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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官顿时哗然。

    沈凉,那可是沈夭夭名义上的生父啊!

    他竟亲口指证,难道沈夭夭真不是他亲生的?

    余振海将拳头扭得咔咔作响,早知道在小妹和他义绝时,就该直接将他脑袋揍开花,直接送他下地府!

    余德利死死按住余振海,方才大哥殿前失仪没被降罪,已经是陛下开恩了。

    大哥不能再给言官留下把柄。

    “沈凉、你、你个畜生!”余太师气得直抚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他好后悔,将女儿嫁给了这头披着人皮的狼!

    如今害得乖乖外孙女和女儿都遭受非议。

    清白被诋毁,他是想逼死她们啊!

    皇帝惊怒不已,厉声喝问:“你有何证据?”

    “福运公主降生时面上便带有胎记,陛下明鉴,我沈家无一人有此胎记,那福运公主又是从何处遗传而来呢?”沈凉眼底藏着阴险狞笑。

    “那胎记硕大无比,当初为余氏接生的稳婆,还有伺候余氏的范婆子都可以作证!”

    皇帝怒极反笑,“既如此,就将那稳婆和范婆子给朕找来,朕今日便亲自问个清楚!”

    天子一怒,沈凉汗流浃背了。

    他伏在地上,鼓着胆子颤声道:“陛下,既然要对峙,奴才认为,还是要将余氏和福运公主都抓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为好!”

    一直隐忍不言的宋怀瑾此时忍无可忍。

    夭夭

    妹妹年纪还小,怎么能承受得了这些?

    沈凉这个畜牲真是可恶!

    为了自己,竟能做出构陷亲生女儿的无耻勾当!

    “父皇,这本就是空穴来风的指责,若父皇真听了沈凉所言,还了夭夭妹妹清白,往后也依旧会有人戳夭夭妹妹的脊梁骨的!”

    听到宋怀瑾愤然的话语,皇帝稍有迟疑。

    然而,不等皇帝发话,殿外再次传来一道悠然的话语声——

    “太子此言差矣!”

    姜妃施施然地走进了大殿之中。

    皇帝微微诧异,“爱妃怎么来了?”

    姜妃从容上前,行礼浅笑:“臣妾闻听今日朝堂之中有所动荡,特来看望陛下。臣妾是想为陛下分忧呢。”

    说着,姜妃笑吟吟地看向宋怀瑾,“太子殿下,本宫知道你与福运公主交好,可正因为你与她交好,才更要请她来此处,还她一个清白呀。”

    顿了顿,姜妃故作惊讶:“还是说,太子殿下知道些什么,不敢让福运公主和余夫人来此处对峙?”

    宋怀瑾神色微变,正想说什么,却见皇帝微微眯眸,若有所思。

    不等宋怀瑾再开口,就听皇帝沉吟道:“姜妃言之有理。蓝福禄,去请福运公主和余夫人上殿!”

    皇帝已经发话,宋怀瑾只能将这口气忍了回去。

    只是看着自己的父皇,宋怀瑾心中满是失望。

    父皇真是老糊涂了……几

    次三番让这个姜妃干政,全然不顾规矩!

    宋怀瑾目光沉沉地望向姜妃,片刻后,忽然发觉了不对劲。

    只见姜妃身上,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而那黑气,竟然已经笼罩到了皇帝的头上。

    宋怀瑾心惊肉跳。

    难道,姜妃对父皇,施了什么咒术?!

    蓝福禄动作极快,很快便传旨,将相关之人带上了金銮殿。

    沈夭夭和余落蕊先行抵达。

    “皇帝伯伯,是有人说我是小野种吗?”

    沈夭夭天真可爱地询问,倒让皇帝一时间有些说不出的愧疚。

    “范婆子、郑妈妈到!”

    不多时,范婆子跟当初为余落蕊接生的稳婆子郑妈妈,小心翼翼地进了大殿之中。

    “民妇范氏,见过陛下,给陛下请安!”

    “民妇郑氏,给陛下请安!”

    余落蕊冷冷地看着范婆子,恨意在心中滋长。

    当初就是因为范婆子给她下毒,才害的乖宝一出生险些就被人杀死,还面带紫青毒斑!

    沈夭夭微微眯眸,若有所思地盯着范婆子。

    【当初清算沈府,怎么把范婆子给忘了?】

    余落蕊听到乖宝的心声,紧紧地握住沈夭夭的手。

    【乖宝别怕,有娘亲在……娘亲绝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余落蕊了,她不会让她的乖宝再受到伤害!

    “陛下,稳婆郑氏和范婆子都在此,

    她们都可以作证,当初福运公主生下来时面上便有胎记,是后来余落蕊不知找了什么游方大夫,用了偏方诡计才祛除,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沈凉说得振振有词,阴毒的目光刺向余落蕊和沈夭夭。

    不等余落蕊和沈夭夭说话,范婆子也急忙站了出来。

    “是,是啊陛下!民妇可以作证!当初余氏为了掩人耳目,偷偷地让自己的心腹去找一些会此术的大夫!但民妇的确见过,福运公主一生下来就面带青黑胎记!”

    余落蕊气得双目通红,几乎摇摇欲坠。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悔,后悔嫁给沈凉,后悔遇见沈凉!

    是她蠢!

    当年竟还觉得沈凉郎艳独绝,世间无二!

    可他一直在伪装,和沈家人合起伙来骗得她好惨!

    余落蕊将沈夭夭护在身后,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厉声反问:“范婆子,你说乖宝生下来时脸上的毒斑是胎记,还说我请大夫,那么我请的是谁,那大夫人又在哪?你现在叫来,我们当面把话说清楚!”

    沈凉冷哼:“你要遮掩这种丑事,又怎么会让我知道?说不定你早都将那大夫灭口了!”

    余落蕊气得浑身发抖。

    她好恨,好傻啊!

    被这个禽兽不如的沈凉骗了一生,为他生儿育女,呕心沥血都不算完!

    如今,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也被诟病!

    余落蕊倔强

    地死死咬牙,不让眼泪落下来。

    余振海和余德利此时已经气得满面铁青,恨不得现在就上前一刀捅死沈凉和那个范婆子!

    沈夭夭却一直格外的平静。

    她甚至笑嘻嘻的,忽然开口,声音清甜语气稚嫩:“那范婆子,你说我脸上的是胎记,为什么当时你们都说是毒斑所以不祥,还要把我扔去庄子上呢?”

    “如果你们一开始就看出那是胎记,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发作呢?”

    “那时候是不敢还是不懂呀?”

    沈凉和范婆子慌了一瞬。

    殿中此时也安静下来。

    是啊!

    既然沈家人自称早知道福运公主降生时,脸上的是胎记,为什么不趁早解决,而是要等到如今?

    这根本说不通啊!

    一直没有出声的稳婆郑妈妈忽然沉声开口:“陛下,民妇有话要说!”

    皇帝眯眸:“你说!”

    郑妈妈上前,郑重地拜了拜。

    “民妇可以作证,福运公主当年出生之时,面上所带痕迹乃是被人下毒所致的毒斑,而非胎记!”

    “民妇这里有公主出生之时的详细切结书,上面有郎中的用药方,也有民妇的手印!陛下明鉴,民间婴儿出生后,此出生切结书都要交予官府存档,不得有误!民妇可以呈给陛下御览!”

    沈凉大惊,面上的得意瞬间褪去,只剩下惨白。

    这个郑妈妈,竟敢背刺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