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家,还恬不知耻地说自己是清流。还害得本皇子也做了一回恶人,差点错怪了和乐公主。
我看这种背信弃义的男人和拎不清轻重的人也没什么脸活在世上,你们要杀便杀了吧。”
李荣修气得大口喘气,脸上沾满了尘土还是能看到胀得通红的脸色。
樊老夫人双腿又一软,
“你,你这毛头小子哪里来的,凭什么你说杀就杀。怎么不杀了你?!哦,你跟这些坏人都是一伙的吧,是奸细!”
李荣修可算是见识到了这樊家老夫人的不讲道理和不分青红皂白。
他年纪虽小,但好歹是皇子,从来都是别人好声好气跟他说话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这样一个老妇人空口白牙地骂他了。
他正要发怒,皇后娘娘已经瞪了老夫人一眼,
“放肆,他可是夏国的九皇子!你敢这样污蔑于他,这是杀头的罪!”
老夫人眼前差点一黑。
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娃,是皇子!
樊程式不耐烦地拉着老夫人跪下,
“母亲,你就少说两句吧,非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嘛!我日后还要仰仗陛下,求个一官半职的。”
淑妃娘娘讥讽道:
“阿韫嫁给这样的人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陛下英明,准了阿韫休夫。这样的妇人教育出的儿子,也不适合在朝中为官。”
闻言,老夫人是双腿一软又一软,眼前一黑又一黑。
“这,这怎么行。”
“母亲你快闭嘴吧,别再害我了。”樊程式心烦意乱地剜了一眼老夫人。
樊楼和樊冬青也担心老夫人再口无遮拦会影响了自己的仕途,也警告她不要再多话。
老夫人果然不敢再多说一句。
“看来他们都想让你死。”
贡布突然说道,“我若是就这样杀了你们,岂不是让他们都高兴了。我不愿意这样。”
樊老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
沈知韫对贡布的阴晴不定已经习以为常,她估摸着只需要再拖上一段时间,皇宫外的玄铁军应该就能得到消息赶来支援。
只要再拖上一点时间就好。
“贡布将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快点找到他们的皇帝。”
莺歌突然出声。
贡布一脚踹开了樊老夫人,又抓了另一位妇人到自己身边。
“母亲—”
许丹如大叫。那是她的母亲吴莲英。
吴莲英垂泪,“丹儿别过来。”
贡布脸上的表情变态又狂妄,他用长剑指向许丹如的母亲,眼睛却看向许丹如,“告诉我你们的皇帝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许丹如急得跺脚,“我真的不知道!”
贡布不信,“怎么可能,你在骗我。你们亲眼看到你们的皇帝逃走,一定知道他去了哪里。对吗?你要是不肯说,那她就只有死。”
“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求你,别伤害我母亲,你杀了我,杀我好不好。”
许丹如着急得眼泪都掉下来。
吴莲英已经冷静下来,
“丹儿别说傻话。母亲年纪大了,死不足惜,你要好好活着。陛下对我们家有恩,你万不可做对不起陛下的事。
母亲可能,可能陪不了你多少时日了。前几日你母亲离开的时候,母亲还跟他拌了嘴。
等到你父亲从军中回来,你帮我转告他,就说,就说我嫁给他,不后悔。”
说完,老妇人突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往贡布的长剑上撞去。
“不,母亲—”
许丹如惊慌失措,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她的母亲为了不让她为难,也为了陛下的安危,竟不顾自己的性命!
沈知韫迅速催动内力,汇聚于银枪之上。银枪所到之处,地面裂出一道巨大的缝隙。
同时,强大的内力也让贡布手中的长剑碎裂成块,震得他的五脏六腑如同要被撕裂。
吴莲英活了下来,许丹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整个人也吓得瘫软在地上。
贡布第一次见到沈知韫催动这样强大的内力,他突然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得可怕。
“你,你……发动这么强大的内力,竟然没事?”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沈知韫,这一瞬间,她强大得可怕。
怎么可能呢,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催动这么强的内力,她自己怎么可能没有遭到一点反噬!
沈知韫的眼底暗涌翻滚,“谁若不服,尽管来战!”
这样强大的内力,不光贡布受了重伤,也让在场的其他士兵都感受到了毁灭性的力量。
贡布将军都无法与之一战,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加在一起都毫无胜算。
他们都不想白白送死。
所以,没有人敢上前一步。他们都惊恐地盯着她。
李荣修现在才知道沈知韫的真正实力。不,这或许还不是她的全部实力。
输给这样的沈知韫,他现在觉得一点也不冤。
甚至,他觉得自己能跟沈知韫同台比试,已经比他的皇兄们厉害得多了。
“谁若不服,尽管来战!”
沈知韫微微抬了抬下巴,眸光冰冷,像一个女王。
“她在故弄玄虚,你们快上,抓住她……噗……”
贡布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瘫地上奄奄一息。
莺歌犹豫不决地举起弯刀,“贡布将军说了,她是故弄玄虚,我们一起上,别让她逃了。”
士兵们站在原地,久久不敢上前。
莺歌:“贡布将军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吗?活捉沈知韫,赏黄金万两!”
终于,有些胆大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也跟着举起了武器。
沈知韫手握银枪,如王一般睥睨四周。
“杀—”
这里的士兵举起武器的同时,玄铁军也终于赶到。
“玄铁军,是玄铁军来了!”
“和乐公主你看,玄铁军来救我们了。”
沈知韫看着越来越近的玄铁军,她的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银枪。
没有人注意到,沈知韫苍白如纸的脸色和似乎随时都要倒下来的身影。
领头的人一袭玄色战甲,眉眼间有几分熟悉。
待那人走得越来越近,沈知韫已强撑不住,慢慢合上双眼,低低地唤了声,
—“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