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沈依雪和孩子丢了的事情一出,李喜玥扭头就报官了。
虽然沈依雪生下的是李炫的孩子,可到底她的身契还在韩国公府,她依旧是韩煜初的妾侍。
现在人丢了,李喜玥作为主母去报官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府尹听到失踪案的名目,真真是瞪大了眼睛。
来报官的是韩国公府大管事,在府中做了二十几年,脑子灵活,办事利索。
府尹脑袋都大了。
韩国公府小公爷和炫王李炫的风流韵事虽然看似瞒得很严,但不乏消息灵通之人啊。
他本人就是其中之一。
韩国公爷和江南县主又纷纷出京了,这事可怎么是好啊。虽然李大娘子管家,但她说话的份量到底还是轻了些。
于是,府尹试探着问:“你家主母有何意图?”
管事一脸公事公办:“主母的意思是,还请府尹照章办事。”
府尹:……
“那可就要下搜查令了,到时候你们府上也要搜过的。”
大户人家最忌讳平白无故被搜家,这可是十分不吉利的。
或许江南郡主和韩国公爷会忌讳,但李喜玥可是一万个不在意。又能有多晦气呢,有嫁进这户倒霉人家晦气吗?
管事一本正经:“没问题,我们定然全部配合。”
送走管事,府尹一下泄了气。
这可怎么是好啊!
……
李喜玥这边报了官,李炫暂且不知。
他一边计划着如何状告韩国公府,一边陪伴自己这得之不易的儿子,一步都不肯离开。
这日,沈依雪奶完孩子,心头实在是憋闷,又逮住李炫问:“炫哥哥,我和旭哥儿什么时候才能回炫王府啊?我这些天心里头一直惴惴不安的,实在是难受。”
李炫给爱子起名为李旭。
闻言,李炫抱着孩子的手就僵了一下。
他又何尝不是惴惴不安?
是不能拖延了。
李炫道:“你且安下心来在这好好待着,千万不得随意出门,否则会坏了我的大计。”
沈依雪此刻已经对李炫所谓的‘大计’充满怀疑。
她真是觉得后悔,后悔不该跟李炫纠缠在一起。若是老老实实在韩国公府做妾,现在日子也挺滋润的。
她虽然厌恶李喜玥,但在她手下讨生活好似还是挺轻松的。那个安姨娘不就是吗,抱紧了李喜玥的大腿,如今生活滋润着呢,好似家里的二管家似的,一天天很是神气。
唉……
她心中吃苦,却又不能让李炫瞧出什么端倪,只能作罢了。
……
时间不早不晚,翌日清晨,韩国公府大门口就围满了李炫的人。
李炫的亲信站在门口,趾高气昂,要见李喜玥身边的大丫鬟。
水碧也没耽误,立马就来了。
男人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想必沈氏的月子已经坐好了吧,再继续叨扰下去恐怕不合规矩,还是让我们把人带走吧。”
当初韩国公爷和江南县主把人扣下就用的坐月子这个借口。
如今坐月子的时间已经到了,他们立马便来要人。
水碧做出惊讶的模样:“你们还不知道吗?”
男人原本一副等着找茬的样子,被她这么没头没脑的问过来,登时愣了一下。
“知道什么?”
水碧一点不瞒着:“哎呀,沈氏和孩子丢了!我们主母已经去府尹那里报官了呢!”
“你说什么!”男子大声嚷嚷。
他自然知道沈依雪和孩子已经被李炫带走了,但按照他们原本的猜想,李喜玥应当着急遮掩才是,她怎么还大剌剌报官了呢?
等等,报官?
男人眼前一黑!
他们来不及继续跟水碧周旋,一群人如同马蜂般乌泱泱跑了。
李炫还不知道李喜玥报官的事情,现在正坐在马车上等待进去闹事呢。不料,他的亲信一脸慌张掀开帘子,“王爷不好了,他们报官了!”
李炫震住了,忙道:“快,快回去把他们母子转移地方!”
李炫脑子转的倒是快。
府尹拿了搜查令,岂不是开始满世界找人了吗。万一找到了他外头的院子里,他要如何解释?
到时候就不是贼喊捉贼那么简单的,就是他私闯韩国公府宅院,又偷走了人家的妾。
毕竟沈依雪的身契还在他们手上。
李炫气苦啊,真是万万没算到,李喜玥这人怎么一点脸面都不要呢!
按理说她这么个胆小怕事在后宅中夹着尾巴做人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胆子去报官呢?
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啊!
李炫藏沈依雪母子的私宅位置倒很偏远,骑马都需半个时辰,还要七绕八绕的走几条弯路,实在是个不易找到的地方。
且这宅子也并未记在李炫名下,而是记在了他身边的亲信名下。虽然直接查不到,但脑子稍微转个弯也能查到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炫害怕有人盯着自己,于是他按住不发,甚至先回了炫王府待着,只让自己身边人跑去转移他们。
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也是很有经验的。
炫王府。
李炫回来后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不怎么拿正眼瞧他,像避灾星似的躲开了他。
他们都是明阳郡主手下的人,自然不在乎李炫这个名义上的假主子。更何况他们如今正在闹和离,最是需要站队的时候。他们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往李炫面前凑啊。
李炫这些天也是习惯了这般冷待,心里不堵是不可能的,但他又能如何,只沉着脸回自己屋去了。
刚坐下,喝了口冷透的茶,倏然门口有人敲门。
“谁?”李炫声音警惕。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明阳郡主的声音:“除了我还能是谁?”
李炫都快骂娘了。
真真是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
不等他回应,明阳郡主十分霸气地将门推开,光鲜亮丽地踏进门来,表情依旧是他痛恨的倨傲和高冷。
“你已经考虑够长时间了,我们和离的事已经过了皇上皇后的眼,是拖不得的,想通了就赶紧签字画押吧,不要浪费你我青春。你那亲生的儿子还在人家韩国公府里养着呢,这绿帽子扣的够久了,你小心点得罪了人家,人家连我一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