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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争取

    尽管经过昨日的糟心事,但是曲府下人的手脚很快,丝毫没有耽误第二日的周岁宴,这不过这个家的氛围自从出事了之后,变的有些古怪,不过宴会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曲婉因为要上学的原因,所以没有参加这场周岁宴,但是一大早她就让周嬷嬷将自己准备的礼物给送了去,她则来到了国子监。

    时间已经逐渐接近初夏,按照往日的惯例,皇上会在六月初六这一天举行宴会,用来抽查世子们的功课。

    这个时候世子们都在校练场上刻苦的训练,唯独一人缺席。

    宇文瑶带着曲婉坐在凉亭里,她托着腮,远远的望着校练场上的人,心有不甘的说道:“凭什么他们男子就可以上阵杀敌,考取功名,但是我们这些女子就必须在家穿针引线,相夫教子啊?不公平,简直太不公平了!”

    她嘴里叫嚣着不公平,眼里却满是羡慕的看着远处的人。

    一旁的曲婉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之后,宇文瑶又说:“我听别人说起西北,说那里的太阳每到下山时便特别的好看,夕阳会染红大半边天,到处都是荒漠戈壁,而且那个地方还有骆驼。”

    “你知道骆驼吗?就是那种长的像马一样,但是它的背上有驼峰,这种东西可以在沙漠里拖着重物行走好久……”宇文瑶滔滔不绝的向曲婉说着自己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关于西北的一切。

    当她问起曲婉是否知道骆驼的时候,曲婉的眉头立马就皱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骆驼,她在突厥当人质的那些年,就曾被双手捆着然后绑到骆驼身上,然后被拖着行走。

    骆驼不比马匹,它走的没有那么快,但是它的耐力足,可以在沙漠中行走数日都不带停歇。

    一开始曲婉可以跟上它的步子,但是时间一久,她的体力渐渐不支,荒漠里没有然后绿植的遮挡,毒辣的太阳就这么直勾勾的照在她的身上。

    那个时候曲婉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放在油锅上煎一样,身上被晒伤的皮肤蜕皮之后,又长出新的血肉,然后又反复被炙烤……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宇文然正倒在曲柔的温柔乡里,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正在倍受煎熬。

    宇文瑶说起西北的时候面带憧憬,或许在她的心目中,西北只是一个有着绝美落日的远方,但是对于曲婉来说确实她这一辈子不愿意提及的伤痛。

    见宇文瑶抱怨着自己不能和堂兄弟一样,学习骑马射箭的本领,曲婉对她道:“既然郡主如此羡慕,为何不去求皇上,让皇上答应你同其他世子们一起比试?”

    “啊?”宇文瑶有些迟疑:“可是他们是男子,我又怎么比得过他们?”

    曲婉听罢只是摇了摇头:“若是郡主这么想的话,就不能抱怨他们为何比我们多这么多的机会。”

    “这是为何?”宇文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在她看来男女之间隔着一道天堑,她虽觉得不公平,但是也从来没有跨越它。

    可是曲婉却告诉她说:“若是我们以女子身份自怨自怜,用低标准来要求自己,我们便无法站在与男子同样的高度上。”

    “那依你的意思是?”宇文瑶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听完曲婉的话后只觉得自己心中有股热血在沸腾,这是她从来未有过的感觉。

    她欣喜不已,急着问曲婉接下来怎么办。

    曲婉道:“你应该去争取,若是今年皇上让你站在校练场上,后面的女子便能站在战场上。”

    “总之与其羡慕,不如自己就成为这样的人!”

    曲婉点醒了宇文瑶,只见她“腾——”地一声从石凳上站起,然后拍着手说:“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去求皇爷爷。”

    她说干就干,立马就提起裙摆一路小跑去了皇宫。

    此时御书房内,宇文澈正站着向皇上述职,半年前他接管了天策府,这是一支由中央禁军组成的队伍,里面的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佼佼者。

    皇上在听完他说的话之后,见眼神从手上奏折中抬了起来:“那依你只见该当如何?”

    皇上想修建一条连接京城和苏杭的运河,这个念头自他年轻时便有,只是可惜那个时候国库空虚,加上西北战事不停,需要连年征战,所以这件事情只能被暂时搁置。

    如今一转多年过去,曾经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及战士,如今尽数入了黄土,他虽已经贵为九五至尊,但是也明显感到这些年的力不从心。

    修建运河是个大工程,但是却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就如同秦始皇修建的万里长城一般,至今还是抵御强敌入侵一道有力防线。

    只要修建好了这条运河,那么便可极大的缩短京城到杭州的时间和距离,不仅可以加强中央对江南一带的管理,甚至还可以锻炼士兵水战的能力。

    而沿海一带的倭寇也是威胁大梁的一种隐患,琉球原本只是一个岛国,但是随着这些年的发展,不少的人开始下海做生意,这竟然开始慢慢形成了一种势力,还是屡次侵扰大梁的东南沿海一带,若是这条运河建成了,朝廷便可派兵走水路去解决这一隐患。

    因此趁着这几年的休养生息,皇上决定将这件事给办成了,不仅拨了不少钱款,甚至还在全国范围内广征徭役,势必要在五年之内,将这条运河给凿出来。

    谁知这消息刚下达出去没有多久,便出了岔子,此时皇上虽是漫不经心的提问,但是被它握在手上的奏折却是折起了一个角,就连一旁伺候的小太监都感到了这个压迫之感,呼吸也在不自觉中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小太监低着头,用眼神悄悄的往宇文澈的方向望了望,只见他不卑不亢,背挺得老直,声音沉稳道:“徭役一事复杂繁乱,还是调查清楚的好,免得冤枉了人。”

    听这话的语气可不像是一个臣子对君王说的,皇上向来是只要结果不看过程,如今这位世子什么证据都没有便敢只身上殿,可见是勇敢过人。

    小太监不禁在心中替他捏把汗,正当他准备想去观察皇上的表情时,却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如此便按你说的去做,一旦证实,直接依法处置。”

    “是!”宇文澈抱拳领命。

    当宇文瑶找过来的时候,宇文澈正陪着皇上在御花园散步,只远远的看见一抹亮色的身影,等走进一看,才发现是她。

    宇文澈一见她过来,心里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求皇上:“我要参加今年的校考!”

    许是皇上心情好,不仅没有怪罪她的失礼,反而还笑着问她:“为什么?”

    “皇爷爷......”宇文瑶撒着娇,撅着小嘴走到皇上身边,挤走了宇文澈的位置,娇嗔道:“明明我是和他们一起学习的,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参加,而我就只能在一旁看热闹?”

    “胡闹!”皇上说:“你学的琴棋书画,和他们学的骑马射箭能比吗?”

    “那是你不准我碰这些东西,若是我学这些的话,不一定就能比他们差。”

    “你一个女子怎可舞刀弄棒?”

    “女子怎么了?”宇文瑶反驳道:“巾帼英雄自古都有,又并非我一人首创。”

    “那是男子没用,才让女子出面。”皇上见宇文瑶冥顽不灵,开始和她讲起了道理:“如今我大梁个个都是好男儿,哪里需要你操这个心。”

    “他们是好男儿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皇爷爷你怕我太出色,然后抢了她们的位置?”

    “你......”皇上叹了一口气,他看向一旁宇文澈,询问起了他的意见:“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