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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他可以被爽哭

    方落月乘马车过了宫门,透过车帘缝隙看见齐骁寒,便叫停马车,下去和他一起步行。

    她有专门的国师服,杏黄色的官袍,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勾了边,衣摆用五彩线绣了视为祥瑞的麒麟踏云图。

    脚上的官靴和头上的官帽都掺了金丝银线,在太阳下熠熠生光,是大臣中独一份。

    她长发全部挽起塞在帽子下,露出光滑洁白的额头,未施粉黛面容素净,气质儒雅清冷,是道别样的风景。

    齐骁寒看着她向自己走来,凤眸中的光影深了几分,在她走到面前时,交给她一个折子,压低声音道:“什么时候穿着这身官袍在我身下哭一场?”

    方落月接过折子看了眼,默默收进袖中,本来起了个大早恹恹欲睡的,被他一句虎狼之词说的面颊生热,倒打起几分精神,含笑瞟了他一眼。

    “那等你什么时候穿着出征的铠甲,在我身下哭一场再说。”

    齐骁寒喉结动了动,眸底生出几分炙热:“今天晚上就可以。”

    他可以被爽哭。

    至于方落月,只能被……

    “齐将军,国师大人,你们早啊。”叶德文和几个大臣从远处走来,同两人打招呼。

    “几位同僚早。”方落月笑着打招呼,后退一步和齐骁寒拉开距离。

    齐骁寒因她这举动生出几分不爽,不过也没说什么,恢复惯常的冷淡表情,同几人点了下头。

    “国师大人这身装扮真是让人花了眼,我还纳闷没到科举的时候,怎么早早就有探花郎出来了,凑近了看才知原来是国师,国师要是个男儿身就好喽。”叶德文话中透出惋惜。

    方落月整理了下宽袖,笑吟吟道:“我是女儿身也不耽误叶大人把令女送到我府上,令女娇憨可爱,任性却又不失分寸,正是我钟爱的那款,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还真有点儿魂牵梦绕。”

    叶德文脸色一变,竟忘了国师喜欢女人的事,连连摆手:“令女蛮横无理,粗鄙人一个,可入不得国师府,本官还有折子要呈给皇上,先走了哈。”

    其他几人也都是家中有女儿的,被方落月几句话吓得闻风色变,找理由跟着叶德文一起离开,几人互相搀扶着,还差点跌倒。

    方落月眼中盈出坏事得逞的笑意,露出一口银牙。

    齐骁寒揉了揉眉心:“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上位?”

    方落月朝他痞气地挑了下眉:“我男女通吃不行啊,再说了,我身边只有一个位子,不一直都是你占着吗?你要是这么不放心,那咱们现在就进太极殿,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公开怎么样?”

    齐骁寒没从她眼中看出半分认真的神色,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叹了口气,没等说什么,方落月的注意力就被从宫门口走来的钟祁吸引。

    他一身官服脸色青白,像是没怎么睡好。

    方落月装模作样拱了拱手,压着笑意道:“钟大人昨夜什么时候回去的,没冻坏嗓子吧?”

    “多谢国师挂念,我嗓子好着呢。”钟祁没好气儿剜了她一眼,径直往上朝的地方走。

    方落月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眼中憋足了坏笑。

    她肚子里的坏水,会不定时的咕噜咕噜往上冒,就想看人吃瘪。

    齐骁寒蹙眉:“你们昨夜见面了?”

    “我昨夜回府碰见的他,你等着看场好戏吧。”方落月侧头笑了笑,拉着他进了太极殿。

    百官到齐,早朝正式开始,商议完了几件大事,大臣开始往上递折子,不是弹劾这个贪官,就是弹劾那个奸臣。

    方落月垂着眼眸,百无聊赖听着,方烁的名字忽然传进她耳中。

    她掀了眼皮向说话的人看去,正是兵部侍郎萧山。

    察觉到方落月向自己看来,萧山头皮略紧,继续道:“昨夜戌时四刻,方烁在东阳街强闯民宅杀了人,砍下一平民百姓的头颅带走,其行为令人发指,臣觉得他此举蔑视皇位,视人命如草菅,该按姜国律法定罪发落。”

    方落月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淡着眸色接话道:“好一个蔑视皇威视人命如草菅,萧侍郎,你可知被方烁砍下脑袋的是什么人?”

    “那人姓郁名甲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平日乐善好施救济灾民,没有任何缘由,在自己家中被方烁砍下脑袋,国师难道还要为方烁说话,袒护他的罪行吗?”

    “呵,萧侍郎真是生了张好厚的脸皮,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让本官大开眼界。”方落月从怀里抽出把折扇,啪的一下展开,放在胸前轻摇。

    她抬了抬手,李福很有眼力见儿地走到他面前:“国师大人,有何吩咐?”

    方落月拿出一张名单给他:“陛下,这名单上面统计了郁甲人害过的人,请您过目,他绝不只是一个商户那么简单。”

    满堂之上,敢这么堂而皇之使唤皇帝的人,恐怕只有她一个。

    皇帝接过名单仔细扫过,太阳穴突突跳动,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萧山见状忙道:“陛下,这名单是假的,那郁甲人要是在您眼皮底下残害这么多人,早就该被捅上来了,怎么可能一直风平浪静?”

    “陛下,郁甲人生性残暴,有折磨女子的癖好,名单上的大多数人都是他从暗娼手里买来的,无名无份送到他的各个宅子,折磨死了就草席一裹扔到乱葬岗,很难被人察觉,只不过这几年他越发猖狂了,光是当街强民女就有两回,无一例外都被他活活折磨死。”

    “这两年不是没人上奏弹劾过,只不过不知被谁压了下来,以至于奏折没呈到您手里,臣昨夜处理了一具煞物,正是被郁甲人活活折磨死的少女,死相极为凄惨,实在看不过去才让方烁去取了郁甲人的脑袋,先斩后奏,萧侍郎若想治罪,那就先治本官的罪吧。”

    方落月的一番话,让萧山后背淌下冷汗,仍旧嘴硬道:“陆程光已死,朝中还有谁有那么大势力,能在陛下眼皮底下压下奏折?而且名单上的那些人根本无从考究,真假都不知道,只凭国师一面之词,不是那么容易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