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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太子查得如何?”延平帝问。

    “此事……”太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还是由臣来说吧!”谢若安道,“韩小姐所中的药是由她自己带过来的,她原本是想给王妃下药,可惜王妃不胜酒力,便分给了她一半……”

    “荒谬!既然这药是韩小姐带来,她又为何要喝下去?”太后显然不信这种说辞,立马打断了。

    “我知大家都有这样的疑问,但这药确实是韩小姐带的,在竹楼的小屋里,韩小姐的衣服里搜出了一些药物残渣。”谢若安道。

    很快刑部的人将证据带了上来。

    “至于韩小姐为何要喝下去,大概是因为韩小姐也不知道此药的药性如此之强。而在药性发作之前,韩小姐让贴身丫鬟去请了大夫,说明她知道酒中有药……”

    “不可能!绝不可能!”韩大人完全不接受,也不相信。

    延平帝怒道:“都给朕闭嘴,让谢爱卿好好说完。”

    有了延平帝发话,这下才没人敢随便打断谢若安。

    今天的事说起来也有些复杂。

    那为和韩馨悦苟合的男子是一名逃犯,却不知为何跟着韩馨悦一起进了楚王府。

    这名男子被人授意,要给睿王殿下下药,然后再将睿王殿下带去竹楼。

    可惜睿王殿下喝了药之后并没有发作,那人就尾随睿王,不想在半路的时候,睿王和楚王妃偶遇了。

    楚王妃察觉了睿王状况有异,便着人去请太医,并将睿王带到了暖香阁。

    而那名逃犯去了竹楼,吸了竹楼的迷香,又遇上了韩馨悦,两人药性发作,才发生了后来的事。

    谢若安简单讲了一遍之后,太后道:“都是假的!你们在包庇真正的凶手,按照你们的说法,明氏也喝了春药,为何她就没事?”

    明婵解释道:“臣妾在黔州时,跟当地人买了一颗解毒丹,这丹药可以解许多药性,并且在两个时辰内不会再次中毒。”

    “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哀家看你就是在撒谎。”太后道。

    “太后娘娘慎言,太子殿下和下官还查出韩小姐最近和林小姐、淑妃娘娘来往频繁,淑妃娘娘身边的柳嬷嬷曾出宫重金从胡商手上买过一些奇药……其中一味药就跟今天韩小姐身上残留的药粉一模一样。”

    谢若安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淑妃。

    淑妃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常色,“近日楚王大婚,我与娉婷确实见过几面,但聊的都是婚礼之事。至于柳嬷嬷,她并没有出宫买过药。”

    “淑妃娘娘确定吗?正好今儿我们还把那名胡商‘请’了过来。”谢若安道。

    “此事本宫自会查明。”淑妃强作镇定的说了句。

    “把柳嬷嬷带上来,就在这里查!”延平帝怒道。

    柳嬷嬷很快便被押了上来。

    柳嬷嬷此刻已经没了往日的嚣张,想必刚才也吃了些苦头。

    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柳嬷嬷咬牙道:“一切都是老身做的!老身看不惯明氏,她多次顶撞淑妃娘娘,根本不配楚王妃之位。老身就是要她出丑,所以才故意下了药,怂恿韩小姐去敬酒。”

    “韩小姐根本不知道那杯酒里面有药,所以才会着明氏的道,喝了半杯有药的酒。那名登徒子也是老身安排的,只可惜阴差阳错毁了韩小姐,老身罪该万死!”

    说罢,一头撞上了桌角,顿时血流如注,没一会儿便抽搐着死去。

    淑妃痛哭不已,这柳嬷嬷跟了她多年,也是她的陪嫁丫鬟,对她忠心耿耿。

    没想到今天却为她而死。

    韩馨悦身上的毒性虽然已经解除了,但整个人却像被抽了魂似的,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那名中年男子是名通缉犯,已经被打得半死,韩大人依旧不解气,将那男人阉割了。

    柳嬷嬷一个人担下了所有的罪名,太后道:“一个不称职的媳妇就会毁了一个家,今日哀家算是深有体会。明氏若不如此讨人烦,怎会惹出今日这些事端?”

    “臣倒觉得未必,这些都是柳嬷嬷的片面之词,她只是想借此抹黑楚王妃而已。柳嬷嬷只是一个奴婢,如何有这样的通天本事,太后娘娘还是这般固执的话,臣觉得还可以查得更细致一些,查清楚幕后那些看不清的推手,或许只有这样,太后娘娘才不会产生偏见。”谢若安道。

    “大胆!你敢威胁哀家,皇上,这便是你倚重的臣子!”太后气道。

    “好了,母后也少说两句吧,既然柳嬷嬷已死,此事便由此作罢。”延平帝冷淡道,“小七还在床上躺着呢!”

    “父皇,父皇你一定要为儿臣做主!”沈星野恰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延平帝赶紧走过去,“你现在感觉怎样?”

    “让父皇为儿臣担心了,儿臣不过就是喝了一杯酒,整个人就不好了。要不是因为小婵姐帮了儿臣,儿臣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沈星野扑在延平帝身上卖惨道。

    延平帝对其余儿子都很严格,更像君臣不像父子,唯有这个小儿子,喜欢在他面前任性撒娇,偏偏延平帝年纪大了,反倒顾念起了父子之情,便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这个小儿子。

    听见小儿子如此卖惨,延平帝心中更觉后怕,“将参与此事的所有人押进大牢,秋后问斩!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想害皇子的人!”

    延平帝此话冰冷无情,俨然已是被触了逆鳞。

    太后此时也不敢再吱声。

    淑妃更是跌坐在地上,全然没了往日的光鲜,精神状态比韩馨悦好不到哪里去。

    “父皇,该罚的必须狠狠罚,该赏的也得赏!小婵姐帮了我大忙,你帮我赏点东西给她吧,她在京中没个依靠,经常被欺负。”沈星野道,“前段时间她还被淑妃娘娘派来管理王府的婢女欺辱,甚至连月银都拿不到。”

    “竟有此事?”延平帝皱眉,看向沉默的沈时韫,“老三,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婢女欺上瞒下,已被赶出王府,关押进牢里去了。”沈时韫回道。

    “如今你已有两名皇子妃,以后万事都要公允处置,不要厚此薄彼,失了偏颇。”延平帝敲打道。

    沈时韫应了声“是”。

    随后,延平帝又赏赐了明婵一些东西,算是对这位便宜儿媳的一点补偿。

    事已至此,延平帝已然没了再待在这里的心思,便和丽妃起身回宫,临走之际也带走了沈星野。

    延平帝一走,其余宾客也纷纷告别。

    淑妃失了最忠心最得力的心腹,落得一败涂地,也失魂落魄的离开。

    因着延平帝的态度和谢若安先前那番话,太后也不敢再指责什么,冷着脸走了。

    最后,这暖香阁便只剩下明婵和沈时韫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