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瞪着这铁链子,气不打一处来,“顾与荣!你这是干什么!将锁打开!”
荣王拿着钥匙朝她晃了晃,顺手扔出了窗外的湖里,“姐姐,咱们如今是生死与共的人了,你可要对我好一些,别想着逃,当然,你若真想逃,现在杀了我,或者砍了我的手,也是逃得了的。”
白华英瞧着他,就像是瞧见个叛逆的孩子,很是无奈,“你将钥匙扔了,以后还怎么开锁?”
“别想着将这锁打开,我寻的是最好的锁匠制的,光是钥匙上就有一百零八道精细的机关,这链子不粗,外头还包着皮,不会伤着你,今日睡得够多了,睡不着就陪我出去逛逛可好?”他瞧着白华英,眼光明亮。
白华英以为的逛逛是在林间走走,谁料这厮竟然直接将她抱上了马,带着她直奔藏兵之地,白华英直到现在才明白,藏兵之地,藏在一个巨大的山谷里,那山谷八面围合,若没有图,还真找不到,他的下属将那屯符交了上去,藏兵谷那扇巨大的石门缓缓的打开来,“恭迎殿下。”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藏兵谷三万将军,装备精良,见荣王纷纷行礼,荣王的底气是头一回这样的足。
他下巴搁在白华英的肩膀上,轻笑道:“姐姐,你瞧,这可是父皇留给我的宝藏,等我攻入皇城,稳坐皇位,你就是我的皇后,唯一的皇后,我与别人不同,我可以歃血立誓只要你一个。”
白华英心里有些膈应,“我是你婶婶,你这是大逆不道!”
“你我年纪相仿,你不过大我一两岁,算什么婶婶,你放心,你与皇叔的婚事,作不得数,将来该风光迎你的人是我。”两人边走边咬耳朵聊天,马一路走到了山谷里,山谷里的首将是个身形健壮的男人,他身着铠甲,手中一柄方天画戟,款步相迎,“臣,参见殿下。”
荣王翻身下了马,将白华英抱下来,白华英没理会他,
径直跳了下来,他也不恼,“这是本王的王妃,近日闹了些小脾气,不得已,只能如此了。”
“王爷与王妃真是伉俪情深。臣等在此蛰伏八年了,终于得与王爷一见,还请王爷谷内请。”这人脸上尽是络塞胡,走起路来威风凛凛,气势上比荣王还要强上几分,他的脚走路很稳当,一看就是练家子,这一批藏兵,也难怪后来消失了,三万精兵良将啊,离上京这么近,真要是闹起来了,可半点好都讨不到!
白华英不想去掺和他们的事,奈何手里有条链子,只能时刻跟着,荣王与众人颁布计划,休整一日,次日便攻打上京!白华英默默坐在一旁听着,荣王时不时还要扭头问她两句,哪怕她什么也不答。
众人当时是两人闹脾气了,也没太当回事儿,白华英真是佩服荣王,怕她使绊子,直接将两个人锁在了一起,真是出乎了白华英的意外。
夜里,白华英与璟王自然而然的被安排在一间房,两人的衣裳也不好脱,白华英干脆和衣而睡,好在这链子中间还有半个人长的距离,也不算太难堪。
后半夜的时候,荣王忽的起了身,白华英见他在扯裤子,顿时黑了脸,“你做什么。”
“我……我去解手,见姐姐睡得香,不忍打扰,姐姐可要去?”他一副白华英若不去,他就在这儿用夜壶了的架势,看得白华英有些头疼,“乳臭未干的小子,就少在这儿说些折腾人的话了。”
荣王没接话,与白华英去了净房,两人链子中间隔了个颜色深的屏风,待处理完了,白华英刚躺下,荣王便凑了过来,“姐姐说我乳臭未干,我很是不服啊,姐姐今日不妨试一试?”
白华英一脚将他踹了下去,捏着手里的银针眯了眯眼,“我不想试,不过,殿下若有兴趣,倒是可以试一试我手里的银针是真是假。”
荣王倒在床边的地铺上,“姐姐真凶,我方才
逗着你玩呢。“
白华英收了手里的银针,饶有兴致的瞧着他,“我虽不会武功,一手银针却用得极好,殿下若是有兴趣,只管开口,不必害怕。”她将那一袋子银针晃了晃,那声音,听得荣王头皮发麻。
他幼时身体不好,针炙吃药是一样也没落下,直到后来大些了,身子才好些,可人也落下了心理阴影。
白华英将银针收了起来,躺下睡觉了,荣王侧身瞧着她,心里格外的满足,哪怕是打个地铺,他也高兴,这个人,是他在宫里的这些年,为数不可多得的温暖,也是在他落魄之时,唯一予过他关怀与帮助的人。
次日天色微微亮,外头已经整装待发了,白华英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荣王在一旁瞧着,轻笑道:“姐姐,你这样是贻误不了战机的,三万人,有一万已经发兵上京了,剩下的两万如今还在这儿,上京的兵力如今也不过万余人,他们注定要败给我的。”
璟王如今领兵五十万去了边境,还有不少是人四处调动的,如今这窝里可空得很,正好够他捡这个便宜的了,就算远军再调回来,这么两三天的时间,也赶不及了。
白华英幽幽的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袍,接过荣王递来的帕子净了脸,又漱了口,荣王拉着她去用了些早膳,这才出了屋子,屋外头的这些将士果真是装备精良,那些兵器与铠甲,刚得很!
荣王抱了白华英上马,走了一大段路后,换了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直奔上京而去,如今的上京探听了风声,城门紧闭了起来。
新帝在宫里听了那消息,乱了阵脚,“究竟是何人领兵,可查清楚了?”
霍燕堂脸色微沉,“是……是荣王殿下。”众人顿时炸开了锅,“怎么会是荣王,当年先帝可是下了诏书的,敕令荣王永不归京,他这时候来想干什么。”
新帝冷笑道:“干什么?不是明摆着么,要抢朕的这把
椅子,要朕的性命!枉朕这些年待他千般好万般好,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白眼狼!如今上京,谁能主战!朕要让他知道,何为兄弟,何为君臣!”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为难,“官家,此番武将大多调去了边境,城内的,除了郑家那位主母,只怕也没有人能堪当大任了。”可是,如今郑老将军的棺椁才抬回来,逼着个女人出城,像什么样子。
“郑家主母一介妇人,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上京城中无人!”新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愈发的烦燥,在御桌前来回走动。
“或可写信出城,调主请援军。”一群文臣,哪里懂得行军打仗,一时各种馊主意也纷纷出来了。听得新帝是烦不厌烦!
“报!官家,敌军兵临城下了,这可怎么是好!”守城官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谁能神到啊,战神征战在外,家被人偷了呀。
“有多少兵马?”霍首辅拧眉,沉住了气,与儿子对视了一眼,如今能征善战的都在外头,真正能守城的,实在没几个,若用云梯一类的东西进攻,用不了多久,上京就得完蛋了。
“似……似乎有四五万之多,如今将城都围困死了,莫说是信鸽了,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还请官家圣夺。”来报的守卫慌得厉害,他本想着讨口饭吃罢了,谁知道上京这样的地方,还他娘的要打仗啊。
朝堂中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四五万之多,咱们上京如今也不过才万人之多,这……这可怎么打啊,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官家,您与那荣王殿下本就是兄弟,不如与他见一面,或许能劝降呢?”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这个皇帝如今是愈发的不像话了,见见大场面,或许能更懂事些。
新帝冷着脸,咬牙切齿,“摆驾。”一群人跟着新帝一路去了城墙上,城上的人一见荣王,怔了怔,荣王的身旁还坐着白华英,众人顿时炸开了
锅,“这……那不是璟王妃吗?难道璟王与荣王一同叛变了不成。”
新帝凝着那无顶的轿撵,眯了眯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领兵逼宫!郡主如今是打算谋逆?”
白华英无奈的晃了晃自个的手,手上被绑了链子,荣王懒洋洋的靠着软枕,嗤笑道:“皇兄,出了事情,不必总怪在一个女人身上,她是被本王绑来的,皇兄打算何时开城门迎我入城?你我兄弟这么久不见了,难道不应该喝一杯吗?”
新帝双拳紧握,封锦兰这时候窜了出来,瞧见白华英,顿时吓得不轻,“姐姐!你个王八蛋,你要是敢动我姐姐一根头发,仔细我杀得你断子绝孙。”
荣王瞧着封锦兰,挑了挑眉,“封家姑娘也来了,这上京城里向来比往日还要热闹。”
那城墙上头,老太太得知了白华英的事儿,拄着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瞪着荣王咬牙切齿,“黄口小儿,无知竖子!竟敢动我的孙女,来人,将我的战袍拿来,今日我就下去,取你性命!”
老太太是个不服输的,咬着牙也要上阵,封锦兰将老太太按下,眸光微眯了眯,“让我去吧,我这一身的骨头,如今可痒了很久了。”
崔状元忙将人拉住,“你一个姑娘家,未免太危险了,官家,不如让臣去与荣王殿下谈判。”
新帝如今心里正烦着,“谁能拿下荣王首级,一律封侯,朕要让这乱臣贼子,死无全尸!”什么同胞之宜,如今为了一个皇位杀红了眼。
荣王侧头瞧着白华英,嗤笑道:“你瞧我那好皇兄,如今可没有半点怜惜之情,姐姐,我若是战败了,你就陪我一起走吧。有你做伴,我倒是一点也不怕。”
白华英别过脸去,眉宇微皱,贺海青这混帐这时候还没来,到哪儿去了!“你就是个疯子。”
“姐姐,人已经被你捡回家了,如今才知道,未免太晚了些。”荣王笑得春风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