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福笑呵呵的说:“这个书局是我们老爷开的,季姑娘喜欢看什么书?小的送季姑娘几本。”
“多谢福哥,我选好了,若是福哥见到周叔,请代我问候一声,若得空路过的话,务必到家里歇歇脚儿。”季初夏说。
唐福点头:“好说,好说,公子也惦记着季举人的家眷,若是得空必定回去探望的。”
季初夏告辞后离开,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唐福叫自己,停下脚步回头。
“季姑娘,刚才掌柜的说季举人在这边抄书的银子没结算,这些你收着。”唐福递过来个布包。
季初夏知道周永宁就在墨香斋里,没露面也可以理解,若非是侠义之心扶灵回乡,哪里能有交集。
“谢谢掌柜的。”季初夏收下了布包,显然不是什么抄书的银子,这份救济的好意自己收下了,以后若是有机会,自是要报答的。
对面,张子善从二楼窗口看到了季初夏,收回目光笑道:“周大人放心,这件事子善一定会妥善处理,该给的赋税尽快送过来。”
周明道冷着脸:“你也告诉季家,如此行径若非有人求上门让本官放过她们孤儿寡母一场,那是必定要重罚的!若
有下次落到本官手里,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是,是。”张子善作揖到底。
周明道起身离开,饭菜是一口没动,来就是给面子了,张子善没想到还有人暗中帮助季初夏一家,不管怎么说能只交完赋税就可的结果是好的。
送走了周明道,张子善离开春风楼,让小二把席面送到张家酒肆。
“夏夏。”张子善快步追上来,笑道:“事情解决了。”
季初夏有些紧张的看着张子善:“需要多少银子?”
“只需要把少交的赋税补齐就好,周大人说下不为例,还说是有人求到他头上了,显然还有人暗中相助啊。”张子善说。
季初夏眼睛一亮:“我知道是谁了!”
张子善瞬间紧张,他很担心是祁玉,这是直觉,总觉得祁玉不简单,试探着问:“夏夏知道是谁?”
“嗯,是父亲的同窗,我们回家吧。”季初夏知道大恩不言谢,山水有相逢,自己记下了。
张子善松了口气,回到酒肆里才说:“赋税的事情一并解决吧,这里的粮铺价格不贵,也可以到下面去收粮会更便宜点儿,如果回去安江镇还要车马劳顿,也是一笔费用。”
“好,就
粮铺吧。”季初夏是个爽快人,浪费时间的事情不会做。
春风楼的席面送过来,张子善看着小姑娘吃的如此欢快,嘴角的笑意就没散去,用过饭就带着她去安江县的粮铺去谈价格,谈好了价格粮食直接送到衙门,办好这件事两个人连夜往回走,张子善倒是希望让季初夏明日一早再往回走,可怕小姑娘着急。
回去的马车上,季初夏说:“我、我叫你张公子吧?”
张子善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尴尬的抬起手遮住了额头:“好,夏夏可随便叫。”
“我父在世的时候教给我很多,其中就有几个药酒的方子,张公子为了我家的事情奔波受累,两个方子相赠表达谢意,请不要推辞好吗?”季初夏说。
小姑娘眼里有期待,语气十分认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那么温和的望着自己,张子善感觉自己心跳都快了许多,不过还不至于脑子不清楚,说道:“夏夏,我并无所图,这件事再商量。”
“还有个能让白酒味道更浓郁,纯度更高的方法,张公子是嫌弃吗?”季初夏问。
张子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吞了吞口水:“要么,夏夏啊,我们合
伙怎么样?你不要觉得这是谢礼,不管是药酒的方子,还是能让酒的纯度更好的方法,那都是可以养家糊口的技艺,我若白白拿了,心里头不安,于道义不合。”
季初夏眼睛都亮了:“可以吗?”
“可以。”张子善的心终于安稳下来了,点了点头:“刚好过了年可以在家里那边开一个酒作坊,到时候夏夏可以分红利。”
季初夏连连点头,这送上们的买卖可是意外之喜。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所以要走夜路,张子善怕季初夏冷,看着更换掉脚炉里的炭,提前准备好的点心和果脯都放在季初夏的手边。
看着他如此照顾自己,季初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虽然无法理解古代人为何这么早就要谈婚论嫁,但很羡慕这种基于喜欢的克制和照顾,君子之心在后世就很难见到了,不论男女都会遵循身体的本能,咳咳咳,所以爱情面目全非。
夜深,天更冷了,季初夏缩成一团盖在厚厚的斗篷里,睡着了。
张子善单手支着头,闭目养神,隔一会儿就会抬头看看季初夏,怕她乱动,怕她冷。
赶了一夜的路,天亮的时候马车进了石郎庄,季
家大门口,张子善看着季初夏准备下车,拉住她的手把银票放在她手心里:“我们以后要一起做买卖,又是同村,总比用外人的好,听话,把银票还给祁公子。”
季初夏想要解释,张子善已经收回手了。
“阿姐,阿姐。”季平安撩开帘子:“可算回来了,冷不冷?”
“不冷。”季初夏把银票攥在手里,笑眯眯的下了马车,张子善把包袱递给平安。
季平安给张子善鞠躬:“谢谢张叔。”
季初夏回头看张子善红着脸跟季平安点头的样子,差点儿笑出声来。
季平安推开门,扬声:“娘,阿姐回来啦。”
正在灶房做饭的陈秀娥赶紧跑出来,拉着季初夏的手:“快进屋,娘去端饭过来。”
季初夏进屋,季平安把包袱放在炕上:“阿姐,村子里好多人都知道了,去找二叔算账了。”
“怎么知道的?”季初夏皱眉:“不是不让别人知道吗?”
季平安摇头:“不知道咋知道的,反正昨儿他们都来家里问咱娘了,咱娘知道瞒不住,就说阿姐出门去县衙门探探风的。”
季初夏揉了揉额角,是谁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季家不会吃哑巴亏。