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吧,岂不是违背了王爷的底线,让你成了个不忠不孝,无情无义的坏人?”
沈栖烟微微疑惑,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前几日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不是吗?
灯会最浓情蜜意的时候给了她一刀,后来还让她回家反省呢,不是吗?
怎么如今态度又忽然软和了?
盛景廷猛地握紧了她的手:“为你,我可以。”
沈栖烟的食指抵着他的下巴,让他轻轻的抬起头,与她相望。
而她的目光沉静,露出微笑:“原来你可以为我做到这个地步,真好。”
才不信呢。
已经背叛过一次的人,如何能够相信呢?
盛景廷的眼中,几分苦涩。
随即,她却莞尔:“那,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为难?”
要说不欣慰也是假的。
毕竟,他愿意妥协,说明她在他心里起码也有五分,或者是六分,以至于让他的天平微微倾斜。
可以利用。
莫大的惊喜,狠狠地袭击了盛景廷的心。
只见在他妥协后,沈栖烟总算对他重新绽放笑颜:“景廷,其实,在这些日子里,我也想明白了,刚才那几句话只是对你的考验而已
,在你心中,原来我这样重要,我知晓了你的心意,便心满意足了!”
“当真?”盛景廷竟有些不敢信。
沈栖烟扑进他的怀里,落下两滴泪,哽咽道:“我确实是喜欢你的,就算不嫁给你,我又能够嫁给谁呢?”
人在感到过于幸福之时,通常会头脑晕眩。
盛景廷此刻便有这种感觉,温香暖玉在怀,他紧紧搂住,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沈栖烟抬头又看向秦镇疆,眼含泪花道:“外祖父,咱们一家人往后好好过日子!”
秦镇疆本因盛景廷的动摇而感到忧心,见沈栖烟居然如此懂事乖巧,大喜过望:“烟烟,你的意思是,不退婚了?!”
“嗯,不退了。”沈栖烟抚了抚额头,“前些日子想是生病,所以脑袋有些糊涂,想法很是偏激,不过我想,若皇帝真的无辜,能不能让他替我爹娘洗冤,再追封个职位诰命之类的?”
“自然可以!”盛景廷犹如冰霜冻结的脸庞之上,冰雪稍消,细细打量了她半天,见她是真的想通,压在心头的大石犹如被移开,整个人说不出的快活!
见两人都这么高兴,沈栖烟也擦擦眼泪,笑得很开心:“
那,咱们现在就进宫,好不好?”
秦镇疆到桌前拿起牌位,她微笑道:“说起来还要多亏了道士驱邪,这几日爹娘时常入梦,说之前是恶灵占了他们的牌,如今恶念被驱走,他们劝我安安稳稳过好日子,自己也要去投胎了。”
“当真?”秦镇疆这几日差点把牌位的事情当成了自己的心结,闻言高兴得不行,“我就说沈县令他们把你养的这么好,不该是不明事理的人。”
沈栖烟颔首淡笑。
盛景廷见她鬓边簪了两朵白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烟烟,婚事不急,你若是想为爹娘守孝,三年我也可以等!”
众人皆惊。
之前小姐说要退婚的时候,摄政王有多失魂落魄,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如今,竟能忍着,只为让小姐给养父母守孝。
这也未免太过感人。
沈栖烟亦是感动不已,眼泪泛出泪花,轻轻靠进他怀中:“景廷,你真好,今生今世,恐怕我是无法报答了。”
“无妨。”盛景廷拥她入怀,情深款款,“我从未想过要你报答,又或者,你可以用一生来报。”
秦镇疆原本打算跟二人一块进宫,但或许是因为这几日过
度劳累,加上前些时候的病又还没好,所以刚出门便摔了一跤。
这下,没人敢让他出门。
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盛景廷带沈栖烟来到养心殿中。
皇帝早就听闻两人前来拜访,竟是殷勤地亲手搬来凳子,看向沈栖烟的目光之中几分紧张。
沈栖烟受宠若惊:“怎么敢劳动陛下替妾身搬凳子?”
“不要紧,不要紧!”皇帝拍了拍凳子上不存在的灰,语气殷勤,“很快咱们就是一家人,沈姑娘说起来也算是我的长辈,我是该恭敬些。”
竟连朕这个字都不用了。
难怪盛景廷说他往后要当傀儡皇帝,也难怪大家都不把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旁的不说,这表面功夫确实是做得足足的,让人挑不出错处,反而觉得有些可怜。
但沈栖烟自然是不会可怜,福了福身子,便坐下:“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她坐了自己亲手搬的凳子,皇帝反而松了一口气,显然,这几日摄政王都魂不守舍,他也从暗中打探到,这沈小姐似乎对自己很不满意。
所以,才对沈栖烟这样殷勤。
盛景廷见沈栖烟真的入座,面色也缓和不少:“陛下,臣与
沈小姐今日前来,乃是与陛下商议,梁山县的沈县令与县令夫人被闲王所害,是否应该将他们的死因大白于天下?”
皇帝一点就通:“是该如此,而且他们二人乃是为国捐躯,必须追封!”
“你想给爹娘追封什么谥号?”盛景廷偏头看向沈栖烟。
沈栖烟有些不懂:“能封什么呢?”
皇帝忙道:“沈家有你这样的奇女子,在扳倒闲王中可居首功,何况你未来还是摄政王妃,也就是我的小皇嫂,什么称号都封得!”
追封,可以封为王侯公爵,王对爹娘定然是不适用的,其余几个倒是还行。
除此之外,还可以追封谥号。
沈栖烟思量再三,决定将爹追封为报国侯,娘便是报国侯夫人,诰命之身。
谥号文正,乃是一等一的大官才能用的,恐怕成相死后也就如此了。
皇帝均无异议。
待出了门,她被盛景廷握着手,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养心殿中有这么多的女子画像?”
盛景廷捏捏她的手:“身为皇帝,他得开枝散叶,延绵国嗣,但大选又容易劳民伤财,因此我着人挑了些好生养的,身世普通的女子,让他用来繁衍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