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家都起得早,昨晚闹着早休息才有精神的陈敬轩,确实精神饱满。
但桃香却是一脸疲惫,虽是强撑着,但仍不时地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众人见此,都眼含深意地看向陈敬轩。
但陈敬轩却不以为然,没有一点儿始作俑者的罪恶感。
“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了!”代胜问陈敬轩。
“嗯,好,那就出发吧!”陈敬轩点头道。
众人听罢,张罗着上车。
正在这时,忽听客栈外面一阵马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响起,外面便响起了小太监那独特的声音:
“皇上有旨,陈敬轩等人接旨了!”
众人听了这一声喊喝,心下不由都吃了一惊。
桃香必是正要上车,忽听这一声高呼,不由得将抬起的脚又放下来,心道——
难不成这皇上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放陈敬轩走了?
这时候,昨日传话到宫中赴宴的那个小太监,身后跟着一众的随从,昂首挺胸,手托着圣旨走进来。
那些个随从,手捧托盘,用黄巾覆盖。
众人都十分好奇,不知那黄巾下面是什么物件。
那小太监的
眼睛扫了一下院中的情景,便笑着来到以陈敬轩为首的众人跟前。
“陈…额……陈少爷,您快带着大伙儿接旨吧!”
小太监在对陈敬轩的称呼上,稍稍打了个愣,便笑着催道。
陈敬轩也不知这圣旨里说的是什么,只是今日与昨日不同,昨日在内室,没有别人,自己拒不接旨也就罢了。
可此时,院里院外都是客栈里的小厮以及住客,若是再不接这圣旨,也就太不给皇上面子了。
想到此,陈敬轩微微一皱眉,撩衣襟跪倒在地,说道:“草民陈敬轩接旨。”
众人一见,也连忙纷纷跪倒。
小太监见了满面含笑,利索地展开那明黄的圣卷,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陈敬轩夫妇,金泰之子金子恒,还有代胜、仇畅、钱通三位神医,多次救驾有功,又不接受封赏,圣意不安,特赠六人免死金牌各一块,另赐每人一个封号,都镌刻在金牌之上。
请各位领旨谢恩!”
皇上赐了免死金牌?
桃香听罢有些吃惊和兴奋——
这别的都不接受,可这免死金牌必须得要,万一将来有个什么闪失,用这免
死金牌就能救命。
因此,陈敬轩跪在地上默然无语的时候,桃香便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谢恩。
陈敬轩本还在考虑接不接受的问题,忽见自己媳妇儿向自己示意,看样子她倒是很满意这东西——
既是媳妇儿想要,那就先拿过来再说。
因此,他便微微一笑,施礼道:“陈敬轩领旨谢恩!”
小太监满面堆笑,看起来对于陈敬轩能痛痛快快地接旨,十分满意。
他笑着将圣旨放进陈敬轩手中,然后招呼着请大伙儿起来说话。
他身后的那些随从们,也都捧着托盘上前来,将那覆盖的黄巾掀去。
众人这才发现——
原来每个托盘里,都是巴掌大小、半寸来厚的澄黄的金牌。
众人接了金牌,小太监又笑道:“各位,小奴还要赶紧回宫复命。
听说今早各位要返回家,在这儿,我就提前预祝各位一路顺风了!”
说完,带领着一众的随从告辞而去。
他们走后,陈敬轩等人这才仔细打量每个人金牌上的刻字——
桃香的上面刻的是“淬丝”;
金子恒的是“英武”;
代胜的是“鬼医”;
仇畅的
是“怪医”;
钱通的是“神医”。
背面都是个人的名字。
代胜三人看罢,都是淡淡一笑——
他们的这些称号,江湖中流传已久,此时皇帝竟给刻在了金牌上。
不过,桃香觉得这些所谓的称号,还算切实。
只不过,她忍不住笑金子恒的“英武”,桃香怎么就看不出他怎么就英武了呢?
不过,金子恒却是十分得意,一直在桃香跟前显摆。
众人看罢自己的,都纷纷看向了陈敬轩。
只见他正盯着金牌发愣。
桃香伸手将他的金牌拿过来,大家围过来观看,只见上面刻着“逍遥”二字,再翻过背面,竟然刻的是文瑞二字。
众人知道这“文瑞”是陈敬轩小时候离宫前的名字,只是没想到皇帝金洪竟然在金牌上刻上了这两个字。
这其中的意思,不说想必众人也懂得。
正在愣怔间,只听陈敬轩对桃香道:
“媳妇儿,这金牌掂起来挺重,看起来也是纯金,回头熔了,给你做首饰。”
众人一听,忍不住流汗——
这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他竟然想熔了给自己媳妇儿做首饰用!这话要是被金洪听见,
估计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
桃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将两枚金牌都放进怀里。
陈敬轩见她喜欢,不由得嘴角含笑,对众人道:“咱们也上车吧,耽搁了这么久,要不然估计已经出城五里了!”
大家纷纷上车。
这一次,代胜总共预备了五辆车:
其中前三辆是载人的,后面两辆是载物的。
他计划着是桃香和陈敬轩一辆,仇畅和钱通一辆,自己和金子恒一辆。
只不过临上车的时候,钱通却上了代胜这一辆。
金子恒一见,心里知道钱通肯定是还在和仇畅怄气,于是没办法,他只得上了仇畅的那辆车。
仇畅自然是不高兴。
金子恒瞪着他道:“这还不是怨你,谁叫你惹了他,你当我愿意和你一辆呢!”
仇畅被揭了伤疤,嘴上不服输,也不禁回道:“你倒是愿意和她一辆呢,可惜人家也不愿意和你一辆!”
金子恒听罢,冷了脸,把头扭向一旁不理他。
于是,其它两辆车里不时传出说笑声,只有他们这辆车,两人默然无语。
许久之后,两人才突然有了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觉相对唉声叹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