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看了萧婉清一眼,谁不知道萧家大小姐因着之前相貌丑陋,被家里人打压嫌弃,甚至送到乡下任其自生自灭。
一个替嫁的贱种,大字怕是都识不得几个,更别谈了解这些风花雪月的雅乐之事。
相貌恢复,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又有何用?身为后宫的太子妃,不但不秀外慧中,平日里还惯会针锋相对惹是生非。
一个头上满是华丽金钗的娇俏少女率先出声,话中暗含冷嘲热讽的辛辣,“那太子妃看看这北面最外头的几簇,能认得出名字么?”
萧婉清侧眸看去,这是朝中左将军之女苏璇,可惜并没有遗传其父亲的磊落英气,反而飞扬跋扈,极其骄纵。
对于这样的人,萧婉清毫无兴趣。
她慢悠悠
走到一株深色的兰花面前,淡然开口:“墨兰。”
一旁站着的尤蝴绸可憋不住了,暗讽出声:“墨兰是最常见的品种,难为太子妃姐姐认得出,要不再看看别的?”
等到一众人来到另一处时,萧婉清的脚步停在阴凉处,盯着如银色花壶的细长花叶正要开口,被一旁的苏璇抢先打断,“银龙菊。”
察觉到她得意洋洋的视线,萧婉清挑眉后摇头否认:“只是相似罢了,这是卧雪胭脂,洒水后周遭花瓣会浸染成红色。”
语罢,似乎是为了印证萧婉清所言,一滴露水砸落下来,花瓣的色顿时变了样。
苏璇的面色极其难看,欲言又止了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垂头憋回气劲。
这脸打的可谓是啪啪作响。
眼见着萧婉清几乎将园中的花卉品种都点个遍。贤妃的面色也并不好看,本想借着赏花宴好好羞辱萧婉清一番,却没想到她竟真的样样认得。
这解闷的活动,倒成了他们夫妻俩的情趣了。
就在她要出声之时,远处有一道迅捷的黑影猛冲过来,踢到路径小道旁的盆栽摔倒在地。
萧婉清离得最近,很快就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味道。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一道刺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啊!这可是西域进供的极其名贵的花药!”
只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殷柏在盆栽碎裂后,眼神猛然变得森寒……
这花药是他西域弄来制毒的,是能够抑制蛊毒的丹药,而诺大的皇宫,这里是最适合掩人耳目的
地方,根本不会有人探查到端倪,没想打今日却被一个畜生坏了事。
而此刻,盯着地上破败的花叶,萧婉清眼神变的复杂,她认识,这是,“龙泽涎。”
说罢,萧婉清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伸脚过去碾了一鞋子花的汁液。
本以为,贤妃不会如此快的放过萧婉清,没想到却草草发话,“如此便收尾罢,太子妃果然博学多才。”
玄烨眸光微闪,将画卷递到了萧婉清手中。
萧婉清捏着水墨画,到是没走,反而几步凑到了殷柏跟前看上去无比真诚和恳切:“都知公子爱画,我不甚喜,不如将画送给有缘人。”
话说的干脆利落,殷柏的面上一喜,犹豫片刻出声:“当真?”
“收下吧,回见!”萧婉
清眼见着面前的男人没有丝毫反应,心下也泛了疑惑。
不是他?她还特意抖了两下卷轴,好让药粉快速扩散在空气中。
哮喘这种病不像旁的,发病时间极短,也很难做到完美克制。可殷柏连小幅度的抖动都不曾有。
……
萧婉清和玄烨快速离开,她凑到玄烨的额身边,有些困惑的出声,“你是不是查错方向了?
“不可能,线人查的很清楚。”
“我看殷柏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那画可稳稳当当攥在手里没动过。”
两人不知道的是,身后的殷柏盯着两人渐行渐远的亲昵背影,眼中忽然席卷起深沉的赤红。
他猛然弯下腰,抓着心口剧烈喘着气,几乎要踉跄在地,连同手上的画轴也径直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