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的是,只是奴婢只要一想着,这些年来贤妃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处处压制娘娘一头,奴婢心里便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嬷嬷说到气急之处更是连连朝着地上啐了好几口。
“之前是有官家宠着她,咱们也不好太过为难她,现如今她可是今非昔比了。
还把自己当做从前那个无限风光的贤妃,殊不知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了。”郭皇后咧嘴笑了起来。
“如今的贤妃,怕是所有人都能踩一脚,上去践踏一番。”嬷嬷说着,转头瞧了一会儿郭皇后的脸色,继续说道:“贤妃这些年跋扈惯了,早就已经树敌颇多,如今骤然落难,怕是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想着上去奚落一番,奴婢只需放出些许风声,这几个月怕是就在没有她半点好日子过。”
郭皇后只是抿了抿嘴,并未说话。显然也是同意嬷嬷这番举动的。
毕竟被谁压在头上这么久的时间,心里也不可能不怨恨,现下好不容易盼着她落了难,若不趁着这个机会报一报之前的仇怨,那就不是她了。
贤妃被人一句拉扯着回了自己宫殿内,门口更是由着婆子嬷嬷把手,不许她踏出半步
。
一路上宫女太监也是瞧见了不少,贤妃被气得脸色铁青,直接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似是发泄心里的怨气一般,摔了屋里能够瞧得见够得着的所有摆件。
碎片铺满了地上,小宫女见状,心里虽然有些惧怕却又不得不上前劝着:“娘娘息怒,若是因着这桩事,把自己身子气坏了,可不是要如了皇后她们的心愿了吗?”
“皇后?她郭皇后算得了什么,亏得她还有脸死死抓着那个位置不放,不过是个生不出皇子的老女人罢了。”贤妃被气得口不择言。
小宫女听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脸色略微变了变,却又不敢劝着,只能抬头快速朝着门口瞥了一眼,不曾见着旁人后,才算是略微松了一口气,朝着人身边又凑近了几步,继续劝着:“郭皇后一直被娘娘压制,怕是心里早就已经不满了,现下瞧着娘娘落了难,便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官家!叫人去请官家过来,我要见官家。”贤妃简直要被气疯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现下只要一想起,自己被人一路拖拽回来,便恨不得将郭皇后和黄云祁一些人大卸八块,方能消解自
己心里的怨气。
“娘娘息怒,如今郭皇后禁足了娘娘,怕也正是因着怕娘娘叫人去官家那告状。”
不管官家那现下如何想,小宫女都要说着好话哄着贤妃,免得一时惹恼了她自己遭殃。
“她凭什么禁我的足,我一定要叫官家治她的罪。”贤妃在屋里又闹了好一会儿,直至觉着有些累了,这才消停下来。
小宫女抬着胳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微微松一口气,又叫了人过来收拾了屋里的狼藉。
贤妃从太阳落山时便坐在铜镜前,细细描画自己的眉眼,直至屋内被宫女掌灯,这才起身坐在软榻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户瞧了好一会儿,才转头问着:“官家那还是没有消息吗?”
“许是前头朝政繁忙,官家不曾倒出功夫过来,娘娘倒也无需灰心。
只等着这次事情完毕,官家一定会过来瞧着娘娘的。”
“黄云祁!若不是她我又何至于这样颜面尽失,若不是她的父亲,我父亲又何须被官家怪罪牵连,这一切都是他们父女做下的孽,我一定不会放过她。”贤妃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番。
“黄云祁不过是个和离的弃妇
罢了,娘娘若是想要寻着她的错处不是轻而易举,日后等着娘娘出去,还不是想要她生亦或者想要她死,都只是娘娘的一句话罢了。”小宫女仍旧不觉着现下她们二人与从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文大人虽然被人举报那些事,但官家也只是在头一日大怒训斥了一番,后续便也不曾在提及过。
至于一直不曾来贤妃这里,也只是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罢了,也免得她在恃宠而骄。
“弃妇?”贤妃听着小宫女的话,声音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双眸骤然发出一抹亮光出来,一改方才怨妇的模样,满脸高兴的说着:“对弃妇,她如今已经与顾府和离,日后总是要在寻个夫家的。”
既然这次能去求了郭皇后,叫官家下了圣旨和离,那么下次可就不能在有这样好的事情。
况且,同一样的事若是在去求了郭皇后,别说官家会不会应允,怕是就连着郭皇后也也不会在同意。
“娘娘这是有什么主意了吗?”小宫女瞧着她脸上的笑容,只觉着后背冒出些许凉风,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既然她已经和离,便就是待嫁之身,今个儿我一时
心急,做了这样的事,总是不妥的。
不若,就替她寻个合适的夫婿,便也当做赔罪了。”
“不知娘娘可有了人选?”小宫女笑着问。
“我母家一侄子,虽年岁比她大一些,但年纪大了却也正知晓疼人不是,与她倒也相配。”贤妃笑的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贤妃母家侄子,年逾四十,家中妾室众多,便就是正室也是有个好几房,奈何皆是命不长久。
整日里流连花丛,最是不务正业。现下贤妃打了这样的心思,怕是这桩亲事若是成了,黄云祁便就没有好日子了,上头有贤妃镇压,而和离也自然是不能的,可见其心歹毒。
贤妃与小宫女二人笑作一团,心里打定了主意,只等着官家过来,哄着官家高兴便在作势替自己侄儿诉苦,求上一门亲事,倒也不怕官家不同意。
对于这些事,黄云祁那头并不知晓,只是在宫里头呆的颇为焦急,不住的催促着翠竹与于雁二人出去打探前朝情况,只盼着自己父亲没事才好。
贤妃一连等了两三日功夫,都不曾见着官家过来,连带着她被禁足的笑意,似是也不曾在后宫里掀起半点波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