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谢景策趁着群臣忙着看小皇子的时候低调的退至殿外,找到了自己那一直立于人群之后的未婚妻。
几个月未见,未婚妻看起来清瘦不少,原本白嫩圆润的小脸瘦出了尖尖的下巴,配上这身素色官服看起来更加清减,好在这对乌黑的杏眼看向自己时仍是亮晶晶的。
看起来并没有被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吓到。
即使如此,摄政王殿下还是狠狠心疼了,他盯着玉带束起来那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腰,忍住了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只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有些低哑:“瘦了。”
宁衿乖乖仰起头给他摸摸脸,等了半晌只看到他满眼的思念,便主动伸手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将脸埋进他胸口蹭了蹭,像只黏人的猫:“要抱一下。”
这十分依赖的动作让谢景策只觉得心都要软的化成一汪水,
顾不得再恪守什么三纲五常,只更用力的回抱她,用肢体语言表达想念。
“你……”
“在宫中可有被为难?”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宁衿方才主动抱他已经是鼓足了勇气,这会儿冲动褪去,不好意思的松开手,找起别的话题:“你回来,江州那边怎么办?”
谢景策还有些怀恋方才怀里的温度,这会儿仗着对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自己,肆无忌惮的用目光描绘她身上每一寸。
“契丹大军被困在海上,尚且未到,我留了北府军和谢家军守城,等这边安定下来,就回去将契丹彻底打退。”他说。
大周边境的战事起的突然,平息的也太快,总是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或许这只是盛景和契丹对大周军事力量的一种试探,可若是这次不给他们看清楚了,这帮蠢蠢欲动的豺狼虎豹迟早会卷
土重来。
“何时回去?”宁衿有些不舍。
“自然是要尽快。”谢景策说完,才迟钝的察觉到姑娘眼中的情绪,忙道:“不过至少也要在京城留够半月,守卫北疆和泷州的武将人员也要另择。”
宁衿点点头表示知道,又问:“你离开以后,京城这边怎么办?”
三王党羽未必已经完全覆灭,况且幼帝也太小了……到时候谢景策一走,怕是又有心怀不轨之徒想要做点什么。
“我会将这边处理好以后再走。”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人同自己说的却都是公事,谢景策有些不满的捏捏她的脸:“姒姒见到我只想说这些?”
亲昵的乳名从他口中出来的时候,宁衿控制不住红了脸——虽然过去几个月二人通信时就是这么胡乱称呼的,甚至更亲近些的“卿卿”都敢往信头写,可写在纸上的和亲耳听到的
怎么能一样。
两辈子加起来都只有乔贵妃和几个闺中密友这么喊过她,谢景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异性。
“你还想说什么?”宁衿揉了揉发热的耳朵,小声道。
“太子脖子上的伤是你留下的?”他突然道。
宁衿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以后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哪件事:“你都知道了?”
寻常男子恐怕都不能接受自己的未婚妻差点被另一个男子这般冒犯,她想了想还是解释道:“那时我被困在芙蓉宫不能离开,周长鸣非让我观了礼才准走。”
“嗯……他当时离我太近,纵然我很想一簪子直接结果他的性命,但我若是这么做了,守在御书房外面的禁军估计会把我也杀了。”
“所以我只能划伤了他的脖子。”
“给我也留一个。”
“什么?”
宁衿没想到自己说了这
么一堆,他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却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在我身上也留下一个印记。”男人幽深黑沉的眸盯着她,轻声道:“哪里都好,我也想要一个。”
没人知道他听到侍卫汇报那日御书房发生的事儿时他心中升起的妒火有多盛。
身为男人,他太清楚太子为什么丝毫不介意姒姒在他身上留下疤了。
他将这当成炫耀的资本,恬不知耻带着这道伤痕到处晃,享受所有人看到时好奇的目光与放肆的猜测……
这样恶心的心思,周长鸣是怎么敢的?
所以谢景策在进殿之后看到他的第一眼,便不受控制的升起了浓烈的杀意。
他绝不容许旁人觊觎自己的所有物,更何况在梦中……姒姒曾经是周长鸣的妻。
不明白男人这辗转千回的心思,宁衿人都傻了。
怎么会有人有这样奇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