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鱼正要说她没有夫君,簪子就被一只手握住,两人手指相碰,她心口颤了一下,知道店家说的是凤无鸣。
“我来。”凤无鸣低声。
“我自己来就好。”陛下两个字在喉咙里让她给咽回去,现在在外面,陛下两个字直接把凤无鸣身份暴露了。
店家见男人一脸的柔情蜜意,姑娘还在娇羞,他开腔。
“姑娘,夫君给娘子戴发簪,多正常的事情,你也别害羞,我是卖簪子的,一天会碰上好几对夫妇的。”
叶知鱼的手慢慢松开,对店家讪讪笑笑。
凤无鸣将发簪戴在她头上,又拿了一支银色珠钗,珠钗上有两个小铃铛,她微微一动就发出清脆的铃声,像风铃的声音,很好听。
店家哎哟一声,夸赞的话张口就来:“公子,你眼光可真好,这可是我店的镇店之宝。”
“你家娘子戴着,娇俏灵动,得把它拿下……”
凤无鸣听店家左一口你家娘子右你家娘子,十分舒心。
垂眸看叶知鱼。
她好像也挺喜欢这支珠钗,用手去弹流苏里面的小铃铛,等铃铛不响了,她又弹一下,嘴角弯弯,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店家看他情不自禁跟着姑娘一起笑,定
然是爱惨了这姑娘,眉眼含笑。
“公子,你家娘子瞧着甚是喜欢你为她挑选的珠钗,要不把它送给你娘子?”
“珠钗配美人,郎君疼娘子。”
店家一口一个你家娘子,听得叶知鱼耳朵发热。
她看着男人未动,想要自己出钱,手刚放到腰间的钱袋子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就伸过来,将她的手轻轻按住。
“怎么了?”
她抬眼看他,只见他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拨弄了一下会响的珠钗,将铃铛轻轻弹了一下。
她捂着头,瞪着眼睛看他。
凤无鸣看她双眼睁得圆溜溜的,灵动娇俏,眼里染上笑意,没忍住又拨弄了两下,看她有些气恼的将他的手抓下来,这才堪堪作罢。
“我在这里,要你付什么钱?”
“把钱收好。”
他说话间将腰间的钱袋子直接扔给摊主,指着他摊位的架子上挂着的其他几支珠钗,霸气十足。
“这几支也要了。”
他说着手从后面绕过去,碰碰她头上的珠钗。
清清脆脆的铃铛声响起来,叶知鱼无奈的看着他:“你幼不幼稚?”
哪儿还声东击西的!
她还在震惊他霸气的给她买东西,要是以前可不会这样。
摊主看凤无鸣
就像是看一块金子,也知道今天是碰上了有钱的公子。
一下买了他好几支钗子,摊主乐开了花。
“姑娘,你这就不明白了,男人会在你面前幼稚,那是因为他爱你啊。”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不是特别亲密的人面前,都要装沉稳冷静,只有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幼稚的像个孩童。”
“公子,你家娘子的东西。”摊主将包好的珠钗双手递给凤无鸣。
凤无鸣将东西接过来,看一眼叶知鱼,对着摊主回了一句:“嗯。”
摊主笑眯眯的望着两人:“两位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啊。”
“姑娘,你家夫君是我见过最好的夫君,好好珍惜啊,相信老人言,我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
叶知鱼只想要捂住耳朵,她偷偷瞟一眼凤无鸣,没想到他也在看她,两人正好就碰上了。
她一下就结结巴巴,有些尴尬的摸摸脸。
“陛下,摊主误会我们两人的关系了,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凤无鸣唇角的笑意慢慢凝固冷却,他幽深的看着她,生出一丝恼闷。
“王小娥,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他步步紧逼,叶
知鱼不停地后退。
“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当真不知吗?非要一次次故意这样气我?”
看她就要撞到人,凤无鸣拽着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拉过来,气恼又无奈。
“我们两个不是都已经……”
叶知鱼心乱如麻,根本就不敢和他对视,眼睛乱瞟,她愕然的睁大眼,欣喜若狂。
叶文泰。
她紧张不已,就怕凤无鸣把所有的话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躲避。
叶知鱼用了点灵力,轻轻松松便从他手上挣脱开,她抬手一指:“陛下,叶御史。”
“说有空的时候就和叶御史见一面,正巧,今日就在街上碰见了。”
叶知鱼朝着叶文泰的方向去,头也不回。
凤无鸣脸色严峻,看着她慌不择路的背影,他眼神深暗无比,眼尾处还有淡淡的红,心XX躁不安。
她到底在逃避什么?
他心中有怒气,还是抬腿跟了上去。
叶知鱼目光晦涩,人站在叶文泰身边都还有些恍惚,还是叶文泰发现她,惊讶的叫她。
“天师。”
叶知鱼余光扫一眼凤无鸣,看他跟过来,她的心提起来又松下去,一时间不知是高兴还是惶恐。
她将这些复杂的情绪抛之脑后:“
叶御史,许久未见,前方有家茶肆,叙叙旧?”
旧友相见,王天师对他也有恩,叶文泰同意了,却苦涩笑笑。
“王天师,我早就已经不是朝廷命官,就别再一口一个叶御史的叫我了,羞愧啊。”
贬为庶民,再叫他叶御史,确实是在伤口上撒盐。
“那我唤你叶老伯吧。”
叶文泰点点头,看见了凤无鸣,他大惊失色,知道摄政王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就要跪下行礼。
“微服私访,不用行大礼。”
叶文泰膝盖都已经弯了一半,闻言就着半弯的膝盖对他行礼:“草民叩见陛下。”
凤无鸣神色淡漠的微微点头。
叶知鱼带着叶文泰到前方的茶肆,流放的这些日子,叶文泰沧桑了许多,肉眼可见的疲态。
两人寒暄一阵,从言语中,叶知鱼知道流放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在心中叹口气,关心他以后的安排。
“叶老伯,你现在回了京城,后面打算如何?要做点小生意还是别的?”
叶文泰放下茶杯,摇摇头,叹息一声。
“做生意就算了,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就不去折腾了,这些事情就交给儿女考虑吧,我啊,就想找一处幽静的院子,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