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
卫国公夫人就算这样觉得,可和自个儿子说时也是很婉转的旁敲侧击,始终都顾忌着儿子颜面,从来没有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过。
好半晌。
卫钧才深吸了口气道:“娘亲,我的身体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您也不用担心我会让沅沅守活寡,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么?”
王红叶却是挑眉道:“虽然你跟我一再保证,可我总觉得不大靠谱,你也别怪我挑剔,这身体问题可是大问题。”
“你和沅沅若将来真走到成亲那步,我觉得你恐怕还是得找个大夫,好好检查下身体,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我女儿一辈子性福的大事。”
卫钧的面色很快恢复如常,点头应道:“好,娘亲想让我看哪个大夫,我就看哪个大夫。”
“既然如此,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王红叶眸光微闪:“成亲之前必须写份和离书给我,如果你和沅沅没能熬过七年之痒,我也希望你们能好聚好散。”
“我们陆家人婚姻自由,不兴什么休妻休夫,我女儿也不会像怨妇扒着哪个男人不放,和离后不管是你还是沅沅,都可以去寻找各自的幸福。”
“到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没必要因
为那点儿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搞的反目成仇,整的你死我活,你说是不是?”
卫钧:……
他和沅沅还没成亲,就得先写合离书给岳母?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还有所谓的七年之痒,又是什么意思?
王红叶看他沉思不语,勾唇讽笑:“怎么,不乐意了?说句实在话,我是不太看好你们的,沅沅是我亲生的女儿,她什么性子我最了解。”
“她和你有很多不同,不管恋爱、婚姻还是生子,和子女的教养,她都有自己的主张和底线,或许她会因为喜欢你接受你,可是观念根深蒂固的不同,也注定你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像你想的那样顺遂。”
“就比方说生孩子,她或许会决定不生,又或者这辈子只会生一个,哪怕是生个女儿,她也不会再生第二个。这是她的决定,也是她的自由,我和她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绝对不会强迫她。”
“可是这种事,先不说你能否接受,我想你的父母肯定都接受不了,到时家庭之中就会生出很多矛盾,若是磨合不了解决不了,日积月累下去,矛盾只会越积越深,你们最终也会走到我说的那步。”
不是她故意要为难他针对他,
而是有很多事她不得不替沅沅考虑。
女人在婚姻中总是处于弱势的一方,能事业家庭都兼顾的少之又少,哪怕在现代就算感情破裂,女人想要离婚也会有诸多的顾忌。
而古代女人从来都是以夫为天,成亲后的女人想和离就更难了,想要带走孩子可以说基本都是不可能的。
若非他们用了手段,小宝也不可能离开刘家,跟着她四妹回王家。
只是刘家又如何能与卫家相比?
而他们全家都来自现代,她和老陆也从小就很注重锻炼沅沅独立,沅沅也的确自强自立,从来不需要他们操太多心。
这或许就是卫钧被沅沅吸引的原因。
可生活是现实的,不能凭着那股新鲜感来维持,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等那份激情退去之后,各自的缺点就会显现出来。
沅沅动情而不自知,钧钧沉溺于恋爱中,显然还没想到这些。
她这个老母亲却不能不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娘亲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卫钧紧蹙的眉宇松开,沉思了片刻,笑道:“这些我没想过,可孩子我并不强求,沅沅若是喜欢生就生,她不喜欢生不生就是了。至于我爹娘那里,有我在我自不会让沅沅为难。
”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卫家也不需要我传宗接代,大不了到时我让卫珩卫钰卫灵多生几个。”
“要是沅沅她怕疼不想生,又实在喜欢孩子,我们以后也可以挑一个喜欢的过继到名下养着就是了。”
反正卫珩十七,早就可以成亲了。
卫钰也快满十六,再过一年及冠,也能成亲生子了。
等会儿他就传信回去,让娘找媒婆给他们说亲。
先让卫珩今年成亲,估计明年就能有孩子,后年把卫钰的亲事办了,再催着他们三年抱两,六年抱四,到时一堆小奶娃缠着他娘。
他娘哪还有功夫来催他和沅沅?
王红叶听得抽了抽嘴。
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转眼之间,就把弟弟妹妹卖了个干净。
良久。
王红叶沉沉叹了口气道:“或许你觉得我自私,可是身为母亲,我不希望我女儿,因为任何人委屈自己,变得不再像她自己。”
“婚姻不比恋爱,只有甜蜜没有负担,婚姻是现实的,需要夫妻双方互相体谅包容,当矛盾无法调和时,也必须要有一方,率先作出退让和妥协。”
“若是没有人肯踏出那步,你们肯定走不过磨合期,
即使在一起,将来也必定会分开。我早就说了,丑话要说在前头。”
“这些事提早告诉你,不止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希望你能回去仔细想清楚,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段感情。”
“与其结婚以后,你们为这些事吵得不可开交,伤了夫妻间的感情。不如趁现在都陷的不深,及早抽身出来,也不会那么痛苦。”
“娘亲……”卫钧想说什么。
却被王红叶打断:“钧钧,你我虽无血缘,可你喊了我这么久娘亲,我也不希望你勉强自己,相信我失恋其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时间从来都是最好的良药,日子过得久了感情也就慢慢淡了,有些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忘了。这点不管是你还是沅沅,都是一样的。”
“所以这件事不着急,你大可以回去,仔细想清楚再告诉我。”
说着王红叶话锋一转道:“另我还想有一件事想问你,听说你今天在老陆家戳断沅沅的一支玉簪子,那丫头回来跟我报怨很久,能否如实告诉我,为何你会如此关注那枚长命锁,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
“我已经想清楚了。”
卫钧说了一句,径自走到桌旁,拿起毛笔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