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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莺歌燕舞

    夜幕才过。

    燕望欢睁开双眼,还未见得光亮,就被况铮蒙住了双眼。

    “还早,可要再睡一会儿?”

    “不困了。”

    燕望欢摇了摇头,顺势靠进况铮怀中,她眼眸半垂,显然还未得多少清醒。

    况铮抚着她的长发,胸膛间被爱意充盈占满,他不由喟叹一声。

    即使一夜已过。

    他同燕望欢已存了肌肤之亲。

    彼此之间,彻底成了有名有分,世间最为亲近之人。

    但况铮却仍有一种身在梦中的虚幻感。

    能同燕望欢在一起。

    实在让他欣喜。

    燕望欢又眯了半晌,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哑声道:

    “该起了,等下还有些事要处理,之后可还得进宫。”

    况铮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臂,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方才踏进门的汾月,也不在意她口里说的话,只道:

    “茶冷了,去换一壶。”

    “是。”

    汾月应下一声。

    取了新茶,又让其他的婢女端了热水进门,等她重回了房间,燕望欢已然下了床。

    成婚相当折腾人。

    她此时仍有些困乏,整个人眉眼半垂,一副不大精神的模样。

    汾月不由有些担忧,问:

    “主子,可是不舒服?需不需要让杜大夫过来走一趟?”

    “我并无大碍,等从皇宫回来,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燕望欢洗漱完好,况铮拿过正合入口的米粥,送到她的唇边,柔声哄着:

    “先用一些,免得等下不舒服。”

    哪有皇子殿下,亲自屈尊降贵的,去哄人用饭的道理。

    守在一旁的婢女,满面皆是惊讶的神采。

    但不管是汾月,还是刚刚踏进门的真阳,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姿态。

    他们都知晓。

    对于况铮而言,燕望欢是比他自身性命,还要更为重要的存在。

    莫说是哄着她用饭了。

    燕望欢抿了一口粥,

    暖意才滚下喉头,况铮已然伸出手,将她鬓角的碎发,拢到了耳后。

    她现已为三皇子妃。

    入宫的打扮太为繁琐。

    光一个头饰,就不知需多少种。

    汾月怕燕望欢到时候被那些发冠珠钗压的喘不过气来,只站在一旁,等着她用完了早膳,再行其他。

    然就在燕望欢用完况铮喂过的白粥时,一道尖锐的惨叫声,陡然间划破天际。

    汾月面色一变。

    几乎一瞬间。

    就寻到了尖叫传来的方向。

    “主子…”

    她看向燕望欢,询问道:

    “可要我先过去看看,还是…”

    “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出在了我同三皇子成婚之日,总该由我们亲自过去看一眼才行。”

    燕望欢拭过唇角的残痕,慢慢站起身,向着况铮投去一个含笑的眸光。

    “走了,夫君。”

    她这调笑般的二字,却如带有什么奇异的魔力一般,况铮眼神更柔,立刻跟上了燕望欢的脚步。

    真阳打了个寒颤,向着汾月咧了咧嘴,低声道:

    “殿下原来这么肉麻。”

    汾月没理他,压着唇角的笑意,快步跟在了燕望欢身后。

    当他们赶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锦玉和从胡还有不少下人,都已站在了门口。

    只是望着房内的景象,他们各个瞠目结舌,满面皆是不可置信的神采。

    燕望欢和况铮走到近前,抬眸望了一眼,也是有些惊讶。

    入目所及,是满床的凌乱不堪。

    莺歌坐在床头,正在唉唉抽泣着,她长发凌乱不堪,用锦被挡着身子,露在外头的肩膀,白的似同雪一般。

    而况天工赤着半身现站在床前,整个人都是宛如傻了一般。

    他根本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记忆还停留在嘈杂的婚宴当中,但一睁眼,却已天光大亮,而身旁还多出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

    况天

    工认得。

    一看见它脸的那一瞬间,他昏昏涨涨的头脑,在瞬间恢复了清明。

    只是替代的,却是遍布了全身的冷汗。

    “二皇兄这是…”

    况铮低笑一声,遣散了下人,他才再次开口道:

    “皇兄随向来胆大妄为,不过莺歌是父皇送来的女子,且昨日还是我同望欢大喜的日子,皇兄喝多了酒也就罢了,还玷污了莺歌,这怕是…”

    莺歌适时抽泣一声。

    裹着被子,她跌跌撞撞地迈下床,跪在况铮的面前,哭喊着道:

    “求三皇子给奴家做主啊!”

    她哭的声嘶力竭。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再加上莺歌楚楚可怜的神情,任谁看了,都要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燕望欢瞥了眼况天工,同莺歌道:

    “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是二皇子…”

    莺歌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哭诉着:

    “二皇子昨日看见了奴家,就硬扯着奴家,要奴家陪他喝酒,奴家虽是拒绝了,但二皇子还是将奴家扯进了房中,然后…”

    她话说到一半,再次捂着脸痛哭出声。

    “我…”

    况天工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但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

    根本记不清,昨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但莺歌哭的梨花带雨,又同他躺在了一张床上,这人证物证俱在…

    况天工打了个寒颤。

    他已经不敢去想,这事若是传到了庆帝的耳朵里,会有什么后果。

    因况霖年失势,而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会在瞬间化为泡影。

    况天工喘了一口粗气,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也不顾什么皇家的颜面,他连滚带爬地赶到况铮身侧,一把抓住了他的袍角。

    “皇弟,你帮帮我…这次只有你能帮我了!”

    “皇兄这说的是什么话?”

    况铮故作不解,让真

    阳去取了袍子,盖在了况天工的身上。免得被燕望欢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伤到眼睛。

    况天工此时也在意不到其他了,他顶着满头的冷汗,颤声道:

    “不能让父皇知晓此事,若不然的话,我就要完了…皇弟,我一直都待你如同亲生弟弟一般,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真的慌了。

    甚至不敢去想象,若被庆帝知晓了此事时,会遭到些什么惩处。

    况天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事瞒下。

    “这…”

    况铮迟疑了下,然后道:

    “皇兄,我并非不想帮你,不过你在我大喜之日,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我这也…”

    “你想要什么?!”

    况天工难得聪明了一次,甚至不等况铮把话说完,就已经抛出了所有的筹码。

    “不管是人脉商铺还是其他,只要你开口,我全都给你!”

    他此时已经顾不了其他了。

    只要保住秘密。

    留住庆帝的宠爱。

    那这些失去的种种,总有回来的日子。

    但若是被庆帝放弃掉,成了个名不副实的皇子,那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这些东西,二皇兄自己留着就好了。”

    燕望欢弯了眉眼,笑道:

    “我只是好奇一件事,只要皇兄能帮我解答,那么此事…就算是揭过了。”

    “你问!”

    况天工毫不犹豫。

    不管什么问题,只要他知晓,为了能够抱住自己,定然都愿意告诉燕望欢。

    “莺歌,你先到门口等着。”

    燕望欢没急着开口,差遣有了莺歌,才重新望向况天工。

    当问题被问出口,况天工脸色骤变,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

    “你为什么会…”

    他自知食言。

    连忙闭上了嘴。

    况天工缓了口气,才又道:

    “先皇后是病死的,这不少人都知晓,你问这些做什么

    ?”

    “不过是想要确定一下罢了。”

    燕望欢唇角的笑意不减,她后退一步指尖触上门扉,道:

    “看来,皇兄是不愿意说实话了,那我们等一下进宫,就只能带着莺歌一起去了,她毕竟是父皇送进三皇子府的人,既然出了事,也总该过去知会一声。”

    她说着,就要出门。

    况天工顿时急了。

    “不可!陈望欢,你不能如此啊!”

    他连忙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况铮,妄图从他哪里等到另一句话。

    况铮不负他的期待,开口道:

    “在进宫之前,请皇兄先梳洗一番,免得在父皇面前失了规矩。”

    “你…”

    况天工瞪大了眼睛。

    竟是没想到,况铮竟如此听燕望欢的话。

    他哪里能去面圣。

    若是被庆帝知晓他都做了些什么,那后果况天工连想都不敢想。

    眼看着燕望欢就要推开门,况天工连忙吼道:

    “等等!”

    “皇兄这是改变主意了?”

    燕望欢回眸,含笑望向况天工。

    见他仍一脸的迟疑不定,她也不催,只悠悠开口。

    “时辰差不多了,若耽搁的太久,父皇问起来,我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可就只能照实交代了。”

    “先皇后她…”

    况天工绞尽脑汁的想着言辞,他抹掉额上渗出的冷汗,颤声开口道:

    “她当年重病在身,又因思念皇弟,所以才一病不起,父皇之所以不想让消息大肆宣扬,也是因思念先皇后,所以才…”

    “以皇后对二皇兄的态度,怕是不会保你,更多可能是借着机会,利用废弃二皇兄为代价,救下六皇弟。”

    燕望欢甚至不让况天工把话说完。

    她仿已彻底失去了耐心般,径自推开了门,对着跪在门口,正抽抽搭搭抹眼泪的莺歌道:

    “莫哭了,收拾收拾,准备和我们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