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姐妹、张桂芬等一众女子进宫后,皇后给众人派了个专门的小院子作为居所,教养有专门的场所,也安排了皇后身边伺候久了的老人做教养嬷嬷,一同听讲的还有不少皇族女子,显然皇家教养不是自他们起始的。虽没有给杨松送来的这些女子多少优待,也并未因为是在皇家就给众人多少冷遇。
只是在墨兰心里,却是对两个妹妹为了遮掩自己的错事,伴着进宫这一事很是愧疚,对即将嫁入侯府做平妻的张大姑娘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自己进侯府做的不过是一个贵妾。
许是看出了墨兰的彷徨,张大姑娘瞅着机会将墨兰叫在一旁,
“从进宫起,四姑娘就落落寡欢,可是在纠结日后的姻缘?请恕我直言,成亲后你也当皆是神仙般的日子,家中没有长亲,你我不需晨昏定省,你大姐姐又是和善的,你我几乎自幼相识,当知道我也不是多事的性子,真不知道四姑娘一直纠结做何缘由?
见张大姑娘问起,墨兰不由的掉下泪来,
“谢张家姐姐关心,墨兰不是自怜自伤,想必我那污糟事姐姐也听说了,墨兰一念之差,险些酿成大错,如今虽然得杨侯怜悯脱了灾殃,可这一切的罪过便都归结到了我那小娘身上,虽然也是我们母女咎由自取,只是为人子女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
事关盛家家事,张大姑娘也不便多言,只能是尽心的宽慰几句,看着墨兰情绪有些失控,一着急便出去将盛家的另外两个姑娘拉了进来。
如兰、明兰面面相觑,话要从何说起?并且如兰心中是有些背晦的,毕竟她以为事情是她捅给杨松知道才有了种种后续,不过如兰毕竟是洒脱性子,闻言皱眉说道,
“四姐姐,别怪妹妹说你,此次你所为实在错的离谱。那梁六郎显然就是个风流货色,你这般施施然送上门去,在他眼中和拼尽了力气钻进他屋里的小娘没什么二般,即便你有把握降住梁家的,可若是没有娘家仗势,婆家看重,最终也只能落得夫妻如仇寇一般,何苦来着?“
“是啊,四姐姐,五姐姐说的没错,不是妹妹幸灾乐祸,此番即便你真的失了身子,左右不过是去了伯爵府为妻或者为妾,你依旧是父亲的女儿,可你小娘却是不行,整个盛家容不得他,即便父亲再是留恋旧日情谊,也必须处置,须知,三哥哥还没有娶妻,若是留下这样的生母在身边,断不可能,没有好人家的女儿会选他,更遑论有所臂助。”
明兰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话直接说到了尽头,省的墨兰再有些不切实际的梦想,整日纠结而错失了眼下这场机缘,只要在大娘娘这里学了本事,日后即便去了侯府做妾,也算是有些傍身的本钱,毕竟杨松的妾室在府中都有职司,目前就没有纯粹凭姿色摆着的花瓶。
墨兰神情更加的沮丧,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之后缓缓抬头,两行清泪顺着洁白的面颊流下,几人见状还欲再劝,墨兰摆摆手,站起身给几人深施一礼,
“唉,其实这般结果我又何尝想不到,只是在林栖阁蒙昧的本心,罢了,即便是小娘受了惩处也是我们母女的命数,与人无尤。日后墨兰就好好做我的杨家妾室就算了,让姐妹们费心了!“
几人见墨兰伤感归伤感,总算是平复了心情,也算长出口气,毕竟女子经历那般事情,要么沦落为荡妇淫娃,要么看破出家,真能走出来的回归本心,确是难能可贵。
此时就听门外有人叩门,不等几人回答,就见寒烟与清漓携手走了进来,见礼后寒烟点头,清漓转身关门守在门边,
“几位姑娘都在,好极了,正好有事和诸位姑娘分说。”
都是自小熟识的,与盛家几位姑娘还有江南血战的同袍情谊,几人倒是不怪罪寒烟与清漓的不请自来,只是既然进来学些规矩,还能有什么要紧事需要这般慎重?此地以张大姑娘为尊,见盛家姐妹几个不说话,张桂芬又是爽朗的性子,便坐下皱眉开口道,
“倒是何事需要你们这般慎重?此番不就是学些规矩么?”
寒烟暗暗斟酌的言语,小心翼翼的说道,
“禀姑娘,侯爷由命,着我等闲暇之余,仔细熟悉皇宫内的路径,院落,还有就是几位小公主母妃和大娘娘的寝宫到御书房之间的路径,尽力去掌握小公主们的轨迹,若是有命,我等务必要第一时间将其寻到,送往陛下的御书房或者皇后娘娘的寝宫。“
见盛家几个姑娘陷入沉思,张大姑娘继续问道,
“还有么?”
“再就是侯爷要我等保持住状态,春日宴务必赶到大娘娘那里候命。若是不及,则需要备些防身之物。”
墨兰一旁眼睛晶亮,急切问道,
“大姐夫可是算到宫中将有变故?”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侯爷只吩咐了这些。”
明兰和如兰点了点头,拦住还要继续询问的墨兰,
“好了四姐姐,莫要难为寒烟了,你当知道她的性子,不能说的她不会多言的,我们知你心意,只是家中只怕已经尘埃落定,还是着眼眼下的好,我们按大姐夫吩咐行事也就是了。”
张大姑娘一旁点头,就见寒烟转向了自己,
“张大姑娘,侯爷对你也有交代,春日宴前一日姑娘需假病卧床,并请宫人往家中送信,务必请国公夫人进宫便赶来我等身边,谨防不测 。”
张桂芬倒吸一口冷气,这若是自己母亲在宫里被困,英国公伉俪情深,在外必然投鼠忌器,那宫里?自己这夫君竟算的如此之深,旋即摇头道,
“这信儿送不得,若是谎称病了,父亲也闯将进来宫里,那可真的要天下大乱了,寒烟,还是待春日宴当日派人在宫门候着,将母亲截到我们这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