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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新旅率?

    次日一大早,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沈云只觉得神清气爽,叮嘱了沈瑶几句,他便穿戴整齐跟没事人一样来到宫门值守。

    不过今天宫门内的氛围明显有些紧张,兴许是因为法华寺命案的缘故。

    今天校尉竟然带着一名新旅率来上任。

    “贾平,自今日起,担任尔等的新旅率。”

    言罢,校尉未做过多停留,便匆匆离去,留下一众士卒面面相觑。

    校尉走后,那些被召集起来的士卒们,都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怎么突然换旅率了?老林呢?”

    “又是高门子弟来做旅率!”

    “论资排辈,也该是让沈云来当才是!”

    原来,这两队士卒原先的旅率乃是一位名为林靳的老军汉,此人出身名门却性情淡泊,平日里多将权责托付于沈云与另一名队正之手,自己则似闲云野鹤,不问世事。

    如今不知怎么的,上头竟然把林靳给裁撤了,空降了一个门阀子弟来当众人的旅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尤其是那些习惯了旧日秩序的底层士卒,心中自然生出了诸多不服与疑惑。

    眼见底层士兵不服他,贾平倒是不像前任旅率那样软弱,先是一声断喝,令喧嚣之声戛然而止。

    随后,他悠然转身,目光锁定在沈云身上:“你就是沈云?说你也要参加这次雍王府的入幕选锋?”

    沈云目光淡然地掠过贾平,他也不想和这家伙多废话,只是随意地拱手一礼道:“正是。”

    不料,贾平竟悄然靠近,压低声音,在沈云耳畔轻语道:“我也要参加入幕选锋,等我入了雍王府,定当竭力保举你为旅率,只需在选拔之时你助我一臂之力,日后我若得势必不忘今日之谊!”

    沈云闻言,神色微滞,旋即恢复如常,大声说道:“雍王选锋,乃是为国求才,入幕之试自当各展所长,以实力论英雄,岂有他途可走!”

    此言一出,周遭汉人军士纷纷响应,喝彩之声此起彼伏:

    “说得好!”

    “正是此理!”

    贾平面色骤变,怒意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他咬牙切齿地叱骂道:“贱坯子!沈云,还有你们几个,速速前往宫门守卫,不得有误!!”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任权儿、刘大郎等人见状不妙,亦是迅速靠拢至沈云身后,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贾平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射沈云道:“沈云,你莫非是想违抗军令?”

    沈云目光如炬,紧盯着贾平,手指不动声色地搭上了腰间配刀的柄上,一股无形的张力在两人之间蔓延。

    周围巡逻的禁军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使得这场景更添几分紧张与微妙。

    沈云深知,此刻若轻举妄动,只会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手指轻扣在配刀的握柄之上,恶狠狠的盯着贾平。

    贾平身旁的几名士卒,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连忙后退了几步。

    此刻的贾平脸上也失去了血色,苍白得如同冬日初雪。因为他惊愕地发现,随着沈云扣住刀柄时,他身后的士兵们竟也纷纷以手按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在空气中凝聚。

    那场景,仿佛只要沈云一声令下,这些底层士兵就会拔出刀冲上来将自己剁成肉酱。

    终于,在这沉重的压力下,贾平的双腿不禁微微颤抖,他踉跄着向后退却了两步,脸色因愤怒与恐惧交织而显得格外涨红。

    见状,沈云缓缓松开紧握的刀柄,叉手说道:“唯!”

    随着沈云的话语落下,现场的气氛似乎也随之缓和了几分。

    未待贾平有所回应,沈云已悠然转身朝着宫门方向走去,余下的军士如同潮水般紧随其后,具是一言不发的朝着宫门走去。

    待这一行人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消失,贾平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

    他本想借沈云立威,却不料反被对方气势所震慑,心中不禁暗自懊恼。

    “啐!这帮腌臜!”

    贾平身旁,一名亲信士兵愤愤不平地吐出一口唾沫。

    贾平闻言,亦是怒从心头起,跟着骂道:“这帮贱胚,活该守一辈子宫门!”

    然而,怒归怒,当贾平的目光不自觉地掠过身旁仅余的三名士卒,明显少了几分底气。

    他心中暗自喟叹,这旅贲率之位还真是个烫手山芋,麾下一旅两队士卒大多都听沈云的,他所能掌控的唯有寥寥数名亲随,这旅率做得委实无趣。

    好在自己也只是来过渡一下,只要能通过清雍王府的入幕选锋,那就不用继续守宫门了。

    念及此,他心中暗自权衡,决定这段时日还是避其锋芒,不轻易招惹是非为妙。

    既然起了退让的心思,他也不敢继续刁难沈云等人,只是带着三个亲兵躲在墙根下面偷懒。

    那些跟着沈云的底层士卒,以前在韩奉担任队正的时候总被分派到最为艰辛的任务,还还要承受来自门阀贵胄子弟的无端挑剔与欺凌,生活如履薄冰。

    如今跟着沈云小闹了一下,士卒们望向沈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异样的色彩。方才沈云所展现的那股气势,甚至要比校尉都要足。

    士兵们的心思,质朴而直接,他们所求不过是一方庇护,免受欺凌罢了。

    等到换班轮值的到了,沈云领着一众士卒离了宫门,径直迈向武库的方向,看都没看贾平一眼。

    他身后的其它亦步亦趋,都是直接无视了贾平。

    贾平站在原地,脸色由白转红,眼眸中怒火翻腾。

    一直等到沈云走远了,贾平才咬牙切齿道:“等到入幕选锋的时候,定要他好看!”

    转至武库门前,沈云大方的从钱袋里掏出几串钱,递予那负责登记解甲事宜的小吏道:

    “这是队内兄弟们的解甲钱。”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众人面面相觑。

    任权儿与刘大郎则大声高喊道:“多谢队正大人!”

    一时间,队伍中的其他士卒也发出欢呼声。

    堂内原本欲维持秩序的小吏,望着这群身披铠甲、眼含光芒的军士,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敬畏,原本想脱口而出的呵斥之声,悄然咽了回去

    沈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他适时地举起手道:“此乃武库重地,切莫喧哗!”

    一语既出,原本还沉浸在欢腾氛围中的士卒们立刻收声。

    沈云随即看向那正手忙脚乱点监着卸甲钱的小吏道:

    “解甲钱可够数?”

    小吏闻言不敢在数,连忙收起钱袋道:“够了够了,快给诸位军士解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