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栖烟还想给两家都留个体面,私下与萧鹤峰说这话。
可南燕既然惹到她面前,她索性也就摊明了说。
两人之间虽然有些交情,可不论男女,既然有了婚约,就不应该再跟旁人有暧昧牵扯,这是原则,也是底线。
这时,翠娥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有些惊讶:“小姐,萧公子好像来了。”
沈栖烟转头一看,果然是萧鹤峰大步行来,手里还提着糕点,含笑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南燕。
南燕眼泪汪汪地靠进他的怀里:“萧哥哥,沈小姐她不喜欢我,还骂我是长舌妇!”
萧鹤峰诧异地看向沈栖烟,然后说道:“沈姑娘,我虽然从前与你是有些牵扯,可你实在不必迁怒南燕,不论如何,她都是我的未婚妻,你要尊重。”
这话一出,虽然表面上听着没有什么问题,可结合南燕之前的话。几乎是实锤了沈栖烟勾引他。
然后,他居然将南燕拥进怀里,轻声哄了几句,就走了……
沈栖烟愣住了,萧鹤峰这家伙,怎么倒打一耙?
而南燕很快又被哄笑了,娇里娇气的说自己崴了脚,然后趴在萧鹤峰的肩膀上,挑衅地
看了沈栖烟一眼。
那眼神,让沈栖烟的脸色更难看。
这一男一女什么路数?两个都是主动来找她,然后又恶心她?
难不成就是故意来给她添堵的?
“啧,有些人啊,勾勾搭搭跟个花蝴蝶似的,谁知男人却早就看清了你的本性,对你只是玩玩而已。”那名郡主看够了好戏,掩唇一笑。
其余人也默契地笑出声。
沈栖烟摸不清楚萧鹤峰究竟为什么有这样的态度转变,只得吃了个哑巴亏,心情郁郁地回府。
好在这诸般郁闷,碰上外祖父那慈爱的笑颜,便尽数化作无形。
她笑语晏晏地背着包袱,小跑到外祖父的跟前:“快瞧!外祖父,看我给您带回来了什么好东西?”
“书院之中又能有什么好东西?”几日不见,老将军在药丸的滋养之下,精神逐渐恢复,连因为操劳过度而花白的头发也渐渐有了发乌的迹象。
沈栖烟目光掠过,暗暗记下,看来盛景廷送的那几株何首乌确有功效,她今日改方子的时候可再加重些何首乌的剂量。
如此,外祖父便也是个帅帅的小老头呢,没准,还能取房续弦,来段黄昏恋!
见她
笑得鬼精,秦镇疆也似心有所感,虎着脸拿过她的包袱:“坏丫头,这是想要戏耍你外祖父?”
谁知这包袱打开,除了沈栖烟带来换洗的衣物外,便是一张小榜。
他定睛看榜,登时眉毛抖动,大喜过望:“烟烟,外祖父没看错吧,你竟考了状元?”
“什么状元?只是书院榜首而已。”沈栖烟吐了吐舌头,“外祖父可莫要朝外声张,省得旁人听了此事,笑我轻狂。”
“这有什么可声张的?”秦镇疆连忙端正了表情,可眼角眉梢的得意却泄露了他的内心活动,他转身回府,立刻吩咐秦年等人。
“哎!我家烟烟在书院之中轻轻松松得了榜首,把一众京城千金都碾压过去的事儿,可千万别声张。”
“是!”这大嗓门非比寻常,所有家丁都听见了,齐齐应是。
秦镇疆又志得意满地道:“至于这张小榜,也千万别声张,只贴在咱们的厅堂上就行,跟我那把仿关公青龙偃月刀贴一块!”
“是!”秦年秦晔应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笑了。
见众人都笑,沈栖烟不由得郝然,想到以后没有一位客人到来,外祖父便会当着他们的面夸赞
自己此次的成绩,她就一阵头皮发麻。
连忙将包袱里头的东西又指了指:“小榜我只是顺带拿回来,给外祖父高兴高兴的,不值一提!您快看,这才是我要给您的好宝贝。”
言罢,将那张药方递给秦镇疆,要打开药瓶的塞子在他鼻下晃了晃。
秦镇疆此刻正值心情大好,将那药方才看了个名字,便惊异道:“安马方?难道是在战场之上给马儿用的?”
“正是!”沈栖烟提起自己的方子,神采飞扬,“这些时日与马儿相处得多,见马极容易受惊,便找了些马场旁的药草,果然制出了给马儿的安神方。”
因为初次制作,所以这方子还稍显简陋,但若使用在战场之上,却是足以扭转一次战局了。
秦镇疆久经沙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战场之中,马儿是极大的杀器,为了干扰敌方的马匹,常使用绊马索,钉子甚至鞭炮等物。
往往一匹马大乱之后,一群马也会容易乱。
特别是主帅的马匹,若受惊或被人做了手脚,便会轻易被人夺去性命。
有这安马方,只需将制出的药丸,在马儿动乱之时放在马儿的鼻下,让它轻
轻一嗅,它便会安神定气。
秦镇疆大赞:“此物极好,马匹本就珍贵,你这一方子胜过万金!”
看见外祖父高兴,沈栖烟就跟着高兴。
她扶着外祖父进了府,好劝歹劝也没能改了外祖父的主意,只能眼看着外祖父将小榜贴在青龙偃月刀旁。
才贴好,外头就来了一水儿的下人。
将军府里头的下人,就算是最末等的也都是老兵出生或者是老兵的家眷。
此刻一双双舞刀弄枪的手中稳稳的托着托盘,战场三排,第一排是各色衣服,第二排是各种琳琅满目的首饰,第三排是各种各样的荷花灯。
沈栖烟呆了呆:“外祖父,这是要去做什么?”
秦镇疆捋着胡须,对眼前的阵仗并不惊讶,很是满意:“今夜乃是荷灯会,盛景廷那个臭小子必是要约你去看灯的,我岂能让你被他给哄了去?”
沈栖烟微微惊讶:“外祖父,你的意思是今晚要放我出去看灯?”
秦镇疆轻哼道:“我岂是那种老古板?你苦读数日,表现这样好,加之盛景廷那厮也乖巧,今日献个奇珍,明日献个名药,我若不成全你们二人,那你们便真要怪我棒打鸳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