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青荷来了,跟在桃香的身后,欲言又止的,似乎是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总是跟着我转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气受了呢!”桃香深望了她一眼,嗔怪地笑道。
青荷听到这话,才不由得撅起了嘴,抱怨道:
“大嫂,下次接雷晚彤这种活儿,你可别再找我了!”
“嗯?这话是怎么说的?”桃香不由的凝住了笑容,疑惑地问道。
青荷见问,不由的崛起了嘴巴,小声道:
“大嫂,你不知道那雷晚彤,她在醉仙楼就跟当家的女主人一样!”
桃香听到青荷这样说,不由的皱了眉,眼睛向院子周围扫了一眼。
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嗔怪道:“别胡说,让人听见了像什么话?”
青荷见桃香如此小心,怕被人听了去,不由心里的火气更胜,撅着嘴道:“我才没有胡说!
刚才你叫我去接她,我还以为她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谁料等到了那儿一看,她正颐指气使地催着几个小厮在前厅里打扫,那样子看上去,哪里像是客居在那儿的,分明就是一个当家的女主人!”
青荷气盛,说着说着,这声音难免就提高了。
桃香急忙将她的嘴
巴捂住,提醒她道:“你看看,越说你,越是口无遮拦。
这话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跟咱们没关系,咱也不说这个!”
青荷怕桃香不高兴,很不愿意地点了点头。
桃香这才露出了些笑意,叫她去歇一歇,过一会儿好吃饭。
青荷点头,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
桃香回想着青荷说的这些话,又想到刚才见到雷晚彤的时候,她在众人面前,是那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桃香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要真是如此,她愿意装就让她装去吧,只要她自己不嫌累,碍不着自己什么事。
正在思忖间,只听得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随着便听得小厮回禀道:
“刘云涛少爷来了!”
桃香顺着厨房的窗子往外一看。
见果然是刘云涛,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陈敬轩正在厅堂里陪着金子恒等人说话,听到回禀,几个人都迎了出来,将刘云涛让进去喝茶。
桃香知道刘云涛这次来,一定是为雷晚彤而来。
只不过他这信息倒是灵,这雷晚彤前脚刚一过来,他这后脚也到了。
桃香想罢,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这雷晚彤心里知道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了,又是怎么想。
午饭
的时候,青荷和福旺娘带着俩小孩到小桌去吃。
所以桌上的众人都是平时都熟悉的,因此,路明德又露出几分忧色。
刘云涛见状便说道:“我家在城南还有一处小宅子闲置着,房子只有几间,院子也不大。
要不然让晚彤暂时先住过去吧?”
路明德一听,忙反驳道:“那算什么?非亲非故的,住到你们家的宅子里算什么事儿?”
他这话刘云涛有些不爱听,眼睛扫了金子恒一眼,不满地道:“我也是一片好心,你这是什么话?”
刘云涛说得委婉,但桃香等人却听得明白——
要说雷晚彤住到刘云涛那边属于非亲非故,那她住到金子恒的醉仙楼难道就是理所应当?
随着刘云涛那意有所指的眼神,金子恒不耐地皱起了眉头。
众人的视线不由得都落在了雷晚彤的身上。
雷晚彤本就小心翼翼地吃着饭,一听路明德这样说,不由得刷地一下,脸就红了,将本就垂着的头垂得更低,嘴里小声地叫了一声:“表哥!”
路明德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令人尴尬,不由得也是脸上一红,却嘴硬道:
“表妹住在醉仙楼,也是暂时的,过不多久,我爹娘就会把她接回去住!”
他嘴上这
样说,其实众人都能听出路明德这话里的心虚——
他父母都反对收留雷晚彤,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劝得过来的。
因此,他所说的这“过不多久”,也不知得是过多久?
桃香见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赶紧起身,让大家吃饭,又给雷晚彤夹菜。
众人也领会其意,改变了话题,气氛这才又融洽起来。
饭后喝茶的时候,青荷进来,附在桃香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桃香听罢,笑着道:“让他们先去干,就说我这陪着几位客人,一会儿就到!”
刘云涛一听,忙问道:“是不是厂里有什么事?要是的话就赶紧去看看,咱们这都不是外人,不用客气的!”
路明德等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桃香见此笑道:“大家都别误会。刚才青荷过来,是说村里已经组织着把地里的草都锄了,问接下来该干什么。
我叫青荷先分配着他们弄田埂,分畦去了!”
经由桃香一说,众人才知道——这几日桃香正带着大家收拾已经荒了的田地,要种植蔬菜庄稼之类的。
金子恒听罢,眼睛亮亮的望着桃香,说道:
“既是这样,反正回城里去也是闲着,不如就跟着你们一起去田里看看,学习学习怎么种
地。
将来要是酒楼关了张,我也回来种田!”
雷晚彤自被接来,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听了这话,竟也一脸向往的开了口,说道:
“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看到过怎么种田,想必是很有意思的。桃香姐姐,我也想去看看,不知你肯不肯带着我?”
她说的小心翼翼,又楚楚可怜。桃香见了,猛然想起饭前青荷跟自己说过的话来,心里便稍稍起了些反感。
不过,这么多人这么些双眼睛看着,虽然知道她这样子多半是有装腔作势的成分,可也不好反驳。
于是桃香便笑着道:“这有什么肯不肯的?妹妹想到田里看看,这还不简单,一会儿跟着我过去就行了!”
难得雷晚彤能提出什么要求,路明德和刘云涛听完,也便不肯走了,都张罗着跟着下地去。
闹得好像下地不是去干活,是去享乐一般。
陈敬轩见此,忍不住瞪了金子恒一眼,怪他瞎起哄,非要起头儿说要跟着下地去。
金子恒则是无辜地摊了摊手,又扫了雷晚彤一眼。
那意思是她跟着不跟着与我无关,那是她自己的事。
刘云涛却是满脸兴奋地凑过来,偷偷冲着金子恒挑了挑大拇指,好像是在感谢他的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