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姜妃眉头紧蹙,想起了北狄大祭司曾经交代过的,七大神器现世时会有的异象。
楚嫣然那次并不符合。
难道是方向出错了?
不行,她得赶紧跟大祭司联系一下!
一段时间后,战场上传来了余德利战死沙场的消息。
消息送进了皇宫,传信的侍卫满面悲怆。
“余将军身中冷箭,意外身死,为国捐躯了!我大军亦是死伤惨重,不计其数啊!”
百官震惊不已,朝堂上登时哗然。
宋怀瑜站在百官之中,微微垂眸,遮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狂喜。
此时,宋怀瑜却一脸义正词严地站了出来。
他朗声道:“父皇!虽然余将军为国捐躯,但儿臣认为,此事都是因余将军过于冒进,这才致使大军伤亡惨重!儿臣认为,该重重治罪!”
一旁余德利咬牙望向宋怀瑜,双目通红。
他一字一句质问道:“我大哥已死,大皇子还要如何?难不成是要鞭尸吗?!”
宋怀瑜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皇帝沉眸不语,喜怒不显。
朝上百官议论纷纷,但碍于皇帝不曾发话,一时间无人敢与宋怀瑜唱反调。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
忽然,余太师颤颤巍巍地出列,跪下叩首。
皇帝沉吟道:“太师有话直说。”
“臣已年迈,所求不过是家中子侄为人正直、顺利长成,是而臣常教导孩子们,为人做官要留清白!”
余太师越说越悲怆,话语声中已然带上哽咽。
“大皇子说我儿振海贪功冒进,老臣百口莫辩,老臣为官多年身无长物,唯有一条性命——老臣就以此命恳求陛下,彻查此事,不使我儿振海身死黄泉,还要受人诟病!”
余太师的声音越发高昂,说到最后重重叩首,振聋发聩。
远平侯此时也义愤填膺地站出来,高声道:“陛下!余太师年事已高,骤然丧子已是悲痛万分,还请陛下彻查此事,还余家一个清白!”
“是啊陛下,余家一向忠心耿耿,余将军也是英勇双全,怎会在战场上贪功冒进?此事定有蹊跷!”
随着锦乡侯也站出来说话,一时间一些正直的大臣都纷纷出来为余家说项。
见皇帝面色似有动容,宋怀瑜心中微紧。
他一脸肃穆,朗声道:“父皇当日将虎符交予余振海,自是对他含了指望的!如今余振海让我军损失惨重,他是为国身死
理所应当!难道还要为他论功行赏?父皇,依儿臣之见,余振海办事不力,致使北伐失败,诛九族也不为过!”
“什么?!”
“诛九族,这也太过了……”
文武百官炸开了锅。
宋怀瑾忍无可忍,愤然出列,冷声道:“皇兄是否太过于狠辣无情?余将军带大军征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下他身死异国他乡,不好好安抚他的家人,怎还有诛九族之理?”
“我狠辣无情?太子难道忘了,父皇躲希望此次北伐成功?如今余振海不仅办砸了事,还让大军伤亡惨重,难道不该罚吗?”
宋怀瑾面色黑沉,紧紧地盯着宋怀瑜:“难道皇兄是想抹去余将军征战之苦吗?若无他在,当初又有谁人来领兵打仗?”
宋怀瑜直勾勾地与宋怀瑾对视,毫不相让,闻言他冷笑一声,正待再说什么时——
“福运公主、余夫人请求觐见!”
宫人通禀,皇帝若有所思,片刻后沉声道:“请她们上殿!”
看着沈夭夭和余落蕊进了大殿,宋怀瑜轻蔑地扫视一眼,而后继续道:“父皇明鉴!我大渝举全国之力征战北狄,如今却全部败在了余振海手中,此事决不能
轻饶!”
沈夭夭冷冷地看一眼宋怀瑜,而后硬生生挤出了两滴眼泪。
她上前,眼泪汪汪地看着皇帝,一脸委屈地道:“皇帝伯伯,我有钱!我可以把钱庄的钱都给您打仗!您英明神武,肯定会帮忙查清,大舅舅到底是谁害死的,对不对?”
看着沈夭夭如此,皇帝一时间心疼不已。
宋怀瑜看到皇帝的表情,心中慌了一瞬。
他咬牙瞪了沈夭夭一眼。
这个死丫头,惯会装可怜蒙骗父皇,真是该死!
宋怀瑜咬牙道:“有钱有什么用?主帅都死了,谁来当新的主帅?!”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静了一瞬,一时间面面相觑。
是啊,除了余振海,还有谁能统领三军呢?
“父皇!儿臣有一人选!”宋怀瑾肃声道。
皇帝道:“太子说来听听。”
“三朝元老,云麾老将军,赵子明!”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沸议之声四起。
“云麾将军?真的假的啊……”
“云麾老将军性子古怪,且早在陛下登基之初便辞官回乡了,这如何用得啊?”
“是啊,而且当时陛下百般挽留赵子明,他也多次拒绝,丝毫不留颜面,这如何使得……
”
沈夭夭眨眨眼,清甜的声音在议论声中格外明显。
“皇帝伯伯,我可以去说动云麾老将军出山,领兵打仗!”
宋怀瑜微微愕然一瞬,而后鄙夷的笑出了声。
这个沈夭夭,还真是不自量力!
他倒要看看,沈夭夭最后要如何收场!
还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底下的官员更是嗤笑不断。
一个户部的员外郎哼笑道:“公主可别想当然的说大话!”
沈夭夭不理会那员外郎,一双大眼睛盈盈似水地望着皇帝,奶声奶气道:“皇帝伯伯,我都是为了大渝,不管成不成功,我总要试一试的!”
这一句话把那员外郎噎的不敢再说话,涨红了脸退了回去。
皇帝越发心疼地看着沈夭夭,“你一个小孩子家如何使得?不如让你娘亲与你同去。”
“不,我要自己去!”
沈夭夭的坚持让皇帝也不得不松口。
下了朝,回去的路上,余落蕊担忧地看着沈夭夭。
“乖宝啊,你真要自己一个人去?”
沈夭夭一脸自信,呲着牙花子一笑:“放心好啦娘亲!我能行的!”
跟余落蕊作别,沈夭夭抱着自己的小奶壶,噔噔噔地往赵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