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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医来得极快,虞清月见了她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并发出光彩,挣扎着开口道:“救救我的孩子……”

    她腹中剧痛难耐,整个人面色苍白得不像话。

    当一盆盆血水从漪澜院里被端出来时,整个院子里没有一点儿生息,落针可闻。

    花朝害怕的双腿打颤,她虽然不喜欢虞清月,但也没想过让虞清月出什么事情,只是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欺负人的模样,所以才想着惩治她一番。

    然而现在却酿成了如此大祸,心中害怕得厉害,可转念一想,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

    纪南寻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如若他想要责罚自己,那她就把所有事情都抖搂出来。

    毕竟侯府也要顾及声誉,不会对自己怎样。

    想通后,花朝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只盼着早点知道那孩子是否能保住。

    虞薇宁思考片刻后,对英落说道:“你赶快跑去告诉母亲此事,要是大爷也在便一起叫过来。”

    英落应了一声,急忙向福居堂奔去,她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片刻也不敢耽误。

    天色渐渐暗淡。

    纪母本来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入睡,哪晓得听到英落传来的这个消息后,纪母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猛地坐起身来,皱着眉道:

    “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月儿那孩子现在情况如何?”

    英落不敢轻易下结论,只是说道:“老夫人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

    纪母听她这么说,心里明白情况可能不妙,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吩咐何嬷嬷点灯,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匆匆赶往漪澜院。

    这可是侯府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真是作孽啊!

    虞薇宁一见到纪母,便轻轻俯身行礼道:“母亲来的时候怎么不多穿两件衣裳,夜里风大。”

    纪母冷笑一声,看着虞薇宁穿戴整齐,心中更是不悦,语气严厉地说: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哪还有心思打扮,倒是你,作为侯府的嫡夫人,竟然任由那些丫鬟欺负到姨奶奶头上去。”

    “若是月儿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饶过你!”

    若是往日听到这样的话语,虞薇宁必然会感到心寒无比。

    但如今,她已经不想再与这难缠的纪母多费口舌。

    因为这件事与她并无半分关联,她只觉得这人越来越会无理取闹了。

    人是纪南寻送的,二人争执时她也不知。

    如何能怪到她的头上来。

    虞薇宁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道:

    “我能理解母亲您的担忧,但有些话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她的语气冷淡而坚定,试图让纪母明白自己的立场。

    然而,纪母似乎并未领会到她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质问起来。

    随即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还会冤枉你不成?”

    “莫不是你嫉妒月儿所以才挑了个不懂事的丫头,想来谋害府中的子嗣不成?”

    “三年都无所出,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能叫你给折腾没了。”

    纪母从未这么与她说过话,两人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和,没想到会撕破脸来。

    虞薇宁心下并无波澜,只道:

    “儿媳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她微微低头,缓缓道:

    “只是此事尚有诸多疑点,还需查清楚再下定论。况且花朝确实不是孩儿送过来的。”

    “乃是世子爷挑选的人。”

    “即便是南寻挑的人又如何?”纪母看了她一眼,“你身为侯府的嫡夫人,本就该事事关心,那些个婢子不也该多上心些么?”

    她阴沉着脸色,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让人深感不适。

    虞薇宁轻轻皱了皱眉,“若是母亲觉得薇宁做得不对,那薇宁将手中的实权交出来就是。”

    纪母也只是这么一说,若是虞薇宁真当了甩手掌柜,麻烦的就是她了,她早就不想管那些个事了,声音也略微小了些,

    “如今脾气愈发的大了,说也说不得。”

    正说着,府医从屋里走了出来,众人连忙围上去询问情况。

    府医拱手道:“孩子保住了,但姨奶奶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若是再有一次,恐怕……”

    她说得模糊,毕竟也算是府中的忌讳。

    纪母听了,这才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但她看向虞薇宁的眼神依然充满了不满。

    虞薇宁心中无奈,她知道无论怎样解释,纪母都会认为她是始作俑者。

    不过好在孩子没事,其他的她也不想再多计较。

    她转身对府医道:“有劳大夫了,还请大夫多费心照料姨娘。”

    府医点点头,又回房去开了些止血的方子,纪母自然也跟着进去了。

    虞薇宁看了看被辖制在一旁的花朝,只见她神色紧张,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将她给我押过来。”虞薇宁语气平静,透露着些许的威严。

    那些个婆子便将花朝压制着,跟着虞薇宁来到了一旁的房间。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虞薇宁开门见山地问道,这婢子生的一副好样貌不说,走起路来腰肢轻摆动,如弱柳扶风一般,姿态婷婷袅袅,实在不像是良家女子。

    花朝咬了咬嘴唇,终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回夫人,奴家实则是秀春坊里的花娘,是大爷将奴家带过来的。”

    “他许诺说是只要好生伺候他,日后必定帮我赎身……”

    虞薇宁听完,心中大致有了数,却也不曾想到纪南寻会如此的大胆,连花姐儿也敢往家里带,实在是有辱斯文。

    “你可知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虞薇宁沉声道,

    “若不是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可要是轻饶了你,再怎么都说不过去。”

    她想了想又才道:“不过要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今日之事我定会替你遮掩。”

    花朝连连点头,感激涕零,但也留了一个心眼子,开口问道:“多谢夫人,只是不知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