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就让人去整理一番,尽数递到官家跟前。”元鼎抬头瞧了他一眼,连忙重新低垂下头,急忙说着。
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现下也不知,自己家主子与黄云祁这桩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毕竟盛京中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她这样,让自己家主子如此在意的。
另一头,黄府黄将军接到宫里头递过来的信件,面上满是疑虑的看着于雁。
“我家姑娘虽然出不来,可也是满心惦记着府里一切,将军就信我家姑娘一次,也好叫她放心,免得在宫里头也要日日挂心府里。”于雁瞧出来了他的疑虑和不信,心里有些着急,一叠声的劝着。
黄云祁从前的性子,府里都是知晓的,如今只是叫人递过来这么一封信,便说着让他们按着信件上的照做,就算她们在如何宠着她这个女儿,现下事关黄府危机,她们倒也不敢随意按着她的话去做。
“我瞧着妹妹似是与从前大不一样,或许这次她当真有办法也未可知。
父亲不若就依着她一回,按着她的法子来。”黄康宁忍不住替她说话。
“左右咱们现下已经是这样的局
面了,就算在坏怕也是坏不到哪里去。”黄康宁又劝了他几句,瞧着他脸色似是有些松动,这才挥手打发了于雁。
“云祁的性子,你也是知晓的。
虽然自幼做公主伴读,可到底还是一副女儿娇纵模样,若非如此,又怎会被顾修远那个滚蛋哄骗至此,现下若说骤然改变,我自是不信的。”黄将军长长叹息了一声。
“儿子愿意相信妹妹一次。”之前黄云祁那些个算计顾修远的事,并未让黄府其余人知晓,只是她与黄康宁二人联络,故而他现下才肯对她相信几分。
“罢了,你既然都这样相信你妹妹,便依着她信上所言去做吧!”黄将军,说着便把信纸递给了他。
黄康宁接过仔细瞧了一遍,这才把信纸用火折子点燃销毁。
黄云祁的法子倒也没有如何高明,无外乎一边让人把那贪墨银子的人寻出来,另一边则是让黄府拿出一些银子,作为救灾银两折换成粮食,分发下去,以此将功补过。
此举倒也有些弊端,若是遇着那些昏庸无道之人,黄府拿出的这些个银子不仅不能将功折罪,反而会叫官家盯上这块肥肉,毕竟黄府祖上是
商贾出身,整个盛京之中的人怕是所有人都知晓她们黄府最是有银子了。
众人在面对这些银子,难保没有不动心的。
上一世也正是因着这些银子,最终才叫她们黄府遭遇了这样灭顶之灾。
这一次,她决定铤而走险一把,毕竟黄府再有钱,也经不住这样大把大把的往出掏。 她们所拿的银子,虽与赈.灾款相比,只是杯水车薪,好在也算是进了一份心力。
原本开在盛京中的铺子,也都一并明面上换了主家,让人以为黄府为了凑这些银两,把铺子也都一并转卖了出去。
日后黄府众人只管低调一些,怕也就不会在有人惦记黄府的众多银两,以至于最终遭遇那等灭顶之灾。
黄老夫人满脸愁容的正坐在屋里长吁短叹。
白氏瞧着,低声劝着:“婆母不必这样担忧,好在妹妹在宫里头,就算咱们府里当真被官家怪罪,妹妹那头有昭辉公主求情,想来也不会一并牵连着。”
她对于黄云祁这个妹妹,也算是打心里疼爱着。
“只是苦了你,要跟着我们一同受苦了。”黄老夫人虽然心里惦记着黄云祁这个亲生女儿,
可对于身旁这个如此贤惠懂事的儿媳,也是同样担忧疼惜。
“婆母说的哪里话,妾身既然嫁进黄府,便是黄府的人,没有什么受苦不受苦的。
况且,妾身相信,凭着父亲与相公二人定是能化险为夷,不叫咱们府上有任何磨难。” 黄老夫人被她这样宽慰,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竖日,早朝时,文大人还想着继续参上黄将军一本,才刚刚站出来,拱着手说了黄将军贪墨赈.灾粮款之事。
上头官家便阴沉着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把手上一些写着他这些年所作所为事迹的奏折朝着他便扔了过去。
文大人对于官家的怒火,自然是不敢躲避的,任由着那奏折硬生生打在他头上,官帽歪了,额头也因着奏折一角而画出一条小口子,渗出些许血珠出来。
忙不迭跪下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一时之间倒也丝毫没察觉到额头上的疼痛,只是满心疑惑的求饶:“官家息怒,微臣惶恐。”
“惶恐?我瞧着你倒也没有什么惶恐的,我竟是不知你背地里竟能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出来,怕是你这三品官员的位置做的太过舒坦了
,这才野心也一并跟着大了起来。”官家越说越是觉着气愤,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现下更是被憋的铁青。
“圣上息怒,微臣……微臣冤枉。
定是有些宵小之人,污蔑微臣,微臣对圣上忠心耿耿,那等宵小之徒这般污蔑微臣其心可诛啊!”文大人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替自己辩解。
额头一下下瞌在青石板上,连着磕破皮冒出血珠也半点没察觉出疼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还敢说是冤枉你。”官家恼怒的瞪着他。
奈何文大人抵死不认,现下除了这些奏折之外,倒也并无任何旁的东西能够证明这些事。 这次也算是官家太过心急了一些,不然也不会才接着这道折子便如此沉不住气。 若是按下此事,私下里叫人收集证据细细查明,在与他挑明此时,届时他才真是再也无法抵赖。
“此事过于蹊跷,前两日才出了黄大人监管不力贪墨赈.灾款的事,今个儿便有人上奏折掺文大人,天底下哪有这样凑巧的事。
依微臣之间,此事其中必然大有蹊跷,还望圣上莫要被小人蒙蔽。”与文大人一派的言官挺身而出,替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