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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家奶奶提出郁卢两家联姻,对夏桂枝来说,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

    郁辞还在医院的时候,卢芜双就去看望过,当时郁辞一直沉睡,那姑娘在病房里待了很久,看郁辞的眼神异常温柔。

    一看就是喜欢和爱慕。

    郁辞好的时候,卢芜双都配得起他,莫说现在他还严重受伤,智力受损。

    卢家奶奶说,卢芜双对郁辞一见钟情,她不介意郁辞受伤,如果郁家也有这想法,两家可以联姻。

    挂断电话,夏桂枝兴致勃勃地在书房里找到郁荣生,跟他说了这事。

    郁荣生抬头,“老太婆,阿辞现在跟孩子一样,卢家就一个女娃,父母兄弟们宠着长大了,怎么会舍得将孩子嫁给脑子严重受创的人。”

    “现在医术发达,等脑子里瘀血散去,阿辞会恢复的。”

    郁辞叹气,“崔博士是心脑外科的权威,他诊断的不会有差。”

    “我不管,老头子,芜双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反对的,阿辞万一好不了,雁城哪还有豪门世家的女儿愿意嫁他。”

    她补充了一句,“过完年开春就结婚,阿辞的伤也好差不多了,年底就可以抱孙子。”

    郁荣生:“老太婆,你想什么?他都伤成这样了,哪还懂男女之事。”

    “做试管,一胎做两,卢家那丫头喜欢他,肯定会同意,只要她愿意,我可以把我在时光的股份转给她。”

    郁荣生问:“网上说那个孩子是阿辞的,你就不好奇?”

    闻言,夏桂枝愤愤道:“网上的消息有几个是真的!绝对不是阿辞的孩子,长得没一处像他。”

    “她要真生了阿辞的孩子,早都带到我们面前了,怎么舍得跟阿辞离婚!真有孩子,那也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我早都说她长那样子不安分!”

    夏桂枝越说越生气,看郁荣生的眼神似乎在冒火。

    “都怪你,非让阿辞娶她!那天还假惺惺地跑来医院,她根本就不爱阿辞,是去看我们笑话的。”

    郁荣生从座位上起身,“我去楼上躲躲……看看他。”

    “老头子,郁卢两家联姻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等他伤好一点再说。”

    三楼。

    聂红琛见郁荣生进屋,起来将他扶出卧室。

    “我父亲看到网上的消息,吵着要来雁城,家里人劝着才没来,他让我弄清楚那孩子的事。”

    郁荣生沉声道:“网上多是造谣博眼球的事,孩子不可能是阿辞的,我问过阿辞前妻,她亲口说不是。”

    语气顿了顿,郁荣生接着说:“阿辞一时半会好不了,你们夫妻俩先回青川吧,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有人想对付郁家,对付阿辞,你们在这里恐受牵连,到时反把事情弄复杂。”

    聂红琛说,“好,我跟家父说说。”

    郁荣生走进郁辞的卧室,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博古架上层反扣着的几个小画框上。

    这是这间卧室之前没有的东西。

    他瞥了一眼床上的郁辞,轻轻拿起。

    趴在床边的阿元和阿宝不约而同地站起身,走到郁荣生身边,狗眼警惕地看着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呼声。

    郁荣生低头在两只狗头上安慰地摸了摸,冲那两只狗晃了晃画框。

    狗眼懒散地看了一眼,回到床边,懒懒地趴了下去。

    郁荣生双眼定定地落在画框上,三幅童稚趣味的儿童简笔画,稚嫩笔画充满童趣。

    花花绿绿的草地上,大人脖子上骑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大小脸上,嘴巴都咧得大大的,一只白色猫趴在两人脚边,天上悬着一个红太阳。

    一张是高大的男人怀里抱着个小小萌娃,眼尾点了一颗小小的圆痣,后面扑着一个小白猫。

    还有一张画上,大人牵着小女孩,小女孩牵着猫。

    郁荣生背部一下子挺直了,目不转睛看着,脸上的愁色慢慢褪去,嘴角逐渐勾起。

    他不动声色地将相框摆回原位,走到床边,拉起被角,替睡过去的郁涵盖在身上,慢慢踱出房间,将门拉上。

    郁辞慢慢睁开眼睛。

    ……

    春节将至,雁城京剧院将推出“国粹春节档”,线上线下双联动,线下五天八场演出+线上十台展播,从年初一到年初十,《四郎探母》、《将相和》、《龙凤呈祥》、《卓文君》、《钟馗嫁妹》、《御碑亭》以及折子戏《三岔口》、《荀灌娘》、《青石山》等,都列入了表演节目。

    “国粹春节档”几乎将团里的所有演员都动用起来了,连黎羽这样的宫娥、丫鬟角色都得几部戏串着来。

    整个剧团见缝插针,在忙碌的表演间隙,还要排练。

    在这节骨眼上,却出事了。

    宋清秋突然不来了,跟曹团在电话里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因为刘权事件深陷网暴,长期失眠焦虑,身体出问题了,不能坚持演出。

    若是在平常还好,剧团里两个当家的青衣,基本是够用的,但在春节这一两个月,排的表演这么多,就很不够用了。

    何况春节档一结束,许静安的《状元媒》有两个月的巡演,宋清秋之前唱的《白蛇传》也计划巡演。

    曹团劝说无果,急急忙忙把许静安和唐佳和两个工青衣的演员叫进办公室。

    他和傅团愁的眉心打结。

    剧团能唱青衣的只有许静安和唐佳,这两个工青衣的演员目前还欠些火候。

    怎么分也分不过来,除非连轴转,那肯定是行不通的,演员得不到最低限度的休息时间,嗓子唱累了,唱出问题,那是整个演艺生涯的事。

    谁都不敢冒险。

    最后还是傅团提议,“就让她俩上场试试吧,总要经历这样的阶段,有压力了,逼得她们进步。”

    那两个演员自然满心欢喜,十几年如一日的练功,不就等在台上绽放,谁不想多点演出机会?

    曹团说:“那就从小剧场和一些外场开始吧,这些观众会宽容一点,你们两个先带带她俩。”

    他当场给许静安和唐佳分派了徒弟。

    分给许静安的这个叫丁念念,分给唐佳的那个叫苏棠。

    丁念念很会来事,当场要给许静安和唐佳行拜师礼。

    许静安忙说,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才有资格收徒,她年纪轻,资历浅,还没有资格收徒,可以传授点演戏技艺。

    在梨园行,拜师是件大事,许静安说这话没有问题,她扫了一眼丁念念,见她脸色似乎僵了一下。

    唐佳忙附和,也说自己没有资格收徒,大家互相切磋。

    苏棠笑着说,那也是师生,都听二位老师的,模样很是乖巧。

    丁念念低着头,样子有点委屈。

    许静安拍拍丁念念肩膀,笑着说:“我才25岁呢,师父喊老了,喊声师姐吧。”

    丁念念笑着喊了声“静安师姐”。

    连着唱了两天,许静安觉得前所未有的累,她和云蔓已经连着一个月没休息了,平台上的作品存稿也快用完了。

    不止她和云蔓,修竹、刘萧、红姐他们也是忙得脚底生烟。

    后天就是小年,剧团全部放假两天,后面的休息,要等到大年初十之后。

    晚上,许静安谢完幕,从戏台上下来,就见吴成拿着她的手机匆匆迎上来。

    她心下一紧。

    吴成从来不会闯到剧场后台来,这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