量,避免了镗哥被斩首。 但是吧,一计背后往往还有更多计谋,虽然子午鸳鸯钺替镗哥挡下了这一招,却被祁子钊故意吸引,被连枷哥一连枷结结实实抽在后背上,趴在地上起不来,而矮子也抓住机会,爬在镗哥的脸上故技重施,镗哥不出所料地直挺挺躺了下去。 我踩住镗哥的尸体,把刀抽了出来,泄愤一样嗤笑一句:“扁吐!” 矮子也好像没想到:“你们都懂啊?” 老师一边抵挡连枷哥的攻击,一边喘着粗气:“听不懂,但是听你语气差不多能理解。” 我一边走向连枷哥帮老师,一边回头:“我和老头都懂,老东北没几个不懂的。” 老头一边把尸体往棺材里扔,一边笑:“就他还老东北,多半是跟公孙庆学的,那小子不教好的,教孩子这玩意!” 现在只有朴刀哥和连枷哥俩人还站着,我们四个人,二打一的局势就好很多。 剩下的就很简单了,老师把铁链子拴在战身刀的刀柄上,我配合老师,一左一右绕开连枷的攻击,同时砍在他肩上,而铁链子也在老师的技巧下,一个神龙摆尾,狠狠抽在连枷哥的头顶,至此,三人已陨。 扭头一看,手无寸铁祁子钊正被朴刀哥追的到处跑,而矮子两条小短腿倒腾冒烟了也没追上,好不容易在祁子钊的配合下提前在朴刀哥的路线前拌他一脚,却反被他一脚踢飞。 看着矮子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形,像手里剑一样飞出去,纵使十分不道德,我还是笑出了声,一边大笑一边帮祁子钊拦截朴刀哥。 矮子倒是没多大问题,爬起来拍拍灰,听到我笑,气的骂我:“去你妈的,你再笑,以后吃饭我特么就往你碗里吐痰!” 我把刀插回刀鞘里,像是嘚瑟一样,伸出腿,一脚就给朴刀哥绊倒了,摔的他帽子也飞了,朴刀也扔了,我满脸得意地冲着矮子挑眉:“看见没有?好好看好好学,反正你也学不会!” 矮子气的像当时在雅正名苑的宋文臣一样:“我*你妈了个*的,你他妈的纯**,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你……你奶出门买菜,菜必涨价!” 朴刀哥倒了之后很快就被我们制服了,而趁着子午鸳鸯钺还没醒,我偷摸把兵器揣到自己身上,然后在他的双肩和头顶分别轻拍了一下。 顿时,整个场景开始崩坏重组,地上的人不过是几个拿着兵器的木头假人,而这次的场景,是在街道上,但是不管摊位还是店铺,灯笼里的光都黄中带青,显得极为诡异。 我有些丧气,嘴里不干不净:“日的,啥时候能回去?” 但是下一秒,体力透支的我就不再抱怨,而是跑的比谁都快,一眨眼就跑到了一个卖驴肉火烧的摊位:“驴肉火烧咋卖的?” 老板说了个数字,我没听清,抓起两个驴肉火烧就狼吞虎咽。 老头他们四个赶过来,矮子跳起来拽住我胳膊:“哎,别吃了,你不看看街上都啥人?” 我扭头左右看看,只见行人皆为一袭黑袍面戴面具,行走时悄无声息平稳似飘,交谈也是小声窃窃私语。 我这才想起来,这是我小时候公孙庆当成鬼故事讲给我的“鬼市”。 吃过驴肉火烧,我转身要走,却被老板一把抓住。 日的,我身上分币没有,拿啥交钱?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老板,您看这个行不?” 说罢,我扯下了之前一直挂在刀圈上的流苏递了过去。 这个流苏按照公孙庆的说法,是他小时候我爷爷去庙里给他求的护身符,我之前一直当成剑穗挂在刀上,应该符合他们要交易的内容。 老板接过流苏,看了看,没说话,就放我走了,还给了我一个大金戒指当成找给我的钱。 不理解,但尊重。 我把戒指戴在手上,一行五人在鬼市瞎逛。 我确定,这个鬼市已经脱离了行龙仙的作用范围,因为月光已经不再是绿色的了。 这里啥都有卖的,像什么头发、指甲、牙齿、死皮以及**上的毛,全都有,甚至还有卖童子鸡的。 我:“真恶心,连这玩意都有人卖。” 老头:“这玩意要用的是岁数不大的小小子,我记不清楚是五岁还是几岁了,连根切下来放到药里泡。” 我:“更恶心了。现在也没有太监了,也没人当土夫子了,这玩意也没用了吧?” 矮子:“我就听人说过这玩意驱邪效果特好,还是头一回见到。” 老头:“谁说没人盗墓了?雎鸠就会,以前找完颜墓的时候,就靠俩黑驴蹄子和一个童子鸡保命,从那个假的完颜墓里跑出来的。” 我:“太玄乎了吧?哪有那些鬼啊神啊的?” 老头:“那你怎么解释行龙仙?不用说行龙仙,就这个鬼市,怎么说?” 老师:“反正我保持中立态度。” 正说着,一位用黑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女,伸出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你们,不是这里的人。” 第46章 又遇仇人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没错,我们是秦市的。” 少女的表情被斗篷挡住,但是语气却透露出好奇:“秦市,我记得应该到处都是丧尸啊,还有活人?” 我翻了个白眼:“没活人,那我们是啥?” 她没理会我的阴阳,语气恢复到了最初:“我是城中村的人,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家的话事人,是逑雎鸠,对吧?而且我还知道,你是公孙予通,和南宫苍月、南宫沐风、姬广茂一样,都是逑雎鸠的心腹。” 日,被来历不明的人识破身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里人太多,我们的穿着本就和别人不一样,再贸然抽出唐刀,肯定会引人注目,所以我从怀里抽出一把子午鸳鸯钺,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面色阴冷,老头、老师、矮子和子钊四人也站在我的身侧,在这个光线阴暗的地方显得格外吓人。 我语气不善:“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 她倒是不慌,甚至咧嘴一笑:“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家的话事人是秦岭就行了。另外提醒你们一句,如果和我做一笔交易,我说不定能带你们走出行龙仙哦~” 我强压心中怒火,伸手按住老头要抽刀的手,示意他别犯倔,又问:“那你想要什么?” 她明明被我用子午鸳鸯钺的利刃顶住脖子架在墙上,此刻却显得身份好像反过来了:“你的那把唐横刀给我,我会给你一些运势,然后带你们出去。” 这一次,轮到老头伸手按住我要暴怒抽刀的左手,矮子也发声:“不是,大妹子,你这就过分了,咋还要用运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换人手上吃饭的家伙呢?” 子钊也在一边起哄:“师傅,你不用给她,别管她家老大是谁,反正搁这给她弄死,尸体带回家,也没人知道。” 我扭头斥责:“子钊,少说话!”又看向黑篷少女:“这把唐刀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能给你,你看这对子午鸳鸯钺行不行?” 她思索片刻,欣然点头:“可以!” 五分钟后,我脸上顶着她用毛笔画的鬼画符,跟着她往一条小巷子里走去。 老师皱着眉头:“这什么玩意,给你画的跟鬼似的,你还真信了?” 我无奈叹了口气:“我倒是没信她说的运势,我单纯是想要跟着她出去。” 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就走到了巷子尽头,当她推开巷子最里面的大门时,外面的景象居然是丧尸刚出现时,我们一行七人的安全区。 WTF,什么情况? 露天的巷子,开门之前是黑天,一推开门就成正午了? 而且,校园内的丧尸见旁边的小巷子里有活人,争先恐后地往外面跑。 矮子和老师一人拽着一边的门,着急忙慌地把门关上了。 老头的语气带着来自年龄的威严:“丫头,这外面这样,我们咋走?” 黑篷少女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答应给你们带出来,别的我管不了。” 祁子钊气的要揍她,我伸手拦住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反正咱走不了,她也走不了,就看谁能耗过谁。”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一把拽下身上的黑色斗篷,从左右腰间各抽出来一个啤酒瓶子,拽出上面的软木塞子后,把瓶子里的东西往头上倒。 瓶子里的,是血。 血液顺着她的头顶往下淌,血腥味蔓延开来,而且不是纯粹的血腥味,而是带着一股腥臭味,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丧尸的血液。 不出三秒,她身上的运动装就被鲜血浸透,她推开门,面向我们,挥了挥手:“拜拜~”然后倒退着进入了丧尸群。 丧尸血液干扰了丧尸的判断能力,让她被误认为是同类,就这样自如穿梭在丧尸群中,很快就没了踪影。 而我们五人则是傻了眼。 卧槽?这啥操作?还能这样玩? 那我们咋整啊?总不能返回鬼市吧? 老师嘴里嘀咕着:“这要是有个铲车,我保准能带你们开出去。” 我问:“装载机?” 老师点了点头。 可惜,什么也没有。 门外静悄悄的,就好像和这里是两个世界一样,明明刚才关门前还充斥着丧尸的嘶吼。 无奈,我们只能暂时返回鬼市,看看有没有我们能用上的。 这鬼市真的是啥都有,还有公然买枪支弹药的,我摘下头上那根临行前从司徒阡陌那里顺的那根头绳,问老板这个够买啥。 老板说:“滚。” 没办法,我摘下手上的大金戒指,递给老板,同时抓起一根木柄手榴弹,问他够不够。 他点了点头,接过戒指,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更大、品相更好的戒指递给我。 我:“???” 不理解,但尊重。 老头看着手榴弹,笑着打趣:“这玩意我小时候我爹当兵回来还带回来过一个,我偷摸拿出去炸鱼,给人家水库的岸炸塌个角,赔了人家500块,那时候我妈一个国家单位的文职一个月刚挣41块4,叫我爹给我一顿揍。” 矮子听的直乐:“是该揍,哪有这么淘的!” 到了刚才的门口,我学着以前看过的丧尸小说,叫老师和矮子把门推开,然后把手榴弹拉开引信用力扔出。 4秒左右过后,一声爆炸的巨响,把丧尸从我们这里引向爆炸点,虽然我投的不好,爆炸点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三十米。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各自抽出自己的武器,疯狂往对面的小区跑去,偶尔有三两个没被吸引的丧尸也被我们乱刀砍死。 我们往小区里跑,不是因为要到里面躲着,而是因为里面有车,而矮子正好就是修车的,知道怎么不用钥匙就能给车打着火。 我们进到小区里,正在找像越野那种抗造还有劲的车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个人特别熟悉,南宫苍月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这个人就是熊大手底下的老二。 那个杀了南宫沐风的老二。 第47章 装逼 老二手上正拎着一把土喷子,应该也是正好走到这,见到我的一瞬间,顿时把枪口对准了我,神色紧张:“我……我警告你,别过来啊,我……我可开枪了!” 老头也拽着我:“冷静点,别动手。” 我一脸奇怪:“不是,我为啥要动手?” 老二还是一脸紧张:“我知道你们是来追杀我的,就因为我杀了那个南宫沐风!” 我一笑,双手往下摆了摆:“我们真不是追杀你的,就是出来找物资,我也不想跟你动手,死的又不是我弟弟,南宫苍月现在也不在场,我们就当没看见你就行。” 矮子和老师小声跟老头打听:“这谁啊?” 老二一听,确认我并无恶意,当即把枪一收,拽住我的手:“这几个月,我差点死在外面,如果你不记恨我,能不能让我跟你们混?让我干啥我都能干,只要让我跟你们混!” 我仔细一打量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衣服上头发上到处是血污,面色蜡黄瘦削,脸上还带着几块淤青,想必是在外面没少吃苦。 虽然现在电断了,但是水还没断,而且因为没人收水费,还可以随便用。看上去老二要么是没遇到愿意收留他的安全区,要么是没有可以打开的房子。 我皱了皱眉:“老二,你这话说的,你当着我们面杀了南宫沐风,很难想象就凭你这胆识,要是我们无意间给了你亏吃或者给了你气受,你能干出什么事?” 老二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不能,我是怕放了他之后他报复我,我于洋可不是那忘恩负义的,肯定事事听你们的。” 老头带着他们仨去捣鼓车了,我拍着他的肩膀:“你要是跟我们回去,南宫苍月会拿你怎么样我可不能保证,那小子发起疯来可不认人,谁敢上去拦,他就敢杀谁。” 于洋也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就是南宫苍月拿他怎么样我们都不管,但是他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后斩钉截铁地答应下来:“行!” 老头带他们仨找了半天,硬是没有一辆能用的,那轿车根本不行,电瓶车更不行。 这下,去往四小的路,只能再走一次了。 于洋和我闲聊:“你们打哪过来的?” 我手上把玩着唐刀:“在城那头,别多问,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问咋能横跨整个秦市来找物资?” “本来也没搁这边,几十年前有人布了个局,我们不小心进去了,里面有一些致幻的因素,给我们几个拉入幻境,误打误撞就到这里了。” 于洋的表情很是怀疑:“真假的?我跟你好好唠嗑,你别拿幻术唬我啊。” 我满脸爱信不信:“我骗你干嘛?” 很快,我们几人登上了去往四小的道路。 这一次的难度可不比以前,经过两个月的无脑游荡,丧尸早就跑的满街都是了,只有在一些小巷子里才能暂时安全。 好在这次我们个个身强体壮,就算不能熟练通过助跑爬墙,叠一叠罗汉也能把人顶上去。 如果说上次走得慢是因为公孙蓁蓁总是吵着要休息,那这次就是因为祁子钊四肢不协调,走在墙上总是要往下掉,而下面的丧尸总是跟着我们,聚集在我们的正下方。 路程刚刚走到一半,我们刚从墙上下来,在胡同里的一个小院里准备找点吃的,后面就包围了十几个人,其中有几位面熟的,我认出他们是宋文臣和逑挺当时带着的那几个老油子。 他们手上连像样的武器也没有,都是些菜刀或者擀面杖、木棍子之类的。为首的年轻人挥舞着棍子:“身上都有啥?把东西都给我放下,空着手退出去!” 哎卧槽,这给他牛逼的。 巧了,老子专治牛逼。 我把唐刀递给祁子钊,伸手把老头的武士刀解下来拿在手上。毕竟唐刀只有一把,但是老头可是有一整面墙的居合素刀。 我右手抓着刀鞘,径直走过去,心里只想装个逼。 年轻人旁边的那个老油子拎着菜刀冲我走过来,还拿菜刀跟我比比划划的:“让特么你待那,听不明白啊?” 就在我俩错身的一瞬间,他一刀朝我劈来,我侧身一躲,左手抓住刀柄,右手反手握住刀鞘,仅是一挥,刀鞘对应的刀背面就狠狠砸在他下巴上,当场昏厥。 众人也是一惊,见过装逼的,没见过把逼装这么大的,刀还没出鞘就干倒一个。 他们几个还想通过人多和怒吼来壮胆,但是就在他们一同冲上来的时候,我侧身躲过最先冲上来的那个,右手反手握着刀鞘往他后背上一杵,当即杵倒。 随即我把刀向上一提,松开手,精准抓住刀柄,由地心引力把刀鞘拽了下去,随后压低身位脚下猛然发力,与他们完美错开,直奔为首的年轻人。 他见我的刀砍过来,着急之下试图一边后退一边用棍子格挡,结果刀与棍子相撞的瞬间,我直接扔下刀,左手撑地,右腿一击高鞭踢在他脑袋上,一瞬间就让他失去了意识。 我从地上淡定捡起刀,再次奔着他们走去。这一次,他们明明人多势众,却纷纷惊慌失措竞相逃走,全然没有当时那股壮胆的劲。 我把刀插回鞘里,递给老头,他们三人见怪不怪,只有祁子钊一脸懵逼:“啊?这就……完事了?” 我一笑:“那你还想打多久?把他们都杀光?” 他叹了口气:“唉,看来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出师了。” 老头问我:“补刀吗?” 我抽出唐刀:“给我的唐刀打打血祭!” 几分钟后,我们把三具被一刀封喉的尸体扔到外面吸引丧尸注意,而我们趁着这堆怪物吃肉的时候偷偷从一边逃走。 祁子钊脸有点白:“不是,师傅,你就这么杀了三个人?” 我一边整理唐刀一边冲他淡然一笑:“你小子还是活的不够久,这次放他们活了,以后指不定要集结一些势力来攻打咱们呢!” 祁子钊看了看脸上还带着点点鲜血的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第48章 生化实验 由于我们没有人完全记得秦市里的巷子都是如何分布的,在继续前进了一段路后,成功迷失了方向。 就这样胡乱走着,队伍最末尾的祁子钊的声音突然像是从远处传来:“师傅!帮我一把,我掉下水道里了!” 我们五人来到下水道洞口,只见井盖不翼而飞,而祁子钊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我正准备骂他没出息,爬上来得了,还至于吓成那样,他的声音又传来:“师傅,你下来一趟,这个下水道里好像有秘密,这里有风声!” 一听这个,我顿时来了兴趣,第一反应是有人在下面挖了个仓库,这样我们就可以十分缺德地把这里扫荡一空。 我当即爬下去,跟着他一同前进,而老师几人在上面负责警戒。 我打开手电筒,和祁子钊迎着奇怪的风声一步一步往前探索,不多时就见到了一堵水泥红砖砌的墙。 我把耳朵贴上去,风声貌似就是从这后面传过来的,既然能传出来声音,就代表它肯定不结实。 我摸黑从祁子钊腰间抽出了那个大铜烟枪,这东西跟个锤子似的,一般人用它抽烟都没办法正常抬着抽完一斗,分量足着呢。 我二话不说,哐哐的就砸了起来,祁子钊看的直心疼:“师傅,轻点祸祸,我还要用呢!” 我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敲下来一块砖:“放心吧,弄不坏,弄坏了大不了我赔你一个。” 拿下来第一块砖,后面的就快了,我左手抓住砖头,右手拿烟枪往水泥粘合的地方猛敲,第二块砖头也很轻松的拿下来。 约莫能有个半个小时,我就抠出来一块足以让一个不太胖的人进去的洞,我累的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子钊,你先进去吧。我先歇会,累死我了。” 祁子钊接过大铜烟枪,没废话,从我手中拿过手电筒,径直穿了过去。 我靠在墙上,刚闭上眼睛,就听见祁子钊的一声惨叫以及慌乱的声音:“师傅!师傅你快来!快来救我啊!快啊!” 我吓了一跳,以为里面有躲起来的丧尸,也顾不得累不累,唐刀也没来得及拿,直接就钻了进去。 进去以后定睛一看,眼前的一幕确实很是骇人。 各式各样的人体标本被装在罐子里泡着黄色的福尔马林。 其中,有男的、女的、小孩、婴儿,个个都睁着早就没了生气的眼睛盯着正前方。 也不乏有一些肢体和器官被装起来,不过最恶心的,是最大的那个玻璃罐,准确的说是砌在墙角的一个玻璃缸,半径差不多半米,高度从地面到天花板,差不多有个两米。 里面泡的,是一具开膛破肚的女尸,而女尸的下体,还连着脐带,脐带的另一头连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而孩子也被开膛破肚露出器官,甚至脑壳也被卸下去半个,露出大脑。 看到这一幕,我当场哕了一声,太特么恶心了,这得是多变态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 你把一个男的开膛破肚,然后再单独把生殖器解剖了我还能忍受,你这……这……不怕以后生个儿子都没屁眼吗? 祁子钊的承受能力不如我,当场就吐了一地胃酸。 我捂住他的眼睛:“子钊,别看,我带你出去,这太渗人了。” 此时此刻,我只感觉四面八方有无数只幽怨的眼睛把我包围住,好像要留下我俩陪葬一样。 我甚至不再敢把手电筒对着墙壁,而是对着地上,低着头,慢慢的往外走。 我俩吓得不轻,出来的时候当即就要往外走,却正好听见老师的声音:“少爷、子钊!外面有丧尸过来了,多,我们整不了,你们先搁底下待一会,我们躲一躲!” 随后传来盖井盖的声音。 于洋的声音还隐约传来:“我去顶一会,把他俩救上来啊!” 老师的声音越来越远:“不赶趟了,到时候救不上来他俩你也得死在这!” 然后彻底没有了声音。 刚经历过这么渗人的场面,此刻我俩谁也不想在黑暗里待着。子钊问我:“师傅,咱俩……还在这里等着吗?” 我语气不是很(特别不)坚定:“咱俩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吧,这玩意太渗人了。” 于是我俩一边胡乱聊些驴唇不对马嘴的天,一边往反方向走去。 心烦意乱之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我俩找到了一点光斑,这代表太阳光从井盖的空隙射了进来。 我俩从来就没这么惊喜过,争先恐后地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我示意他稍微等一下,然后后背顶住井壁,双腿在梯子上发力,双手顶住井盖,猛然一掀,给井盖掀起一条缝。 我透过缝隙左右查看,并没有丧尸什么的,仅凭这么一点景色也判断不出来是哪,于是我朝祁子钊点了点头,率先顶开井盖钻了出去。 我刚出去,就有零零散散的丧尸靠了过来。 你妈的,合着就我看的那个方位没丧尸是吧? 我抽出唐刀戒备着,随时准备杀掉靠过来的丧尸,催促着祁子钊赶紧上来。 这小子没见过啥大世面,一听我说外面有丧尸,叫他赶紧上来,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脚乱地想快点爬上来,结果越忙越出错,连着踩秃了好几次。 此刻我已经砍掉两头丧尸的脑袋了,往下一看,这小子一半都没爬到,我气得想骂娘,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这会催他只会越催越慢,先活着跑出去,到时候再说。 我环顾四周,这里是城北,地方比较偏,周围的丧尸就十来个,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很快,我还没砍到第四只丧尸,祁子钊就爬了上来,见状我也不恋战,右手提着刀,左手拽着他就跑。 我俩躲进了一栋烂尾楼,却不曾想这个破烂到窗户都没装的楼里,居然也有幸存者。 只不过他们都挺和善,见我提着刀带着祁子钊慌慌张张闯进来,为首的大叔拦住了身边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随后递过来一瓶水。年轻人想说什么:“哥……”,却被他瞪了一眼,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他开口:“我叫陈罡……” 我一边收刀一边打断了他:“你旁边的这位是陈喆,你是他的亲哥,他可能跟你说过我的事,我叫公孙予通。” 第49章 意外人缘 到十万字啦! 咳咳,正文开始。 陈罡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陈喆在一边几次想插嘴,最终被陈罡提溜着后领子扔到另一边的房间里。 陈罡想了很久,才开口:“你是杀了宋文臣那两个马仔,然后又差点砍死宋文臣那个吧?” 我并没关上身后那简陋的木门,准备在他露出敌意之前夺门而出。 我点了点头:“对,是我。” 陈罡身后那十几个人看我的表情顿时就变了,从原来的怜悯和善良变成了惶恐和审视。 他上下打量我一遍,随后目光含笑:“能把宋文臣逼成那样,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吧?” 我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啥,他已经认定我身手不凡,把我留在他们安全区,以后也能作为一大战力。 祁子钊想说些什么,我暗中拧了他一把。还好他不傻,及时噤了声。 我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奔着陈罡走了过去,口气似乎是在开玩笑:“我也知道宋文臣是陈大哥你的结拜兄弟,你不会……” 剩下的话我没继续说,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陈罡似乎也挺想留住我的,当即笑着搂住了我的肩膀:“公孙老弟说的啥话,俗话讲得好,无知者无过,再说了,宋文臣都那样了,以后还能帮我在这种世道下活下去吗?他还有啥资格当我兄弟?以后你才是我的结拜兄弟!” 这话说的也很清楚了,只有有能力以及对他有帮助的人才能当他的兄弟,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立马丢掉。 我也笑起来,一把搂住陈罡的肩膀,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兄弟:“陈大哥,奔你这句话,我以后就跟你混了!子钊,过来,叫声师伯!” 祁子钊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我心里是什么打算,于是低声下气地过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师伯。” 陈罡哈哈大笑:“哎呀,咱俩能凑到一块也是八辈子的福气!小喆,过来,领你……二哥到你旁边住去!” 我故作生气撞了陈罡一下,假意埋怨这:“岁数搁这摆着呢,陈喆大我一轮,叫什么二哥,叫老弟就行!” 可是陈喆过来牵我,还叫了一声“二哥”时,我也并没有反驳。 陈罡的心思我明白的一清二楚,弄的像一见如故似的,给我抬到一个挺高的位置,让陈喆心里堵得慌,陈喆自然就会和我找茬,等我不乐意了,就带一帮兄弟“失手”把我打死,这样他不用自己出手,还能报了宋文臣的仇。 人啊,八百个心眼子! 现在没办法回四小,目前的情况是这样,我们最开始的小区在城东,四小在城西,现在我们在城北,要回四小就算是直线距离也有将近十多公里,更别说路上还得绕开建筑物,万一遇上丧尸群包围我们,那可就是完的不能再完了。 现在只能在陈罡这里暂住一阵,趁着陈喆还没动手的时候,赶紧钻井盖再回到那条巷子。 问题在于,回到巷子也没办法回四小。 他妈的,这不纯纯死路一条吗?真难想,不想了。 一顿饭吃了陈罡四碗大米饭,我看着他发绿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他们的物资可能不是很多。 哎,换个想法,下次找物资,我要是跟着出去,再搞一次在雅正名苑逃走搬救兵时候的事,是不是就能回四小了? 开车……应该不难吧? 第二天,陈罡组织人马出去找物资,我怕暴露我的真实想法,并没有要求出去找物资。 就这样和陈罡喝着茶唠着嗑,祁子钊和陈喆二人在一边端茶倒水,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陈喆看向我的目光里也更加不满意。 第三天早上,物资小队回来了,带回来五袋大米、一盒皮蛋、两箱子盐、两桶豆油以及一条半腊肉。 找回来的东西对于将近二十个人来说不算多,不超过一周就得再出去找物资。 陈罡他们的车也只是轿车,想要冲回四小仍然很难,我有点后悔当时放弃轿车而一味寻找越野了。 因为陈罡的话,其他幸存者都不愿意和我这个杀过人的人扯上关系,尤其是我一天刀不离手,走到哪都背着。 只有一个年纪稍微大我一点的女生愿意跟我散步聊天。 她似乎是因为身体不太好,被其他几个女生欺负,吃饭的时候哪怕吃不了、要拿回房间去,也要尽可能多拿,不给她留。 我到这的第一天的早午饭我不知道,反正第一天的晚饭、第二天的早饭午饭她都没抢到东西,毕竟吃的还是有些少的,不像我们能靠着四小食堂的存货每个人都吃饱,这里最多也只能吃个七分饱。 这里有个老太太,她儿子膀大腰圆的,回回都能给她抢出来饭;还有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她妈也是一副张飞相,彪悍无比,第二天的午饭有个小伙因为抢饭还被她按地上一顿捶。 只有这个女生,无依无靠,看上去被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我来到这的第二天的晚饭,主食是馒头,配着皮蛋豆腐吃,结果这女生不出我所料被挤到队伍最末尾。 我把刀放在桌子上我的饭旁边占位置,走到一边看着她们。 盘子里还剩俩馒头,俩一看就是社会小妹的对视一眼,就要上去抢馒头,那女生也是感受到她们俩过来,当时抓起馒头就往怀里塞,我左右手各扯住一个人的后脖领子,往后一拽,俩人直接躺在地上。 左边的那个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操他个妈的,哪个逼仔子犯贱?” 右边那个抬头一看,立马捂住她的嘴,小声告诫她:“别特么说了,是那个长毛小哥,你不要命了?他杀人可不带留手的!” 左边那个立刻闭嘴,俩人一句话没敢多说,搀扶着就跑了。 我坐到餐桌旁,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过来。她也有点犹豫,不过最后看我帮了她,实在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就坐到了我旁边。 我把装皮蛋豆腐的碗往她那边推了推:“我自己吃不了,一块吃点吧?” 她也是饿狠了,也不顾她旁边的人名声是如何不好,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而祁子钊坐在我的后面看着我俩,一边抽着大铜烟枪一边露出姨母笑,时不时还吐出两个烟圈。 哎,这小子啥时候学会抽烟的? 第50章 不是那样啊! 我护着她这件事一传十,十传二十,很快就没人再欺负她了,至于有没有人跟她玩就别提了,本来也没人跟她玩。 据她自己说,她叫刘桐雨,但是我总感觉这名字像是她临时拼凑起来的。 第四天,我把刀放在桌子上占位置,带着祁子钊和刘桐雨去打饭,我回来时我的唐刀却不翼而飞了。 我并没慌张,而是扭头冲楼上喊去:“陈大哥,有人把我刀偷了,咋处理?” 陈罡平时都把饭拿回自己屋子去吃,听我一问,他直接就是一句:“想咋处理咋处理,我不管,尽量别闹出人命啊!” 他的用词就非常巧妙,“尽量”别闹出人命,也就是说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而且就算我真闹出什么事,他也可以把锅甩到我身上,毕竟他劝过我。 而且这一句话,就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陈罡说随便我处理,代表他不会插手这件事,而他们肯定不会服我这个刚来没两天的新人的处理,一下子让我成了众矢之的。 一听陈罡不管,那个社会青年立刻带着几个兄弟窜了出来,还一把拔出我的唐刀,很是嚣张:“就特么我偷的,咋滴吧,我倒要看看,你杀过人还能咋滴?你给爷记住,爷叫汪俊杰!” 我左手冲他勾了勾:“你过来,你要把我整死,这把刀就送你了。” 我心里想,这是个立威的好时机啊。 见他不知死活地上来,祁子钊抽出腰间烟枪递过来,我却直接抓起一根筷子迎了上去。 汪俊杰也是想出一波风头,让那几个人留在原地别动,拎着唐刀奔我过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俩。 他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一招缠头,被我后撤一步轻描淡写躲过,紧接反手一招裹脑,又被我同样躲过。 他不会用刀,谁家好人缠头裹脑起手? 这小子一看砍不到我,有些急了,双手持刀开始冲我胡乱劈砍,我也不慌,就是一味躲避。 等他略微有些累了、速度稍微慢下来了,我一脚假动作,他一式苏秦背剑又冲我点来。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唐刀和霍元甲的清剑不一样,这是单面开刃的,他现在砍我用的是刀背。 他这一刀点过来,我上前一步躲开刀尖,左手直接迎着刀背推上去给他推开,顺势擒住手腕给他拽过来,右手的筷子狠狠插进他的右眼里。 我留手了,只是插爆了他的眼球,没把筷子戳进他的脑组织里。 他捂着眼睛,躺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指着我:“他妈的杀了他!” 人群里又有几个人站了起来奔我过来,我捡起唐刀,看着最前面那个指着我试图理论的小伙,抬手一刀削掉了他左手的食指。 我的刀保养的本来就好,再加上自重不轻,手指也细,一刀就给他手指头削飞了。 见到这一幕,刚才站起来的人默不作声的又坐下了,他身边的人也坐回去了。 见他捂着手指头躺在汪俊杰旁边哀嚎,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还杀不杀我了?” 他惊恐之余连连摇头:“不杀了不杀了,我错了!” 我又把刀架在汪俊杰的脖子上:“还想不想要我的刀了?” 他也连连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我转身坐回桌子前,淡然道:“识时务者,才能为俊杰。” 我把刀在衣服上擦一擦收回刀鞘里,看着所有人都看着我,一脸奇怪:“看我干啥啊?吃饭啊!” 这会要是闹出人命,我肯定会引发群众不满,本来他们就对我杀人的事耿耿于怀,要是再让他们目击了,指不定得扑上来围攻我。 给他们点教训,就算完事了。 这里就跟个村子似的,一有点啥事,马上就起谣言,到时候不知道都得传成啥样,陈罡还要铁了心的留我,一帮人就得私自刺杀我。 哎卧槽,陈罡这个老逼真特么狠毒,为了搞我设了三重套! 到了晚上,我和刘桐雨、祁子钊三人打牌消磨时间,筹码就是我兜里那几块糖。 不知不觉间,就从太阳刚落山玩到了深夜,我打了个哈欠,关掉手电筒,摆了摆手:“得了,别玩了,睡觉吧,困了。” 刘桐雨拿着牌回了房间,我和祁子钊二人铺上地铺睡觉。 我记得,丧尸爆发是2023年5月19号,发条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2023年7月24号,丧尸爆发也有两个多月了。不过我在好奇,为什么军方迟迟没有出手管控,不是说过要以人民群众的财产及生命安全为首吗?现在秦市少说都有将近二百位幸存者,难道我们都不是人吗? 夏夜的风卷着知了声与蝉鸣一同从窗户吹进来,我没有再思考军队的事,很快就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是具体几点的半夜,我的门突然被推开。 我的手一瞬间就伸向了唐刀,第一反应就是陈喆来了。我还没抓到刀,刘桐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予通哥,我饿了。” 一听是她,我便放松了警惕,缩回了手,闭上眼睛准备接着睡觉:“饿了来找我干嘛?我也没藏吃的,那几块糖不都叫你赢去了吗?”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强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饿了。” 我懒得和她废口舌,翻了个身:“你难不成要吃我?” 她邪魅一笑:“你怎么知道?” 我一惊,翻身坐起指着她:“我拿你当兄弟,你他妈的馋我身子?” 她不再开玩笑,正色道:“我刚才做噩梦了,不敢一个人睡了。” 嗯,行,倒是个理由。 我没再管她,躺下接着睡,她拽过一个枕头躺在我旁边,手指还捻着我的头发:“噫,小美人~” 我哭笑不得,推了她一把,语气故作歇咧:“哎呀!真他妈恶心!” 她在一边哈哈大笑。 后半夜她没捅咕我,我一觉睡到天亮。昨晚被刘桐雨这么一折腾,我起的就晚了。前几天都是我叫祁子钊起床吃饭,今天祁子钊一睁眼,发现我还没醒,迷迷糊糊地叫我:“师傅,起来吃早……”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我身边的刘桐雨,一下子就精神了:“桐雨姐……不对,师娘!你俩接着睡,我把饭给你俩带回来!” 我看着祁子钊离去,想冲上去解释,奈何被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刘桐雨把腿压麻了。 我:“子钊!不是你想的那样!啥都没有!” “我明白的师傅,我都懂!” 第51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陈罡这待了一周了,目前还算风平浪静,没人搞事。 尤其是我教训完汪俊杰他们之后,原来对我有意见的也都眯着了。 我们三人帮平时打打牌唠唠嗑,闲的没事锻炼锻炼,但也乐得清闲。 刘桐雨搬过来和我跟祁子钊一块住了,自从我把那几个霸凌女赶跑之后,就有人小声蛐蛐,说我俩在处对象。 最猖獗的一次,我听到有个老头说:“也不知道咋想的,那小姑娘看着也不差啊,咋想着跟个杀人犯在一块?你看上次给汪俊杰都整成独眼龙了,她也不怕那小子一生气给她也杀了?” 我是懒得搭理,至于什么“也不知道陈罡咋想的,非得收一个杀人犯进来”“听说那小子是精神病,要不谁家好小伙子留长头发?”这种我听的都多了,越传越离谱。 而且那天有人看到刘桐雨从我房间走出来,话风又变了。 有说我俩不知廉耻偷尝禁果的,有说她是卖了身子才让我护她的,有说我俩是表兄妹、玩骨科的,更有甚者说她来找我和祁子钊玩双管齐下。 先不说那些,我俩要是表兄妹,姬凝是啥?老头就俩女儿,我妈姬瑛和我小姨姬倩,我妈和公孙庆生了我,和宋文臣生了宋清流和宋波,我小姨和那个不知名小白脸生了姬凝,哪还有刘桐雨什么事? 还有,双管齐下是什么鬼? 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我最后也是要回四小的,懒得搭理他们。 又过了两天风平浪静的日子,我心里还想,陈喆那个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行动?也该忍不下去了吧? 真是想啥来啥,就在我到陈罡这里的第九天晚上,我就感觉不对劲,坐在地铺上半宿半夜睡不着。 就在我还是困、低下头开始打瞌睡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几个人影拎着砍刀奔我就过来了。 我一惊,当即打开手电往随机一人脸上晃去,一个人获得了致盲效果,而我也看清这六个人都是汪俊杰带过来的。 这种直刃刀在刀鞘里不好拔出来,眼看他们六个一同冲我砍下来,我左手抓着唐刀一个翻身滚一边去了。 屋子不大,本来我们三个人睡就有点挤,一下子又进来六个人,不管我怎么躲都是在墙边。 就在我起身时,踩到了祁子钊的脚,他一下子就疼醒了,嘴里不干不净:“妈逼的,谁特么踩我?” 一睁眼睛,是六个不认识的人。 他也明白,肯定是奔着我来的。 他一把抓起被,蒙在一个人脑袋上,拎着大铜烟枪结结实实砸在他脑袋上,随后踹在他后腰,又压倒了一个人。 这下子空间大了些,刘桐雨也在打斗声中醒了过来,然后……在门后缩成了一团。 也罢,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害怕是正常的。 我并不想杀人,右手抓住刀鞘,左手在黑暗中随即扯过来一个人,刀柄狠狠杵在他肚子上,他哼唧两声就躺在了地上。 这期间,祁子钊被一脚踹到门外,刘桐雨也被发现,扔出了门,随后他们把门锁了起来,我瞬间被迫一对四。 二十几平方的屋子,五个人,我把刀抽出来最少也得要半径两米的空间,根本抽不出来,窗外的月光又没有照到地上的两个人的砍刀在哪,我现在基本上等于拿着一根烧火棍子。 三楼的窗户,偏偏我还没留意过底下的地形,跳下去容易非死即残。 他们四个又是一同攻过来,我压低身位,冲最左边的人冲过去,他手里的刀正扬起来,我右胳膊别住他的肩膀,猛劲往下一压,屋子里多了一声清脆的“咔”。 被我掰折胳膊的小伙一声惨叫,跪倒在地,我也成功拿到了一把砍刀。 汪俊杰、断指和另一个小伙见状,再次不要命,一个削我脖子,一个削我肚子,一个削我腿。 我急忙往旁边闪,但侧肋上到底挨了一刀,另一把不知道是谁的砍刀,刀背也正好撞在我的头上,血流了下来。 我刚才正往墙壁那边躲闪,此刻左腿踩着墙,借着这个反向力,一刀砍在断指的腰上,臂弯勒住他的脖子往外一甩,直接叫他砸开门滚了出去。 汪俊杰抓住机会对着我胸口就是一刀,但是当时肾上腺素上头,根本不知道疼,一记凌空侧踹踢在另一个小伙脖子上,给他直接奔窗户干了出去。 我无视掉失血的眩晕和楼下传来的闷响,晃晃悠悠地奔着汪俊杰走过去。 汪俊杰怕了,他真害怕了。 他的左眼里的恐惧藏都藏不住。 他慌慌张张的开口:“别……别!都是陈喆让我来的,你找他去!” 我也不说话,喘着粗气突然加速。 他吓坏了,冲着我竖劈一刀,但是他手抖的太厉害,就算我没躲,他也只是削掉了我一缕头发。 他手脚并用的往外跑,被我一刀砍在后背。 即使他都这样了,也还是奋力往外爬。 此时人们听到惨叫都打着手电筒出来了,迎面就见到肠子流了一地的断指、往外爬的汪俊杰和像个血葫芦的我。 我一把扔掉砍刀,一边抽出唐刀一边问:“汪俊杰,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识时务者,才能为俊杰?” 汪俊杰吓得大小便失禁,一个劲重复:“不是我!是陈喆让我来的!” 我声音带着冷酷:“子钊,桐雨,架住他。” 俩人一左一右把他按跪在地上,随后我在人们的注视中和汪俊杰的求饶声中,双手握住唐刀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一颗头颅就掉在了地上。 仅剩的左眼还保留着生前的不甘、悔恨与恐惧。 见到这番恐怖的场景,刘桐雨吓得再次缩在了墙角,祁子钊倒是淡定的擦了擦脸上的血。 我手里的唐刀还在滴血,我眼前的刘海被血浸成一缕一缕的,我抬头盯着人群,露出了一个凄惨无比的笑。 人群中爆发出尖叫声,随后男女老少都手忙脚乱四肢并用地往后跑,那个彪悍女人的五岁女儿在踩踏事故中被一脚踩死。 这一夜,五人死亡,两人重伤。 一人死于坠落,一人死于斩首,一人死于开膛破肚,一人死于重击造成的肝脏破裂,一人死于踩踏。 一人右臂完全性骨折,一人重度脑震荡。 我也在笑过之后,晕了过去。 第52章 刹车失灵 我是在一阵刺痛中醒过来的,是祁子钊和刘桐雨把我背到楼下的。 据说昨晚发生这种事,陈罡非常生气,但是又没办法太过于处罚他的弟弟,就只能要处死我。 但是他的实力不够,祁子钊拿我的唐刀和他周旋一阵后,捅穿了他的大腿,随后帮我简单包扎,大摇大摆的带着我们从正门走了出去。 楼下有一辆找物资用的自动挡的轿车,祁子钊还贴心的把钥匙偷了下来。 我们就在楼下的小树林里过了一夜,刘桐雨是卫校的学生,趁着我昏迷,把我胸口和右肋的伤口缝好了。 虽然在我看来缝的歪七扭八,但是她一个学生……能缝上不错了,要不我都得死在那。 夏天的衣服薄,根本没有起到任何防护效果,疼的我够呛。 不过说实话,我还是本能的躲了一下,不然就胸口那一刀就足以当场劈死我。 刘桐雨说,伤口不太深,她拿酒精撒了一遍把针用火机烧红给我缝的。 她这么弄我,我都没疼醒,也真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在吃光了祁子钊那一联饼干又喝光了刘桐雨那罐盗版的“旺财牛奶”后,我们悄悄的来到了车旁边。 昨晚没人敢追我,毕竟谁也没想到,陈家安全区里最强的战力一夜之间只剩下陈喆一个,再加上陈罡也没打过祁子钊,怎么会有人敢来追呢? 陈喆是不敢,但也总不能叫陈罡那个二十来岁的儿子陈烁来吧?他更不敢! 他们都以为我们已经跑了,陈罡的想法也和当初我对于于洋(老二刚杀完南宫沐风的时候)逃走的态度一样,迟早被丧尸咬死。 陈家安全区说到底还是太薄弱,要是换成四小,绝对不可能被人大闹一番然后逃走。 祁子钊用车钥匙打开车门,但是他和刘桐雨谁也不敢开车,只能让我来。 刘桐雨还骂他:“你师傅都这样了,你还让他开车?” 我摆了摆手:“没事,自动挡的,我以前开过。” 以前是开过,开的杨锋家的,在修好但是还没解除封锁的路上,第一次干马路牙子上去了,第二次cei到树上侧翻了,从那以后杨志军(不记得杨志军是谁的,别重温32和17章了,杨志军是杨锋他爹)就不让我俩把车开出来了。括弧,虽然我俩本来也是偷摸开出来的。 这玩意我到现在也没学明白,反正就知道得挂到D挡起步,S挡加速,N挡空挡,R挡倒车,然后就不知道了。 也得亏上一个停车的人是倒车入库,现在我一脚油门就能直接出门。 我拧着火出了门,陈喆听到动静,赶紧告诉陈罡:“哥,他们把车偷跑了!” 陈罡拄着拐,一脸阴沉:“没事,让他们走吧。” 这车是油电混的,怎么混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声比较小,比一般的汽油机小。 俩人商量着给我指路,我就踩着油门往前开,直到我听到…… 祁子钊:“四小应该往东南边走吧?” 刘桐雨:“不对吧?” 祁子钊:“咋不对呢?四小在西边,陈家在城北,那不是往东南走吗?” 刘桐雨:“放你妈的屁,陈家不是搁南边吗?那不应该往东北走吗?” 祁子钊:“不行就猜拳决定。” 一听猜拳,我一下子就来气了:“谁家特么找路用猜拳?” 随后看前面没几个丧尸,准备停车让祁子钊解决一下,然后再一块讨论讨论。 没想到刹车没反应,我又踩了几下,仍然没反应,而且行驶过程中似乎也不可以挂成倒档,只能这样一直保持将近五十迈行驶。 这指定是刹车线让人挑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陈罡这个老逼,到底还是摆了我一道,把我所有可能活下来的道都堵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子钊,桐雨,现在咱们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这条道并没有办法到四小,也没有可以穿的土道什么的,而且刹车被陈罡叫人弄坏了,停不了车了。” 祁子钊吓了一跳:“师傅你赶紧挂倒档,一正一反不就抵消了吗?” 我摇了摇头:“不好使,行驶过程中不能挂倒档。” 刘桐雨也是一脸慌张:“那咋整?” 我沉声道:“自求多福吧。” 说罢,我准备利用马路牙子和道边的树强行让车停下。 就在我要掰方向盘的时候,我突然又迟疑了。 我扭头问祁子钊:“子钊,你觉得师傅是个怎么样的人?” 祁子钊颤抖着声音:“性格挺好的……” 我收起笑容、严肃起来:“说实话!” “除了老婆、兄弟和徒弟,剩下谁都不在乎,杀人不眨眼的冷血生物!” 我笑了笑:“哎,这就对了嘛。” 扭头又看向另一边:“刘桐雨,我问你。” 刘桐雨呼吸急促:“什么?” “你喜欢我吗?” 刘桐雨一愣:“你说什么?” 我微笑着:“你喜欢我吗?” 刘桐雨红了脸:“喜欢……从你护着我那次,我就喜欢了。” 我扭过了头,看着前方:“我也喜欢你……抓好把手!你俩要是觉得离不开我就别死!” 说罢,我扭动方向盘,车撞飞两头丧尸,然后直接冲上马路牙子。 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后座二人的惊叫声我好像完全听不见,一直在借着树干和车的刮蹭减速,但是效果特别不明显。 最终,在刮倒四棵小树之后,车一头撞上老树,停了下来。 那一瞬间好像被无限延长,每一帧都是那么清晰,挡风玻璃碎成无数片,安全气囊弹出,祁子钊那句:“哎呦我操……” 醒来时天已经要黑了,所幸车没有着火。车附近有几只游荡的丧尸,我摆脱安全气囊,发现我左手的肘关节脱臼了,只能右手拿着唐刀,拖着重伤的身体拼命砍下他们的头颅。 就在我去查看后座的情况时,祁子钊的头上起了一个大包,但是呼吸趋于平稳,并无大碍。 而刘桐雨,到底是没有抓稳把手,一头撞在前座上,颈椎断裂,死亡。 第53章 秦岭 车祸加上砍丧尸,我胸口的缝口崩线了,不过好在二十几针的伤口只崩了四五针,其他地方并无大碍,我用刘桐雨身上的云南白药往伤口上撒了点,算是把血止住了。 活人就好好活下去,就不要管死人的事了。 我也没有多余的力量给刘桐雨挖个坟墓,本来昨天晚上和人打了一架就够累的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失血过多,现在还直面车祸,我连把祁子钊从车上拽下来的劲都没有,还谈何坟墓? 这条路如果继续走下去,只会离四小越来越远。现在车肯定没法开了,离四小差不多有个十公里。 这些路够祁子钊扶着我走一天。 眼看夜幕降临,周围也没几个丧尸,我把车门锁好,碎掉的玻璃也用后备箱的泡沫垫子裁好贴上。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好,于是下车把刘桐雨的尸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到一边,和祁子钊在车里继续睡。 睡到半夜,祁子钊的声音突然响起:“师傅……师傅?” 我扭过头,眼睛半睁半闭:“啊?咋了?” “咱这是搁哪呢?” “搁车上呢,大半夜的,明早再赶路。” “刘桐雨呢?” “死了,脖子断了,我觉得不太好,把她扔下去了。” “???不是,你俩不是情侣吗?” “情不情侣的,现在她是死人,哪有活人和死人睡一块的道理?” “倒也是……师傅,你陪我去趟厕所呗?” 我有些不耐烦:“你自己去呗!” “我不敢!” “有啥不敢的?” 说罢,我把泡沫垫子掀起一个角,仔细确认:“没有丧尸,快去吧。” “不是,我……我……我怕黑。” 我一脸无语:“哎呦我,净事!走吧。” 我把唐刀当拐杖,跟着祁子钊来到一棵树下。 等他解决完,我们俩又回到车里接着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醒了过来,看着正缓缓升起的太阳,我拍了拍祁子钊:“子钊,醒醒,别睡了,逆着太阳走,就能回四小了。” 子钊在左边搀着我,我右手拄着唐刀当拐杖。为了防止路面凹凸不平,把刀鞘的顶部磨损,我还用胶带把泡沫垫子粘在了刀鞘顶部。 情况比我们想的要糟糕,失血过多加上缝口,再加上左胳膊肘脱臼,让我不光没办法大幅度运动,腿脚还发软,一个上午拢共走出去三公里,期间祁子钊还被迫用我的唐刀去砍丧尸。 更糟糕的是,我们俩只在车上拿下来唯一的两瓶水,吃的是一点没有,而且天黑了之后我们的能见度就会大幅下降,容易发现不了丧尸。 最关键的,晚上要休息,我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法守夜,但是也不能让祁子钊一个人守夜吧?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又过了一下午,我们从路的侧面到了我们和老头他们分开的那个巷子旁边的超市附近,天已经要黑了。 我们不知道哪家店里有丧尸,根本没办法占领店面进行休息,只能借用劣质手电筒那点微弱的光赶路。 就在月亮刚刚升起的那一刻,一把应该是土喷子的东西顶在了我的后腰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给老子跪到。” 祁子钊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回头。我按住他的脑袋,强迫他和我一块跪了下去。 那根钢管不管是不是枪,保险起见也应该当成枪对待。而且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俩身后的? 人嘛,该怂的时候得怂,别落到汪俊杰那种下场,等到最后再怂就晚了。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就跪下去了,随手开了一枪,借着火光,我看清一只丧尸的脑袋直接就给崩没了。 我突然想起老头那把喷子,我后来也问过雎鸠,他说,老头那是逗我玩的,制式武器的图纸怎么可能弄到?咱家是有造枪的,但是因为顶着风险,所以造的少,现在没了资源供应,自然就没法造了。 扯远了,身后的男人操着一口不清楚是哪里的口音:“俺叫秦岭,恁应得晓得俺。” 我上哪有功夫跟他扯皮去,直接就说:“秦岭大哥,我听说过你,城中村那边的话事人……就是老大,对吧?你找我有啥事?” 秦岭一听,一下子就急了:“恁娘嘞还好意思问俺咋个事?俺妹上哪去咧?就她乐意说俺是话事人,俺好心让她去给恁们领出来,咋就没影咧?” 我生怕他一个激动开了枪,心里已经知道他妹是谁,连忙解释:“不是,我们早就分开了,从鬼市出来之后,外头都是丧尸,她倒了一身血,就钻进丧尸群里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了!” 祁子钊也连忙说:“我能作证,当时外面全是丧尸,我们就算想拽住她也没办法!” 我不知道背后秦岭是啥表情,不过能明显感到枪口顶在我脑袋上的力度降低了。 秦岭还是不死心:“她去哪边嘞?” 我实话实说:“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城东头。” 秦岭一听,受了伤,把我和祁子钊拽了起来:“怪不好意思嘞,公孙兄弟,别往心里去。这大半夜的俺也没法去找她,也没啥能送恁的,这样吧,俺给你俩送回四小,成不成?” 我一听,这行啊,反正也不知道因为啥,他们城中村的早就知道我们是四小的了,四小在哪也不是秘密,让他送送我们倒也好。 就这样,祁子钊扶着我,秦岭抽出了背上的那两把圆月弯刀,一路走一路砍,真就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一刀就能瞬间把丧尸的脖子断了。 他看着不像汉族人,应该是藏族的,说的话却好像是四川口音,手里拿的刀又是蒙古族的传统兵器,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反正他愿意送我们回安全区,就够了。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才走回四小,此刻我带着一身伤和疲倦,只想赶紧躺下睡觉。 在四小门口,秦岭冲我们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嘴里的却是标准普通话:“回见。” 第54章 分散之后的故事 一进四小,我就见到操场上站着一堆人,围着一个棺材,简易的灵堂还挂着一幅手绘的半身像。 起初我还以为谁家老人去世了,那幅人像太简笔,看不出来是谁,我就在人堆后面,和祁子钊一起低头默哀。 约莫十几分钟,一缕太阳的曙光照了过来,人群才在杨锋的示意下散开。 由于受了伤加上过度劳累,我的声音和原来不太一样,显得有些沙哑低沉。我问杨锋:“谁死了?”杨锋没听出来是谁,也没回头看我,只是万分沉痛:“我最好的兄弟,公孙予通……很抱歉,事发突然,没能通知到所有人。” 旁边也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姬凝:“不可能吧?他不是救世主类型的吗?不管怎样都能绝境逢生,怎么会死?” 老师:“这小子……到底怎么死的?” 矮子:“他在下水道里失踪了,半个月过去,活不了的。” 南宫苍月被众人拦住,挥舞着斩马刀:“放开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凭鸡毛就给他整个衣冠冢?我这就去给他尸体带回来!” 安德烈捧着一本《圣经》在为我祷告。 老头就站在姬凝身边,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他在想,这世上又少了一个亲人,此刻只剩下姬凝这一个孙女了。 一位老人,在暮年连续送走了自己的孙子和两个女儿。 公孙蓁蓁不住地抽泣,陈向东一直在叹气。 合着刚才我特么默哀我自己呢? 我蓄力大吼一声:“都特么消停会!” 一瞬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在棺材头,拄着唐刀,一脚给棺材盖踹滑了下去。 我又骂:“爷特么就搁这呢,哪j8的死了?” 杨锋、安德烈、南宫苍月见状,眼睛里也有光了,圣经也撇了,刀也不要了,一个个都往我身上扑。 祁子钊把他们挨个拦住,我解下身上的绷带,露出缝口,一副“那咋了”的样子:“看到没有?差点就死了!” 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两条疤总计四十多针,像两条蜈蚣趴在我身上,胸口那条的上端已经崩了五六针,又是血又是药又是脓的糊成一片。 陈向东职业病犯了,想给我拆开重新缝,我问:“就让它保持这样有害处吗?” 陈向东想了想告诉我:“疤不太好看,可能有点。” 那没事,包没事的,不在乎。 叫陈建东帮我给伤口换完药过后,把脱臼的左手推了上去,简单吃了点饭,躺下就睡了。 尼玛,推骨头真特么疼。 睡下的时候天还没亮,醒了就已经天黑了,杨锋坐在我床边,正看着小说。见我睡醒,开始给我讲我们走散这几天的故事。 以下用第三人称讲述。 在巷子里,老师他们几人正等着我和子钊上来,巷子口却突然跑过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约莫着两三岁的孩子,见这边有几个手上有武器的男人,立刻冲了过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丧尸,给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老师心下一惊,骂道:“你妈逼你傻逼啊?要死还拉着别人?” 女人大口喘息:“孩子……把孩子带走,我跑不动了……” 眼见丧尸扑来,老头接过孩子,老师跟老头躲进小院关上门,而于洋也有样学样,把女人拽进对门,矮子跟着于洋一起躲进院子。 问题在于,矮子身形不够,不好发力,关不上门,只能让于洋冒险去关门。 就在门马上关紧的时候,到底是有一只丧尸把手伸了进来,乱抓间就给于洋右手手背抓掉一大块皮,而丧尸手上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的丧尸的血也流进了于洋的伤口。 矮子抽出于洋腰上的匕首,连砍几刀,终于砍断了丧尸的腕关节,门也成功关上,插上门闩。 此时,于洋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感到手背一阵刺痛,才发觉被丧尸抓伤了,上面那片黑色的血迹好像宣判了于洋的死刑。 于洋思考几秒,他还有老婆在军方的安全区,自丧尸爆发后就没再见面,腹中还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足够的食物?能不能分到干净的水?算下来,现在她已经怀胎七月了,军方不至于叫一位孕妇去找物资吧?没有人渣强迫她吧……等等等等许多问题。 他活下去的目标只剩下妻儿,他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下定了决心,趁血还没扩散之前,把手砍下去。 他解下腰带,正要往胳膊上绑,那女人却好像失心疯了,冲上来踢打着他:“你滚!把裤子穿上!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把门打开!” 这一闹,于洋也绑不准了,这么万分紧急的情况,谁有心情碰她? 虽然他一闻到女人身上的腥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他还是气得一脚把女人踢到一边,把腰带绑在小臂上,看向矮子:“兄弟,帮个忙,贴着我绑的位置,帮我把手砍下去!” 女人也看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矮子也不多说话,脱下外套塞进于洋嘴里,掏出火机烤着刀:“疼,忍着点。” 于洋点了点头。 刀身的余温还没有散去,矮子大拇指和食指找准位置,用力一捏,于洋右手的尺骨和桡骨在一瞬间错位、扭曲,随后不堪重负,在中间断开。 于洋也真是条汉子,这都一声不吭,咬着外套,额头上青筋暴起喘着粗气。 匕首不知道用过多久了,并不很锋利,滚烫的刀锋一下并没能把手剁下来,空气中也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女人看的直皱着眉头,而后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不等于洋反应,矮子又是一刀下去,彻底把半截小臂砍了下去。于洋面色苍白,大口喘着粗气,全身上下都是汗,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扭头,“哇”地吐出一大口胃酸。 过量的剧痛会导致低血糖、低血压和反胃,幸运的是,于洋全占到了,这也证明了他并无大碍,至少短时间内没啥事。 不过他们也得赶紧返回四小,不然于洋将会死于感染。 第55章 爱信不信 因为绑了腰带止血,出血量并不特别大,只有随着心脏跳动从断口往外渗血。 就在矮子还在思考如何给于洋止血时,女人为了表示歉意,去屋里用煤气把平底锅烧红递了出来。 烫伤止血是个不错的方法,只是于洋叫的好大声。 半天之后,门外的丧尸还是没有散,他们也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天黑了老头就成了个瞎子,孩子因为离开母亲太久而大哭,于洋也要挺不下去了。 双方一合计,老头先爬上墙,利用院中的竹竿绑成双层竹排,在墙与墙之间铺上一条路,再把孩子拉上来,老师随后上去,三个人到了于洋那边,又把他们三个依次拽上来,六个人从墙上偷摸溜走。 与此同时,杨锋他们见我们久久未归,出门寻找。 戏剧性的是,杨锋、南宫苍月、安德烈、上官清和司徒阡陌五人远远见到巷子里全是游荡的表尸,压根没多想,直接去了隔壁的巷子。 一行人直接凭运气来到了目标附近,但就是差那么一点。 不过六人在墙上走时,南宫苍月眼尖,挥起大刀吸引注意力:“哎!老瞎子!四眼儿!小个儿!我们搁这呢!” 大伙汇合后,南宫苍月打量一番:“哎?咱家大少爷呢?” 一听我和祁子钊被丧尸困在了井底,南宫苍月当即行动,带着杨锋回到上拿上出发前准备的蜂鸣器,扔在了外面。 顿时,巷子里响起了“我立马千山外,听风唱着天簌。岁月已经更改,心胸依然自在……” 南宫苍月照着杨锋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让特么你拿蜂鸣器,谁特么让你拿播音器了?那歌我还要听呢!” 杨锋也一巴掌拍回去:“没事,大不了以后听听蜂鸣对付一下呗。” 丧尸被引走了,几人也伴着“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从反方向开始移动……”离开。 然而,下水道里并没有我们二人的身影,杨锋、南宫苍月、上官清和司徒阡陌在四通八达的下水道里找了好久,顶开好几个井盖,都是市里表尸密集的地方。 杨锋和南宫苍月十分了解我,我不可能不管不顾就冲出去,但他们从黄昏找到了天黑,再不回去的话,晚上就有些危险了。 无奈,他们只能先行返回四小,等待我俩活着回来。 按埋来说,失踪在这种世道,三天就可以判定死亡,可是他们硬是等了我十四天。 结果到底是早了,让我参加上了自己的葬礼。 有一部分刺头正在操场上骂街,因为我没把吃的带回来。 我也在杨锋的搀扶下动了身,来到主席台上,手里拿着话筒:“各位,安静一下!” 那个出发之前因为议论我而被上官清她俩揍的绿毛小伙叫得最大声:“你还他妈的说出去找物资,你还高层,你哪比得上我们了?” 我开口:“我是没拿回物资,但是城北的以陈罡为首领的陈家安全区,现在处于一个岌岌可危的状态,因为其中仅有的六个健康的青年,已经被我杀光了!” 台下一片寂静,三四秒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绿毛小伙拿着砍刀指着我,笑的像个疯子:“哈哈哈哈哈哎呦我操,就他这逼出,还特么大闹安全区?” 上官清不知道去哪了,司徒阡陌把头发挽成丸子头,握着拳头就冲着绿毛小伙去了。 看着司徒阡陌气势汹汹地过来,粉毛小伙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于洋的右臂还吊在脖子上,左手按住司徒阡陌的肩膀,把她拽了回来。 绿毛小伙一看于洋不让司徒阡陌动手,一下子就狂了起来,手指头都快指到我鼻子上了:“有本事你搁这跟我打一场,你赢了,我们就信你!” 于洋拦住了司徒阡陌,但是没有另一只手拦住南宫苍月,他一拳就给绿毛小伙揍了个空翻,然后右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来,我平时打不过公孙予通,我跟你打,能代表他跟你打不?” 绿毛小伙鼻子嘴里都流着血,还在摇着头:“不行……” 南宫苍月一瞪眼:“嗯?不行?” 绿毛小伙总归还是识时务的:“行,我说行,我认输了,我信了。” 但是单凭这点武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甚至那二十几个人要围成一个半圆一块扑上来和南宫苍月打。 南宫苍月扛起了斩马刀,司徒阡陌也抽出了武士刀来到南宫苍月身边,老头抽出居合刀和他们站在一起,老师扯出锁链子,矮子戴好指虎,祁子钊拿起大铜烟枪,安德烈拿出狗腿子双刀,杨锋右手拎着消防斧、左手抓着甩棍,陈言抽出野太刀,陈姝拎着两把手锯,段虎和吕富强一人捏着一把蝴蝶刀,公孙蓁蓁抓着冬瓜刀,陈向东抽出军用匕首,姬凝拿着军刺,大家都站在一起。 最后,我强撑着身体,光着上身露出肌肉与伤痕,抽出唐刀,横刀站在所有人面前。 他们眼见着我右手小臂上的弹孔,胸口的缝口,和右肋的缝口,都是为了四小安全区,也就是逑家安全区而受的伤。 就连肚子上被捅的那一刀,也是为了与他们汇合而受的伤。 这里的人并不全是逑家企业的人,有差不多五分之三是末世之中误打误撞加入的,但是这些年轻人听说自己加入了企业、也就是黑社会,都显得莫名激动。 他们都以为自己可以是绝世高手,可以在这末世当中称王称霸,成为一代枭雄。 但是我的实力他们是有目共睹的,在我一刀差点劈死宋文臣的时候,他们就当我是四小第一战力。 也许是他们把我炒的太神了吧,他们觉得我永远不会受伤,我永远可以完美的在绝境中打出逆风翻盘。 但是他们又十分的矛盾,只愿意相信眼前的事物,我没带回来食物,还受了重伤才回来,他们就认定我是被人打趴下了。 我确实被人打趴下了,但是以后只要我们与陈家发生冲突,我一露面,就会有人说:“哎,这不当初那个杀人犯吗?” 人生在世,总要背负一些罪孽,一些背地里的壮举也会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变成吹牛逼,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这时,雎鸠捧着盒饭下来了,一边疯狂往嘴里扒拉饭一边喊:“哎!哎!别打!他说的是真的!刚才陈家的话事人都给我发电报了,叫我妥善处理公孙予通!” 第56章 传真 雎鸠跑的太急,一口气没喘匀,呛到了,一阵猛咳之下,饭粒从鼻子里、嘴里一同喷出来,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我们见状,也不打了,一同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雎鸠并不在乎,手里扬着那张老式传真机的纸,交给我们传阅。 逑雎鸠: 我希望可以引起你的重视,公孙予通和祁子钊二人,流落在外致使丧尸追逐时,我出于好心暂时收留他们,为他们提供吃喝以及住宿,平时对待公孙予通也如亲弟弟,在汪俊杰偷窃他的刀时,我交由他自行处理,最终戳瞎汪俊杰的右眼,砍掉王佳乐左手食指,我并未表明态度。后来汪俊杰等人气不过,半夜与其寻仇,被他打死五人、打伤一人。其中陈令然死于钝器击打造成肝破裂,赵宇死于堕楼,刘泽帆头部遭受严重击打致其昏迷六小时后死亡,陈贵洋右臂完全性骨折,王佳乐死于腹部开放性创口,汪俊杰在已确定无法对其继续造成人身攻击伤害的情况下,仍被其斩首示众。 在其因伤昏迷后,我欲出于人道主义对其进行医治后讯问原委,却反被其徒祁子钊刺伤,后二人挟持我陈家成员刘桐雨逃走,偷走了汽车。 此事对陈家造成重大损失与影响。诚然,年轻人暴躁易怒,这是可以理解的,我最生气的不是他杀了人,而是当着我的面在汪俊杰已重伤的情况下仍将其斩首示众,这不光挑战了我的权威,而且从理上讲,他这是不是属于防卫过当呢?而且若是每个会些身手的人都来大闹,我陈家还如何生存? 如今世道乱,但法律不可失,不然秦市迟早大乱,无一人可生还。只有各家对行为规范有约束,才能在这末世中生存更久,希望逑家可以妥善处理。 陈罡 传阅过后,绿毛小伙他们那边没声了,而我也彻底看明白了。 陈罡只提待我好,却未提他弟弟陈喆的态度;只提叫我自行处理刀的事,却未提半个安全区的人都要帮汪俊杰;只提我杀汪俊杰他们,却未提是陈喆指使的,也未提我为何杀汪俊杰,他两次要杀我,我忍他第一次,难不成还忍他第二次? 还有他所说的,我挟持刘桐雨逃走?那分明是她主动跟我俩走,我的伤口都是她缝的。 他只说我们偷了车,怎么不说他挑了刹车线? 还说我挑战了他的权威,他那面子都赶不上那鞋垫子! 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腆个脸给雎鸠发电报的。 总之,就是把他自己摘干净了,错都推到我身上,然后话里话外都是跟骓鸠说我是个隐患,要尽快处死。 挑刹车线还不够,还得防止我幸存,说我点小话。 我们日月共处,他们自然更愿意听我和祁子钊的说辞,此刻绿毛小伙立马改了立场:“操,这个叫陈……陈什么玩意?陈四止?四指啊?这陈四指也太特么欺负人了,凭鸡毛不让公孙还手啊?” 绿毛他们那边人多,没能都传阅到,是听我和祁子钊的讲述了解的事情,偏偏我俩说“陈罡”都是用“他”来代替,于是就听他们声讨: 某黄毛:“这陈四指也太他妈的把自己当盘菜了!” 某娘炮:“(阴阳怪气)出于人道主义对其进行救治!” 某寸头:“他妈的,他们那一个能打的都没了,凭鸡毛跟咱提要求!” 粉毛小伙:“别到时候说咱欺负他残疾,欺负他四指,让矮子教官揍他一顿完事了!残疾人对残疾人,挺公平。” 矮子:“别他妈拦我!让我废了那个粉毛!” 雎鸠制止了声讨,跳上主席台,一边踱步一边说:“就他们这样的,该不该揍?” 台下的手电筒一同照在他身上,声音震耳欲聋:“该揍!” 雎鸠连忙把手指压在嘴唇上:“小点声,一会把丧尸引来了!” 随即又说:“过两天,我把他们约咱这吃饭来,然后一网打尽,如何?” 台下一片欢呼。 雎鸠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蹲下来:“卧槽,踩饭了!” 闹剧过后,我叫逑雎鸠帮我个忙,那老式传真机我不会用,我得要他帮我联系一下城中村的秦岭他们。 我记得传真都是需要号码的,而且电也少不了。在我提出问题后,雎鸠告诉我,电的话,咱这有汽油机柴油机,电不多,但够用,至于传真号码的事就不要多问了。 雎鸠在我的口述下,给秦岭发去了传真。 秦岭大哥: 我是公孙予通,很抱歉,昨天我们刚相识,今天就需要恳求你帮我一件事。昨天我们相见,是因为陈罡给我下套、陈罡的弟弟指使人来杀我,我不得不反杀几人后重伤逃跑,今天陈罡发来传真,要求雎鸠妥善处理我,否则将对我们发起进攻。 我分析,陈家的势力现在肯定不足以对我们造成威胁,但是以陈罡的性格,十有八九会伙同宋文臣为首的宋家一起发起进攻,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 希望秦大哥可以卖我一个人情,此番助阵,滴水之恩必将以涌泉相报,助我们逑家安全区度过此次危机,日后我将会代表逑家安全区,一辈子将你自己城中村安全区视作救命恩人。 十万火急,感谢。 公孙予通 彩蛋: 一位不知何名的幸存者误入了行龙仙残阵。 “月亮咋绿了?咋还有满地人偶呢?” 身后那个老东北拎着羊角骶摇摇晃晃起身,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把,顷刻消失。 再一转眼,他已拎起羊角骶,眼中闪着红光,摇摇晃晃走起来。 他用羊角骶一次次撞击着月亮正下方那块发出绿色荧光的石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头终于碎了,幻境彻底崩坏,变回本来的荒林,他也变成一具人偶倒了下去,但鬼市似乎并没受到任何影响。 行龙仙,完。 第57章 末世的规矩 三天后。 陈家本就想以“为那天过激的语言致歉”为理由,借登门拜访的名义,来看看逑雎鸠对我做了什么处理,而偏偏陈家兵力不足,再想招兵买马,能吸收多少人也得看运气,最快的方法自然就是致电宋家,叫他们埋伏在外面,一旦翻了脸就立马叫他们进来,里应外名实行歼灭。陈家兵力不足,要想做到快速提高兵力,热武器自然是首选。 大黑星之类的制式武器不好弄到,那他们肯定会大范围装备土喷子,为了隐蔽,免不了锯短枪管,而这枪管一锯短,威胁可就比大黑星大多了。 我们提前一天晚上就把秦岭他们找来了四小,虽然他们只有十几人,但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少数民族汉子,且每人都有一把乌枪,身上还背着各自惯用的冷兵器,应该可以在门口挡一阵。 秦槐瑶——也就是秦岭的妹妹——主动要指挥门口那片区域,还说给那十几个汉子都准备了秘密武器,我们问她她也不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陈罡他们准时来了四小,下车的时候指挥几个小弟砍掉了被车吸引来的几只丧尸,拄着拐下车,还跟逑雎鸠笑着点了点头。 当他的视线住左移,笑容一下就僵住了,因为看到我坐在轮椅上,就在雎鸠身边,手上还抓着唐刀,笑盈盈地看着他。嘶,看上去逑雎鸠没把我怎么样啊。 但他不好发火,只能佯装看不见,往里面走去。 在校门口,雎鸠挨个与他们握手,尽显平易近人,而我也抬头挨个笑着:“哎你好你好……哎你好……你好你好……” 拢共十几个人,南宫苍月推着我跟着雎鸠,带着他们往食堂走去。 与我们这里个个精神饱满不同,他们的人个个像难民,面黄肌瘦互相搀扶着缓慢移动。 也难怪,他们本身可以去找物资的人就少,还被我杀了个差不多,这三天可能都没咋吃饭。 在等待饭上桌的时候,陈罡礼节性的笑着:“哎,逑雎鸠,我出于好奇想问一下(我就想问问你),没别的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你咋对公孙予通作出的处理(你也不给我面子啊)?” 雎鸠故作惊讶:“你没看出来吗?我觉得我罚得挺重啊。” 陈罡又打量我半天,仍然没发现问题:“没看出来啊,你干啥了?” “他是凌晨时候回来的,我不光没给他吃宵夜,而且第二天的早饭也没给他吃,你看瘦成啥样了,都饿坏了!”说罢,双手捧住我的脸,把正脸冲向陈罡,还贴心地把我额前那两条“鲶鱼须子”顺到耳后。 看着我满面红光精神饱满,气色比南宫苍月都好,陈罡一口气没上来,呛得直咳嗽。 雎鸠“贴心”地为他递来一瓶水,拍着背给他顺气:“怎么了?是不是天气太干燥,咽炎犯了?我这有咽炎含片,快含上!” 我在一边接茬:“哎呦,应该是季节性过敏吧!快快,吃点抗过敏药吧!”陈罡瞪了我一眼,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说话间,几位兄弟把饭端了上来,逑雎鸠一摆手:“开吃吧!就当成自己家,敞开了吃!” 陈罡看着几大铁盘子的白花花冒着热气的米饭,面露难色:“雎鸠,菜……啥时候上啊?” 雎鸠盛着饭,满脸茫然:“什么菜?已经上齐了啊,快吃吧!”陈烁(忘了陈烁是谁的,去看第52章,是陈罡他儿子)以为雎鸠没听明白,还在解释:“菜啊,炒菜,没菜咋吃饭啊?” 但是他身边那十几个人早就大口大口吃起了白饭,不知道谁拿出了一根盐腌萝卜,他们就着萝卜,几口就是一大碗饭。 逑虽鸠摊了摊手:“看嘛,说好的请你们吃饭,饭当然管够。” 饭是管够了,也只有饭,真是请客吃“饭”啊。 吃完之后,我们又去送客。 在校门口,陈喆实在是受不了这窝囊气,见我们只有三个人,而且只有我一个瘫子手里有武器,他冷下脸,抽出砍刀突然冲到我面前,刀锋架在我脖子上:“姓公孙的,你凭啥啊?凭鸡毛你呼风唤雨的,就得让我当孙子?” 陈罡本想等他们陈家走后再示意宋文臣行动,陈喆这一下子就打破了计划。陈罡呵斥:“陈喆,回来!跟人家道歉!” 但陈喆已经怒火攻心,全然不理陈罡,只自顾自的威胁道:“谁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他。”又嘲讽我:“你应该也知道,末世的规矩,就是谁有本事谁活着吧?” 我悄悄把轮椅的轮子调成固定模式,然后猛然一偏头,让脖子避开刀刃,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拉开距离,在他又冲上来要砍我时,我抬手用唐刀的刀镡挡了一下刀,右手紧接着从腰间抽出手枪顶在他脑门上,沉声威胁众人:“谁敢动我就敢杀了他。”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真想遵守末世的规矩?”他流下两滴冷汗,眼中露出退却之色。 我冷下脸:“你真的想,”眼中猛然爆发出阴戾杀气,“遵守末世的规矩!”话音未落,手中枪一偏,一颗子弹给他的耳朵擦出一道豁口,声音震得他耳朵发痛的同时暂时失聪,滚烫的子弹壳散发着几缕青烟掉落在地上。 陈喆手中的刀僵在了半空中,脑门上就是我的枪口。 迎着陈家安全区那些刚吃完饭的普通人,我目光扫视他们,继续说:“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以前干过什么、我几天前干过什么以及我是什么人,别他妈老想着在我这找存在感,陈喆你指使汪俊杰暗杀我的事我还没跟你追究,你倒是先看不惯我了?” 陈喆仍不死心:“汪俊杰他们不照样让你杀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粗暴打断:“对,那又如何?他们那几条人命,比得上我这一身伤吗?” 雎鸠呵斥:“黑狼,注意你说出来的话!” 我没管他,自顾自地把枪口使劲往陈喆脑袋上顶了顶,脸也凑了上去,盯着他的眼睛:“比得上吗?” 陈喆彻底没了最开始那股气势,手一松,砍刀掉在了地上,鼻子里狠狠一出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转身跟着陈罡上了车。 在车上,陈罡摇下车窗,赔着笑:“不好意思,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弄的大家都不开心。” 雎鸠也赔着笑轻轻点头:“我家这个混小子也太过激了,一会我教训他。” 车开走了,陈罡看着逐渐远离的四小,拿起对讲机:“文臣,刚才出了点意外,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