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原本因着,黄云祁被喧进宫里头,而他在宫外便已经急得团团转。
现下在接到昭辉公主让人送过来的书信,心里越发着急起来,恨不得立马飞身进了宫里头仔细瞧瞧她才好。
“元鼎,去叫人备马,咱们明天进宫一趟。”
“什么事这么着急?”长公主这时过来,正好瞧见元鼎一副急匆匆出去的模样,先是扫视了一圈屋内,见并没有旁人,这才有些疑惑的问着。
“倒也没什么,只是想着昭辉表妹过了年便要去和亲,儿子给表妹准备了些东西,一直不曾寻着机会送过去,想着明个儿进宫一趟。”杨允恒趁着她不注意,悄悄把背在身后的信纸悄悄塞进衣袖中。
“这事倒也不着急。”长公主抬手叫人把捧着的画像册子送上前来,脸上满是笑意的瞧着她说着:“这些都是如今盛京之中尚未出阁的姑娘画像,你瞧瞧有没有能够入眼的。”
“儿子的心尚不在此,母亲又何必这样着急。”杨允恒有些无奈。
“你的婚事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现下瞧着官家对你诸多包容,可若是你在这样任性妄为下去,惹恼了官家,就是
为娘也护不住你。”长公主先是疾言厉色的说教了她一番,而后才又柔下声音,带了些许劝慰的语气继续说道:“你如今得官家这般信赖,纵使有他是你舅父的原因,可也正是因此,你的婚事并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婚事,若是你一时钻了牛角尖,走错了路,怕是要惹的官家震怒,届时那般后果可是你自己所能承受的吗?”
“舅父疼爱儿子,想必必然不会逼迫儿子娶自己所不喜之人。”即便官家非要逼迫他,他也总会有法子解决的。
他的婚事,只能由着他自己做主,容不得旁的人置缘,即便那个人是官家我是不行的。
长公主紧紧蹙着眉头,只觉着儿子大了不好管,想要责打他一番却又下不去手,想要骂他却又张不开这个嘴,最终只能期盼于用道理劝服他:“昭辉公主作为中宫唯一嫡出公主,官家又自幼便宠着护着,现下不也还是要出使和亲?
你既享受了帝王若带给你的荣耀,自然相应的就要承担起这份荣耀背后的责任。”
“儿子如今所得来的这一切,儿子自认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所有一切,皆是凭着他的双手,一
点一滴在战场上打拼下来的。
即便当今官家并非是他舅父,现下他所得的这些荣耀,也绝不会有丁点儿改变。
长公主瞧着自己说不过他,心里有些恼怒,却又偏偏拿着他没有丁点儿法子。
“这些东西,母亲还是拿回去吧!若是寻着了喜欢之人,儿子必定会尽快成婚,叫母亲含孙弄怡,颐养天年。”杨允恒瞥了那女使捧着的一摞高高的画册,脸上波澜不惊的说着。
“你这性子,从小就是这样。
你父亲性子和软,也不知你究竟是随了谁。”长公主总不能因着这点小事,便使得他们母子之间生分,最终只能长长叹息一声。
“儿子想来是随了母亲的,毕竟母亲可是盛京中有名的美人,儿子自问样貌也是一绝。”杨允恒瞧着她这样,便知道今个儿的事就要这么轻飘飘的揭过去了,当下连忙笑着插科打诨,也顾不得脸面不脸面的事了。
“我就像你这样性子倔强吗?”长公主板着脸,似有不悦的瞪着他。
“母亲性子自然并非这样倔强。”杨允恒笑着又说了几句好话,哄得长公主重新高兴起来,这才把人送走。
重新反回
书房内,这才得空长长松了一口气,此时也顾不得旁的,只拿着自己衣袖擦了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
“那么高一摞的画册,想必长公主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心思叫人整理出来的。
其中必然是包含了,盛京中所有名门贵女,爷当真就不瞧瞧吗?
若是其中万一有中意的,岂不也是解决了长公主的一块心病?”元鼎试探性的劝着。
他倒也并非是为着长公主说话,只是盛京中那些个待字闺中的名门贵女,无论哪个挑选出来,怕是也要比和离了的黄云祁要强上许多。
一般人家尚且还不愿娶一个和离过得女子,更何况还是他们这种侯府。
“我瞧你似是皮子有些紧了。”杨允恒侧目瞪了他一眼。
元鼎被吓得连忙闭紧嘴巴,再不敢胡言乱语。
好不容易挨过这一夜,一早就带着元鼎进了宫。
先是去给官家请了安,而后才去了昭辉公主院子。
他们二人本就是表兄妹的缘故,虽说同样遵守男女大防,可却远没有需要像外人那样避嫌,加之俩人也算是自幼便一起长大,兄妹之间的情分便越发深厚了许多。
杨允恒过来时,
昭辉公主还不曾用完早膳,硬是又喝下几口清粥,漱过口这才得空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调侃了两句:“表哥怕是接了信,昨个儿一夜都没怎么睡着吧?”
“你既是知晓我心思,便莫要这样逗我。”
杨允恒与她倒也没有丝毫避讳,直截了当的说着。
昭辉公主反而被他这样直接的话说的有些呆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应当接着什么话才好。
“今个儿奴婢听闻黄姑娘那已经是好了许多,现下怕是自己在房里闷趣,不若奴婢这就过去请姑娘过来陪着公主说说话,也好打发时间。”
宿雯瞧着杨允恒隐隐有些着急的模样,生怕昭辉公主逗弄的太过,把人惹恼了,这才连忙开口说着,也算是帮衬人打圆场。
昭辉公主也不是真的想要打趣他,只是她还从不曾见过他何时为着一个女子这样着急过,一时之间没忍住罢了,现下也不敢在逗弄下去,只能连忙点头同意:“也好,只是叮嘱那头的女使,务必要让她多穿一些过来,仔细外头天冷。”
杨允恒压下心里的急躁和不安,手上端着茶盏小口小口抿着,想要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