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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借钱可以,要收利息的

    一大早,甄氏便登了沈家的门,说是有事找沈知韫。

    “实在不好意思甄夫人,公主昨晚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你们家人吵醒要找什么百年人参,没睡好,因而早上便有些睡不醒。”

    刘妈妈拦在大院门口,不让她进。语气里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这樊家人真是够脸皮厚的,才搬出去不到一日就这样那样的惹人心烦。不是这个来找,就是那个来扰。

    刘妈妈没去叫沈知韫,也吩咐了手底下的人不要打搅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甄氏有点不好意思,看着颐指气使的刘妈妈,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面对曾经低声下气的下人,她现在也得赔着笑脸。

    “对不住和乐公主了,实在是昨晚情况紧急,母亲性命攸关,我们没法子,才冒昧过来打扰的。”

    刘妈妈哼了一声,“说什么性命攸关,不过就是老夫人梦魇罢了,伤不了性命。你们若是真的担忧,大可以请郎中过去诊治,何必非得大半夜敲公主的房门,公主又不会看病。”

    刘妈妈毕竟是府中的老人了,对方耍的什么把戏,她一眼便能看出来。

    甄氏脸上有些挂不住,“是,是我们唐突。”

    “再者,”

    刘妈妈继续道,

    “即便真是性命攸关的事,也不该找公主。毕竟公主昨日已休夫,你们家不管是谁有什么事都跟我们没关系。如此这般,岂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话,让公主惹上一身腥。旁人还以为,你们看我家姑娘如今成了公主,有了依靠,又巴巴地想来巴结呢。”

    刘妈妈一语中的,甄氏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被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发泄一通后,刘妈妈才又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甄氏,“不知道甄夫人今日来,又所为何事。”

    终于说到了正题上,甄氏一笑,“还是,等见到沈…不是,见到公主再说吧。”

    这个称呼,叫着拗口。

    她是瞒着樊家其他人来的,才不会告诉刘妈妈她是来借钱的。否则不得被刘妈妈一通话噎死,到时候里子面子都没了。

    刘妈妈也不勉强,“那就请甄夫人到会客厅等着吧,公主醒了我们自然会通报你。”

    说完,刘妈妈开了门,把甄氏迎到会客厅。

    甄氏坐在会客厅,感叹才一夜之间,自己就从这座大宅子的主人变成了客人。

    不,连客人都不如呢。客人好歹有杯茶吃。

    另一边,沈知韫一直睡到快晌午才醒来。

    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睡得这么踏实了。

    在战场的时候睡觉也得睁着一只眼睛,担心敌军突袭,担心形势变化。

    如今签了休战合约,又休了夫,不用侍奉婆母,没有纷繁复杂的规矩要守,自然是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春风和刘妈妈听到沈知韫起床的动静,拿着洗漱用品推门进来。

    “公主睡得可好?春风今日给姑娘梳个新发髻吧。”

    春风笑吟吟地问,心情很好的样子。

    府中之前的一些丫鬟婆子除了被遣散的,剩下的也被樊家老太太带走,还没来得及招新的人进来。

    所以春风也兼着做些给沈知韫打扮漱洗的活儿。

    不过沈知韫一向对梳妆打扮这些事不甚在意,谁梳都一样。

    “睡得不错。”

    沈知韫晃了晃脖子,伸展了一下拳脚。几日没练,她都担心生疏了。

    简单活动了一下,沈知韫在镜前坐下。铜镜里映出一张精致可人的小脸。在京都静养几日,她的皮肤更细嫩光滑了。

    怪不得说京都的水土养人,那些高门贵女都愿意在京都定居。

    “对了,今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姑娘’吧。

    公主这个身份,是陛下体桖我父母兄弟战场阵亡,赏赐的,比不得皇宫内的公主皇子尊贵。老是以公主称呼,难免引得一些人不痛快。

    再者,我因父母哥兄的牺牲得来公主的称号,我不愿踩着他们往上爬,也不愿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们都不在了。”

    “好的姑娘,你说怎么称呼春风就怎么称呼。”

    春风解开沈知韫的头发,雕花木梳在水盆里沾了些水,从上到下进行梳理,

    “姑娘,你的头发真好,又黑又顺,跟丝绸似的。”

    沈知韫笑笑,“在你眼里,我哪样都好,连头发丝都是香的。”

    春风得意道,“姑娘浑身上下都是香的。”

    沈知韫不跟她贫嘴,看了眼铜镜里的长发,说,“今日就随便把头发扎起来吧,不碍事就行。”

    在战场上,她喜欢把头发高高扎起,干净利落。在家里,她喜欢把头发挽在后面,慵懒随意。

    刘妈妈正在收拾床铺,转头说,“姑娘,今日还是梳个发髻吧。”

    沈知韫觉得奇怪,抬起头来看刘妈妈,“有客人到访吗?”

    “说是客人吧,倒也算不上。是甄氏,她一大早便来了,说有事要见姑娘。”

    沈知韫说:“一大早就来了?那怎的没人唤我。”

    刘妈妈叠好绣花被子,走过来递给沈知韫一杯漱口的茶水,

    “那会儿姑娘正睡着,我想着姑娘昨夜被叨扰睡得不好,就让甄氏在会客厅等着了。刚才蔡师傅特意过去看了,说是那甄氏还在呐,坐得笔直的。一上午的功夫,我们一点茶水点心都没给她,她就那样生生饿着肚子等。”

    沈知韫拿了杯子,浅浅地漱了口。刘妈妈接过杯子,又递上擦手的毛巾。沈知韫擦干净手,把毛巾放到用过的水盆里。

    “那便听刘妈妈的,梳个发髻吧。”

    沈知韫说,

    “只是若以后还有这样的事,还是不好让人家等这么久。不管他们以前怎么样,分开的时候也没有闹得太难看,就把他们当做陌生人对待,既来了我们家,就是家里的客人,无需刻意刁难。否则,倒显得我们小气。”

    刘妈妈知道自己确实做得过分了些,“我错了姑娘,是我考虑不周。”

    沈知韫宽慰道:“你也是为着我着想,想为我以前受的委屈讨回来。”

    “姑娘不怪我就好。”

    “你们把我当家人看待,我自然也把你们当家人。家人之间哪有那么多计较。”

    几句话说得刘妈妈既感动又羞愧。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更加全心全意,忠心耿耿地对待姑娘。

    *

    会客厅内,甄氏又饿又渴,为了保持优雅,还时刻坐得笔直,此刻浑身酸痛,手脚都麻得不像是自己的。

    但是为了能从沈知韫手里拿到钱,她得坚持住。

    “甄夫人,姑娘来了。”

    刘妈妈通报了一声。

    甄氏立刻打起精神,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