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夭和月灼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先在一处客栈落了脚。
如同跟李修所说的一样,两人留在这里,还有一笔债没有讨。
两人毕竟都在京城中生活过,对一切都熟悉,对两人熟悉的人也多。
两人便没有在京城主街最热闹繁华的客栈住下,而是在西市一家很热闹的酒楼落了脚。
酒楼里全是来京城做生意的各地商旅,少了衣着华丽的富商,多了几分朴素。
此时,是正午,入了夏的京城已经有些热。
外面阳光金灿灿的落了一地,来往的路人身上都镀了一层明艳的金光。
屋内倒是阴凉,就在大堂里,四根红柱子支撑着这栋三层木楼,四根柱子间,是大堂里十来张八仙桌。
大堂里很热闹,坐着许多人,两人本打算去二楼的雅间吃饭,可路过大堂时,恰好有一个大汉呸了一口。
“陈老竟买了苏家的那处院子
?他也不嫌晦气!”
苏桃夭脚步一停,目光冰冷地看了过去。
曾经的苏家,在京城也是风光一时,可后来,被禁军和百姓层层围困,后更是被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可后来,苏家的院子已经重建,现在,月国都富强昌盛了,他们竟还对苏宅的旧址有歧视。
她眯了一下眼睛,看着那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是络腮胡的大汉,磨了下牙。
那大汉摸了摸下巴,莫名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喝了一口酒水,又嚷嚷着。
“那里毕竟死了许多人,又没有道士去超度,不怕晦气吗?”
“难道那些读书人都不信这些?”
“咱们走南闯北的,路上若是不敬一个财神爷,谁敢轻易出商?你敢?保不起血本无归啊!难道,他家就不做生意?没人提醒他?”
苏桃夭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坐在大汉身边的人,无奈地笑了笑。
“人
家是当朝国公,两朝老臣了,如此身份,哪里还用为商赚钱?”
他忽的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说:“对了,你们听说了吗?京城里的那个飞贼,就是盯上了陈公,去陈公府上偷窃,被抓了个正着,不日问斩呢!”
其他人一脸笑。
“早听说了!”
“不过我听说,那人根本就不是飞贼,而是飞贼随手抓了个布料店里的小厮,故意扔去的。”
“不然,当场捉住,早就斩杀了,是没个定论,这才按下了,可惜……”
那人摇了摇头。
“飞贼找不到,这人依旧有嫌疑,怕是难逃一死。”
苏桃夭和月灼华路过大堂,就把陈府的事情听了个大概。
半年前,京城底下就开始有小贼出没。
那小贼抢了好几个富商,硬生生拖垮了好几家店。
后来,那贼有了名气,偷的也大了些。
京城之中,上了年纪的那些老臣
,一大半都被偷了。
无论他们府上的布局有多严密,那贼就像是有千里眼一样,清清楚楚的,把府上放金银的地方摸个清清楚楚。
去一次,那府上几乎能被搬去一大半的财宝。
有些沉重的,较大的物件,那贼就费心在屋子里用丝线拉出数条丝线,把东西悬挂上去,等第二天,看守的人发现不对劲,拉开门,丝线断开,上面悬挂的东西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么多的瓷器玉石,付之一炬。
这一下,除却偷去的金银,剩下的这些也没落个好,偌大的府宅,或带走,或毁去的金银财物几乎能有个八.九成。
那被抢的又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老臣,只是一夜,京城中起了轩然大波。
人人震惊,人人害怕。
就在满城风雨时,这户人家里查看的人还没撤去,另一户人家又遭盗了。
另一家,依旧
是达官显贵之家。
府上的下人守卫,人数足有三百之多,可贼还是偷走了……
那么多的财物,和曾经一样,偷的偷,毁的毁。
接连两家,都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失去了大多数的家财,京城闹贼的事彻底闹开了。
在京城中,一共有五个老臣。
在第四家也被偷了时,京城中,早已是禁军翻倍的巡逻,街上到处都是来往的人,一旦发现可疑,便是搜家。
就连初入京城做生意的商贾,如今生意也不好做,轮番查验不说,手续还要整整齐齐,各种手续下来,比起之前繁琐了三倍不止。
直到第五家,也就是陈家。
陈公是一个有远见的,在家里布下了层层守卫,那贼刚有动静,守卫便冲去,总算抓住了人,是一个年轻的后生。
那人也就二十多岁,长相白白净净,若不是穿着一身黑衣,谁能猜到他是作恶的飞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