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烟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面前和颜悦色的外祖父居然不声不响之间布下了这么多的雷霆手段,难怪这些天以来,连盛景廷的一个人影儿都没见到。
她抬起头笑道:“那我岂不是白担心了,我还以为事态很严重,所以才见不到你呢。”
盛景廷瞧着她月光之下白白净净的脸,又忍不住心头动了一动,想到就是眼前这人让自己心肝痒痒也见不到,如今竟然还敢笑他。
忍不住抬起手去捏她的脸,略带几分轻蔑的说道:“就凭闲王那几分手段,若不是之前拉着陛下的大旗,让我有几分忌惮,又如何能够维持这么久的威风?”
沈栖烟望着他在月光下有几分倨傲的脸,几乎有几分挪不开眼睛了。
她勾了勾盛景廷的脖子,踮起脚,主动地亲吻了他。
他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眸中划过惊喜,却半点也不手软,霸道而又充满掠夺意味地压过来。
就像是一头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野狼,凶得不可思议!
直到她娇怯得站不住身子,他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这可不是本王欺负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回家以后不准跟外祖父告状。”
“自然自然,我绝
不跟外祖父告状。”沈栖烟靠在他的怀里,心里甜滋滋的,从来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嗜血摄政王,如今却把她的外祖父看得这样重,可见是真的和她一样尊重着外祖父。
这样,真好!
一时之间,温情脉脉无言,平日里盛景廷总喜欢说一些凶巴巴的话来欺负她,今日她这样乖巧动人,他反倒是无话可说。
沈栖烟娇娇地挑了个话题来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山上来,是不是偷偷跟踪我了?”
盛景廷好气又好笑:“当真是个小祖宗,我哪敢派人偷偷跟踪你,怕不是要被你外祖父打的满头包?”
这样吃亏的话,沈栖烟很少听他说,忍不住偷偷笑了几声。
盛景廷发现,这小女子心眼忒坏,就喜欢看他吃瘪。
但自己的人也只能宠着。
他无奈地道:“只是你的人路过长安巷,正巧被人看见,我思量着,你若是偷偷出门,必然就是来这祭拜自己的父母,便来了。”
说起养父母,沈栖烟心念突然一动,牵起他的手,往山上小跑过去。
盛景廷跟着她一起小跑,来到坟前。
沈栖烟指着脏兮兮的地面说:“跪下!”
盛景廷半点也没有嫌弃地面脏,撩袍便跪,干净利落,只是同时也使了个坏,特意把她往下一拽。
趁她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的时候,他长臂又一伸,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子,让她与自己一样跪在坟前。
两人端端正正的跪着,盛景廷偏头问:“要磕头吗?”
沈栖烟被他偷袭,有些郁闷,但跪都跪了,正好刚刚插在坟前的香还没有燃完,便道:“磕吧!”
盛景廷望着她,却不动。
她只得往下叩首,却不觉盛景廷在她叩首的同时,神色突然变得深情认真。
两人几乎是同时叩拜在坟前,就如同天地间所有平凡的小夫妻一样。
都是一袭红衣,明艳似火,似新人。
与此同时,她心中默念:“爹,娘,这就是你们未来的女婿,盛景廷,他在旁人眼里是一个很坏很恶的人,手上也沾染了很多人的鲜血,其中未必没有无辜人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世上最好的儿郎,最好的夫婿,希望你们喜欢他!”
下山途中,沈栖烟有些忧伤:“外祖父的身子还没好,我不能气着他,今日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盛景廷顿住脚步
,目光有些危险:“小没良心的,我要是找不到你,你就不会主动偷偷跑出来找我?”
沈栖烟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理亏。
盛景廷却没有因为她的可爱就放过她,而是板着脸教训道:“烟烟,我虽然很尊重外祖父,但以后咱们三个人就是一家人了,在你心里外祖父不准比我更重要,起码我们得一样重要,这样才公平,对不对?”
“你不能只偏向自己的外祖父,而不偏向自己的夫君吧?”
“我可是全心全意偏向你的!”
沈栖烟心虚地低头。
盛景廷抬手就给了她一个爆栗:“还是说,哪怕是到了现在,你对本王也只是对恩人一般的感情,若是我不帮你,是不是你就不会喜欢我?”
“怎么会呢?”沈栖烟知道这话可不能随便糊弄,赶紧反驳。
盛景廷将信将疑。
沈栖烟祸水东引,轻哼一声:“我不来找你,只是因为不知道王爷的心意究竟如何罢了!”
“我的心意还能如何?难道要剖开我的心来给你看看?”盛景廷虽反驳,心中却对这话很是受用。
起码这话说明,她在乎他!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沈栖烟将手臂抱在胸前,微微背
过了身:“恐怕王爷的心若是剖开来,装的满满的全都是那白家的姑娘吧。”
原本只是随便寻个话头来找茬,说着说着心中的醋意竟被引了起来,越发的真情实感:“听说那白家姑娘乃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又与王爷有一番前缘,如今人人都说她是你的白月光,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既然只是区区一个替身,王爷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是自然的,没准是这几日寻到了更像更好的替身,所以偷偷宠爱呢?我可不敢打扰王爷的雅兴!”
这一番话说的跟连珠炮似的,越打越急,越打越酸。
盛景廷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索性把她捉进自己的怀里蒙住她的嘴巴:“好啊,沈栖烟,你如今胆子大了,都敢跟着外人编排本王了?”
沈栖烟气呼呼的问道:“那你告诉我,那白家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盛景廷见此事真的引起了误会,便回想了一番:“那白家姑娘与我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从前偶尔会给我们送些点心和汤,我的日子那时候也过得不好,因此,便每次都是狼吞虎咽的吃完。”
而白家姑娘也每次都会看他可怜,所以多给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