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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越发的暗沉下来,握着虞清月的手轻声道:“月儿放心,我定会为你做主的。”

    纪南寻转头便道:“花朝那丫鬟如今在何处?”

    “眼下被关在了柴房里,不过受了些伤,一时昏了过去,也不晓得醒没醒。”虞薇宁淡声回了句,刻意强调了花朝的惨状。

    果然,纪南寻一听心中的怒气就少了些,花朝可是个娇气的性子,平日里受一丁点儿上都要死要活的,吵闹的厉害,却未曾想竟然受了伤还昏迷了过去,便道:

    “你带我去瞧一瞧。”

    虞清月伸手还想将他拉住,纪南寻转身安抚道:“月儿你不要怕,我去去就回来。”

    虞清月心下暗恨,若是那花朝又使什么小心思那还得了,眼瞅着人都已经走了出去了,再说什么话,也着实来不及了,便暗自皱了皱眉。

    花朝这厢还躺在柴房里的草堆上,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便刻意将衣衫头发弄得更凌乱了些,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顿时眼泪汪汪,可怜的紧。

    待下人打开门后,纪南寻看到的便是她含着泪珠儿半躺在地上,模样十分凄惨,花朝在秀春坊里可是有小辣子的名头,做起事来从不在乎旁人的看法,更莫说变成了副病病殃殃的样子。

    他口中那些个责怪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不忍道:“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这幅样子?”

    花销挣扎着坐起身来,将半边被打肿的脸儿露出给他看,只道:“大爷,您瞧瞧奴婢这眼皮子,往日你就晓得奴婢皮肤娇嫩,半点也动不得。”

    “姨奶奶就是看中了这点,认为奴婢存心勾引大爷,便叫了春花她们几个轮流扇我巴掌。”

    她捂着脸儿,“奴婢说奴婢是大爷的人,姨奶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变本加厉,想着将奴婢毁了容貌,她打奴婢时,一不小心自己摔了下去,而后全然怪罪与我。”

    “奴婢命苦啊,早晓得就安安稳稳待在秀春坊里,何必想一心一意跟着大爷,害了大爷的子嗣……”

    纪南寻听她那嘴皮子如连珠炮弹似的说了一通,声泪俱下,那心尖尖都要软了下去,连忙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儿道:“好花朝,都是我不好,将你一个人放在了府里。”

    “我给你购置一处别院将你送出去,至于月儿那里,我自有定夺。”

    花朝一听要给自己弄什么别院,眼神微微一动,可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大爷奴婢从来都不是图你这些,你这么说不是辜负了奴婢一颗真心么?”

    “是是是,倒是我浅薄了,你且说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纪南寻心疼地看着那张肿胀的脸儿,说话时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花朝笑了笑,动作却也不算大,“奴婢没什么想要的,就是想回秀春坊了……”

    她眸子里透露着一股悲凉之感,似乎对这里失望极了。

    纪南寻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丝道:“那好,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虞薇宁在外面看着纪南寻派人将花朝送走时就晓得这事已经成了一半。

    翠墨站在她的身后,生出几分惆怅之意来,夫人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的,名门贵妇,可到头来摊上这么个夫君。

    好在主子还算是在意夫人,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留在这里。

    虞薇宁收回了视线,对着英落道:“平阳公主前些日子送来的帖子放在哪里了?”

    英落回道:“奴婢已经收好了,夫人是要去么?”

    平阳公主乃是圣上唯一的女儿,据说出生时天气异象,百鸟齐鸣,乃是凤凰降生之征兆,又恰逢太平盛世,因此取名为平阳,深受宠爱。

    可就是这么一个天之娇女,却有一个难以启齿的毛病,出门在外必定熏香。

    虞薇宁往日也只是和这公主有过一面之缘,不曾想这次居然收到了她赏花宴的帖子,若是能够借助平阳公主的力,想要脱离侯府应当会简单得多。

    只不过要讨得平阳公主的关心却没有那么简单。

    虞薇宁想到了那些个传言,回到木槿院后便翻阅了大量的古籍,直到夜色深沉,烛火都快要燃尽,才慢慢地合上书页。

    面露困倦之色。

    英落端了一碗杏仁酥酪过来,柔声道:“夫人小心眼睛,明日再看也来得及。”

    平阳公主的宴会在下月中旬,若是想准备什么时间也是够的。

    虞薇宁接过那碗酥酪便随手往身后的桌子上一放,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艳娘已经不在了。

    她揉了揉眉心,披散下来的发丝遮住了面上的神情,却也让人瞧出了几分落寞。

    英落看着她的动作,也晓得夫人心里在想什么,不过那艳娘当真是狠心,就这么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

    真是可惜了夫人往日对她那么好,事事都先想着她。

    英落还在这里打抱不平,却见虞薇宁趴在桌案上已经睡了过去,她轻轻地唤了声,“夫人……”

    却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便从旁边拿了件衣衫过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烛火发出噼啪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而谢长宴这边正百般不耐地应付着平阳公主,他穿着一身绣金滚边白袍,坐在长椅上,层层叠叠的衣摆堆积而下,显得繁杂富丽,一头长发仅用玉冠高高竖起,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表情慵懒。

    一手托着下巴望着平阳公主道:“姐姐怎么有空到臣弟这里来。”

    他们二人并不是出自于一个母妃,感情原本也算不得深厚。

    可平阳公主自从见了一眼谢长宴后便觉得这个弟弟生的十分精致,虽然脾气有些不好,可对美人总该宽容些。

    她笑着道:“怎么,本宫还来不得?”

    “听闻你回来了皇贵妃在宫中设宴,可正主怎么没到?”

    前些日子,为了给谢长宴接风洗尘,可连他人影儿都没瞧见,倒叫众人惊诧。

    “偶感风寒罢了倒也没什么……”

    平阳公主身上熏了香,那股子味道极为浓烈,闻着就让人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