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欢脑海中浮现出楚运受虐时的享受模样，有些无语地开口：“他身边的那些丫鬟一个个穿的光鲜亮丽，半点都不像被苛待的样子，显然，他不会苛待人。”
“相反，他买来她们，是想让她们苛待自己。”
初雪还是有些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受虐呢？真是个怪人。”
“只要他不是伤害别人，这事我们就当不知道好了。”柳清欢看了看天色，心下暗道早知道刚才就厚着脸皮住在那里了，不然大半夜的她们不好找客栈。
就在两人即将翻身上马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柳姑娘，请等一下。”
柳清欢眉心一跳，柳姑娘？这是把她认出来了？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身材矮胖，听声音是和王婆交易的那个人。
只见他走到柳清欢面前，客客气气地道：“柳姑娘，楚公子说，今日太晚了，请您在雪月楼将就着住一下，明日再赶路。”
初雪顿时警惕起来，毕竟他们不仅认出了人，还知道她们要赶路，不得不警惕。
柳清欢却温婉一笑，大大方方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楚公子好意了。”
中年男人连忙道：“柳姑娘客气了，请随我来。”
初雪仍旧有些担忧，询问的目光看向柳清欢。
柳清欢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拉着她抬脚跟上了中年男人。
路上，柳清欢状似不经意地问中年男人，“不知是哪位楚公子让你来的？”
中年男人神秘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这样说的。
“楚公子说，他与柳姑娘是旧相识、老朋友，不能怠慢。”
这么一说，柳清欢就懂了，看来真的是楚尚谦，只是他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带着疑惑，她们来到了二楼的两间客房。
“二位姑娘今晚就在这里歇息，有什么吩咐就摇动床边的铃绳。”
说完，中年男人就退下了。
初雪再也忍不住，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狠厉，“小姐，那位楚公子不仅认出了您，还猜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要不要奴婢去杀了他？”
死人是永远不能开口说话的。
“不必。”柳清欢有些哭笑不得，“初雪，若一路上见过我们的人都要杀掉，那你要杀多少人？”
“可是小姐，这个楚公子不一样。”
初雪说的一脸严肃，要不是柳清欢阻止，她的剑都要拔出来了，“他留我们住宿，明显目的不纯，万一……不行，奴婢还是觉得杀了比较保险。”
柳清欢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了，曲起一根手指，无奈地敲了敲初雪的额头。
“初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冲动，若你总是这么喊打喊杀的，以后还怎么嫁人？”
初雪脸一红，刚才的杀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小姐，你就别开奴婢玩笑了，奴婢说过要伺候小姐一辈子的。”
“嫁人和伺候我，不耽误。”
初雪张了张嘴，一时间哑口无言。
忽地，她面色一变，又重新严肃起来。
“谁？谁在外面？”
而后刷的一声抽出长剑，呈戒备状态。
门外的人似乎没打算掩饰，木制轮子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柳姑娘，是我。”
是楚尚谦。
初雪的杀意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我可以进来吗？”楚尚谦语气温和地道。
柳清欢对他的突然造访并不惊讶，相反，他若不来找才更可疑。
“可以。”
吱呀一声，门开了。
楚尚谦迎着月光，转动着轮椅走了进来，然而还没靠近柳清欢，脖子上就横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剑。
初雪冰冷的声音在月夜中尤为清晰，“有什么话，楚公子就在这里说吧，毕竟黑灯瞎火的，我的剑不长眼。”
话中浓浓的警告之意，让楚尚谦有些惊讶。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个一身黑衣的丫鬟，说是丫鬟，但她周身的冷冽之气，不是这个身份该有的。
“好，那我就在这里说。”
柳清欢挥挥手，让初雪退下。
“初雪，我们能住在这里，是托了楚公子的好意，不得无礼。”
初雪虽有犹豫，但还是听话地退到一旁，只是手中的剑并未归鞘，仍旧一脸警惕地看着楚尚谦。
楚尚谦并不介意，反而饶有兴趣地道：“柳姑娘身边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柳清欢清冷的眸光如同冰山之上未融化的白雪，清幽冷淡。
“楚公子说笑了，要说不同凡响，你身边的人才担得起这词。”
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楚尚谦也不生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中的面具，正是柳清欢丢给他的那个女罗刹。
“柳姑娘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柳清欢当然好奇，但她就是不问，就等着楚尚谦反过来问她。
“那楚公子说说，是怎么认出我的？”
楚尚谦扬了扬手中的面具，“这上面有你独特的气息，我一闻便知。”
初雪的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果然，楚家的人一个两个都变态得很。
柳清欢没什么神色变化，静静等着楚尚谦继续往下说。
楚尚谦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好继续道：“我自小对气味比较敏感，所以才对药材感兴趣，当时在崖底，我种的许多药材你也看到了。”
“嗯。”柳清欢轻描淡写地回了一个字，这让楚尚谦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在唱独角戏。
“楚公子还想说什么？麻烦一口气说完吧。”柳清欢浅浅打了个哈欠，一副困倦的样子，“不过楚公子放心，房费我会付给你的。”
楚尚谦一时无言，他想看到的表情一个都没在柳清欢脸上出现。
那他这次来就完全没了意义。
初雪手持长剑，上前一步，冷声道：“我们小姐要休息了，楚公子请回吧。”
楚尚谦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后，面色已经变了。
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
“柳姑娘，听说你在皇上身边侍疾，很得皇上信任，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赤裸裸的威胁，就差说要揭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