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无数次给男人把过脉,从未发现任何问题。
元胡语说话声音特别慢,像是被掐着脖子。
云枝月蹲下来给她塞了一枚药丸。
女人终于恢复了几分气力,艰难支撑着爬起来。
“你探不出来很正常。当时那位医者说着,我吞下蛊虫,这蛊毒最终都会被我代谢吸收,唯一改变你的地方其实很微小。”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萧雨柔的方子是正确的。你的孩子应该也会受你影响,成为陛下的药引的确合适。”
云枝月没吭声。
这对她来说并不算好消息,毕竟从头到尾,她
都没打算放弃过这个孩子。
“那位医者你见过吗,到底长什么样?”
元胡语缓缓摇头,又吃力点头。
“当时他带着面具,但是他伸手把东西给我的时候,手背有一枚朱红色的痣。”
“在很久之前,也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叫……叫什么来着……”
她摇摇头,想不出来了。
云枝月忽然觉得情况有些棘手。
这是第一次,她遇到自己暂时都想不到办法的困境。
阴狠邪恶的方子是真的,而她从出生开始就被人盯上当工具。
如今暮辞年已经知道她存在的意义,恐怕就更不会放过
她。而她肚子里的孩子……
“蛊虫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她忽然发问。
元胡语点点头,努力比划着大小长短:“红色的,是很正的红色,因为太吓人,当时我拒绝了,是云生江非让我吃,还答应我这个正室的位置永远都是我的。”
云枝月有些想笑。
元胡语的确一直都是正室,可惜了,得不到半点宠爱,能有什么用?
只是,这样的蛊虫……
药效的劲头已经快要过去,元胡语再次感觉到撕扯的疼痛。
“这些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也有可能不全对,但……我亲身经历的就这
样。而且蛊虫吃下去之后,没有任何不适,我甚至早就忘了。”
若非她这些日子拼命回想还有什么能值得和云枝月交换,恐怕都不一定能想起来。
她伸出枯槁的手,却抬不起来了。
“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如果你嫌脏了这块地方,等我回去了再让我死也行。”
云枝月盯着她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应下。
“知道了,回去吧。”
元胡语最后看了她一眼,努力爬起来跪了下去,朝着她重重磕了个头。
“真的对不起。我从不知道你过得这么难,甚至觉得你矫情。原来,被
人苛责虐待的滋味如此不好受。”
“如果有下辈子,我再好好补偿……”
云枝月打断了她。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别遇到你了。”
元胡语噎住。
这些日子,她不断回想起从前,想起云枝月最开始也曾经讨好她顺从她。如今想来,那好像是她在云家唯一得到的爱和温暖。
可惜,被她亲手毁掉了。
她哭的不成声调,只断断续续的说着“对不起”,艰难往外走。
一直等到夜晚,云枝月才悄悄潜入了云家。
元胡语还在柴房,被云颜染打骂。
好似和从前的她重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