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底心里还惦记着卫嬿婉这就“吃”上过一次的鲜嫩美人,尽管那常在与嘉贵妃等人缠得紧——最能惹事的娴妃被太后绑在了身边礼佛,不然也少不了掺和——皇上也没落下给卫嬿婉的新菜新果赏赐。
正是午膳时候,在蕴真斋门口,等着御膳房送菜来的荷惜,远远又瞧见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进忠公公往这边来了,她赶紧打发了身边的小宫女去打听。
小宫女回来,咽着口水对荷惜说:“进忠公公又是来给炩主儿送皇上赐菜的!今日是一品莲子鸭子,闻着香极了。”
离着皇上八丈远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皇上就在圆明园,这隔壁的炩主儿还中午一趟、晚上一趟地得赏!搁谁能不羡慕嫉妒啊?
荷惜拎着食盒进了屋,她们主儿别说是莲子鸭子,之前皇上没来时,有太后照顾,吃食都是尽好的,可皇上来了后,太后怕从吃食用度上,被看出纰漏,她们主儿只能守着贵人位份那点可怜的份例,荤腥都吃不得多少!
“哪有怀了皇嗣像您这般委屈的!”荷惜忍不住同意欢抱怨。
意欢带着那种一如既往的温和,安慰她:“吃清淡些也没什么不好。之前玫嫔便不就是因为鱼虾吃得多了,反而害了腹中的孩子。”
“主儿,您不想吃是一回事儿,御膳房不供着,是另一回事儿!”荷惜看着自己主儿实在恨铁不成钢:“奴婢前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可是见着娴妃娘娘了,她那伙食好的,整个人跟吹气儿似的胖了起来!”
意欢口味清淡,她本来真不介意吃什么,可架不住荷惜拉她同如懿对比。她这个真怀了皇嗣的,清粥小菜,那个假孕的,大鱼大肉,搁谁心里也不好受。
“主儿,您好好想想,日后若孩子真在娴妃娘娘名下,而您却因生产损了花容月貌,就算太后应承照拂您,可现在都能送来这里头没两块肉的素菜了,您未来真有好日子过吗?”荷惜担心极了,宫人们自己是吃不上好饭好菜的,都等着主儿赏赐呢,主儿都吃不上油水了,她们还怎么活?
意欢敛着眉目,沉默不语。
思水斋中,进忠正小心伺候卫嬿婉用膳。
哪怕卫嬿婉说了百遍不要他做这些,他就是喜欢伺候她,看着她乖乖张嘴,帮她拿了帕子擦唇,只要围着卫嬿婉转,他整个人就神清气爽、活力满满。
“不要了,吃不下了!”卫嬿婉微微歪开头。
“求你了,再喝一口吧?天气一开始转热,你就吃不下,年年都瘦上不少,乖,再吃一点。”进忠心疼卫嬿婉长身体的时候,全在金玉妍手底下受搓磨,整个人纤细极了,抱在怀里都觉得没法严丝合缝,四处透着风!
“最后一口!真吃不下了!”卫嬿婉经不住他哄,可算又往嗓子眼塞完了一口,就赶紧找话说,省得他又喂起来没完没了,“你来的路上又碰见荷惜了?”
进忠见她是真不想吃了,还颇有点遗憾的放下碗,“嗯,远远瞧见了,她打发了人来套近乎。我看火候差不多了。正巧今日和敬公主与额驸从科尔沁送来了端午节礼,明日皇上肯定得让我给你也送来一份,该让春蝉和荷惜聊一聊,齐太医是怎么死得了。”
“我明白,你后日便让刘松龄再去皇上面前说一说,然后就想办法安排皇上来我这儿吧,这最后一把火点了,就得赶紧烧起来啊!”卫嬿婉轻笑一声。
进忠被这倾城一笑迷得神魂颠倒,又顾不得正事了。伸手抬起她的脸,先是忍不住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吻了一口。未等她开口臊他,便吻住了她的唇瓣,趁着她失神,灵活的舌尖又钻了进去……
次日,哪怕已经暗地里跟自己说了一万遍,不要和养着嫡子七阿哥的邻居攀比,荷惜看见进忠送来的好几口小箱子,也嫉妒得不行!
春蝉在门口迎来送往,打点跟着进忠来送礼的小太监们,荷惜终于等她忙完,忍不住凑过去问起:“春蝉姐姐,皇上往日不都是给你们主儿赏菜吗?今日这是什么阵仗……”
“哎呦,可当不起您一声姐姐。论岁数、论在宫里的资历,我可比不上!”
荷惜心里叹气,可惜这宫里哪是论岁数、论资历的地方,她们主儿资历不够深吗?见着位份蹭蹭三级跳的炩主儿,照样也没法拿大。
春蝉一副小人得志、忍不住炫耀炩主儿与和敬公主关系亲近的模样,滔滔不绝:“这都是和敬公主将送我们主儿的节礼,同孝敬皇上的一起送上了京!”
荷惜也能理解:“和敬公主到底手足情深,感念炩主儿照顾七阿哥辛苦。”
春蝉却一副得意模样,“不止如此,和敬公主在信里特意说了她感谢我们主儿在她孕期生产时的照顾,我们主儿和公主,可不只是因七阿哥的交情!”见荷惜没什么羡慕惊讶的表情,春蝉好似生怕她理解不了,她们主儿与这皇上嫡亲的公主是多好的交情!春蝉凑过来在她耳边:“你别以为公主是客套话,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公主难产,要不是我们主儿给提前安排好了可靠的太医与接生姥姥,公主现在哪里还有命在草原上风光?”
“怎么会难产?”荷惜对这俩字简直应激,意欢身体本就不好,女子生产如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和敬公主打小在宫中就是出了名的能跑能跳,她都能难产?那意欢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