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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又见朗清

    后头那些内幕,只有裴如燕一行人才知道。

    想来是她们说出去的罢。

    倒算是知恩图报。

    见单尘鸣欲言又止的样子,玉桑宁便知道他还有后话。

    她道:“想来另一批人便是痛斥我仗势欺人,不顾她傅轻语这么多年辛苦替我打理铺子吧。”

    玉桑宁模仿着外头那些义愤填膺的人的口吻,“傅小姐这些年忙前忙后,即便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怎的她玉桑宁就这般绝情,翻脸不认人。”

    单尘鸣见玉桑宁的态度便知道外头的闲言碎语于她没有半点影响。

    单尘鸣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你。”

    玉桑宁道:“哥哥可有什么高见?”

    单尘鸣笑说:“高见不敢当,不过我的态度同你是一样的。”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

    单怀风气急,“你们兄妹两个这是打起了哑谜了?”

    单尘鸣笑而不语。

    但其实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既不需要外头的那些好名声来做文章,也不需要对那些恶意揣测做出什么解释。

    只做好自己就是了。

    玉桑宁道:“不过闲言碎语,不理会便不存在。”

    萧清言难免多思,问及玉桑宁为何一定要全数退款。

    “想来铺子里亏损了不少银两吧?”

    玉桑宁道:“定制固然重要,可人家花了几百两银子也不是为了买一堆破铜烂铁回去的。本就是傅轻语有错在先以次充好,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便把其他人都当作傻子。”

    “如今人家碍于我们侯府的名声不多言,可难保日后我们有求到别人头上的时候。届时自己怎么将人得罪干净的都不知道,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也是孤立无援。”

    玉桑宁想起来,前世便是如此。

    母亲和侯府一众家眷拉去砍头的时候,偌大的朝堂竟无一人鸣不平。

    一方面是顾及着皇帝的威严,另一方面想来也有傅轻语的助力在里头。

    在自己不管事的那些年,傅轻语靠着这样阴损的法子赚了个盆满钵满,而侯府和自己却在不明不白当中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真是讽刺。

    傅轻语的目的大抵也不是单纯的敛财,而是想一箭双雕。

    单崇在朝为官许久,对这件事情要敏感许多。

    他道:“阿宁言之有理,我们侯府虽没想过要拉帮结派,可也不愿得罪这么多人。”

    “至于亏损的银两,从公中支出便是。”

    玉桑宁却拒绝了父亲的好意。

    她道:“是女儿一时糊涂,把家中的产业交给了这样一个心思不正的人打理,这才惹出了许多祸端,甚至险些影响到了侯府,哪里还能找父亲母亲贴补?”

    “再者,这笔亏损算不得多。不过几百两银子罢了。”

    玉桑宁笑了笑,“父亲母亲给的陪嫁很多。”

    单崇知晓玉桑宁的性格,没再劝说,只道:“若是有困难的地方定然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汤药来咯——”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玉桑宁还不曾见到来人,但嘴角先翘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朗清。

    只见小家伙端着一碗黑不见底的药,摇摇晃晃,但却十分坚定地朝着玉桑宁走来。

    单怀风笑道:“这小家伙自从知道你要回来之后,便自告奋勇地去给你熬制补药去了。你一会儿可得给面子地干了。”

    说话间,小家伙就把药捧到了玉桑宁的面前。

    “喝药啦。”

    玉桑宁忍不住捏了捏朗清的脸颊。

    “这几日可好?我叫人送来的绿豆饼你可吃了?感觉味道如何?”

    朗清故作严肃,并不回答玉桑宁的问题,只道:“你先把药喝了才是正事儿,可得趁热,凉了就失去药效了。”

    玉桑宁笑骂一句,“小大人。”

    便接过朗清的托盘放在桌上,为他减轻了重量。

    紧接着就在小家伙充满希冀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萧清言和单崇对视一眼,夫妻俩都有些意外。

    毕竟,平日里想要哄着玉桑宁喝药可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即便是嫁过人之后也是如此。

    单尘鸣因此不知道数落过玉桑宁多少回,仗着家里有个学医的弟弟便如此讳疾忌医,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今天喝药倒是利索。

    想来宁儿是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的。

    萧清言二人也是如此。

    朗清见玉桑宁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于是偷偷塞给了她一个蜜饯。

    朗清个子矮,动作又快,这一切都没人反应过来。

    玉桑宁笑吟吟地摸了摸朗清的头,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小家伙一眼亲切的感觉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还如此懂事,很难让人不欣慰。

    “谢谢你。”

    面对玉桑宁的道谢,朗清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别客气,你送来的绿豆饼很好吃!”

    “可不可以告诉我在哪里买的?我也要买给你吃!”

    玉桑宁笑了,笑得开怀,被独属于孩童的那种纯真逗笑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朗清的头,爱怜道:“你若是想吃便告诉我就是,我差人给你送来。”

    朗清闻言撇了撇嘴,“可你许久不曾回来过了。”

    玉桑宁怔愣片刻,揉了揉朗清的脑袋。

    萧清言看在眼里,忍不住开口,“嫁了人到底性子不一样了。从前你是最烦小孩子的,总说小孩子聒噪,吵得人心烦意乱。如今我瞧着你和朗清便相处得很好啊。”

    “想来都是照顾修琪锻炼出来的吧?”

    单崇接过话头,“说起来,阿宁你什么时候得空将修琪带回来让我们见见。这么多年他也不曾来见过外公。”

    提及贺修琪,玉桑宁的神色一暗,但到底没有多言,只打着马虎眼,说贺修琪的腿脚不方便走动。

    萧清言又是一阵叹气。

    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说什么都苍白。

    自己的女儿,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萧清言当然是清楚玉桑宁的脾气秉性的。

    这么多年玉桑宁不肯带着贺修琪回来,一方面因着关系僵硬,另一方面自然也有玉桑宁自己的傲气在。

    她的宁儿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生出来的孩子却带有残疾。

    玉桑宁嘴上不说只怕心中不好受吧。

    玉桑宁见父亲母亲的模样,便知道他们多想了。

    只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说出来只是徒增烦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