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后,花滢终于将手上的衣裳赶制完。
她拉着谢君行起身,在他身前比画着。
在花滢的强烈哀求下,谢君行褪下了外衫,将她手中的那件套在了身上。
“二爷觉得怎么样?”花滢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走去了铜镜前。
谢君行抬头看去,目光透过铜镜看向她的面颊,轻笑道:“好看。”
她上前两步,亲自为他褪去了衣衫,道:“那二爷先去一旁休息下,奴婢最后收个尾。”
闻言,他不悦地蹙起眉,顺势握住了花滢的手腕:“已经亥时了,你不打算休息了?”
花滢盯着他的眼睛,小声道:“只是再做个修饰,用不了太久。”
谢君行夺过她手中的衣衫,挂在了一旁的木架上,强硬道:“既然用不了多久,那就明早再做。”
“不可再拖了!”花滢红着脸反驳,“明日二爷就要去往边关了,这要是今晚完不成,二爷就穿不上了。”
他身形轻颤,在心底暗暗算着日子。
确认花滢说得没错,他的神色才有了些许的缓和:“我带的衣裳足够,用不着再带其他的。”
她轻咬下唇,执拗地盯着他的眼睛:“这次奴婢不能陪同二爷前去,至少也要将奴婢的
心意带去才是。”
谢君行目光闪过错愕,看着她久久不语。
沉默良久,花滢才后知后觉到话中的不妥,慌乱解释:“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扯入了个结实的胸膛。
谢君行的头埋进她的颈窝,双手紧紧怀着她的腰肢,呢喃道:“我也舍不得你。”
圣上托温璟送来密信,必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边关的情况。
如今边关的将士们不幸染上了瘟疫,他此次前去必定九死一生。
思及此,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花滢感受到他浑身正在发颤,手上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脑,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二爷,奴婢等你回来。”她柔声道。
谢君行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她的朱唇上。
片刻,他低下头去,吻在了她的嘴角。
花滢双手死死抓着他的玉带,仰着脑袋,迎合着他汹涌的攻击。
他伸手扯下她的衣衫,抱着她上了榻。
“二爷,明日还要早些离开,今夜……”花滢双手护在身前,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待谢君行解下玉带,又将衣衫褪下,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他双手撑在两侧,慢慢低下头去,一吻落在她的耳垂上。
一
道细软的声音从她的齿尖发出,传入谢君行耳中,只觉得浑身酥麻。
谢君行反扣住她的两只手,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哑声道:“乖,给我听。”
花滢终是抵挡不住他猛烈的进攻,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喉间发出低低的叫声。
烛火影影绰绰,伴随着夜色,悄然熄灭。
……
隔天清晨,天边的雾气还没散去,府邸内便响起了簌簌的声响。
谢君行小心翼翼下地,拿起木架上的衣裳往身上套。
正当他系着腰间的玉带时,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肢,背上传来了一股热意。
他转过头,将人搂进了怀中,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亲。
花滢扬起脑袋,借着窗外微弱的亮光,看清了他的神情。
她扬起手,指腹轻轻地划过了他的薄唇,轻声道:“二爷,你多久才能回来?”
“我还没有走,你这就盼着我何时回来了?”他哑声低笑,禁锢住她作祟的手。
花滢趴在他的胸口上,闷闷道:“奴婢做了个噩梦,梦里奴婢等了好久,二爷始终都没有回来。”
他沉默半晌,薄唇微张,却一点响声都发不出来。
见他不语,花滢继而又道:“二爷从前出远门,都会告诉奴婢何时回来,
可这次没有。”
谢君行手上力道一松,依旧低头不语。
花滢的眼眶逐渐湿润,语调里夹着一丝的颤音:“二爷,你能早日回来吗?”
“等那边的事情结束,我会尽早回来。”谢君行拍着她的背,宽慰道。
尽管他耐心安慰着,可花滢心底的不安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一刻钟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一路相视无言。
直到谢君行翻身上马,两人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
青玉赶来送包袱时,能明显地感受到他们二人的情绪不佳。
他欲言又止,却不好再多说什么。
谢君行拉紧缰绳,目光直视前方,平静道:“我不在时,你定要时刻护着花滢,若出了什么事,我定拿你是问。”
“属下明白。”青玉垂首作揖,“二爷那边需要帮助时,还请及时送来书信,属下好早日动身。”
他点点头,余光瞥向花滢。
看到她一副担忧的神情,谢君行呼吸一滞,脑中理智的琴弦彻底崩断。
谢君行俯下身去,将人搂进怀中,轻声呢喃道:“等我回来,我定会没事的。”
花滢紧紧揪着他的衣衫,含着泪点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
让花滢泪流不止。
青玉想出口安慰,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改口。
沉默良久,花滢忽然开口:“青玉大哥,你知晓二爷何时回来吗?”
“二爷没有说,大抵也要一月的工夫吧。”青玉睨她一眼,老实答道。
花滢没再说话,抬手捂上胸口的位置。
那股不安越来越烈了。
青玉见外面的风越来越大,解开氅衣后,反手披在了她的身上,护送着她进了府中。
林长乐赶来时,看到花滢闷闷的神情,便知谢君行已经动身离开了。
她与青玉对视一眼,上前握住了花滢的手,温声道:“不是与我说好,今日一同去你铺子前揽客吗?”
“那奴婢先回去拿衣裳,你们现在这等等我。”花滢轻拍额头,向着房间跑去。
待人离开,林长乐凑到青玉身旁,皱眉询问:“方才发生了何事,怎么这般闷闷不乐的?”
青玉挠了挠头,做出一副不解的动作,道:“属下也不清楚,去时他们二人就已经这样了。”
关门声从远处传来,林长乐也不再继续询问。
彼时花滢已经换了一种状态,揽住了林长乐的胳膊,笑道:“走吧。”
林长乐从她的目中窥见了一丝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