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正的那一件事。
小正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里,实在太有疑点。
如果抓不到其余的飞贼,那小正身上的疑点最大,绝不可能会被放出来。
至于他晕倒在陈府,也有可能是他偷偷溜进陈府,打算行盗窃之事,只是发觉这里守卫森严,自己已经被发现,无奈之下,只能把自己打晕。
他撞个石,或者,给自己一个手刀,轻轻松松。
所以,只因他明面上的身份勤劳,或者是晕倒在案发地,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清白的证据。
苏桃夭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
在晚上,逛着回到了酒楼。
却在大堂里,听到了白日没有听到的细节。
比如,小正晕倒在陈府后院,是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棍,直接打晕的。
小正头上肿了老大一个包,在府衙里,也是晕了两天才醒过来的。
苏桃夭听到这些,怔住了。
“你是说,小正是被人从背后偷袭,直接打晕的?”
那桌人看到苏桃夭,又听到小正的名字,点了点头。
“是啊。”
“他是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棍,一个上粗下细的痕迹,明显是被人重重一击,前重后
轻才能留下的。”
那人说的煞有其事,好似亲眼所见一般。
苏桃夭皱眉。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莫非你看到了实情?”
他摇摇头。
“我又不在府衙做差,哪有机会去看?这话是专门验伤的大夫传出来的。”
“那个大夫是专门在官府里验伤治疗的,说出口的话,也算一半官家的话,自是可信的。”
苏桃夭点点头,脸色有些凝重。
月灼华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苏桃夭扭过头看他。
他看了看楼上。
“先回去。”
苏桃夭点了点头。
回到了楼上后,关上了房门,苏桃夭仍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坐在窗前,眉头微皱。
“我错了吗?”
月灼华垂眸。
“你不一定错,但小正如果是凶手,那凶手一定不止他一个。”
可是,白日里,苏桃夭还对布店老板说小正身上疑虑颇多。
如果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苏桃夭揉了揉眉头。
“事情更麻烦了。”
……
夜里,苏桃夭摸去了府衙大牢。
牢房隐蔽,半藏于地下,两墙之间有泥沙覆盖,就是想挖墙逃离,也钻不出去。
每一间牢
房,都是用厚厚的石砖堆砌而成,一个房间只有巴掌大的小窗,能见得到一点点的光亮。
若是死刑犯的牢房,那是一点窗子都没有的,只有两个气孔。
牢房的道路曲折,稍有不慎,就会触发警报,触动机关银铃,招来无数守卫。
可大多数人,连牢房都出不去,更别说触发机关了。
这里太严密,除了门口的几个守卫,明面上,倒是没有其余守卫了。
苏桃夭一个人来,怕是摸不进去。
月灼华曾是将军,对京中的布局了如指掌,哪怕是府衙的牢房,他也清楚。
他带着苏桃夭,来到了牢房的后门。
他说,从这里进去,就能直通牢房,还少了许多的弯弯绕。
苏桃夭看着面前的小门沉默。
“为什么,要给牢狱修个后门呢?”
这是监狱啊!
多个门,不就多个风险么?
她左右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就像是一个狗洞一样,孤零零的出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
任谁都想不到,这竟然是通往府衙大牢的小门。
嗯……连个守卫都没有,更危险了。
月灼华弯下腰,把门给拉开,另一只手拿
着一根火折子,火折子昏暗的光照亮了小门里向下蜿蜒的台阶。
“墓室里,为什么要修生门呢?”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既然来的是盗墓者,生机全部断绝,不是更好吗?”
苏桃夭摇头。
“不懂。”
他笑了笑,拉着苏桃夭的手,两人进了狭窄的过道里,苏桃夭随手把小门给合上。
月灼华的声音幽幽,在封闭的小道里,传来回声。
“仔细想,我刚刚那个例子也不恰当。”
“有些死刑犯,知道求生无望,死到临头,往往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
“有些人知道,要被长久的关在这里,不惜花费数十年光阴,就为了挖个地道逃出去。”
“可这里布局严密,防守森严,他们就是挖穿了一道墙,墙洞会被流沙掩埋,他们也会死,这条路就断了。”
“这个后门,就是给他们的希望。”
“人人都知道,府衙的牢房里,有一个直通府外的后门,但没人知道,门具体在哪儿。”
苏桃夭吐槽。
“那还真修门啊?”
“就糊弄糊弄他们,随口骗骗不就好了?”
月灼华失笑。
“是
啊,真修。”
他声音幽幽。
“因为,这不仅仅是生门,也是死门,不懂其中关窍的人是逃不出去的,而懂的人,只有历任的府衙官。”
“而如若行犯,是从小门逃出去的,按律法,一先对府衙官问责,其次,才是对那个逃离的犯人。”
苏桃夭悟了。
“就像古代八百里加急,一旦中间出了纰漏,人是在哪里死的,当地的官,就逃不掉了,是这个意思么?”
月灼华点头。
“是。”
“所以,这也是对府衙官的一种威慑。”
他拉着苏桃夭走,到了一个微微拐角的位置停下了。
他伸手在墙上摸着机关。
找到一个凸起时,他按下去。
就在墙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门。
“走这里,顺着路一直走,是死路。”
他拉了苏桃夭进去。
两人刚踏足进去,不过十多秒,苏桃夭往后一看,后面的通道已经消失。
门竟又合上了。
“如果牢里发生暴乱,禁军从这里通行,也是出其不意。”
他说着,又补了一句。
“月国的监牢,大多也是这样修的,甚至比这个更甚。”
苏桃夭点头,却又觉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