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了正事,邬兆江还是有些长吁短叹:“偏偏是这个关头外敌入侵,真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天齐的骚扰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平常也就顺手对付了,可谁知道盛景和契丹也凑热闹似的发起进攻,很难想象若是没有四公主和亲,月支会不会也趁机落井下石。
谢景策已经在敲着手指考虑怎么打了:“姜州是咱们的地盘,灵锡郡外的戈壁气候恶劣,又是严冬,契丹千里迢迢过来,我就不信他们的人力和粮草都能跟上,他们要打只能打快的,第一波攻势必然是最猛的。”
那住在弹丸之地的小国还想吞下周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也不怕把自己撑死,就算他们的热武器比大周的发达,可大陆上现在还是以冷兵器为主
,比较费人手的投石机、弓弩手等等他们必然不会太多。
而大周最不缺的就是人。
粮草消耗,冬日御寒,士兵们受伤后所需要的药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契丹吃不消持久战。
五大国对彼此都是虎视眈眈,可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相安无事,就算知道了周国内乱,那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既然知道啃不下来,为什么还要来啃?
契丹的技术同样被其他四大国觊觎,军事力量薄弱,训练出来的精兵不想着自保,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过来打他们?
谢景策摸了摸下巴,脑中灵光一闪,喃喃道:“除非他们根本就没有想真的来打......”
“什么?”邬兆江没听清楚他说的话,脸上的忧色还未退去
:“您方才说什么?”
谢景策没回答他的话,综合宣王放在月牙洲那支军队和他的心思,以及几次预知梦的内容,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宣王同太子合作过,知道他毒杀先帝的事实,契丹的靖王爷看似同五皇子交好,可真正合作的却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宣王,梦中帮助他发兵打到京城来的就是契丹。
按死五皇子的罪名正是通敌叛国,太子不会在乎究竟是谁通敌叛国,只是五皇子倒霉,与太子相争多年恰好在风头上——便顺理成章被宣王推出去当了替罪羊。
这一切实在是太自然了,根本看不出来都是某个人算计的。
契丹发兵大周恐怕也是宣王和靖王爷合作的一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宣王同样被太子抓壮
丁派出来打仗了——若是谢景策还像上一世那样藏拙的话,今日被派到姜州来的人可不就是宣王?
所以兰弋千算万算,大概怎么也没算出谢景策这个变数会在这时候异军突起。
想到这里,谢景策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泷州那边,同太子合作的天齐装模作样,姜州,同宣王合作的契丹装模作样——大周皇室就剩下的两个血脉带着头通敌叛国,还全都是为了一己之争,说出去都要被人笑。
契丹尚未抵达周国疆土暂且不知,只是看天齐的样子,怕是已经在隐隐失控,脱离太子的计划了。
“邬大人莫急,”谢景策隐去眸底讥讽的笑意,宽慰他道:“放心吧,姜州破不了。”
不管契丹是不是要真的发兵攻打大周,
他都不会让那些丹国人越雷池一步的。
那靖王爷估计是派人来给宣王送战功的。
想想,平静战乱的宣王班师回朝之后,将皇后母子为了上位所做的丑事全都揭露出来,而后在太子被群臣讨伐的时候道出自己的身世——来京这么久,朝中自然也有宣王的势力,这些势力顺理成章推“德才兼备”且同样有着皇室血脉的宣王上位。
一个多么完美的计划。
可惜,这个计划注定不能按宣王预想中的实施了。
太子罪该万死,可你兰弋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再说了,谁说皇室血脉都死绝了?
不还有一个新生的吗?
谢景策心情很不错的想着。
既然这样,那契丹千里迢迢送过来的战功,他可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