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本以为萧家来替嫁的是个蠢笨的,没想到你倒出乎意料的聪慧。”
话说的不疾不徐,却透露出几抹悚人的威慑力。
皇后的面色依旧温婉无害,抿唇一笑后挥手示意身后的贴身嬷嬷将东西呈上来。
朴素的乌木盒被打开,内里红丝绒的衬布泛着鲜艳的光泽,上面放着块白透的和田玉石,雕花精致栩栩如生。
萧婉清凝眸盯着玉石块上头的祥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东西看着就不简单,皇后难道是要和自己谈条件?也不对劲啊,自己都这么帮她儿子了,她还有什么要求?
“吾知晓你是被迫进的东宫,也知你并不愿受困于这笼中。希望你留在太子身边,直到他登基稳固皇位。在那之后,吾会让你如愿以偿。”
这番话句句都在关键点上。
是合作的意思。
看出了萧婉清的踌躇,皇后亲自下了台阶将东西放到她手上,“贤妃予你寒毒我是知晓的,这是皇家玉髓,温补身体经脉可保你危险时刻无碍,但
解方还需你自寻,吾只有一个条件,辅佐玄烨。”
闻言,萧婉清说出疑问,“娘娘就不怕我拿东西远走高飞?”
皇后转身,长长的凤袍微垂没再看萧婉清:“你也不希望你的母亲在宫中出何变故吧?”
话音刚落萧婉清面色就冷了下来。
在没找到合适的绑定系统的人之前,玄烨这个太子是最佳选择。
“那便如娘娘所愿。”
管她呢,有好处先拿来也无事,先保着小命要紧,
看着萧婉清离去的纤瘦背影,皇后缓缓侧卧在美人榻上,疲惫的抚了抚眉心,随后从衣袖中拿出了个物什。
摸索着卜卦龟甲上的陈旧裂痕,她叹了口气。
身旁自幼跟在皇后身边的萧嬷嬷忍不住开口:“娘娘,那丫头,真值得如此?”
皇后面上也带了愁绪:“先生既已算过,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做不得假。烨儿命中有这一劫,留萧家这丫头能逢凶化吉,何不试试?总归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
冬日暖阳明媚如春……
此刻的尤蝴绸却没了欣赏美景的心情,因为她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冯柔。
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萧婉清那便宜母亲,萧家上下就没把她当一回事,现在竟然被接到了东宫。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玄烨已经开始对萧婉清上心了,自己脸上的伤还没好全,玄烨就依着萧婉清的要求把她母亲接进了宫。
要知道以往这种芝麻粒大的小事,玄烨连听都不会听一句,更别谈特意安排进宫了。
尤蝴绸气的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她扭曲着面庞几步上前,趾高气昂的尖锐出声:“我怎么不知道,东宫现在什么下贱东西都能进了。”
左右周围也无旁人,她有的是时间撒气。
正看着自己从小厨房刚做好的带来的糕点盒的冯柔听到动静吓了个激灵,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后行了一礼,声线柔和:“贵人吉祥,不知您是??”
这句无意的话对于尤蝴绸来说就像是羞辱,引得她嫉恨不已。
萧婉清到底凭什么得到太子
哥哥的青睐,无德亦无才艺,废物一个却坐到了太子妃的位置。
让她怎么甘心。
“不知道是吧?”
尤蝴绸一个眼神过去,身后的涧儿便一巴掌狠狠扇了过来。冯柔仅仅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妇道人家,踉跄一下跌倒在地上。
苍白的嘴角渗出血丝,看着分外憔悴。
“夫人!”
旁边的婢女惊叫起来,猛地将人扶起,想要开口讨回公道却被冯柔扯住了胳膊:“莫要给阿清惹事。”
说完这句她忍着疼痛垂眸赔礼道歉:“还请贵人见谅,我一深宅妇人初入东宫,总是有些识不清人。”
“还狡辩!”
尤蝴绸铁了心要找萧婉清不痛快,还要再开口,被一道声音狠狠打断:“没教养的疯子。”
“阿清?”
冯柔错愕的看着出现在身前娇小的人儿,似是没料到她会出现。
萧婉清安抚的拍了拍自家母亲的手,随后一转身,没等尤蝴绸反应过来就反手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道
。
尤蝴绸还没完全好的脸上起了深深的红巴掌印,渗着血丝。
“你!”
她气急败坏的要冲上前撕扯萧婉清,却被迅速抓住了手臂:“你有狐臭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这个距离都能闻到!多沐浴多刷牙,少惹事,否则连玄烨都保不了你。”
撂下这番话,萧婉清嫌恶的甩开尤蝴绸的手。
劲道大的她连站都站不稳,狼狈的瞪着萧婉清:“你?你给我等着!萧婉清,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迟早有一天,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既然她这般在意自己这个母亲。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萧婉清懒得搭理尤蝴绸,扶着冯柔就转身离去。
卧房内,药水刺鼻的味道蔓延开来,萧婉清看着冯柔红肿的侧脸,眸光染了心疼:“母亲,往后在你出去带个侍卫吧,那尤家的是个心黑的,若是我不在身边你得多注意些。”
这话不无道理。
冯柔反握住女儿的手,话语带了担忧:“我倒没事,你招惹了她,今后会不会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