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上任的副掌事，你唤我苏姑姑就行。”苏夜云甩了下拂尘，自报家门。
司天监有方落月在，叫苏大人太逾矩了，苏副掌事又太绕嘴，她想了一个晚上，还是苏姑姑这称呼好，既彰显了她的地位，又不那么生分。
隅晚眉头皱的更紧，她一个初顾茅庐的女娃娃，让自己四十多岁的人叫她姑姑？
而且副掌事一职，司天监的人都已眼馋许久，方落月平日不在这里，能坐上这个位置，就算包揽了大权。
她在司内资历最深，又帮方落月干了这么一件大事，怎么说这位置都应该是她的吧？
方落月眼中浮现一抹无奈：“她是凤清长公主举荐的，隅晚，你这次辛苦了，我现在任命你为司天监左掌事，帮我处理司内大小事宜，和苏夜云平职。”
隅晚面色这才缓了些，淡淡点了下头，执杯饮茶没再看苏夜云。
苏夜云僵在原地，她这副掌事刚上任就被人分了一半，变成右掌事了？
“我有事先走了，隅晚，你一会儿来国师府找我。”方落月说完起身离开，留隅晩和苏夜云待在一块儿。
苏夜云看着隅晩，面上堆起笑意：“既然月月都这么说了，那你也不必唤我姑姑了，以后大家和平相处。”
隅晩放下茶杯，缓缓睨她一眼：“玄门中人讲究的是能力，你若有能力，我可以唤你一声尊称，若没有能力，没人会把你放在眼里。”
她起身弹了弹身上灰尘，径直离去。
……
国师府，方落月用隅晩带回来的血帮紫鸢解了身上的蛊。
那一小盅血颜色深的发黑，透着淡淡异香，主人似乎也是拥有特殊命格的人，身世必定离奇。
方落月让紫鸢泡了茶，未过多时隅晩乘马赶来，两人进了后堂专门谈事的房间。
落座奉上茶，隅晩道：“我没见到轻颜观道长本人，只是去观中说明来意，他就让小道童取了血给我，既没收银子，也没问我要他的血干什么。”
“倒是个随意的人。”方落月凝着眸色，问了正题，“你在银州城打探到什么了？”
“轻颜观在银州城以养颜焕肤出名，许多女子都是忠实顾客，凤清也是哪里的常客，每次去都要喝一碗养颜的符水，我弄了一碗带回来给你看看。”隅晩将一个白色瓷瓶递给方落月。
方落月接过打开瓶塞送到唇边闻了闻，脸色微变：“是人血混了符纸。”
隅晩点头：“银州城附近的乡镇每个月都会有年轻女子消失，我前去调查过，发现每一个少女失踪的地方，都有人看到这个女人出现过。”
她又推出一幅画像，方落月展开一看，正是那个齐国女人。
难道少女剥皮案和轻颜观，还有凤清都有关联？
她收了画像垂眸沉思。
隅晩饮完一杯茶，起身告辞：“我在银州城留了人，有什么新发现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方落月抬头感激看她，“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去我库房挑两样东西带回去吧。”
隅晩做事干练心思又敏捷，很合她心意。
隅晩冷淡拒绝：“我入司天监也不是奔着那些身外之物去的，只为了跟着你历练，道法能更上一层楼，在下一次与天圣国的切磋大会上一雪前耻。”
“什么是切磋大会？”方落月起身送她，好奇询问。
隅晩边往外走边道：“你不知道吗？咱们姜国与天圣国每三年举行一次切磋大会交流道法，三十年来只赢过一次，还是空颜和正清两位道长一起参加，才堪堪扳回一局，还有半年下一次切磋大会就要开始了。”
方落月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个切磋大会，到时还要我参加吗？”
“当然了，自从空颜和正清两位道长隐世，咱们姜国已经连输六年，你不得带我们扳回一局？”
上一次隅晩自信满满的前去参加，结果输的一败涂地，被对方道姑辱骂的体无完肤，这一次全指跟着方落月一雪前耻呢。
方落月脑袋开始发痛，敷衍地点点头，送隅晩离开。
对方是天圣大国，这个世界的道家起源地，若要比拼道法，她还真没什么把握能赢。
不过还有半年，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骑马去了城外的端王墓，料理了下端王和梅妃的尸体，将二人合葬。
她将皇帝赐的那对汉代玉麒麟玉佩用符火淬炼，烧给了梅妃和端王。
凭借这个作为纽带，二人即便转世也能遇到对方，续上这一世的缘。
二人跪地向方落月叩首，想说一些来世当牛做马报答的话，被方落月阻止。
“誓言不能轻易说，当心成真，安心投胎去吧。”
二人点头，已经没什么心愿，一位阴差现身带两人前往阴界投胎。
那阴差正是上一次遇见的，对方落月肃然起敬，小心问她什么时候才能抓到清真，鬼界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他得赶快把清真带下去交差。
方落月客气拱手：“鬼差大人再等等，清真在阳界犯的事儿还没处理干净，待一切处理好，我亲手送他下去，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劳烦鬼差大人关照一下。”
鬼差点点头，带端王和梅妃离开。
方骅在一旁看的吃惊：“月月，你还能跟鬼差说上话？”
方落月拍拍他肩膀，半真半假道：“以后大哥到底下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提我，都是朋友。”
方骅呆若木鸡，严肃地点头。
方落月眼中憋着笑，和他一起回京，过了城门方骅要去尤府：“我要去接芳吟试婚服，你要一起吗？”
方落月这才恍然两人还有不到一月就要成婚了，自己连礼物都没准备，摇摇头要去给两人挑礼物。
刚走进一家铺子，李福就跟鬼魅似的出现：“国师大人，清真有新进展了，皇上让您进宫一趟。”
方落月狐疑的绕着李福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他。
李福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国师大人，您看什么呢？”
“我看你身上是不是装了什么东西，怎么每次都能这么精准的找到我？”
“大概是奴才和您有缘吧，每次半路就能看见您。”
“这孽缘我可不想要。”方落月的休假计划又泡汤了，冷着脸出了铺子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