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映秋之前恼怒,但从流霜阁走出来后,便就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
听见丁月劝着的话,脚步更是直接停顿下,回头瞥了一眼流霜阁,半晌才继续抬腿往回走:“大娘子现下可是不清不白,又被老夫人禁足在屋里,叫那些个想要上赶着巴结的奴才仔细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若是届时惹恼了老夫人,也得知晓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去承担。”
“姑娘的意思是?”丁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她。
窦映秋神色极冷的瞥了她一眼:“若是叫她过得这样滋润,禁不禁足又有什么用?”既然顾老太太让她禁足在自己房里,给了她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她肯定是要把握住,叫她再没了翻身的机会。
丁月并非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那头毕竟是大娘子,而她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罢了,心里有些迟疑,这才没有一口应下这件事。
现下既然窦映秋已经这样说了,丁月也不敢在有丝毫拒绝,只能连连点头应下这件事:“大娘子那一向是只用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做饭食,好在老夫人下了吩咐叫她禁足在自己房里,不然咱们还真是不好下手。”
“
趁着这个机会,该撤的就撤了,不该给的也绝不能给。
府里各个院子的人,都缩减用度过得这样辛苦,总得叫她一并跟着吃些苦头才好,总不能我们所有人吃苦唯有她一人吃香的喝辣的不是。”窦映秋勾唇浅笑。
“是,奴婢明白了。”
黄云祁那虽然瞧着似是老老实实的在自己院子里被禁足,实则警惕心却没有任何松懈。
在丁月让人过来遣散她院子里小厨房的厨娘时,于雁便察觉了不对,在上前听了一会儿,弄清楚事情缘由后,立马窜出来和那女史对峙:“你们好大的胆子,连着大娘子房里的事也敢过来指手画脚了。”
“现下是大娘子不过是老夫人心善罢了,待过几日顺天府那头有了眉目,这位还能不能是咱们府里的大娘子还未可知呢!”那女史也是跋扈的厉害,半点不肯退让,字字句句尽是刻薄的话。
于雁也算是嘴皮子利索的人,现下对上那女史竟也是讨不到半点好处。
“大娘子的闲话你也敢说,就不怕你这条小命活不长久?”于雁抿着唇,被气得满脸通红的看着她。
“怎么,你家大娘子害了大姑娘一人还不够,
现下竟是连着我这么一个女史也不想放过不成?”那女史嗤笑了一声,明显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于雁被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那女史厉声说着:“她这样对大娘子不敬,给我摁住了狠狠打十个板子,我看日后谁还敢这样没有规律。”
自从黄云祁重生回来,流霜阁的人早就已经被她换成了自己人,现下听着于雁的指使,原本就有些蠢蠢欲动的婆子,立马一拥而上,把那女史直接摁在地上,随手拿了一根棍子便发了狠似的打在她身上。
守着院子的两个婆子,叫女史声声惨叫,有心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院子里其余人拦着,半点靠不得跟前,无奈之下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十棍子尽数落在她身上。
后背的衣裳也被渗出来的血水弄湿,黏在身上。
“日后在府里当值,嘴巴还是要放干净一些,这次不过是些皮肉之苦罢了,若再有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于雁出了这口恶气,整个人心情都肉眼可见的变好。
“你……你等着,窦姑娘不会放过你的。”
女史被打的险些昏厥过去,此时没有人钳制,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嘴巴上却仍
旧不忘说着狠话威胁着人。
“窦姑娘?我倒是想瞧瞧窦姑娘究竟能怎么不放过我们。”于雁丝毫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手指了两个方才打人的婆子说着:“既然咱们替窦映秋教训了这不知规矩的奴才,现下就好人做到底,你们两个把这女史送回窦映秋房里,顺便转告一声,叫她日后仔细教导着底下奴才,别再有什么僭越的心思,毕竟正室始终是正室,妾室永远也爬不上正室这个位置。”
窦映秋听完这番挑衅的话,又瞧着趴在地上明显只剩下半口气的人,心里的怒气更加控制不住,发泄般的砸了屋子里大半的摆件,若非丁月看着,怕是屋子里能够看得见的东西,都要被她尽数砸个遍。
最近府里银子不充足,顾老太太把她们各个院子里的摆件看的极严,若是叫她知晓今个儿又砸了这些东西,还不定要怎么责罚呢!
“你瞧瞧流霜阁那头的态度,明显是瞧不上我,现下连着个奴才都敢这样和我叫板,实在是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窦映秋险些被气疯,原本是想着让人去给黄云祁一些脸色瞧瞧,谁承想到头来竟是自己吃了这样大的一个
亏。
“流霜阁那头上上下下都是一条心,咱们的人怕是插不进去手。”丁月有些担忧和着急。
“再怎么一条心不也是吃着府上的用着府上的喝着府上的。
从今个儿起,流霜阁那头的一切吃穿用度全都停了,连着那院子里的奴才女史月银一个铜板都不许在给。”窦映秋自以为自己能够拿捏的住那头。
黄云祁手上的银子并不少,况且还有许多嫁妆傍身,府里给的那点子月银她是半点都没瞧在眼里,更何况从窦映秋掌管中馈后,对于她的月银更是一减再减,若是只凭着这点小手段,就想拿捏住她,实在是有些太过痴心妄想了。
只可惜窦映秋并不知晓黄云祁的心思,现下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她的命脉。
“也不知顺天府那头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传过来,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坐实了大娘子的罪名。
就算顺天府的人不把她捉过去,侯府也绝不会在留她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大娘子。
届时,最有希望登上那个位置的就是姑娘了。”丁月瞧着她脸色略微和缓了一些,急忙叫人把那女史抬了出去,又凑近她身旁低声讨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